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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当时芮央不明白夜寒为何要偷听,那么如今她已经全都想明白了。夜寒一心想杀慕容玦,所以他想在这次围猎时寻找机会下手。
也就是说,她一定会再次见到他,并且,她要想办法阻止他的刺杀计划,她不能让夜寒暴露,也不能让慕容玦死,否则,国将易主,天下也可能大乱!
这三日来,芮央心中都惴惴不安,自夜寒一走,她派人遍寻京城而不见,如今,她既盼着他出现,又盼着他别来。他要做的事风险太大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她便是粉身碎骨,也护不住他。
三天转眼即逝,芮央已经渐渐地意识到,夜寒将会现身的地方,很可能就在这最后一日的白泉行馆。
御驾抵达白泉行馆,是在第三日的晌午时分,众人用了膳,芮央便听慕容玦身边的公公说,多时不曾来,皇上想稍作歇息后,便由众卿陪同,去园中走走。
白泉行馆面积不大,却修得十分雅致,亭台楼阁,假山错落,既不失皇家风范,又透露着与皇宫不同的别致韵味。
芮央独自在园中走了一圈,所有易于藏身之处都寻了个遍,却未寻着半个人影。她不禁有些沮丧,莫不是自己猜错了,夜寒他真的没有来?
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会,夜寒他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唯有将自己和报仇看得重,那日自己伤了他的心,他便只剩下报仇这一件未了之事。
他如今离了王府,再要寻机会接近慕容玦是难上加难,这样的一次机会,他应该不会错过。恐怕,他不止不会错过,还会孤注一掷,不惜代价,哪怕是与慕容玦同归于尽······
芮央想着,心中一片凉意。
☆、第十四章那个侍卫,你跑什么跑
园子的中心,是一个荷花池,现下已过了菡萏成花的季节,几支残荷露在水面,黄了的荷叶一片接着一片,在池面上铺呈着满目幽静与萧条。
属于上个季节的繁华与风姿皆已不见,徒留一泓浅浅的绿波。
芮央茫然地站在园子里四下张望,暗暗思忖着自己到底还露掉了哪些可以藏人的地方,这不是躲猫猫的游戏,事关生死,半点不能疏忽。
芮央轻叹了一下,那些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御林军也一定能想到,必然会是防范的重中之重,夜寒又怎么会笨到自投罗网呢?
这些日子,芮央为了调查当年星月山庄一案,私下做了不少功课,对星月山庄的各种绝技也略有了解。她突然想到,其中一样从不外传的绝技,便是可以潜于水下,以内力通过皮肤来呼吸,让人可以在水中呆上一日之久!
若是夜寒在御驾到来之前便混入白泉行馆,藏身于水下,想来御林军一定是想不到去搜查水底的。
想到这点,芮央爬上了那荷花池边的一座假山,居高临下,将池中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池塘里非常安静,只有日光照耀下的波光粼粼,偶有几只鸟儿飞来,划破水面的平静,又拍打着翅膀匆匆地飞去。残荷之下,是一片片淡淡的阴影,芮央心中默默地想着,夜寒一定就在哪个阴影的中央。
此时的日光正好,在湖面反射得有些刺眼,残荷与假山倒影在水中,影影绰绰地,让视觉更加混乱。
芮央不得不承认,此番若是夜寒真的就藏在这水中,而自己又不曾提前洞察先机,恐怕,慕容玦真的在劫难逃。
芮央还不曾在这水面上看出丝毫破绽,便已经远远地看见,慕容玦一行人缓缓向这边踱来······
过了午时,人们在暖洋洋的日头底下往往容易犯困,慕容玦此时慢慢地走着,脸上带着几分慵懒之色,路边守卫的御林军们半垂着眸,远不似早上精神。
随着慕容玦向池边靠近,芮央发现水面出现了一道浅浅的波纹,只是那么一晃,便消失了,就像是风吹皱了水面,又像仅仅只是人一时的眼花。
可是芮央不会这样想,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果然,不一会儿,就在比方才出现波纹更靠近池边的地方,又再次出现了一道浅浅的波纹。
是他!一定是他正在向慕容玦靠近······
芮央紧张地趴在假山上,看着那神秘的波纹一次又一次规律地向着岸边慢慢靠近,眼看着便与慕容玦近在咫尺,她猜想,或许下一刻,他便会在众人防不胜防之时,发动进攻了。
芮央手一松,从假山上直直地跳入了荷花池中。
水花四溅,那清晰的“扑通”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当然,也惊动了水中的夜寒。
他回头看见水中的芮央一顿扑腾,怔了一下,却没有过多的思索,转身向前一冲,伸手便将芮央拉入了怀中。他记得,她是不会游泳的。
报仇还是救人,在那一个闪念,他选择了后者。
当他再次带着她浮出水面,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芮央和夜寒都有些恍惚,时光又再次倒回了吗?芮央心中暗暗地想着,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你走!
芮央被水呛得快要背过去,手上却死死地拽着夜寒的胳膊,摆出一副死都不放手的架势,嘴里一边咳着,一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她曾经想过,若是夜寒在那一刻选择的是复仇,而不顾她的生死,那她该怎么办?可是事实证明,她赌赢了,这世上,若说还有一样东西能在他复仇的路上将他拉回来,那便是她的命。
这一刻,芮央觉得好开心,他虽然不告而别,可在他的心中,她仍然是最重要的!
可是,当他看见她咧着嘴的笑容时,心情却似乎并不太好。他明白自己上当了,她这样做,是在故意地阻止他杀慕容玦。他的脸又寒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他不说话,可是戏总得有人演下去。那包括慕容玦在内的一众人只听见“扑通”一声,不一会儿,便看见一男一女从水中冒了出来。冒出来不说,那女子还浑身透湿地死死抓着那男子不放,也不曾见,有人落水落得如此笑靥如花。
更要命的是,这女子不是别人,竟然便是皇上的表妹,淮南王的女儿,云安郡主——莫芮央!
她似是只一心沉浸在那二人世界之中,此时,她仍紧紧地搂着亦是一身透湿的美男子,美目流盼,声如百灵,娇声嗔道:“看你还往哪儿跑!这下让我抓住了吧。”
夜寒听她这样一说,当下明白她是在掩饰自己,只是听着她这软语温柔的声音,白皙的俊脸没由来地便有些微微泛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面露窘色。
他也不辩驳,也不挣扎,只是有些无奈地轻声唤了句:“郡主······”
夜寒本是一肚子气发不出来,又见芮央如此掩护他,叫他接不上来话,当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个老实人只剩下无奈。
可是他这无奈的一声轻呼,听在众人耳中,倒似几分羞涩,欲迎还拒之态,没的让人浮想联翩起来。
慕容玦已经气得脸色发白,莫北麟的脸上也十分地难堪,众人皆是一副掩面不及的样子,唯有陆长崑嘴角带笑,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芮央轻轻地一抬头,似乎是大吃了一惊,两人连忙上了岸。
她故作难堪,一面向慕容玦行礼,一面吞吞吐吐地说道:“皇帝表哥怎么突然来了,表哥每日午膳后,不是都要小憩片刻的么······是芮央不好,惊了圣驾,还请表哥不要怪罪芮央······”
慕容玦平时待芮央本极是温和,可此时那脸色冷得快要掉下冰渣子来,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但凡不瞎,有些眼力的人都看得出,皇帝此时心情很不好,这个时候谁出头谁当炮灰!
于是,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假装不知道咱们皇上中意于他的这位好表妹。
慕容玦于众目睽睽之下,怎么也不能显出失意的模样来,他的目光淡淡地在夜寒身上转了一圈,当鉴定完毕,发现的确是个美男子的时候,心情似是愈发的糟糕。
他冷冷问道:“他是何人?”
芮央粉颜如花,一脸娇羞,答得欲言又止:“回皇帝表哥,他······他是······他是我的······侍卫而已······”
这简直是欲盖弥彰,众人心中偷着乐,这样子若只是个普通的侍卫,只怕人人都抢着做侍卫去了。
莫北麟此时一脸黑线,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若说她真的荒唐到这个地步,他打死也不信,可是圣驾在此,他啥也不能说,只得抽了抽嘴角,无比郁闷地杵在一旁。
一听说是个侍卫,慕容玦心中疑惑又甚几分,他追问道:“叫什么名字?”
夜寒正要答话,芮央抢先一步,略抬了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看慕容玦,答道:“他······便是夜寒。”
上回进宫,慕容玦向莫北麟略打听了一下夜寒这个名字,便让夜寒飞来横祸,说明,皇帝表哥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也很介意这个名字。如今,芮央就偏偏要告诉他,并且那语气叫慕容玦明白,她是知道皇帝表哥曾向她父亲打听过夜寒的。
果然,她那含意复杂的神色,让慕容玦感到面上无光,再怎样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也不能让人觉得,皇帝因为一个小小的侍卫吃了醋。
他顿了顿,随即强行挤出一个关怀备至的微笑来,对芮央说道:“芮央啊,表哥只是在为你的名声考虑,毕竟是个女孩子家,表哥不得不为你操心,闹得如此不成体统,日后该找谁来做你的郡马呢?”
一句话,将自己与芮央撇得干干净净,他是要叫大家都听明白,他往日对芮央,不过是出于表哥的关心罢了;他也是叫芮央听明白,上次向莫北麟提起夜寒,也不过是出于为芮央的名声在考虑。至于芮央荒不荒唐,与自己并无什么关系。
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面子是挣回来了,可是,他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地否认了芮央做为未来皇后的可能性,大家都听清楚了,日后,她的夫君是郡马,而非皇帝。
这正是芮央一心谋算着想要得到的结果,她乐得顺水推舟。
芮央十分承情地笑道:“多谢表哥关怀!”
慕容玦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直对于芮央的“风流”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即便到了此时,他仍不死心地想要再试探试探她。
于是,他又再接再厉,将关怀进行到底,温和地对芮央说道:“芮央若是实在喜欢这个侍卫,表哥今日便可作主,将他赐给你做面首,或者做个侧夫也可,如此,也省了流言蜚语,坏了芮央的名声。”
“来人啊!”慕容玦传下话去,“今晚好生侍候郡主,就叫这个朕新赐的侧夫来为郡主侍寝吧!”
一番话,说得体贴备至,合情合理,让人无可推托,夜寒当即僵在了原地。
慕容玦这一个“回马枪”杀得漂亮,让芮央实在是措手不及,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夜寒,若是答应,她确实有些怂,可若不答应,那之前所有的“表演”便都是欺君!
如今骑虎难下,芮央的错愕一闪而过,她只得露出个欢天喜地的笑容来,向着慕容玦连连拜谢,倒叫慕容玦不得不怀疑,自己是真的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
他故做镇定地掸了掸衣袖,转身离开,一众的脑袋都低着,没人看见他脸上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十五章那个侍卫,你跑什么跑
白泉行馆,云安郡主的房里燃着一对红烛,柔暖的烛光充盈了整个屋子。
事急从权,芮央与夜寒尚未行过礼,他便奉旨侍寝,房内除了红烛外,亦是红纱红帐,尽量按着洞房的规矩来。
都说是红烛帐暖,可是,屋内的两个人,却全然不在状态。夜寒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坐在桌边。芮央看出他一直生着气,毕竟,他的复仇大计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她给搅和了,还硬是给整出一场莫名其妙的侍寝。
桌上一壶酒,芮央自顾地连喝了几杯,她一看见夜寒那抹了霜似的脸色便有几分怯意,她只是想默默无闻地救个驾,却轰轰烈烈地得了个冷面的侧夫,真不带这样买一送一的!
几杯酒下了肚,都道是酒壮怂人胆,芮央也觉得底气似乎是足了些。她倒了杯酒递给夜寒,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笑语盈盈地说道:“夜寒,陪我喝个交杯酒吧。”
说完,她也不管夜寒答应不答应,便将酒杯往他手上一塞,强行伸臂勾了他的胳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夜寒的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静静地看着芮央,她清婉出尘的容颜此时带着酒意,看起来艳若桃李,眼眸中笑意浅浅,水光潋滟,唇上还带着水色,晶莹粉嫩,分外动人。
他一仰头,终还是将杯中的酒饮尽,她满意地轻轻舒了口气。
可是,他放下酒杯,便开始自行脱起了外衣。他手脚十分麻利,也不言语一声,很快便宽衣解带,将外袍褪了下来,只着了一身白色的中衣。
他常年只穿黑色,其实,他穿白色也很好看,白色衬得他肤色如玉,愈发地清秀俊逸。
可是,她不由得有些心慌,她看了看已经被他搁置在一边的外袍,呆呆地问:“你做什么?”
“自然是给郡主侍寝啊。”一句如此暧昧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冷得让她打了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