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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里,钱氏的兄长说自己儿子犯了案,落在了太子的手里,打听到霍恂将会查办这次的案件,特意写信告诉钱氏,要她帮着自己儿子跟霍恂说说好话。
这个哥哥明知自己恨透了霍恂,时时刻刻都想着看那人笑话,居然还让这她低头向霍恂求情?
霍恂那个该死的东西!把霍渊腿打断这件事情还没有算清楚,她恨不得让他死了才好,哥哥现在竟然让她收敛?
还真是她的好哥哥!
“你告诉他们,就说我知道了。”
钱氏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身前大气不敢出的丫鬟,终是沉着脸回了一句。
京中有关萧阮“妒妇”的流言越来越多,萧阮却并不为意,大有一番听之任之的洒脱。
竹筠和连翘一开始颇为自家小姐担心,但时间一长,见萧阮和霍恂的关系越发亲密,不曾受到半点影响,均是放了心。
而暗中关注萧阮反应的下人,看出来这位新来的少夫人对二房没有畏惧,竟有不少人定了心。
这一日上午,玲珑忽然来见萧阮。
“玲珑姐姐,好久未见,您如今竟是越来越像是一个女掌柜了!”
连翘一看见玲珑,便一脸羡慕的围了上去。
玲珑一直都在外院行走,顾氏死后,萧阮便把玲珑从萧仲恒那里叫了回来,专门负责陪嫁铺子的事。
玲珑本就擅长与人打交道,几个月便将萧阮的几个铺子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跟在几位管事身边帮助萧阮传递消息。
“连翘若是羡慕,我也可以把你安排到铺子里历练一番,你觉得如何?”
瞧见连翘两眼放光,拉着玲珑不松手的模样,萧阮眼睛里不禁露出笑意。
“小姐,说的是真的吗?”
连翘一脸惊喜,忍不住又往玲珑身上看去。
玲珑从前为了行事方便,时常穿着男装。如今她外面行走多时,众人都已认识偶尔也恢复了女装。
但许是在外久了,现在的玲珑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态,都与从前大不一样。
若不是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是萧阮身边的丫鬟,连翘定要把他当成京中胭脂铺的老板娘。
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和玲珑一样,连翘眼睛看向萧阮的目光又热切了几分。
“自然是真的。”
萧阮认真的看着连翘,笑着一口答应。
连翘跟了她多年,她不想亏待她。既然她想像玲珑一样去外面,也未尝不可,不过是她再寻一个贴身丫鬟的事。
萧阮已经在脑海里思考该把连翘放到哪个位置上去,连翘面上却忽然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小姐,奴婢确实羡慕玲珑姐姐,但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老老实实留在小姐身边陪您吧!”
见此,还未来得及说话的玲珑拍了拍连翘的手臂,竟然也露出了羡慕之色。
“你啊,只看到我光鲜的一面,却不知外院的事情更加繁琐,我还羡慕你们能够留在小姐身边呢。”
玲珑语气带着无奈,萧阮身边竹筠立刻听出了其中的异样,不觉好奇的询问:“玲珑姐姐难道也遇到了什么难事不成?”
“岂止是难事?这次我只能来找笑姐讨个主意了。”
玲珑又是一阵苦笑,遂将目光转向萧阮:“小姐,近来总是有人到我们布庄找麻烦,掌柜的处理不了,让我来回禀您。”
“你可知是何人找麻烦?”
听得玲珑的话,萧阮脸上顿时露出了凝色。
她陪嫁铺子里面的布庄乃是陆氏留下来的嫁妆,在京中已经办了二十多年,颇有名气,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来寻麻烦。
现下玲珑专门将此事回禀于她,必然是遇到了什么连掌柜都不能解决的棘手麻烦。
“是有人想要从我们这里低价买布料,掌柜的不同意,谁知那人却联合了其他的布庄恶意压低价格,如今我们布庄的生意实在有些紧张。”
“难道其他布庄不怕压价吗?”
玲珑声音刚一落下,竹筠便好奇出声。
若是其他布庄同样降价,必然也是赔本,怎么就单单对她们的布庄又影响了?
玲珑摇了摇头:“他们故意安排了托,故意疯抢,实则并没有卖出去,如此一来,我们的利润也所剩无几,还要赔钱。”
连翘反应过来,立即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他们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布庄!”
“谁说不是呢?”
玲珑叹了一口气,又将视线转向萧阮:“小姐,掌柜现在正在打听那人身份,希望您能让将军或者陆太傅出面教训一下这些闹事的。”
因着玲珑的话,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萧阮沉吟了片刻,却并没有立刻答应。
“你让掌柜的尽快查出对方身份,等知道那人是谁再来找我。必要时可以让他们知道布庄是在我的名下。”
萧阮倒是想让霍恂和陆太傅出面,不过她听霍恂说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都在暗自较量,现在实在不宜借陆太傅和霍恂的身份出面。
玲珑隐约猜出萧阮心里面的担忧,张了张嘴却又将喉间话语咽下,未停留太久便匆匆离开。
“原来这些外事竟是这般复杂!”
玲珑离开之后,连翘咂了咂嘴巴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末了忽然端了一盘糕点走到萧阮跟前讨好。
“小姐,奴婢已经决定了,奴婢要留在小姐身边,好好伺候小姐,请您千万不要再把我安排出去了。”
萧阮正在思索究竟是何人故意打压她布庄的生意,忽然连翘紧张的声音,不觉有些好笑。
还以为这丫头当真想要去外面做事,原来胆子就是这么小,不过听玲珑说有人打压,竟生了退却之心。
“行了,既然你愿意留在我身边,那边留下就是。”
笑着回了连翘一声,萧阮眼睛不觉看向了门外:“今儿个玲珑过来,想必已经有人已经注意到,你们两个不如就借此机会,把咱们院子里有二心的人全都找出来。”
注意到萧阮声音突然变得凝重,连翘与竹筠对视了一眼,齐齐应了一声立刻退下。
午后日光划算明亮,萧阮走到门口处,见院子里正有一个丫鬟在清扫落叶。
那女子还没有比连翘还要小上几岁,许是劳作了许久,额头带着一层薄汗,日光照射下闪着一层光亮。
萧阮见她很快把院中的落叶已经快要清扫干净,不觉缓缓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显然没有想到萧阮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立刻丢下手里的扫把,向她行礼。
“回小姐,奴婢名叫秋霜。”侍女一脸忐忑,低着头不敢抬眼,局促的将手藏在身后。
昨夜刚下过一场大雨,地上的水迹还没有干,秋霜身上溅了不少泥点,手臂上还沾着整理花草时留下来的草叶儿,看起来确实是有些脏乱。
“嗯,我知道了。”
瞧出她的紧张,萧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便回了房间。
几日后,玲珑再没有传来消息,萧阮得了空闲便带着竹韵和连翘一起前往布庄。
“弟妹不知要去何处?”
萧阮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转身一看,竟是二房长子霍渊。
霍渊穿着一身镶金边的黑袍,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郁之气,萧阮莫名觉得十分不喜。
“见过大哥。”
与他行了一个礼,萧阮并没有多言,带着丫鬟沉默的站在路边为他让路。
“我们是一家人,弟妹无需这般客气。”
霍渊缓缓走了过来,在萧阮身边站定,竟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萧阮垂着眼竟等了许久抬头一看,正见对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何,萧阮顿觉身上多了一些冷意。
与霍恂的冷漠不同,霍渊感觉是一种阴冷。
霍恂常年在战场上,纵然性格冷漠,但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阳刚之气。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谁是霍夫人
而霍渊看人的眼神,却像是在背阳的水里泡过一样,又湿又冷。
转过眼睛,萧阮的声音越发客气:“大哥请先行。”
“弟妹似乎很不喜欢我?”
萧阮不欲与这人过多打交道,然而对方却十分自然的勾着唇角与她拉家常一样说起了话。
不过说什么喜欢不喜欢,未免有些引人误会。
“大哥误会了,我对您自然是尊敬的很。”
霍府门口处并没有多少人经过,萧阮皱了皱眉,不等霍渊说话便又道:“大哥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便先走一步,告辞。”
语罢,萧阮立刻带着侍女离开,但身后却像是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她一样,直到她上了马车才消失。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大少爷看您的眼神十分奇怪呢?”
马车刚刚离开,萧阮正欲闭目养神,忽然听到竹筠疑惑的声音。
“咱们和大房的人本来就是敌对关系,他看小姐眼神奇怪,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连翘也注意到了异样,但他并没有像竹筠一样觉得奇怪。
她们来霍家时间不长,但已经摸清了霍家的情形。
二房一直挤兑打压大房,霍恂又曾经把霍渊的腿给打断,自家小姐做为霍恂的夫人自然要被这些人当成敌人看待。
“连翘说的对,以后对着人还要处处小心才是。”
萧阮看了跟前的两个侍女,顺着连翘的话淡淡的回了一句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两个小丫头见此立刻知趣的保持沉默。
耳边是咕噜咕噜的车轮声,萧阮闭着眼睛,其实没有半点睡意,脑海里也一直在回想刚才霍渊刚才看她的眼神。
与竹筠的感觉一样,萧阮其实也觉得霍渊无论是说话还是眼神都有些奇怪。
霍恂分明与她说过这人冷漠阴狠,可他今日却主动叫住自己,一副想要和她畅谈的样子,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半个时辰后,萧阮的马车在西市鸿福布庄店门处停下。
“小姐,咱们布庄今天的生意真好,门口围了这么多人!”
萧阮刚下了马车便看见红府门口聚集了里里外外几层人,连翘以为是生意火爆,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他嘛的我看你们今天是找死!”
萧阮也以为布庄生意火爆,刚走到店门口,却听到里面传出来一声怒喝,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并不是要买东西,而是在看热闹。
围在店门口的人实在太多,萧阮几人挤不进去,只能听到里面偶尔传出来的怒喝声。
“这位大叔,这鸿福布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里面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吵架?”
竹筠拦了一个正在伸着脖子往里面看的中年男子,那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才道:“他们哪里是在吵架?是在里面打架呢!”
“怎么会打起来了?,没有人来管管吗?”
萧阮面上一派震惊,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里面传来的声音确实像是在打斗,心间顿时一急。
“在这开铺子的都不是一般人,谁敢来管闲事?只怕今日这鸿福要被那些人给砸的稀巴烂了。”
听了这话,萧阮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见自己挤不进去,她立刻让连翘去找陆涵睿。
陆涵睿常年在兵马司行走,如今已经被提为正六品都指挥,今日正在城中视察。
经过西市看见连翘时,他还觉得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立即叫人把她拦住。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小姐呢?”
“表少爷快跟我去鸿福布庄,有人在那里闹事不仅打了起来,还把咱们的店给砸了!”
连翘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碰到了陆涵睿,连忙鸿福布庄发生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何人竟是这般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去妹妹的店铺闹事?”
陆涵睿知道鸿福布庄是萧阮的陪嫁铺子,一听说有人砸了店铺,脸上顿时露出了怒容,急忙带上人跟着连翘赶过去。
陆涵睿赶到的时候,那些人正要离开,他眼睛一沉,立刻将所有闹事的人全都抓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抓我?你知道老子上面的人是谁吗?”
“我管你是什么人,今日你在城中闹事就是犯了我朝的律法!立刻给我带走!”
眼见萧阮一脸急色,陆涵睿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怒斥被官兵抓住的那名男子。
那人身上穿着上好的绸缎,腰间还系着一个雪白的玉佩,肚子微凸,明明被官兵钳制住,脸上居然还是一副倨傲之色。
陆涵睿见惯了这样人,不屑的大手一挥,立刻让人把他带走。
“你!你们谁敢把我带走!我家主子可是连皇上见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