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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不一会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屋内一片黑暗,意识到是天已经黑了。
她揉了揉脑袋坐起来,便听黑暗中传来一声:“醒了?”随即一盏油灯亮起来,照亮玄友廉的侧脸。
李五一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怎么不叫醒她,也不点灯,黑灯瞎火呆在屋子里干什么?
“回来有一会了。”玄友廉拿灯走来,放到桌上,“看你睡得香,便没叫你。”
“几时了?”
“刚过亥时。”
李五穿鞋道:“这么晚了,那我回去了。”
玄友廉顿了顿:“我送你。”
两人从花园里走过时,看到湖边的灯火还亮着,那些参宴的将领们走了一批,留下的还在拼酒胡闹,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的都是人。两人出了司马府,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行人。灯笼只照亮了脚下的道路,两人并排缓缓走着,仿佛一直在原地踏步,看不见前路尽头。
李五挑着一柄铜骨灯笼,不知道是不是灯笼的光有些冷,她的身影看上去特别孤寥。她挑着灯笼走在黑暗的街道上,就一团冷冷的光形成一团光晕罩在她身上,冷冷清清却又一往无前。
玄友廉犹豫了一下,朝她伸出手去。
李五怔了怔:“廉公子?”
“让我来吧,这东西重,挑久了手酸。”
李五好笑道:“廉公子,我又不是一个弱女子,只是打个灯笼而已,哪会手酸。”
玄友廉道:“我倒宁愿你是个弱女子。”当下不由分说,接过了她手中的灯笼。李五的小宅子离司马府不远,当时房子是玄友廉替她挑的,就一街之隔,走一刻钟也就到了。到了家,李五推开门,犹豫了一下,背着门板道:“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进去坐了,廉公子请——”
“回”字还没说出来,玄友廉的手一松,灯笼掉在地下,灯笼里的蜡烛一下子摔碎了,清冷的光亮也熄灭了。
没有灯笼昏黄的光,便只有银白的月亮幽幽暗暗地洒在两人身边,玄友廉淡淡道:“哎呀,手滑了,看来不得不进去坐会,劳小五你帮我重新装上蜡烛。”
李五:“……”
李五只得推开门,将玄友廉引进屋。
这个小宅子实在小极了,院子横宽也就七八步,整个小宅子的面积都没有玄友廉的卧室大。李五去了屋子点了灯,在柜子里找到蜡烛,正要转身,身体就被人自后抱住了。
李五僵了一下,便听玄友廉道:“小五,我想娶你,我真的——想娶你。”
“……”
李五顿了一下,坚决地伸手将环在腰里紧扣的手拨开,转过身,将蜡烛交进玄友廉手中:“廉公子,你该回去了。”
玄友廉低头看着李五不为所动的脸,眼眸垂下:“那我回去了,你早点睡吧。明天你不必去军营了,我派人把十一从皇宫里接出来,你们姐弟两好好团聚。”
第二日李五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敲门声就响了。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玄卫,已经长高了一大截的李十一扑进她怀里:“姐姐,我想死你了!”李五对那两名玄卫道:“有劳了,回去吧。”
玄卫恭敬道:“遵命。”
李十一道:“姐姐,你回京都好几天了,为什么不进宫去看我!”
“回京要去军营述职,还有许多事要办,哪有时间去看你。怎么样,在宫里最近好好学习了吗?”
李十一嘟了嘟嘴:“在宫里上课一点都不好,我还是想回浮川书院,宫里的课都好沉闷啊。”
李五道:“都是太叔常林给你们授课,哪里就闷了,分明是你们贪玩不肯好好上课。”
“不是的,姐姐你不知道,皇帝哥哥总是莫名其妙地抽人,伴读的小伙伴都怕他,上课都没人敢说话。”
海连与十一今年都十三岁了,海连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行事经常出人意料。李五听说她离开京的这几个月,小皇帝突然喜欢夜里藏在树上如猫头鹰一般蹲着,一声不吭,害得宫里大乱,到处寻找。并且还变得暴躁爱打人起来。他脑子不好,所以四肢动作也有些不协调,一开始打宫女太监时,还没打到人,自己会先摔个跟头,后来伺候他的小太监给他找了根鞭子,他就把鞭子时刻拴在腰上,看谁不满意就抽谁,无缘无故也抽。
李五拉过十一道:“小皇帝有没有打你?”
李十一摇摇头:“没有,皇帝哥哥才不会打我,有好吃的他都分给我了,对我可好了。可是除了我,他谁都打,连承乐都打,承乐都给他抽哭了。”
李五想了想以前海连那畏人的模样,真不知道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起来,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皇上怎么就喜欢打起来人。”
李十一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姐,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
李五奇怪道:“为什么?”
李十一难得脸红了一下:“是宫里的那些嬷嬷逼着小皇帝跟皇后还有妃子们同房,还给他下药,好几次皇帝哥哥光溜溜地深夜里逃出来爬到树上藏起来,宫里人都找不到他,还是我找到的。”
李五无语。海连在玄凉眼中就是一个傀儡,然而那些肤浅的后宫嫔妃以及嫔妃身后的势力们却看不长远,勾心斗角,只想着让这白痴皇帝诞下龙嗣。因为这小皇帝不懂人事,不惜连药都用上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遭得了这个罪。这些事想必肯定瞒不过玄凉和玄友廉,不过他们是懒得管,随后宫那些人折腾去吧。
李五虽然同情海连,也管不了后宫的事,拍弟弟的脑袋道:“十一,皇帝很可怜,最无辜的就是他了,你是替你受罪,你能对他好的话,就对他好一些吧。”
李十一点点头:“十一知道的。”犹豫了一下,道:“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看到海连这个皇帝当的太可怜了,我觉得当皇帝也没什么好的。”
李五道:“海连他不是皇帝,而是傀儡。而你,姐姐不会让你成为他那样的。”
当天李五带着十一出去好好玩了玩,还给他添置了几件新衣裳,晚上玄友廉派人来接十一回宫。十一恋恋不舍道:“姐姐,我不想回宫,今天我想住在家里。”
李五道:“姐姐住的小破房子,都不够你蹦哒的,哪有皇宫住的舒服。”
“只要有姐姐的地方,不管多小,都好!”
李五道:“乖,回宫去吧,姐姐只要得空会去宫里看你。”
李五成了右玄卫将军后,不是东奔西走,就是住军营,这件小房子也只是偶尔住宿之地,是以将十一留在宫里,反而是最稳妥的安置方法。她可以派心腹玄卫时刻保护十一的安全,并且随时可以进宫见他。自刘玲儿嫁给玄凉后,便搬进了司马府,并不能随意进出宫,所以也不用担心刘玲儿伤害到十一。
李十一扁扁嘴道:“好怀恋小时候,跟姐姐行影不离。”
李五道:“那是小时候,你现在长大了。”
李十一叹口气:“唉,真不想长大。姐姐,我走了,姐姐保重。”
接下来半个月,李五都住在了禁卫军营里,不是练兵,就是带兵轮值各城门或是洛阳宫。半个月后,一则消息传到洛阳,晋李与汉唐结盟了。
李五放走李继勉时,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所以并没有太惊讶。从禁卫军营出来时,半道上撞见了玄友廉,惊讶道:“廉公子,找我有事?”
玄友廉道:“晋李与汉唐结盟之事听说了?”
李五点点头:“早上来军营时,听下面的人说了。”
玄友廉掉转马头,道:“跟我来。”
李五跟着玄友廉去了别院,发现申屠元建、徐敬仪都在。申屠元建暴躁道:“怎么可能,我明明把那帮兔崽子都烧死在山里了,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玄友廉跨进门道:“我们在汉唐的探子传回的情报,那晋王三子李继勉就在那帮晋李探子之中。”
申屠元建听了,愣了一下,随即懊恼不已道:“哎呀,竟然放走了一条大鱼!悔死我了,是我太托大了,没想到这帮人能逃过烧山之劫,这都能活下来!他们难不成是长了翅膀飞到山崖下去了吗!”
玄友廉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晋李与汉唐已经结盟,父亲知道后雷霆大怒。”
申屠元建道:“此次是我个人决断失误,与简将军、李将军都无关,一路上他们都是听的我的主意,我会向玄司马请罪的。”
玄友廉扫一眼李五,向申屠元建道:“主意全都是你出的?此前你们都不知道李继勉在那批探子里?”
申屠元建道:“要是知道是李继勉,烧完山我无论如何都会搜山把那兔崽子的尸体拖出来确定烧死了再走,这要是把李制的儿子弄死了,我们可是立了大功了。唉,大意了,没想到啊没想啊!这李继勉果然有几分本事。”
玄友廉道:“行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必竟是我派你去的。这件事你我扛下,一会就去面见父亲,别的人就不要牵扯了。”
玄友廉说着看了眼李五与徐敬仪,言下之意,就是要将这两人保下来。如果玄凉知道李五、徐敬仪与申屠元建一同去执行的此次任务,恐怕连这两人也要罚。
申屠元建道:“是,是,应该的,那廉公子,我们走吧。”
玄友廉道:“你先到门外等我,我有话与李五说。简将军你也先出去。”
等得屋内只剩下玄友廉与李五二人,他道:“你知道李继勉在那帮晋李探子里对吗?是你放走了他们。”
李五知道瞒得过任何人,瞒不过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玄友廉看着她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道:“你知道李继勉此番与汉唐王结盟,已经娶了汉唐王的女儿为妻,带回河东了吗?”
李五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向玄友廉。心里狠狠地扎痛了一下,他竟真的娶了!
玄友廉道:“这件事我扛了,你好自为之吧。”
玄友廉说完,再不管李五什么表情,出门带着申屠元建向玄凉请罪去了。
李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别院,又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小宅子里的,怔怔地回忆在山洞里她跟李继勉最后爆发的争吵。
'玄友廉既然派人来阻截我们,想必你已经知道我要去汉唐国干什么。我明白地告诉你,我这次去往汉唐,会和汉唐王结盟联姻,我将娶汉唐王的女儿为妻!小五,你听好,只要你今天敢从这里走出去,我就娶别的女人为妻!'
'是我先背叛了你,所以你娶别的女人为妻我不拦着。今天我救了你和你的兄弟一命,也算是报了那么多年你对我的收留和救命之恩,李继勉,从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各自婚娶,不再相干。'
李五靠着墙壁缓缓滑坐下去,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话,却发现当李经勉真的娶了别的女人为妻,她根本就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无法忍受!却只能硬生生承受下心脏一阵阵的刺疼。
申屠元建垂着头从司马府中出来,回想刚才在里面被玄凉骂得狗血淋头的模样,苦笑道:“廉公子,这事一出,明天我就又要滚回边疆戍防去了。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调回京来。”
玄友廉道:“父亲虽然斥责你,但让你回边疆戍边绝不是惩罚,是相信你的能力。”
申屠元建道:“廉公子,是我连累你了,害你也被连降三级。”
玄友廉道:“我无所谓,虚衔而已。”
“廉公子不必送了,请回吧。”
玄友廉道:“申屠将军慢走。”
等目送申屠元建离开,玄友廉却没有立即回府,犹豫了一下,向外走去。后面大门站岗的侍卫道:“廉公子,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玄友廉道:“我想起来有些事去办。”
“那我去给你牵马。”
“不用了,你们看你们的岗,不用管我。”
玄友廉来到李五的住所,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发现门开了一道缝,轻轻一推就打开了。玄友廉怔了一下,抬腿跨进门槛,一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酒味。院子屋子里黑忽忽的,没有点灯,他唤了几声,也没有人应答。
他走到屋子里将灯点上,拿着灯寻找了一圈,在院子的角落找到抱着酒坛子已经醉过去的李五。
“小五。”
他唤了几声,可这丫头醉死了,全无反应。
玄友廉将酒坛子从她怀里拿走,将她抱到床上,刚将她放下,她突然睁开眼,抓着他的手道:“李继勉,你敢娶别的女人为妻!”
玄友廉的身子僵了僵。
李五随即放开手,摆手道:“滚,娶了别的女人,就不要来碰我,一辈子都不许碰我!”
玄友廉:“……”
玄友廉将李五放上床,替她将鞋袜、外衣脱掉,中途李五再次醒来,怒吼道:“又脱我衣服!滚!你这个臭流氓!”
玄友廉废了一番功夫才将李五按回被窝中,用被子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起来。李五终于不再闹腾,歪着头沉睡了过去。玄友廉伸手替她将额上的散发拔开,指尖抚过她的眉毛,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拨过,看着因喝酒而酡红的脸色,低下头,终是忍不住在她泛着水泽光华的红唇上吻了下去,轻声呢喃道:“他已经有别的女人了,小五,你该放下了,你还有我,有我就够了。”
三个月后,荆南突然传来紧急求救信,说汉唐军与沙陀铁骑发动奇袭,攻占荆南十几座城池,荆南三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