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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董君墨便觉得先前那两道身影,出现在眼前,耳边也回想着那清婉的声音,嘴角不由带出笑意。
连自己都能瞧上眼的人,想哪周熔连个丫鬟都不放过的性子,又哪里会轻易放手?
董君墨想着心事,周熔却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见董君墨坐在那儿,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便悄悄地靠了过去,想要吓他一吓。
周熔刚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喊道:“想什么呢?可是想美人儿了?”董君墨便一巴掌将他手拍掉,抬起头来望向周熔。
要说周熔长得倒是一副好皮囊,浓密大眼,唇红齿白,虽说微微有些发胖,个子却是不矮,显得方头大耳一脸的福相……
被董君墨盯着打量的周熔忽然觉得很是毛骨悚然,小心地退后一步呵斥道:“你!你看什么呢?”
董君墨回过神,低头闷闷地笑了一阵,才道:“没,没看什么。只是看你生的好相貌。”说完还冲着周熔挑了挑眉。
周熔愣了愣“噗嗤”一下笑出来,方才的紧张氛围一下子荡然无存,周熔走过去靠在董君墨边儿上笑道:“你今儿才瞧出哥哥我玉树临风?”
董君墨挑了挑眉,看着得意洋洋的周熔,偏了偏头声音问道:“你说,谁是哥哥?”
周熔一愣,想起董君墨这小子没事儿就爱捉弄自己的性子,赶紧堆了笑道:“自然你是哥哥!这还有什么好疑问呢?连我爹都管你老子叫表哥呢!”
董君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眼睛却是瞟向小几上的茶盏,周熔立时会意,点头哈腰的给董君墨续了一盏茶。
董君墨握着茶盏,轻轻地吹着水面儿上的浮叶,不由暗道:可不能干那好花插在牛粪上的事儿!那么好的资源,给了这傻子不是白白给糟蹋了?还不如物尽其用自己娶了那洛大小姐,助自己振兴董氏一族,再现祖辈辉煌!
董君墨心底拿定了主意,回去后便与父亲商议此事,便不愿再与周熔多说其他。
悠然地抿了口茶,董君墨转移话题道:“方才你上哪儿去了,转眼就不见了人,如今这梁思浩可是自己上街逛了。”
周熔见董君墨问起方才的去向,有些扭扭捏捏支支吾吾不愿说,董君墨也不勉强,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袍子笑道:“不若咱们这就过去找他,总归在晚膳前回来,也不耽搁什么事儿。”
周熔见董君墨不纠缠这逼问他方才的去处,大大地松了口气,又见董君墨这是要上街玩儿的意思,顿时高兴起来。
董君墨哪里就真需要周熔说什么?只看他那神情便能猜到两分,再加上与他一块儿不见的,可还有个俊丫鬟翠儿呢!
☆、一六二 含蓄
暮霭四起,卷走了那悬在天空中的火球,将碧蓝如洗的天,染成瑰丽迷蒙的颜色。
洛镇源便从官署赶了回来,同行的还有户部江南清吏司的陈大人,与京师宝泉局的孙大人。
陈大人与洛镇源乃是同科,孙大人却是与洛镇源一般同来自江南,距离洛镇源老家江宁府亦不是很远,算得上是同乡。因此三人平日里便往来密切,在朝户部亦算得上是共同进退的同盟。
今日二人同洛镇源一块儿过来,倒也不是特意为洛妙姝庆生,一个小女孩儿还不值当的他们这般,不过是来与洛镇源小酌一番,顺道接自家夫人女儿归家。
洛继宗早已放学回来,正陪着从街上回来的董君墨、梁思浩与周熔三人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煮了茶闲聊。
不知是不是错觉,洛继宗总觉得这久闻大名的董君墨,似乎对他特别的亲热,且亲热过分。遂有意无意的避着,他始终记得他娘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熔又是想来瞧他不起的,总用鼻孔看人,洛继宗自问没有仰人鼻息的好性儿,那周熔也不是洛继宗需要仰息的人,遂拉了梁思浩在院里下棋。
不知董君墨是怎么想的,周熔怎么找他说话儿也是爱答不理的,偏还凑了过来,引着周熔也厌厌地跟了过来,就站在棋盘边儿上与董君墨东拉西扯。洛继宗虽心中不喜,可梁思浩没有说什么,他作为主人家倒是也不好多说什么。
管家遣人来报:洛镇源与陈大人孙大人马上到府时,洛继宗顿时犹如获得了解放似得,忙不迭地起身拱手道:“对不住几个为哥哥,家父归来,小弟须得前去迎接。”
周熔一听这话,立时挑眉觑着洛继宗问道:“难道你父亲每日回来,都须得你前去迎接不成?”
便是梁思浩与董君墨二人,心中也在诧异洛府居然有这样的规矩!梁思浩满是疑惑地望着洛继宗却没有说什么,只董君墨虽心中一样疑惑,却开口笑道:“既是表姨夫归来,那我等便与你同去好了。”
这下轮到洛继宗疑惑了,却是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来,只干瘪瘪地解释道:“倒不是府中有这规矩,而是今日陈大人与孙大人一同前来,须得迎一迎才是。”
洛继宗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三人先行,周熔不曾多想,理所当然的往外走去,便是梁思浩也只朝洛继宗点了点头跟了上去,只董君墨再次出人意料的落在了最后,陪在洛继宗身旁。
周熔走出好一段儿,正欲与董君墨说话,扭头去见跟在自己身边儿的竟是梁思浩,心下一愣,回头看去,董君墨竟然与洛继宗走在一起,心中不由鄙夷:与个姨娘养的有什么好客气的?却不知董君墨并未看轻这洛继宗。
不说他今日代表洛府男丁出面待客,毕竟洛府只有这么一个男丁,且说他待客时的从容,便知他要么是时常被洛镇源带在身边儿教导的,要么是惯常做这事儿的。
而且周熔与梁思浩不知,洛继宗上学的私塾,曾经董君墨也在哪儿求学。直到考中秀才后,托了关系才在国子监去附学,然学籍仍然挂在私塾中的。
有一回董君墨去给先生送节礼及束脩,先生便与他说起过这洛继宗,赞他才思敏捷,文笔端秀。
此事已过去许久,董君墨原本已经忘记,今日忽地见到其本人,才又记起此事。
再加上,董君墨如今对洛娉妍起了心思,又知道这洛继宗的生母,乃是洛娉妍母亲的婢女,遂对她特意亲厚两分。却不想引起了洛继宗的猜疑。
然而,洛继宗四人到了大门前,最先迎接到的,却不是洛镇源一行三人。而是前来接景芝回府的惠宁长公主外孙,锦乡侯府的世子爷——景蕴!
四人急忙行礼,景蕴却只对洛继宗上下打量一番道:“没想到你今日竟是在府中待客。”说完又淡淡地点了点头道:“瞧着倒是没有喝多。”
景蕴的态度,与他方才说的话,让董君墨三人诧异不已的同时,又浮想联翩。唯有洛继宗顿时涨红了脸,急切地解释道:“那日不是我自己要喝的。”说完又补充道:“今日我刚从学里回来,日里并未留在府中。”
景蕴闻言挑眉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面红耳赤的洛继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却并不再多说什么,只对伺候在一旁的杜大管家道:“劳烦管家遣人去通知一声舍妹,就说我在外边儿等她,就不进去了。”
杜大管家闻言朝洛继宗看去,示意他出言挽留,谁知洛继宗被景蕴提起上次醉酒的事儿,心里正不自在,竟是没有看到。
好在此时洛镇源一行,也到了府门前,远远看见竟是锦乡侯世子站在门外。洛镇源与两位同僚好友对视一眼,便扬声朝洛继宗斥责道:“世子爷前来,怎地不请人进去奉茶,将人堵在这大门外是何道理?”
说着便早早地下了马车疾步过来,拱手一礼道:“不知世子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说着躬着身子,一伸手笑道:“还请世子爷花厅用茶,莫要怪罪小犬怠慢。”
此时陈大人与孙大人也赶了过来,亦是赶紧拱手行礼,孙大人更是笑道:“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洛大人府上,见到世子爷,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如此一来,景蕴倒是不好立时便走,皱眉看着三人想了想,还礼道:“见过三位大人,在下不过是前来接舍妹回府,倒是没想叨扰洛侍郎。”
洛继宗此时也回过神来,忍着尴尬道:“世子既已到了我们府门前,怎能不进去坐坐呢?”话未说完,便听那董君墨在一旁亦是笑道:“世子便是要接景小姐立时回府,这一进一出也需耽搁些时辰,不妨先进去用杯茶水再走不迟。”
洛镇源一听这话说得极为得体,不由朝董君墨看去,虽觉得此子面生的很,却仍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董君墨见此心下更是欢喜,想到自己若要求娶洛大小姐,还需面前之人首肯。如今得了他的好感,将来行事也就更加的便利,遂面儿上不由对洛镇源,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意。
不似对着周熔时的风光霁月,不似对着梁思浩的客气倨傲,不似对着洛继宗时的亲切和蔼,更不是对着景蕴时的婉转殷切。此时的董君墨对着洛镇源,显得很是羞涩腼腆。
董君墨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是隐晦,没想到别说洛镇源与陈大人孙大人这些官场老人,便是景蕴。看见后也是挑了挑眉。
景蕴虽没能猜不透其中端倪有所疑惑,却也不是多事儿的人,遂也不曾点破。而洛镇源与陈大人孙大人三人,此时更是没心思多想旁人,忙将目光转都转回到了景蕴身上。
☆、一六三 留客
景蕴见洛镇源如此殷切,与那洛娉妍的淡然,和洛继宗的拘谨却是大相径庭。不由微微皱眉,垂眸略作犹豫,终究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众人自是一阵欢喜,簇拥着景蕴便要往洛府正厅而去,景蕴此时却是极为谦逊地笑道:“洛大人不必如此,说来舍妹与令爱交好,在下唤您一声世叔也是合适的。”
洛镇源闻言心中一阵惊喜,却尚未来得及客套,便又听景蕴道:“世叔亦不必客气,唤我一声瑾轩便是。”
景蕴的话让洛镇源如何惊喜暂且不提,仅陈大人与孙大人看向洛镇源的目光便大不相同了。董君墨更是欣喜若狂,暗道:一定要抓住这门好亲事!
在董君墨看来,锦乡侯世子对洛镇源如此客气,不过是看在他妹妹锦乡侯千金的面儿上,而锦乡侯千金与洛大小姐的关系,他虽只看到一眼,却从周二夫人与周氏的对话中,听了出来!
思及此,董君墨不由对景蕴越加殷勤起来,也不自觉的便将这洛府当做是在自家一般,笑道:“表姨夫府上有一味桑茶,如今天热,煮来正是极好。世子一会儿不妨尝尝,若合口想来表姨夫也不会舍不得。”
董君墨如此忽然开口,一行人皆是一愣。洛继宗见此不及细思,也是急忙出言道:“我们府上这桑茶真的极好!还是先夫人在世……”
不及洛继宗说完,洛镇源便高声唤道:“继宗!”周熔也目光阴冷地看了过来,很是不满地瞪向洛继宗。一行人顿时静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陈大人与孙大人对视一眼,满是尴尬。
景蕴见此,轻咳一声,极为随意地笑问道:“如此说来,这桑茶还有一段典故咯?继宗不妨说来听听。”说完又扫向董君墨,笑道:“这位好像也极为清楚这桑茶的典故,或者由你来为本世子解惑?”
这一瞬间,方才景蕴身上那些客套谦逊统统消失不见了,有的便只剩下孤高。
洛继宗虽然没有说完,但只听了前半句话,一行人谁又看不出这桑茶与洛镇源原配夫人有关?可此刻这继夫人两位侄子在侧,洛继宗此时提起却是有些不妥。
景蕴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想着洛继宗与他长姐洛娉妍,莫明的便想要帮上一帮。
景蕴此言虽说是解了洛继宗的围,却让洛镇源很是为难。尤其是被景蕴点名的董君墨,就更是尴尬了。
好半晌董君墨见洛镇源没有开口的意思,才呐呐地道:“回世子的话,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听家中长辈提起过,也从长辈那儿得过些,自己吃着好不错。”
景蕴闻言,挑眉看向洛镇源笑道:“既如此,瑾轩便只能请世叔为我解惑了。”
听景蕴嘴里喊着“世叔”,洛镇源先前还很是高兴,此时却是觉得苦不堪言。只得勉强挂上笑脸道:“不敢当世子一声‘世叔’,这茶方是下官与先夫人一块儿研制的。世子若是有兴趣,下官这就让人煮来给世子尝尝。”
洛镇源说完不待他人表态,也不去看景蕴等人是何等神色,便匆匆将人往正厅里面引。并对随侍一旁的杜大管家吩咐道:“让人将桑茶煮来与大伙儿尝尝。”
景蕴挑了挑眉随着洛镇源的步子进了这侍郎府的正厅。一尺见方的雕花青砖石,整齐的铺满地面。黑漆立柱配着雪白的墙,板壁上,挂着一副前朝的《梅花图》的中堂画,仅取梅花半枝,疏秀简洁,一眼看去便梅影清风扑面而来。
一副篆体手书对联:种十里名花何如种德,修万间广厦不若修身,就挂在《梅花图》两侧。看那对联的印鉴,乃是出自于洛镇源自己的手笔。
《梅花图》下一张灵芝珊瑚纹酸枝木翘头案,放着一座山水奇石插屏。两旁花架上放着一对珐琅彩直口瓶。条案前与堂中两侧,皆是一色的扶手官帽椅,中间夹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