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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题突然一转,倒让芮央怔了怔,她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莫非······莫非马雯凤被杀的老爹马有才也是······”芮央说着,抬头看向楼语生,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彩。
“不仅马有才的身上有那个纹身,燕子归也有,当日,我检查他身上的伤痕时,曾无意中在他的左肩看见过一个旧时的疤痕。那形状看起来,应该也是这个纹身,可是他怕被人发现,所以才设法将纹身除去。因此,当我在你爹的身上看到那个纹身的时候,我始终觉得眼熟,许久才想起燕子归身上的那块异形的伤疤。”
芮央一时有些茫然:“如此说来,这个让燕子归不欲为人所知的纹身,便是这三人先后被杀的关键所在?”
楼语生神色凝重,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三人,是四人!”
“四人?”
“数月前,江湖中曾有个声名显赫的高手被杀,叫做桑明,你可知道?”楼语生看了看芮央,却是没有等她回答,便接着说道,“桑明死后不久,我便收到了你爹的书信,他突然提出让我们早日完婚,此时想来,恐怕你爹当时便已经感觉到危机四伏,所以才想早些将你交给我,让你有个归宿。”
楼语生眸光浅浅,一汪柔情,他的话却是一语中的。
芮央也终于明白过来,爹为何突然催她完婚,为何突然辞了府中多数的丫环小厮,却调了身手最好的苗条近身服侍芮央。他用心良苦,自己却一意孤行,逃婚在外,如今竟是天人永隔,自己再无法于膝下一诉衷肠。
芮央秋波一转,眸中不可抑制地泛起一涟水光,楼语生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抬手轻轻地为她拭去一点泪痕。
“这几日,我已差人去查过了,那桑明的身上,果然也有一块同样的纹身。”
“同样的纹身······”芮央突然从悲痛中抬起头来,脸上显出一抹慌乱的神情,她盯着楼语生,不安地说道,“同样的纹身,冷伯伯的身上也有!”
这一惊不小,两人对视着,同时流露出对未知的恐惧。同样的纹身,这极有可能代表着冷秋槐要么是凶手,要么,便将是下一个被杀之人!
楼语生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无论冷秋槐是凶手还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这都意味着楼语生对玉公子的怀疑是一个错误。
世人皆知,玉公子是个极为孝顺之人,冷秋槐虽然对世事极为淡漠,可是对冷玉却是疼爱备至。以芮央对玉哥哥的了解,纵使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们那份父子之情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冷玉不可能会杀冷秋槐!
“我不会记错的,”芮央回忆着说道,“那日冷伯伯和玉哥哥切磋剑术之时,我正好在场。冷伯伯一时不留意,被玉哥哥划破了衣袖,我看见他的左肩上的确有一块纹身。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如我爹那个年纪的人,当年都喜欢这样的图案。”
楼语生良久才将凌乱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一把扯住芮央,急切地说道:“事不宜迟,去冷府!”
芮央如梦初醒地跟着楼语生向冷府赶去,他说的对,救人如救火,若是迟了,只怕冷秋槐又将变成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天空中一片阴霾,小雨如丝,纷纷扬扬,如天地间的一片迷雾,叫人看不清前行的方向。
此时,芮央和楼语生、冷玉一行三人,正走在一条通往宝竹寺的小路上。
因为,当芮央和楼语生赶到冷府的时候,冷秋槐恰巧不在府上,冷玉说,父亲这日一早,便去了宝竹寺。
宝竹寺古朴幽静,虽然没有皇家寺院那般金碧辉煌,却是香火鼎盛,信徒极多。冷秋槐一心向佛,便是这宝竹寺的常客,时日长了,便连冷玉也认识了宝竹寺的住持——广济大师。
广济大师从大雄宝殿中迎了出来,双手合十,口念佛号。
玉公子还礼道:“天色不早,又下着雨,冷玉特来接父亲回府,不知他可还在寺中?”
广济大师答道:“冷施主独自在禅房中诵地藏经多时了,我这便叫慧圆带你们去。”
几人撑着伞,一路向着后院禅房而去。雨越下越大了,天空暗沉而空洞,老树的枝条随着狂风拼命的扭动,如张牙舞爪的妖兽。
一种不祥而沉闷的感觉再次席卷着芮央的内心,她不自觉地又想起了洛北华被杀的那晚······
当走近禅房,风雨声被阻在了院墙之外,四周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听见不知是何处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吱呀呀”地乱响,楼语生和冷玉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同样地烦躁不安。
慧圆带着大家在一个禅房门口停下,他合十双手说道:“冷施主诵经之时,一向不喜被人打扰,几位不妨在此等候。”
几人点点头,芮央突然又开口问道:“方才住持大师说,冷伯伯今日诵的是什么经?”
慧圆答道:“地藏经。”
超度亡者,常诵地藏经。芮央默默地点头,她心知冷秋槐虽然平日里言辞不多,但是心地却是极好的,大约也只有一心向善者,才会一心向佛吧。
三人之中,此时显得最为焦急的,便是冷玉。他自听了芮央和楼语生的来意,一颗心便七上八下地,没个着落。饶是平日里再沉稳冷静的人,若是事关自己至亲之人的生死,恐怕也是淡定不起来的。
此时,冷玉没完没了地在禅房外踱着步,虽是极力克制,却仍然像是个没头的苍蝇。
楼语生被他转悠得头晕,也沉不住气地向慧圆问道:“小师傅,请问这地藏经诵一遍大约要多长时间?”
慧圆抓了抓脑袋:“约摸,一个时辰吧。”
“那么这禅房的门关着有多久了?”楼语生淡淡地蹙了眉。
慧圆想了想,似也觉得有些不大对:“怕是有······好几个时辰了。”
几人对视一眼,暗道不妙。冷玉高声对着房内说道:“父亲,您是否诵经已毕?玉儿来接您回府了。”
一片寂静,屋内半分响动都没有。
冷玉急了:“父亲,您若是不回答,玉儿就进来了。”说完,他伸手叩门,却发现,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上,一推之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当日的马雯凤,前些时的洛芮央,还有,今日的冷玉,历史总是那样惊人的相似!当他们推开门,见到自己的父亲那最后一面的情形,简直是,如出一辙。
冷秋槐,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没有呼吸和心跳,身体已经冷了,只剩下那满身遍地殷红的血迹,在告诉在场的人们,又是一次神鬼不觉的谋杀!
☆、第三十三章小生有礼
禅房的地面上; 点了一圈的蜡烛; 冷秋槐应该就是坐在那圈烛火之中诵着经的时候被杀的。
一柄长剑,从他的背后刺入,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倒在血泊之中; 却似乎是目露安详。
一向沉稳淡定的玉公子,此时一改常态,目中带着赤红,两串泪珠夺眶而出。他口中大叫一声:“父亲!”便冲了过去。
楼语生突然出声叫道:“等等!”
只见他仔细地审视着那地上的蜡痕; 又轻轻地抬起了冷秋槐的右手,果然,在他的右手指甲里; 藏着许多白色的烛蜡。
芮央和冷玉的目光也顺着那指甲,被吸引到地上一滩形状有些怪异的蜡痕之上,却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芮央想了半天,一边琢磨着一边说道:“会不会; 冷伯伯是想用指甲在蜡痕上刻出凶手的名字; 却被凶手发现了,所以他才会毁了这滩蜡痕本来的样子。”
“若叫我捉到凶手; 我定会将他碎尸万段!”冷玉的声音凄凉得让人打了个冷战。
楼语生一言不发地细细留意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只在不知不觉中,将一双秀眉蹙得更紧。
窗外,不知何时起,已是雷电交加。风雨飘摇之间; 苍木新枝影影绰绰,将一窗暮色摇曳得越加扑朔迷离······
数日后,冷府后院中一片冷清,月瘦如钩,唯有玉公子一人独立于回廊之中。他一身雪衣,茕茕孑立于月下,犹显绝世的风姿。
芮央自他身后而来,沉默许久,终是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如今他二人先后丧父,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
她轻叹一声,只说了句:“还望玉哥哥节哀。”
冷玉转过身,这几日来,他已经冷静了许多,再不似那日在宝竹寺中那般悲痛欲绝。
白衣如雪,衬得他如月华般冷清,他唯有在看见她的时候,眸中偶见柔光流动。
他幽幽地开了口,那声音似透着无尽的萧索冷清,又似含着淡淡的情意缱绻:“芮央,你,喜欢我吗?”
芮央一愣,没有回答,只有满目的错愕与惶恐。
冷玉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与其说是笑容,倒似更添了几分凄凉与寂寞,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自然早猜到芮央会沉默,也早明白那沉默中的含义。
他又问了一句:“你喜欢楼语生吗?”
芮央垂下眼眸,依然没有回答。
冷玉依然追问着:“若是你和楼语生之间并无婚约,央央,你会选他还是选我?”
他的眸光很美,带着让多少女子无法抗拒的满天星辉,他用那种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她,她转过身去,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
他那种凄然的笑容像一件易碎的精美瓷器,可她知道,她的回答终究会让他的笑容破碎一地。
“玉哥哥,我喜欢你,只是对哥哥的那种喜欢。可他不同······”
未及心碎,冷玉已经长臂一伸,从背后将芮央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央央,待明日家父下葬之后,我便会离开此地,你,随我一起走吧。”
芮央默默地摇了摇头,从他的怀抱中走了出去。长大了,不同路的人终究是要散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握紧那些应当珍惜的,却莫要贪恋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
芮央回府的时候,楼语生的房中还点着昏暗的灯,自冷秋槐死后,他便常常将自己关在房中冥思苦想。芮央虽然也很想为父报仇,可她却实在不忍心见他如此自苦。
她敲了敲房门,走了进去。
楼语生见她披星带露的样子,便问了句:“此时方从冷府回来么?”
芮央“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却多了几分惴惴之感,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听玉哥哥说,待到冷伯伯下葬之后,他便要离开此地了······”
“什么?他要走!”楼语生惊愕的样子反倒将芮央吓了一跳,冷玉要走,自己都不曾这般激动,他却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一般。
只听见楼语生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说道:“不行,他不能走······绝不能让他走······”
他这般的语气,让芮央心中又再冒出几分不快来:“他为什么不能走?楼语生,你莫非还在怀疑玉哥哥吗?你疯了!他怎么可能会是凶手?他不可能杀冷伯伯,何况那日,他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竹林之中,他也不可能会那样对我······”
芮央只觉得,楼语生会不会是真的疯了,他为什么要死钻一个牛角尖,硬揪住冷玉不放呢!
楼语生在她步步紧逼的质问下,沉默了许久,当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眸中,有异乎寻常的凝重。她看不懂那目光的含意,仿佛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却又带着让她害怕的决绝,仿佛一如平常的宽和,却又带着不可名状的沉痛。
他抬起手来,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优雅,让她能想像出他握笔的样子,一定也很好看。他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扫过她的脸庞,虚虚地描摹她柔美的轮廓。
“央央,如果我和冷玉之间,你只能信一个,你会相信谁?”
为什么,今天她总是要一而再地面临选择?她可以给玉哥哥一个答案,可是楼语生呢?她默默地问着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无条件地去相信他?可这一次的选择,事关生死,事关家仇······
楼语生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却轻轻地笑了笑,笑得一如他平常的温和从容:“央央别怕,一切有我在。既然你爹肯在危难之际将你托付于我,我也绝不会让他枉死!”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夜色如漆,连昏暗的月光也没有:“天色不早了,你该回房歇息了。”
芮央默默地点点头,轻轻地旋身待要离开,楼语生却突然抓住她的如脂的皓腕,将她扯回了他的身前。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语言,一个微凉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她娇嫩柔软的红唇上。
他身上,是她熟悉的薄荷青草的淡香,混合着他温热的气息,向她席卷而来,他媚如樱瓣一般的唇来回地厮磨吮吸着,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他一边吻着,一边沉溺在她水波盈盈的眸光中,只觉得柔肠百转,生出无尽的依恋。他的目光黯了又黯,最终轻轻地阖了眼,一只手臂收紧,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箍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从后面探入她的一头青丝中,唇舌间极尽纠缠。
她觉得空气稀少,已经快要窒息,而他却食髓知味地深陷其中。她身子一软,双臂勾紧了他的脖颈,倒在他的胸前。
他终于离了她的唇,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额上,搂着她静默不动,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能感觉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和喘息。
良久,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