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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看的头皮发麻,她无法说出这些人活该这种话,危开霁利用了这些人的贪欲,那些试图赚一票就跑的羊毛党。然而崩盘就近在眼前,谁也想不到那么大的公司说倒就倒。
沈檀怔了怔,电梯到达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急忙站起来走过去,她一把拥抱住危开霁,危开霁愣了下,过了好一会,他也伸出手抱住她。
“这段时间你做什么去了?”沈檀埋在他的颈间问道。
“找律师。”
沈檀退出他的怀抱,死死盯着他的脸,他依旧是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他,她的唇角牵起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是来拿证件跑路。”
“你错了。”危开霁冷淡地说道。沈檀的心刚放下去,又为他的另一句话提了起来,他说道:“我被限制出境了。”
“那你找律师,是要他帮你逃脱法律制裁?”
危开霁的黑眸中像是有一片深渊,她望进去看不出所以然,她突然间火大起来,为什么她要爱上这样的人,她恨恨地扬起手,在打到他脸颊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是恨我,还是恨你爱的人并不是好人。”危开霁眼睛眨都不眨,盯着她缓慢地说道:“你爱上的就是一个人渣。”
是啊,他从没有掩饰过这一点,是她,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喜欢上他,明明身边有许多优秀的男生,却还是喜欢这个人,这种喜欢逐渐让她感受到了痛苦,在这一刻被他坦然地说出来。她终于明白当她说那句他们都不是正儿八经好人时,那天危开霁不理会她的用意,他想将他们划分开,他想让她明白他们不是一类人,然而她还是紧追不止,泥潭深陷。
沈檀死死咬着嘴唇,手颤抖得厉害,她放下手,低声说道:“你不能一走了之,别让我看不起你,你要对自己的公司负责到底。你走了,那些普通投资人怎么办。”
危开霁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低头看着她漂亮的脸,他嗓音低沉,“我小时候被人打了,没有钱请医生,在裁缝店里让裁缝给我缝针,那个时候的我有很多怨气,我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些怨气,直到有个人敢拥抱我。”
沈檀讶异地看着他,她不太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她疑惑地问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明明是在讨论解决方法。”
她的话音刚落,电梯门又一次打开了,物业处的管理员带着身穿制服的人到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晏既明,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衣领处别着徽章,他拿出证件,严肃地通知他,“危开霁,我正式以商业诈骗罪起诉你,这是拘捕证。”
沈檀像是踩在棉花里一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表情悲伤,危开霁一言不发地跟在两名检察官身后,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毫无紧张和担忧的神色,平平淡淡,极其配合。
晏既明望着他被抓走的背影,回过头对沈檀说道:“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实现正义,哪怕你不配合,我掌握的证据也足够起诉他。”他朝脸色惨白的沈檀点点头,跟上他们一同离开。
这些人到的突然,离开的也快,沈檀的心砰砰直跳,她仔细回想着危开霁对她说的话,首先他想到他会被检察院传唤,事先找了律师,然后是他对她说的那一段话是什么意思?她百思不得其解,突然间惴惴不安,只能抱起他家里的猫,才有一丝安全感。
晏既明和同组的同事坐在另一辆车上,他前座的同事完成抓捕人的工作,回头对他笑道:“刚才那个是沈檀吧,她很有名的,危开霁被抓前都要来见她,可见对她用情多深。”
晏既明不置可否,“这种人怎么会有感情,他利益至上,女人不过是他榨取金钱的工具。”他看向窗外,摇头道:“沈檀恰好是最大的受害者,她却认为他爱她,还深信不疑。”
“是这样吗?”同事回过头,自言自语着。
当然是这样,他欺骗了她,让她心甘情愿为他赚钱,除了这样的理由,晏既明想不出其他的。
一行人回到办公室,马不停蹄地开始审问,危开霁拒绝认罪,他们也不是机器人,不能时时刻刻地审问他,案件暂时陷入僵局。
24小时后,危开霁和律师见了一面,双方坐在会面室里,隔着一张桌子,他的神色毫无改变,“将开霁金融进行清算,主动补偿投资人的损失,这样做之后我有出来的机会吗?”
律师回道:“只要能够体现出你将资金用于合法经营活动,以及合法履行约定,就有机会,现在又主动采取补救措施,有可能减免刑期。”
有可能,危开霁将这三个字重新咀嚼了一遍,他没有发怒,依旧很平静,“我会坐多少年牢?”
“因为涉及的数额巨大,最长可能坐15年牢。”
15年,危开霁回去的时候在思考这个数字,现在的发展日新月异,15年后,他一定会废掉。他又回想起前段时间见到陆怀瑾的场景,那个男人冷笑着说,这是他们愚弄他的代价,看他进监狱了还怎么和沈檀在一起。
15年之间发生的变数太多了,沈檀早就是别人的了,也许若干年后,他们在街头擦身而过,也许根本不可能再遇到。
24小时后有一次打电话通知家人的机会,危开霁打电话给阿泽,阿泽惊慌地喊道:“危哥!公司里来了一帮律师说按照你的吩咐开始清算,你现在怎么样?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
“我是有一件事。”危开霁淡淡地说道。
“什么事情?”
危开霁的眼前浮现起沈檀的模样,他冷酷地说道:“阿泽,替我杀了她,我的女人不能给别人。”
阿泽结结巴巴地回道:“危危危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不是不敢,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危开霁干脆俐落地回道。
“那好。”阿泽茫然地应了一声。
一分钟的通话时间结束了,危开霁走回拘留室,走廊突然变得很长很长,他能清晰地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嗵嗵嗵,和心脏的跳动声重叠在一起。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公园外的长椅上,她哭的很伤心,青涩稚嫩的脸庞上,眼睛很明亮。第二次是在学校外面,他知道了她的学校,她的身边有个同年龄的少年。第三次是在她家的公寓楼,她害怕得不知所措,却做出了让他惊讶的举动。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他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多,她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他的心里。
她过往的模样,笑容,哭泣,不服气,倨傲的,坏笑的,一一从他的眼前闪现,在走到拘留室的门口,危开霁回头说道:“我要再打一个电话。”
他要打给阿泽,撤销刚才的决定。
电话还没接通,危开霁的唇角扬起,自言自语道:“我认输了。”
他真的爱上她了。
第72章
阿泽接到这个电话后; 知道他是危哥最信任的人,既然这样; 他也不能背信弃义; 他开着车来到沈檀的公司楼下; 恰巧这时,沈檀从公司出来,她的身边跟着助理等人。
过了几秒,助理走到另一旁打电话,看她的神情; 应该是在催促司机快点到。
阿泽的脚踩在离合器上; 只要松开,再换到油门上,他就能撞死她。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不是害怕被抓进去; 像他这样的人; 说的难听点就是社会的渣滓,爸妈是瘾君子和妓|女,他从小生长在最底层,没有人管他; 同学老师看不起他; 嘲笑他殴打他,他用暴力武装自己,犯过事送去少管所,几进几出,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但是直到某天; 他遇到了危哥,人生轨迹改变了。
虽然做着打法律擦边球的工作,但能生活下去。
阿泽抬起头看看沈檀,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自信强大,从淤泥里生长出来,比温室里的玫瑰更加漂亮。
他的脚渐渐松开。
不行!他不能这么做!阿泽的嘴唇开始发抖,如果真这么做了,一切无法回头,危哥肯定自己也走不出来,对生活也失去希望。
就在阿泽纠结万分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他急急忙忙拿起接听,听到危开霁的话后,如释重负。
他就知道。幸好他犹豫了,没有做出悔恨一生的错误举动。
阿泽挂了电话,看看沈檀,她和助理上了车,车子很快开走,他也调转车头,回公司去善后。
一场危机有惊无险地化解。
一夜休息过后,晏既明收到开霁金融开始清算的消息,他拿出冻结财产通知书看了看,在抓捕危开霁的时候就开始执行冻结他个人的资产,他名下的资产非常清晰地列了出来。
他查看了几遍,终于发现奇怪之处,危开霁投资了很多公司,然而有一家公司的股权不在其中。
晏既明神色严峻,抬头对同组的同事说道:“我要再一次提审危开霁。”
双方在会客室坐下,晏既明盯着危开霁,眼神带刀,对方神态淡定,姿态放松,一副无懈可击的模样。
晏既明冷冷地发问,“这是一场骗局,你吸收了众多投资者的金钱用于现金流,设立现金池,过去的法律法规模糊,然而现在已经出台有效的法律,承认吧,你的骗局败露了。”
危开霁扬起唇角,笑了笑,“检察官,我做的是合法生意,有具体的项目计划书,只不过投资回报率高,就让你大惊小怪。”
“是披着合法的外衣吧。”晏既明言辞讽刺。
“不,是真的有投资项目在进行。”
“但是你的公司正在撤回资金,进行清算。”
“没错,正常结束经营。”
晏既明“砰”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走到危开霁的身边,他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活动了一下,他直觉危开霁有什么阴谋,他的眼睛漆黑一片,透着诡谲。
他靠近危开霁,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最大的一笔资产,艾斯特直播的股权在哪里?不,换个问法,套现之后,钱在哪里?”
危开霁和他对视着,良久,冷声说道:“晏检察官,你是不相信我在拿自己的钱弥补其他人的损失吗。”
弥补?这种爱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晏既明当然不相信危开霁会吐出自己的钱弥补普通投资人,他气愤地拎起危开霁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少给我装模作样,你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说,是不是转到了国外的银行?”
危开霁平静地看着他,冷淡地说道:“你知道,我没有挥霍任何一位投资人的钱。我没有家人,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没有赌博、吸|毒等恶习,我名下的房产有一处,车子也只有一辆,我的女人比我更富有,她不需要我的钱。所以,你觉得我的钱在哪里。”
晏既明愣了下,难道说他将自己的钱全都填进公司了,这怎么可能?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晏既明随后被进来的人员拉开,在双方争执的时候……
开霁金融对外宣布由于没有银行对接,也为保障各位投资人的合法权益,公司进行正常清算,无论是大大小小的投资人在账户中都提现成功,一家老小毕生的积蓄总算保住,不用跳楼了。
剩下的借款人还以为不用还债了,哪知道他们将债卖给了其他公司,欠债的依旧要还钱,投资的则拿回本金加利息。董事会剩余的几位股东收到了不菲的回报,比先前抛出去的股票市值高多了。
截止公司结束营业,正常发放全部员工薪水和遣散费,这样一通下来,按照正常流程解决了大部分事情。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晏既明大声地质问他。身旁的工作人员拉住他,防止他上去动粗。
危开霁知道,在他们争吵的时候,他经营的一切都付诸东流,清零重来!
很快就到了法庭庭审的阶段,法庭上,危开霁表现得从容不迫,他的辩护律师极其强势地否定了控告提出的证据,以证据不足,他的行为早于《网贷暂行办法》出台,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溯及力,不能进行定罪量刑,再加上没有造成任何严重后果和影响为依据进行无罪辩护。
由于控方这边罪证不足,无法指控危开霁商业诈骗罪成立,在加上他主动上交违法所得,判非法经营罪,情节不严重,得以判处判三缓三,政府随后将拍卖他的财产充公。
直到法庭宣判,晏既明无法相信他脱离了指控,危开霁被押着离开法庭时,二人擦身而过时,晏既明心中的愤怒瞬间被点燃,他压抑着情绪问道:“你没有负罪感吗?没有悔恨感吗?”
危开霁侧过头,语调平平,“我原本可以连这场官司都逃脱,但我留下来了,处理好一切。”
“噢,你觉得你散尽钱财,很伟大,就能弥补过去你犯下的罪恶了?你害得那么多无辜的人进入地狱,我的朋友跳楼,我的女朋友去卖|淫,还有无数的人因为你而痛苦!”晏既明双眼通红。
“我不会道歉,也不会忏悔。如果你往后要选择恨某一样东西承担你的执念和怒火……”危开霁神色淡淡地说道:“去恨金钱吧,一切都是从’钱’开始,已’钱’结束。”
晏既明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庭审过后,危开霁进入监外执行的程序,除了沈檀和阿泽,有个出人意料的人来探望他。
“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