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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老远看见谢未未,松了云慧的手便直奔而来。不过两岁的孩子,跑得原就不大稳,何况长乐是个典型的大头娃娃,脚下稍稍一绊,便失了平衡。
谢未未一个箭步冲上去,又当了回人肉垫子,长乐摔倒在谢未未的身上,亲热地抱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吧唧”了一下,奶声奶气地唤了声:“哥哥,你可回来了。”
谢未未用一只手搂住长乐,看他笑得灿烂,知道他是没摔着,便也微笑着与他顶了顶额,逗得长乐“咯咯”直笑。
长乐这一摔,周围的下人们都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云慧见长乐没事,松了口气,却发现谢未未半天爬不起来。
接谢未未回府的展瑜过来扶了一把,触手之处尽是滑腻,这才发现她臂上的伤口早就崩裂了,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
云慧看见她那只血淋淋的手,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又很快镇定下来说道:“多谢你刚才一心护着长乐,赶紧先去止了血才好。”
展瑜认同地点点头:“我来帮你包扎吧。”
谢未未想了想,自己如今女扮男装,展瑜来包扎实在多有不便。在方府时,如月是知道自己原是个女子,可是现在,若是拒绝了展瑜再刻意找个丫头来,却像是居心叵测,于是干脆说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上药。”
谢未未独自回了房,自己止了血上了药,却是不大好包扎,只剩一只手,缠起来不大方便,正慢慢折腾着,有人叩门。
明城璟听展瑜回了话,便想着过来瞧瞧,没想到一进门,正见谢未未笨手笨脚地给自己包扎伤口。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从谢未未手上接过缠了一半的纱布:“怎不叫人过来帮忙?”
谢未未不好说,是因为男的女的都不合适,只得随口敷衍着:“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明城璟手上顿了顿,一边接着包扎,一边轻声地说道:“那正好,反正我早就碰过了。”
☆、第九十八章假凤真凰
明城璟一句“那正好; 反正我早就碰过了。”让谢未未这样的话痨竟然一下子没接上话来。
气氛变得很宁静; 半晌,明城璟方才打破这宁静说道:“又是内伤又是外伤的,没想到你这个废柴护卫; 还真是英勇。”
“意思是……给我加钱吗?”谢未未此时是一心钻在钱眼里; 思维和明城璟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明城璟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都得了方府好吃好喝的照顾,连方琏都亲自喂你吃东西了,你还惦记钱?”
谢未未心中有些混乱,好吃好喝和钱; 不矛盾啊。
明城璟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谢未未:“人家方琏是方家三代单传,至今还没成家。你说说你呆在方府这么些日子,打扰人家不说; 那孤男寡……那两个男的总是共处一室,多有不便!”
谢未未越听越糊涂:“那个,方公子他是个谦谦君子,我们虽然偶尔共处一室; 但是他是不会占我便宜的。”
“拜托!我是在担心你占他的便宜!”
谢未未一头雾水:“你到底啥意思?”
明城璟振振有词地说道:“我知道你好色; 可是好色也要有原则啊,也要遵守先来后到是不是?你不是先好色我的吗?那; 你就祸害我好了,反正我立场坚定,可是方琏他万一要是立场不坚定,喜欢上你,岂不是被你害死了?”
“喂; 喜欢上我怎么了?喜欢上我是件多可怕的事?会死人吗?”
“会生不如死。”
“你走开!”谢未未气鼓鼓地将明城璟推出门去,用力地关了门。
太欺负人了,是男的,被当成洪水猛兽,是女的又能怎样?他心里有一个,府中住着一个,还有一个儿子。
纵使我有千万般的好,他也看不到,因为他根本没有一双爱我的眼睛。苍天啊,来之前为什么没有先备上一本攻略手册?
这两日,谢未未伤没好,被免去了夜间当值的差事,只在白天陪长乐玩一玩。因为体力不支,爬树下水这些勾当都做不来,只得又安安分分地陪着长乐玩了几天泥巴。这回,只是坐着用泥巴捏小人儿玩。
好容易挨到身上的伤好了许多,这天的天气也不错,谢未未便带了长乐去后园中晒太阳,她从带长乐的奶娘口中得知,云慧这几日病体沉重,已经卧床不起了。
长乐这般大的年纪,是不懂得生离死别的,只是欢天喜地地在阳光下撒着欢,谢未未面对着一棵大树站着,和长乐玩一二三木头人,长乐总也玩不腻。
这一次,谢未未嘴里叫着“一二三木头人”,一个猛回头,便撞上了一个素衣纤纤的怀抱。方琏一把扶住差点站立不稳的谢未未,轻笑道:“看来,恢复得还真不错。”
不远处,长乐的奶娘来了,打了个招呼,便将长乐抱去吃饭和午睡了。
谢未未道:“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公子的?”
方琏点点头:“他在丞相大人的书房中说话,让我等他一会儿。我是特意来后园找你的。”
他抬起手来,手中提着个食盒,他将食盒在谢未未的面前晃了晃:“这是如月托我带给你的,全是你爱吃的东西。”
谢未未欢呼了一声:“太谢谢你和如月了!”说着打开食盒便要伸手去抓,方琏一巴掌拍开她的手说道:“是不是刚玩了泥巴的手?”
谢未未怏怏地收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方琏却笑着从盒子里取出一双筷子来递给她:“往后别总对我说谢字,你救了我的命……”
“我知道,我救了你的命,又没叫你以身相许,只是要些吃的,你家还是吃得起的,对吧?可我也不能总吃你的啊。”
“嗯,也不是不可以……”
“嗯?”
方琏温和地笑了笑:“我是说,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谢未未张大了正忙着嚼东西的嘴愣了愣,然后故作镇定地“哦”了一声,想从大树边离开,方琏却没有让路的意思。
他轻声叹息:“未未,我想了许久,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若你喜欢的是旁的什么人,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知道明兄,他那心里始终就守着那一个人,是再塞不进别人的。这几年来,喜欢他的名媛佳丽多了去了,可他就只执着于一个人,一件事。”
“未未,我不忍心看着你最后伤心难过,不如,你换个人,考虑考虑我,如何?”
谢未未微微一震,惊愕地看着他,他眸色清明,柔情似水,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方公子说笑了,你可真是……助人为乐!”
方琏无奈地笑叹着:“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谁又有心思拿终身大事来助人为乐!这几日不见你,其实……我每天都在想你,和你在一起,哪怕是被人追杀都那么有意思。”
“呵呵,”谢未未干笑着,“被人追杀就算了,真的没什么意思。”
方琏眼中情意绵绵,他抓过她的手,让她正视自己:“你是在顾虑些什么吗?你若是在担心家世地位那大可不必,在我心中,绝不会轻视你半分。”
谢未未想也未想地答道:“你误会了,我才没有想这些,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必不会在意他的身份背景,我只会一心待他好,拿我的心意去配他。”
方琏微微笑道:“那就好,我也不会逼你这么快答复我,我可以等。”
就在此时,二人忽听得几声干咳,明城璟站在不远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快:“看来,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谢未未连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摆了摆:“没有没有,在我还没有祸害别人之前,特别是时候,哈,是时候。”
方琏淡淡地转了身:“明兄,你让我好等。”说着漫不经心地向着他走去。
明城璟一边随着方琏一起向前厅走去,一边还轻声地嘀咕了句:“你还嫌等的时间太短吧。”
这晚的夜空,有满天繁星,谢未未又坐在屋顶上吹风、喝酒、看星星。
远远地,便看见明城璟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展瑜,应该是准备回他自己的屋子。他走得很慢,步履也有些飘浮,又像是喝多了的样子,展瑜在他身后伸了几次胳膊要扶他,又被他甩开了手。
进了这边跨院的门,明城璟便吩咐展瑜离开了,谁知道展瑜刚走,他还没进屋子,便一屁股坐在棵槐树下,懒得动了。
他背靠在树上,轻轻地阖着眼,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让人感觉出难以言说的寂寞和疲倦。如水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本就足以魅惑众生的脸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谢未未看了半天没动静,怕他就这样睡着了,顾不得自己正在当值,便趴在屋檐边上,招手连唤了几声:“公子!”
明城璟睁了眼,抬头便看见了屋顶上的谢未未,她趴在那儿向后翘着腿,背后是深蓝的夜色和满天的星辰,那样子看起来倒是轻松惬意。
谢未未一边对他招手,一边说着:“夜里醒酒哪家强?当然是屋顶赏月大风凉!”
明城璟怔忡地点点头,还真就起身唤了人来。不一会儿,谢未未目瞪口呆地看着跑来了几个小厮,又是搬梯子,又是拿坐垫,七手八脚地把这位明公子扶上了房,弄出个干净地方,铺上软垫让他坐好,然后众小厮又迅速地功成而退了。
明城璟心旷神怡地深吸了口气,然后点头说道:“这地方确实不错,就是瓦片太硌人了,垫了软垫也不舒服。”
“你这是王子病,得治!”谢未未白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叹着:活了几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人上个房这样麻烦。
明城璟突然向她伸出一只手来,谢未未纳闷地问了句:“什么?”
他面带得意地轻笑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当值,都在屋顶上喝酒。”
谢未未讪笑着摸出两袋酒来,递了一袋给明城璟,她自己也拔了塞口,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她喝了酒的眸子看起来更加清亮,她幽幽地舒了口气:“其实,不是我好酒啊,我只是,有点怕黑,怕孤单……从前晚上,还有陆婆婆陪我,现在偌大的丞相府,我却总是感觉一个人……”
明城璟的心突然就软了,他侧过脸来,看着身边的谢未未,柔和的月光下,他仿佛总是能从她分外明媚的眼睛里看出另一个人来,另一个长相完全不同,就连性别都不同的人。
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醉得真是不轻。
他又想起白天在后园中看见她和方琏在一起的情形,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介意的是多年的好友被人抢走,直到他听见谢未未说起一句话,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其实,他的内心介意的那个人,是谢未未。
当时她说,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必不会在意他的身份背景,我只会一心待他好,拿我的心意去配他。
当年,也曾有一个生如夏花般灿烂的女子这样对他说过,那是他的央央,是他到死都不能忘的人。
明城璟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目光中又是依恋又是复杂。谢未未被他久久地盯着,如被火烤,过了好半天,才听明城璟低头喃喃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像一个人。有时候,我闭上眼睛就会想,如果你真的是她,那该多好!”
☆、第九十九章假凤真凰
如果你真的是她; 那该多好!
原本柔和的月光随着明城璟那一声轻叹; 变得分外清凉,他半醉的脸上带着近于绝望的哀伤,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揉痛了谢未未的心。
她默默地大口往肚里吞着酒; 脑子里闪过的; 是初遇那晚他在她耳边一声声深情地叫她“央央”。是幸运吗?这一世的明城璟并非是个花花公子;是不幸吗?他心中钟情的女子,另有其人。
胸口发痛,谢未未还是强作镇定地安慰着明城璟:“那个,我不太会安慰人哈。我说你; 就别难过了,往后,难过的日子还长着呢; 你得鼓足勇气找下去啊,不然怎么才能证明她是真的死了呢……啊呸,我是说,她永远活在我们心里……总之; 你要振作起来; 也许明天还有新的打击……”
这都说的啥啊!还是别说了,谢未未为了堵住自己这张臭嘴; 唯一的方式就是灌酒。
明城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别说我了,说点别的吧,今天方琏跟我说,想把你要去方府做护卫呢。”
“你,答应了?”
“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哦……那你别忘了跟管家说一声; 我在丞相府做这些日子的工钱可别给算少了!”原来,自己是这样一个可以说送人就送人的东西,谢未未想着,当个护卫上哪干不是干,不难过!
不难过……还是灌酒!
直喝到谢未未满眼都是小星星,两人都一直沉默不语。酒劲上来,这样安静的气氛让谢未未开始昏昏欲睡,头摇摇晃晃地四面歪了几下,总终靠在明城璟的肩膀上,安稳了。
明城璟愣了一下,却并没有表示出什么异议。她的呼吸带着酒气,双唇更是娇艳欲滴,她从出现之时起,便带着一种谜一般的似曾相识,就连靠在他肩头的感觉,也是那样的熟悉。
他的目光在她花瓣似的唇上扫过,强行地别过头去,一会儿,他缓缓地问道:“你说,若一个人本是喜欢女子的,他会不会因为一些别的原因,突然就,喜欢上一个男人?”他问得十分忐忑,衣袖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