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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下风光无限,她的身体玲珑有致,肤色胜雪,美得让他心头一窒。
他的撑在她的上方,目光迷恋地流连在她的身上。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将会发生些什么!若真是那样,叫她如何面对上官霖,她穿越的意义又何在?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趁着他的身体与自己稍离,飞快地向着他击出了一掌。那一掌若在平时,根本伤不了夜寒,可此时,夜寒根本没有想过要抵抗,他硬生生地接下了她这一掌。
而这一掌,正打在他胸前的伤口上。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浸湿了他身前的衣衫,他一边手捧着伤口,一边淡淡地轻笑:“郡主,原来······你真的这样讨厌我······”
芮央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慌着拉拢自己被扯开的衣服,重重地把夜寒撞开,飞身奔出了房门。
夜色中的空气带着清爽的凉意,迎面而来,却怎样也拂不去她脑中萦绕的他的身影和他的气息。
一抬头,是满天的繁星点点,清辉如许,明亮如斯,却怎么也无法照进她的心里,她的内心一片混沌,她自己也看不懂自己。
她一路狂奔,心情一路凌乱······
当她停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只“嗡嗡嗡”的小蜜蜂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她心中郁闷,竟然也不知道灵萝是几时来的。
她无比烦躁地挥出一巴掌,灵萝舞动着翅膀轻盈地避开了。
“你走开行不行!”芮央气恼地冲她叫着,“每次关键的时候都找不到你,你此时来还有何用!”
“央央······”灵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我错了······这次,我真是错得大了······呜呜,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司命星君的信任······啊啊啊,我不是萝卜,我简直就是个棒槌!”
灵萝这般自怨自艾倒是让芮央没想到,看着她悔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芮央倒忍不住心软了,她无奈地摆了摆手,向她说道:“算了算了,好在我也没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这般不靠谱了,我习惯了。”
谁知灵萝哭得更加厉害,她嘤嘤地说道:“其实,方才你一唤我,我便来了,我只是躲在屋外,不敢进去······”
“啥!你搞什么呢!”芮央刚落下去一点的怒火又蹿了上来。
“不是你说,非礼勿视吗?”灵萝的声音怯怯的,还带着些意味不明。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施法救我!”沟通真的有这么困难吗!真的是个棒槌吗!
灵萝出乎意料地默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央央,我没脸见你,我不救你,是因为······因为我突然发现,原来夜寒才是凌曜的转世之人······”
芮央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愣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良久,她目光呆呆地看着灵萝:“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那上官霖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追问让灵萝苦了脸,她只得如实回答道:“上官霖······那不是瞎猜的嘛······为了做到认真负责实事求是,我这几日都在确认凌曜的转世之人到底是不是上官霖,今日一得到确切消息我就慌着赶来了······”
芮央仍是一脸怔忡,她魔障了一般喃喃地说道:“名门之后······”
灵萝点点头:“星月山庄。”
“只穿黑色······”
“你们王府那侍卫服,可不是黑的么。”
芮央心中惊涛汹涌,如涓涓细流从四面八方涌来,汇成一股巨浪,那巨浪一再地拍打着她的心,反反复复地念着一个名字——夜寒。
她一晚上源自于理智地抗拒终于可以安心地顺从于内心,她突然发现,当自己不用再考虑如何面对上官霖,而是可以完全自我地面对夜寒时,一颗心是那样的轻松惬意。
灵萝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一世,你原是嫁给了你的皇帝表哥的。你从来不知道,其实夜寒悄悄喜欢了你很多年,可是他碍于家仇和地位,一直没有向你表露过。后来,他为了成全你,不忍心杀你的夫君,只得一个人归隐,孤苦一世。他一生执着的只有报仇,可他最终却为了你,一生都没有再去复仇······”
芮央心中一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她再无心与她多说,转身又再向着夜寒的屋子跑去。
她此时方知,莫说是负了他七世深情,便是这一世,都叫她还不起。
当她推门一头撞进屋内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一丝响动也没有。
芮央环视了一圈,便看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夜寒。这个傻子,他的伤口裂了,他竟然不止血,他这样的重伤,今晚还喝了几瓶那么烈的酒,再被她一掌击中,自然是血流不止。
想来,他是有多心灰意冷,才会这样对待自己。
芮央冲过去跪在地上,将血迹斑斑的夜寒抱进怀里,心痛得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他就这般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闭着眼,清峻白皙的脸看起来那样安宁,那安宁像是他心死的绝望,此时也在敲打着芮央内心的绝望。
一滴泪落下来,落在他带着血的身体上,开出一朵妖娆的清涟······
芮央又是悔恨又是心疼,几近要泣不成声。
夜寒,是我蠢,是我没有早点认出你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否则我只有重新再穿一次,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再放开你;
我是不想让你去陆府的,我也不想让你娶别人,今生,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娶,我再也不让别人打你的主意,我就是这么小气;
我没有讨厌你,其实,我喜欢你的吻和你的气息,只要你快点好起来,我们就一直一直在一起······
☆、第十三章那个侍卫,你跑什么跑
夜寒恢复些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伤口包扎得好好的,枕边,还散落着一些精致的盒药,一看便知是王府中上好的内服金创药。
他一偏头,便看见了伏在床边睡着的芮央,他心中一动,随即放轻了自己的动作,生怕惊醒了她。
他没想到,郡主会去而复返,还亲自守在床边,陪了他一整晚。他勾了勾唇,嘴角挂着丝苦笑,郡主到底还是那样善良的人,他昨晚那般强迫她,她却仍是不忍心让他死。
芮央辛苦了半夜,此时正睡得香甜,她两只胳膊扒在床边,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袖口处,露着一小截玉藕般的手臂,隐隐地还泛着一道道的红。
芮央本就天生丽质,又身为郡主,从小养尊处优,肌肤更比旁人娇嫩,她那腕上的雪肌亦是白皙晶莹,吹弹可破,昨晚被夜寒紧紧地攥着,竟然变成了这样。
夜寒看着,心中一时又是悔又是疼。都是自己不好,一时冲动,一定吓坏她了吧。
他手捧着伤口轻轻地起了身,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他下得床来,一弯腰将芮央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芮央虽是困得紧,但是经这样一动到底是醒了几分,她卷翘的睫毛微微地抖了抖,喉中含混不清地“唔······”了一声,身子轻轻地动了动,眼看便要醒来。
夜寒抬手一拂,点了她的睡穴。他眸色深邃,带着柔光缱绻,他不忍心吵醒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还有,他此时,不愿意面对她。
他就在她方才的位置坐下,目光依恋地看着她,沉睡中,她觉得有些平日里难见的脆弱,大约因为惊吓和熬夜,她此时的面色过于白了些,眼角眉梢更见楚楚动人。
她这模样,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既然她想让自己离开,那么走便是了,为何非要让她难过,让她害怕呢······
夜寒想到此,清冷的眸色愈见幽深,他禁不住无比留恋地俯身,贴上她白皙光洁的额角,他轻轻地低叹着,带着只有他自己能察觉到的心痛。
他有多舍不得离开她,这一别,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或许从此陌路,人生便再无交集······
他的目光贪恋着她清婉绝世的容颜,她的眉眼,是这世间最让他心动的画,他喉结一动,情不自禁地吻在她的眉目之间,他用他微冷的唇一点点地描摹,将她的容颜在他心中一点点镌刻。
当他的唇来到她娇柔的粉唇边,他又禁不住想起了昨晚,她让他心动不已的滋味,眸光瞬时变得火热,他一低头,压上她诱人的甜美。
他从小心翼翼,浅尝辄止,到气息紊乱,心动不已,良久,他才万般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瓣。那唇上,因为他的厮磨而泛着红,衬着她娇嫩的肤色,雪肌红唇,愈加诱人。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与她偏离,自行平息着自己凌乱不堪的呼吸,许久,他终是定了定神,拉开门走了出去······
于是,芮央醒来的时候,夜寒已经不见了。
几日来,芮央遣了人四处寻找,可他就如同消失了一般,踪迹全无。以夜寒那样的身手,他若是想避开她,她又如何能找得到!
芮央心中又是沮丧又是懊恼,这世上有些事,一旦错过了,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可是,她却一直没有抓紧他,而是放任他从自己的生活中从此消失不见。
芮央一直郁郁寡欢,灵萝心怀愧疚,好几次来,变着法儿哄她开心,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她是为夜寒穿越而来的,如今一日找不到他,她这一世便失去了意义,不如坐吃等死。
直到某日,芮央突然听到了关于近日皇帝慕容玦要去京郊围猎的消息。在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秀眉紧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眼中霎时放出激动的神采,然而紧接着,又流露出隐隐的担忧。
皇帝围猎三日,最后一晚将宿于京郊的白泉行馆,此次一应的路线安排,随侍人员以及护卫事宜,皆是圣上钦点淮南王莫北麟与御林军首领一早商议好,并呈他亲自过目,才最终定下来的。
芮央早早地便打听过,确认随行的人员中有自己,才安下心来。除了云安郡主、淮南王、太傅陆长崑和护驾的御林军外,此次前往的,还有慕容玦的两个皇弟——豫王和怀王,再就是几个近来颇得慕容玦赏识的肱骨之臣。
天照国皇族慕容氏于马背之上得天下,故而历朝历代的君王都非常重视骑射之术,如围猎这样的事并不少见。
莫北麟行武出身,骑射更是一绝,于天照国中久誉盛名。只是如今位高权重,又见江山代有才人出,便不大显露自己的身手。
天照国中擅骑射者不分男女,就是随行官员的家眷之中,也不乏英姿飒爽,骑术绝佳的巾帼高手。譬如此时,正有一红衣女子在表演马背之上百步穿杨,引得一阵阵欢呼声。
芮央眯着眼欣赏了一会儿,她认得那女子,正是新任的云麾将军之女李曼,所谓将门虎女,果然名不虚传。
她看了一会儿,目光便落在太傅陆长崑身后那名随身护卫的脸上。那人芮央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他虽已是中年,可是一双鹰目如炬,看人的目光太过犀利,总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此时那鹰目护卫正淡淡地看着场上的红衣女子,嘴角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轻蔑之色,仿佛她那人人喝彩的技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此人常年跟在陆长崑的身边,想来已有十多年了,芮央心中猜测他的功夫自然不弱,此时看他的神情,或许他不止是不弱,便是深不可测也未可知。
慕容玦自幼文武双全,据说,十二岁时,便可于飞奔的千里马上做到一箭双雕,可见,先帝膝下五子,之所以会对他格外钟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相比之下豫王和怀王便是平庸得多了,他们每次跟着慕容玦出来围猎,也不过是凑凑热闹,分些猎物,再寻个机会好好地拍拍皇兄的马屁。
皇室之中手足相残之事太多,可是豫王和怀王却可以一直坐享富贵荣华,无外乎两个理由,一是慕容玦仁慈,二是强弱实在太悬殊,一味地示弱,方是生存下去的硬道理。
慕容玦虽精于骑射,今日却似有几分意兴阑珊,因为,他发现这三日来,芮央虽然跟在他身边,却始终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她常常目光游离,环顾左右而言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芮央是在等夜寒。
若说李曼是将门虎女,那么芮央真正是有些不成气。她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淮南王莫北麟,可她却是从小沉迷于琴棋书画,于习武之上最是懒怠。
她素来对于骑射没什么兴趣,此番之所以这般在意那随行名单上有没有自己,只是因为,她在听到关于围猎之事时,意外地想起了落水那晚曾发生的事。
那晚,莫北麟正是与御林军统领在王府的书房内商议此次围猎的路线和护卫事项,芮央无意中发现,有个身着侍卫服的人在窗外偷听。
当晚,她便去他的房内找他,可是他不在房中,有人说,他向着湖边的方向去了。
芮央一路寻到湖边,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去洗澡的。她意外地看见了那非礼勿视的一幕,紧张之下,竟然失足落入了湖中······
若说当时芮央不明白夜寒为何要偷听,那么如今她已经全都想明白了。夜寒一心想杀慕容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