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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暮羽这才清醒过来,起身抱着芮央,将她放在榻上,又好好地为她盖上了锦被。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很自然地在芮央的床边坐下,唤了纷儿进来。
自洞房那日离开,司暮羽便从未进过芮央的寝殿,今日深夜到来,纷儿又是意外又是紧张。司暮羽却是素来不肯多说废话,只是询问了明玉轩中平日都是哪些人贴身伺候,又是哪些人可以在屋内洒扫,最后又问了今晚上夜之人是谁,便叫纷儿下去了。
芮央记得,自己睡前,纷儿离开的时候,屋子里明明是开着通风的小窗的。她见纷儿退下后,司暮羽脸色微寒,便也不敢说话。
良久,她才轻声问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幸亏本王这个时辰来了······”他坐在床边,侧脸轮廓极是精致,他却是没有说下去,语间顿了顿,“王妃这两日不曾送鲜果过来,本王睡不香,所以出来走走。”
这个理由······好像有点烂,不过芮央怎么就觉得那样动听呢。芮央虽是有些虚弱地躺着,却抿嘴一笑,雪肌上露出两个甜美的梨涡,让司暮羽的黑眸一时失神。
这几日卧病,芮央自顾不暇,自然不能再亲自去为司暮羽包馄饨,挑鲜果,且纷儿说流芳湖上风大,便是抚琴也不许她去了。
芮央从前是个不得宠的公主,如今是个不得宠的王妃,便是病了,也无人过问,她原以为司暮羽更不会在意自己,不想,他却会这么晚过来。
“我看,明玉轩的这些下人做事实在是算不上周全,”司暮羽淡淡说道,“不若明日我便吩咐了管家,安排王妃日后在银华斋与本王同住吧。”
“啊······”芮央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接了一句:“反正本王看王妃身量纤纤,银华斋的偏殿应当是住得下的。”
“哦······多谢王爷······”
芮央方要起身便被司暮羽按住:“病成这样,还拘这些礼做什么。本王不过是见王妃日日操心本王的饮食起居,不如搬过来,更方便些。”
芮央仿佛心事被戳破,当下有些脸红,但复又想到,自己本就是他的王妃,这些便都是天经地义的,心中又有了底气。
司暮羽见时辰不早,芮央又病着,便起身道:“我先回去了,王妃好好歇息吧。”
“王爷······”他刚要起身,芮央突然抓了他的手说道,“王爷方才······还是命人熬些药,早早防备着,免得芮央过了病气给王爷。”
她说得羞涩隐晦,司暮羽却是心头一热,她说的是方才,两人那般亲密,担心将风寒传染给他。
司暮羽的心思却是无意地被带歪了,他又再想起方才她芳香的气息和柔软的触感,他一言不发,却是将手抽出来,反手握了她的纤纤玉手,着意地紧了紧,便离房而去。
☆、第四十三章待我长发及腰
王府管家张桦是个极精明能干的中年男人; 他很快便将银华斋偏殿收拾妥当; 让芮央搬了进去,又着意地添了许多女子喜欢的饰物及摆件,虽不奢华却看着赏心悦目。
也因为这般大动干戈地搬迁; 王府中到底是阖府惊动了; 隔日,那关于王妃遇险,幸得王爷深夜相救之事,便被传得沸沸扬扬; 添油加醋。
且不论这些传说有多少真实性,然而至少有一点是得府中众人公认的,那便是; 府中总算是出了一个得王爷青睐之人,王妃居然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了。
这日司暮羽刚刚下朝回来,锦瑟便已带了婢女到了银华斋的门口,说是听闻王妃病了; 前来探望。
芮央又不是搬进银华斋才病的; 多日无人问津,这时候她才巴巴地跑来探病。林姨和纷儿并未准她进来; 一是王爷素不喜人出入银华斋,二是王爷早有吩咐,不许人打扰王妃养病。
锦瑟直觉得受了天大的屈辱,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却又不能发作,只得怏怏不乐地走了。
其实; 芮央虽然搬来了银华斋,但是,与司暮羽说话的机会也并不多。
出了上次的事,司暮羽叫她搬进银华斋,事实上更多的,是为她的安全考虑。他虽有怀疑之人,然而无凭无据,并不想大张旗鼓,只想先护了芮央周全要紧。
而芮央尚在养病,一般都待在偏殿懒怠走动,只是,如今再有亲手挑选的鲜果,便不再烦林姨,而是自己送去司暮羽那边。
芮央多是选一早新鲜的果子,因此,她进司暮羽寝殿的时候,他一般都上朝未归。
这日,她正要回偏殿去,经过他寝殿外间时,目光又被那些奇怪的花草吸引,默默地打量许久,只觉得颜色异常鲜艳,又发现那案前还有些十分精致的小瓶子。
她不自觉地走过去,拿起一个来,仔细看了看,便拔开塞子,瓶中竟有淡淡的清香。
她正欲细看,忽听得门口冷冷的一声:“别动。”将她唬了一跳。
芮央慌忙放下瓶子,看向门口的的司暮羽,有些怯怯地问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些······都是什么?”
司暮羽进得屋来,便自己解了朝服,芮央见林姨跟进来,捧出一件常服来,连忙伸手接了,将衣裳展开,亲自服侍他更衣。
芮央一时忘了,除了林姨,别的人素来是近不得他身的,自然也从无别的人服侍他更过衣。然而,司暮羽只是看了看芮央手中的衣裳,却并未表示出不悦,林姨便心领神会地悄悄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芮央一边将衣裳往他身上套,一边听他答着她方才的问题:“是毒,那瓶子里装的,都是些配制好的毒,还有那些花花草草,也大多带毒,所以,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还是别去碰它们为好。”
芮央一惊,为他扣着扣子的手不由得停了一下。司暮羽感觉到她的异样,平静地问道:“怕了?其实,和毒比起来,更可怕的,是人。”
芮央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继续为他扣着扣子:“我方才闻到······那瓶子里的毒,很好闻······”
他长睫微垂,浅浅的阴影让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你岂不知,毒花往往最美,那么毒·药带香便也不奇怪了······就如人一般······”
芮央忽又想起司暮羽少年时的经历,难怪他会觉得人比毒可怕,害他的是人,可救他的,却是毒。
司暮羽的母妃本就是用毒高手,他也常常毒不离身,这样看来,上次纷儿说,曾有个丫环一心想要爬上他的床,却中毒而亡,恐怕,也是不小心碰到了这寝殿中的毒。
他不让人进银华斋,除了不堪其扰,应当也是担心再有人中毒吧。毒·药曾经救过他,也让他变得更加孤独。
芮央想着,一抬头,便对上他墨玉般的眸子。
司暮羽正专注地凝视着她,他第一次发现,会有一个女子用这样的眼神来看自己,那目光明澈如一汪泉水,温柔如一泓月华,没有欲·望,也没有心机,却像是,带着难以言说的心疼······
芮央错开脸,打破了这样的僵持:“王爷今日下朝似乎比平时早些?”
“嗯,”他淡淡答道,“你姐姐,贵妃娘娘有喜,皇兄龙心大悦,早早下朝,去了凤藻宫。”
凤藻宫便是贵妃娘娘夏芮裳的寝宫,她入宫便是盛宠,怀上龙胎自然也是迟早的事,然而,此时突然听司暮羽说起,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那真是要恭喜皇上和姐姐了。”芮央悄悄地瞥眼,想从司暮羽的脸上看出他对于此事的喜怒哀乐来,却发现,他始终只是淡淡的,实在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贵妃娘娘孕中思念家人,想叫本王陪你入宫去看看她。皇兄已经准了。”司暮羽整个叙述平静极了,倒是芮央心中有些不大平静。
姐姐若是真的想她了,自然随时可以召她入宫陪伴,可是,嫁入华商这么久,姐姐还是上次阖宫饮宴时草草见过一次,连体己话都不曾说一句。如今说是孕中思念家人,却非要司暮羽陪着自己入宫,也不知道,她思念的到底是谁······
芮央这般想着,心中不禁沮丧起来,从前一直觉得姐姐是真心待自己的,可如今看来,这点微薄的姐妹之情,又算得了什么?
凤藻宫比芮央想象中的更为华丽,屋内摆的,墙上挂的,床上铺的,加上所吃所用,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珍稀之物,恐怕,就算是皇后宫中,也不过如此了。
芮央知道,芮裳素来喜欢富丽堂皇之物,方显雍容大气,也由此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当真是无人可匹。
芮裳本就是盛宠,如今一朝有孕,更是无尚的尊贵,东西再贵重,到底比不过她腹中的皇室骨血,而芮裳,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应当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人。
司暮羽和芮央到的时候,芮裳正慵懒地卧于软靠之中吃着葡萄。她孕后似是略见丰满,显得肌肤更加白皙如雪。
这日,她身着一件芙蓉流纱裙,那料子光亮轻盈,周身宛如拢着一层烟霞,头发上一只八宝赤金青凤钗,明晃晃地坠着一排流苏,让面容更是粲然生辉。她长眉入鬓,红唇淡扫,妆容精致,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
如此装束,倒像是刻意装扮过的,实在让人看不出是个孕期养胎之人。
她此时方才不到三个月的身孕,却娇贵得连动弹一下,都似十分困难,百般不适,慌得身边一众御医、宫女和嬷嬷慌得不知如何才好。
两人依礼见过贵妃娘娘,芮裳方才娇滴滴地吐出几粒葡萄籽,抬眼看了看芮央。当她的目光从芮央身上扫过,落在司暮羽的身上时,艳若桃李的脸上秋水盈盈,嫣然一笑。
她摒退了一众侍从,极是温柔地向芮央说道:“好妹妹,这么些日子不见,姐姐当真是想念得紧!”
芮央面对这番表白有些惶恐,正思索着是否也应当顺水推舟,上演一幕姐妹情深,谁知芮裳紧接着说了句话,让她觉得,原来自己想多了,她不仅不用说什么,便是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
芮裳无限娇弱地说道:“本宫自有孕以来,每每不思饮食,实在是辛苦得很,倒是十分惦记着咱们瑶止国的馄饨,今日妹妹难得入宫,可愿亲手为姐姐做上一碗?”
芮央记得,芮裳素来对民间的小吃是极为不屑的,当年见芮央学包馄饨还笑话过她。还有,她说她不思饮食,可是进来的时候,见她吃葡萄倒不像是胃口不好。说到底,她只是希望自己走开吧。
芮央心中虽洞若观火,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乖巧地应了,便退了出去。
离开的时候,她心中有些想哭,姐姐是不是真心待她都好,只是,她已经拥有了别人向往的一切,谦和善良的名声、极尽尊贵的地位、父母夫君的宠爱和艳压六宫的殊荣······到最后,为何还是不能放下一个司暮羽呢!那是芮央唯一想要的······
这一碗馄饨,芮央做得极为煎熬,虽是做熟练的东西,却还是不经意地烫到了手,也不记得,是不是曾放了盐······芮央轻笑了一下,或许,有没有盐都不重要,芮裳锦衣玉食惯了,在她眼中,这般粗鄙的东西,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吃。
芮央端着馄饨从小厨房出来,一路进了芮裳的寝殿。仆从都已被支开了,芮央靠近那扇门的时候,心中突然有莫名的紧张。
她正迟疑着,到底要不要叩门之时,便听见屋内的俩人,似乎竟是吵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待我长发及腰
凤藻宫的内殿中; 气氛有些冷。
芮裳没有想到; 她费尽心思才争取到一次与司暮羽见面的机会,他却会显得那样的漫不经心。
或许,人心都是贪婪的。有一种人; 她在极尽的荣宠之中长大; 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唾手可得。她已经习惯了拥有一切,只要她想要的,便一定可以得到。而得不到的东西; 又总是最好的!
从前,当她拥有司暮羽的爱慕时,她想做皇宫里最尊贵的女子; 俯瞰天下;可是当她集皇宠于一身时,她又总是会觉得遗憾。
司暮羽才是这世间最美的男子,他的青睐,有着多少富贵荣华都难以比拟的魅力; 可是; 他看她的眸光中,却已不见了从前的灼灼光华。
芮裳的声音妩媚而婉转:“王爷; 你如今为何对芮裳如此冷淡?你当真不再帮我了吗?可怜芮裳在这宫中无依无靠,若是连王爷也不帮我,我岂非要被皇后欺负到死吗?”
“皇嫂一向深入简出,她曾欺负过盛宠的贵妃娘娘吗?这个恕小王真的不知。”司暮羽的声音比上次在常春藤后听来要冷淡许多,这让门外的芮央一时有些意外; 他不是一直放不下芮裳的么,何以如今会与她争执起来?
“她是你皇嫂,你们是一家人,那我便是与你无关之人了么?”芮裳带着满腔的委屈和无助,“便是王爷不念旧情,好歹,我如今也是怀着你皇兄的骨肉,皇后每每故意气我,定是希望我保不住这个孩子,如此,便可遂了她的心愿!”
她这番话未博得司暮羽的同情,却让他的语气带了几许愤怒:“贵妃娘娘怀的是皇兄的骨肉,难道刚刚殁了的刘妃怀的,便不是么?上次贵妃娘娘向小王讨要那些东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