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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来,便看见她红了的眼圈。
“是我不好,连累了双双和对对。”她语气哀婉,心中却早已盘算好了,等她陪着凌冽走完这最后一世,恢复仙身后的第一件事,定要去寻找它们的下落。
凌冽心头一痛,急道:“是我不好,我说过会护着你,不让人欺负你,却没做到。”
芮央愣了愣,他确说过不让人欺负她,可今日这女子却不是人,又怎能怪得了他呢?芮央细细地看了看凌冽,数月不见,他像是瘦了些,却更见精干。他漆黑的眼中布着细细的血丝,眼下也有淡淡的青色,想来为了教中之事,已经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芮央微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如何惹上了那奇怪的女子?”
“姐姐也发现她极为古怪了么?”他玉面之上皆是严肃的表情,薄唇抿了抿,开始将关于修罗教中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当年,修罗教内乱,左护法肖浩设计杀害了教主夫妇,占领了总坛流火殿。凌教主临终前将唯一的儿子凌冽交给右护法季渺,逃出了地狱之火。
在一次追杀中,凌冽与季渺失散,他那时还是个少年,又被封了内力,为求自保,只得隐藏于上邪镇中。
肖浩为了找出凌冽,不惜血洗上邪镇,最后却无功而返。至此,肖浩与季渺带领着自己的属下,各自壮大,直到凌冽下山,与出现在中原的季渺取得了联系,几经周折后杀回了地狱之火。
凌冽微微蹙着眉:“原本,按我的计划,之前有好几次都差一点就可以杀了肖浩,可是每每都被那紫衣女破坏,让我拖到现在。她要杀我明明是易如反掌的,可她好像只是想破坏我的计划,让我与肖浩长久拉锯。若非姐姐今日赶来,恐怕我仍然无法收拾了肖浩,为父母报仇。”
“只可惜,季护法已于上月过世了,他临终之前,还将他毕生的内力给了我,如今我手刃仇人,他却无法看见了。”
他的目光转向芮央:“姐姐,为什么那女子明明占着上风,却不愿与姐姐缠斗,竟会不战而走了?”
芮央沉默着,一番冥思苦想。若所料不错,她果真不是凡人,那么自古以来早有铁律,仙魔不可于凡间擅自使用灵力,更改凡人命运,更不可擅杀凡人。她私入人间干涉修罗教之事,自是犯规之举。莫非,她是害怕被自己看出她的身份,他日要受责罚?
然而,她又是如何知道芮央能够看出她的身份呢?芮央思前想后,的确想不起自己从前曾在何处见过此女。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你可知,她为何介入修罗教内之事?难道你不觉得……她看你的眼神……”
芮央没说下去,怎么说着说着,明明是谈论正事呢,倒好像争风吃醋的样子,虽然……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
凌冽清俊的脸上却有些不自在起来:“其实,起初我也觉得她看我的眼神颇为奇怪,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似乎是见过她的……”
凌冽对上芮央讶异的眼神:“当年,在上邪镇,与你相遇之前,她突然出手,打断了我一条腿……”凌冽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所以,即便她对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怕也是仇怨吧。”
他的话让芮央很是意外,若依着身为女子的第六感,她看凌冽的眼神怎么也像是情意绵绵,哪里会是什么深仇大恨,可她那所作所为,的确让人费解。
出了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还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这简直是一把无形的利刃,高悬于顶,随时会落下。芮央此时又悲又急,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气血逆行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凌冽连忙扶住她的双肩,让她在一块大石上坐下。芮央闭目凝神,开始默默地调息,这时,她只觉背后有一双手轻轻推来,将一股暖洋洋的内气缓缓送入了她的体内。
芮央顿时觉得好受了许多,不觉想到数月前还是自己以内力助他,这么快便可以倒过来受他的照顾了,他果然长大了,不仅是可以依靠的男子汉,还是赫赫威名的魔教之主。
凌冽的声音轻轻从身后传来,带着淡淡的宽和:“姐姐,你在走神。”
芮央一窘,仿佛心思让人看破,她连忙重新凝神,顺气调息。
☆、第一百一十九章随君入魔
月光轻轻地洒下来; 如银纱铺满山谷。鸟语虫鸣皆已归于寂静; 只有黄叶飘落地面的淡淡声响,山谷中说不出是什么草和树叶发出青涩的浅香,像是一张密密的网; 编织着夜色中只属于二人静默的温柔。
芮央和凌冽默契地各自收了内力; 芮央已觉得轻松了不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淤塞之感已消,倒闻见清幽的香气; 一时有些心旷神怡。
她正想要站起身来,凌冽却从身后扶住她的双肩,轻轻将她向后一带; 芮央身子放松,便顺势靠进了他的怀中。凌冽双臂在芮央的向前交叉,让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自己前胸上,他头一低; 俯进了她右肩的颈窝里。
两人分别数月终得相聚; 却是一见面就经历了双双和对对的离去,直至此刻独处于静谧的夜色中; 方才体会到相聚的温情。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芮央就静静地靠在凌冽的怀中,背后能感觉他的心跳,颈边有他温热的呼吸。凌冽一边贪婪地攫取着她身上的芬芳,一边仍不满足地又将手臂紧了紧。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的鼻间; 怀中的身体纤瘦而柔软,山谷中的夜晚有厚重的露气,凌冽看见她耳畔的一缕秀发因沾染上露气,显得有些湿。
他双手搂着芮央没有动,便用嘴将那缕发丝拨动了一下。薄唇轻触上她的耳垂,在他的唇上制造出微凉而酥·麻的感觉,他怔了怔,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诱·惑,凑上去在她娇柔的耳垂上吮吸。
芮央的身子一阵发软,不由得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凌冽松了她的耳垂,不再乱动,声音却有些低沉的沙哑:“姐姐,你既然来了,就别再走了好吗?”
芮央摇了摇头:“不行啊,我此番是寻了借口下山的,再不能耽搁了,明日我便要返程。”
“那我随你回去。”凌冽接得极快。那一世,他就为了芮央,离开了云华宫又回去,最后为了芮央的婚事与云华宫公然反目。
“你还是别回去了,你如今虽然杀了肖浩,然而正值多事之秋,百废待兴,你身为教主,自然是离开不得的。”芮央转身看着凌冽失望的样子,又连忙说道,“有些要紧的事,我是非做不可,等我办完事,一定会禀明师父,离开云华。”
凌冽这才极不情愿地勉强应了声:“那好吧。”说完,他便起身,在她的身前背对着她蹲下,说了声:“上来。”
芮央愣了愣,却是没动:“你快起来,我的伤没什么事了,哪里就虚弱到要你背我?”
凌冽却仍是执拗地蹲着,不容她拒绝地又说了声:“上来。”
芮央见他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干脆地弯腰趴在了他的背上,双手圈紧他的脖子。
凌冽已经长得高大而挺拔,他的背很宽厚,芮央圈住他的手偶尔能碰到他精致的锁骨。他就这样背着她,一步步地走着,走在充满花草清香的山径中,走在一汪银白如水的月光下。
“凌冽,”她叫得有些温柔,也有些甜蜜,“你为什么一定要背我?”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淡淡的,却也透着别样的温柔,一种只属于他钟情的女子的温柔:“当初,你背我上云华宫,现在,我背你回流火殿。”
“也好,胜过了八抬大矫。”芮央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头歪在他的脸侧,他的侧脸,有刀刻一般精致的轮廓。她的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晚风中,丝丝缕缕拂在凌冽的脸上,带着她的发香。
她的声音恍如耳语,柔柔的发丝时时无意地撩拨,他的手腾不出空来,脚步也没有停,脸上却不知不觉地泛着微红。
一个清冷到像是蒙着层寒冰的人会脸红,而且,还脸红得这样镇定,芮央突然就着了迷,觉得他的样子可爱至极。一边搂紧他的脖子防止掉下来,一边努力地将嘴凑在他的侧脸上,软软地印了一个吻,即便是在昏沉的夜色中,芮央也能清楚地看见,他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凌冽就这样任由她“调·戏”,却没有说话。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季护法,也没有了双双和对对,生命中所有他曾珍惜的,都留不住,只有芮央,能与她在一起,无论她做什么都好。
心中是一丝丝宠溺,一丝丝留恋,他许久才淡淡地问道:“姐姐是青龙使,若是掌门他不愿意放姐姐离开云华宫,那当如何?”
芮央老实地趴在他的背上,暗暗地想着,原来,他还在为分别而难过。也难怪,中原武林与地狱之火素来敌对,她与他的身份真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若非如此,那一世她也不会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到最后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一滴泪,悄悄地落在凌冽的背上,芮央静静地贴着他,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轻轻地说:“相信我……”相信我,这一世,哪怕是死,我也会选择和你站在一起,不再错过。
凌冽将她送回了房,虽是大局初定,可芮央的屋子里从用品到摆件皆布置得极为讲究。芮央与魔教中人接触不久,但是这一日之中所见,虽然如传闻中所说个性张扬了些,却是不乏精明干练之辈。
铸铜鎏金錾云龙纹的香炉焚着芮央辨不出的香料,极具异域风情;金丝玫红色的纱幔细看可见暗纹,好似蕴藏着霞光,还缀着一排齐整的流苏;云丝锦被上绣着清新的花样,与檀木雕花的床相得益彰,温馨而又周到。
芮央拥着被子睡了一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凌冽想给她的并不是一个屋子,而是一个归宿,她又何尝不是?凌冽舍不得她离开,不想再与她天涯相望,她又何尝不是?她翻来覆去,总想起今晚他沉默的样子,他一直都在难过。
他没有父母亲人,多年居于云山之巅,想来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就连双双和对对也没有了,他只有属下和敌人。
她突然觉得还有很多话不曾对他说,而这一走,又不知几时方能回来,梗在心中不吐不快。她闭一会儿眼睛又睁开,那窗外始终是茫茫的夜色,不见泛白。
就这样,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最后一次睁眼时,终于看见窗外的天泛起了青灰色。
芮央坐起身来,怔忡地想着,今日临别前该对凌冽说些什么,此时依稀地听见窗外有些极细微的声响。
她跳下床便跑出了门,果然看见凌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站在窗外,天青色下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却清冷而寂寞。来得这样早,想必也是一夜没睡好吧。
他见芮央突然跑出来也是有些意外,他想说自己是来看看她,又觉得时辰太早了;想说是来问问她饿不饿,然而芮央自修炼至高阶之后便于饥饿上没多大感觉了;想直接说一句想她了,却终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晨色中,他的发上沾染了浅浅的露气,剑眉星目下,玉面薄唇看起来极是宜人。他的目光在芮央的身上扫过,当停留在她那双白皙精致的赤足之上时,他几步迈过来,打横一抱,将她抱进了屋。
凌冽直接将芮央放在榻边坐下,便蹲下身子来为她穿鞋,芮央连忙缩了脚,如今,他已是堂堂的魔教教主了。凌冽却没有由得她躲,抓过她的脚来,感觉到有些凉,还在掌心为她暖了暖,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帮她穿鞋袜。
芮央也就怔怔地坐着,由得他摆弄,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凌冽,我……有话想对你说。”
凌冽手上忙完,才抬起头来,漆黑清冽的眸子看着她:“你说,我听着。”
芮央对上他的眼,脸颊红了红,却起身下床,拉着他便向外走。
天色又似比方才亮了些,两人牵手走在晨风里,不过片刻工夫便到了昨晚的那个山谷。凌冽不解地侧过头来看她,却也不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芮央秋波盈盈,清亮如水,粉嘟嘟的唇角含着柔情的浅笑,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凌冽,我们拜堂吧。”
“你说什么?”饶是凌冽这样清冷镇定之人,此刻也不自觉地流露着意外和惊喜,他一把握住芮央的两只手腕,眸底光芒流转,如满天的星辉,“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凌冽,我们就在这里拜堂吧,”芮央的声音微微地哽咽,眸中晶莹闪闪,到底还是红了眼圈,她指了指天边即将落下的残月和越来越明亮的金辉,“当日你下山前不是说过,等我们再见时,不做师徒,我们要像双双和对对那样。现在,我们就在双双和对对的面前成亲吧,谨以天地为鉴,日月为证!”
凌冽怔了怔,一个箭步抱住了芮央。有何不可?他们都没有父母高堂,他们都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他原本不过是怕委屈了她,既然她愿意,有爱的地方,便是心之所栖!
他向她眼中氤氲的湿意吻去,却牵扯出更多的缱绻和缠绵:“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娶姐姐为妻!”
☆、第一百二十章随君入魔
策马一日; 黄昏时; 芮央才进入了一个繁华些的镇子。
包子铺前的大蒸笼阵阵地冒着烟,带肉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