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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偏头笑了下,心情甚好,“扶琴,明日你让人从家里备些回礼过来。”
送礼要送到心坎上,傅挽立即就想到了能送的东西。
“前几日粮庄的管事不是来说,大前年年景好,收来的那些麦子到如今还剩了不少。反正是卖不了多少钱的东西了,就拿来给大娘们当个简陋的回礼罢。”
老天连着晴了两个多月,今年的收成眼看着连往年的三成都没有,凡是有点余钱的人家都要存粮了。
这当口,就算是大大前年的麦子也能卖出去,价还不低。
只是她家主子做事,总是能找到各种借口。
扶琴看了眼手里不少的东西,“难怪您这次会收这些。”
收来的基本都是珍奇点的山货,在眼看着经黄不接的时候,哪有粮食值钱。
傅挽自认不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作为曾经“沽名钓誉”的人,她就算换了个时代还是没改掉爱名声的习性。
这么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摆在面前,她家的贴身丫鬟居然就只来了这么一句!
若是能空出手来摇扇,她这时候定要把扇摇出十八般花样来。
“扶琴啊,你主子差点就成圣母了,你居然连句夸奖都不给?”
扶琴幼年时是被抓去当暗卫培养的,培养到大半,还没能出师就被人救了,送到当时也只有十三岁的傅挽身边。
五年下来,她对傅挽的性情也摸得差不多。
因而闻言只回了句,“您该让扶酒来。”
庄子已近在眼前,在门口翘首以盼的人快步跑了过来,一张已经能看出日后风采,和傅挽像了三四分的脸蛋上红扑扑的,“六哥!”
傅搪在傅挽面前一步站住了脚,伸手去拿她手上的东西。
“六哥不是说,会早点过来先帮我们收拾了房子,怎却自个去收礼了?”
傅挽抱了一路,哪个轻哪个重早就感觉出来了。挑了几样看着大,实际上却没说什么重量的东西让他拿了,顺便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下。
傅搪眼下不过九岁,却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长大的,六岁起就会拿着小算盘帮她核账了,稍一估量就算出了她给出去的这份“谢礼”如今是什么市价。
他悄咪咪地瞥了眼傅挽,心里小大人般叹了口气。
六姐还说娘总是心软,她自个心软起来,可比娘要败家多了。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能长大了,日后不管是娘要心软还是六姐要心软,他都能荷包足足地让她们去心软,只要她们开心就好了。
傅搪将心里早就转过千百遍的念头又转了一遍,小手紧握成拳。
要快一点,他可千万要长大得快一点,为六姐分忧才行。
傅挽进庄子让人将这些东西拿去收拾了,又在正堂喝茶喘回了气,才想起来问剩下两个不见人影了的弟妹,“小七和小九呢?”
傅搪给了她一个“六姐你还知道问啊”的眼神。
“后院的厢房都没收拾了,九姐一来就忙着带人去整治了,七哥,”傅搪顿了下,压住了不满,“七哥一来就去找庄子上的男娃耍去了。”
真是说谁到谁,傅搪这话音才落,门口就传来呜哩哇啦的声响。
傅挣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身宝蓝色的小锦袍被他在半个时辰内糟蹋成了小抹布,上面乌七八糟的什么痕迹都有,腰侧还划拉开个大口子。
他一进门,打眼就看见了坐在上首的傅挽,双眼放光地就冲着她跑了过来。
“六哥六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你都一直没到!”
傅挽伸手在他额上试了下,觉得出的汗不是很多,才没立时让他去换了衣裳,只拿过茶盏给他递过去,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吞咽了。
“你等我,是想我与你去玩什么?”
傅挣眼睛发亮,快速地将他刚才玩闹的事说了一遍。
傅挽这世所在的傅家,兄弟姐妹有十个,而且全是出自一个人的肚皮。
傅夫人在外名声响亮,一是因为她乐善好施,二是因为她能生。
十个兄弟姐妹,除了傅挽一人是单胎外,从头往下数,傅夫人生了三次多胎。
第一胎就是三胎,得了一男二女,接着隔了三年又是一胎龙凤,再过两年得了傅挽,这之后却是要隔了九年之久,才一胎四胞,得了两男两女。
傅夫人生四胎时已年过三十,生产后大伤精力,缠绵病榻三年才缓过气来。
而她生产时,傅六上头的二姐三姐都已谈婚论嫁,大哥自幼体弱,四哥只爱习武,整日在武馆徘徊,五姐又柔弱,遇事就六神无主。
家中绕了一圈,最后带娃娃的重任就落到了当时九岁的傅六的头上。
因而这一胞四胎的弟妹,几乎就是傅六一手教养长大的。
傅挣虽是这四胞胎里的老大,但比起底下早早懂事的弟妹,他看着才像是最小的那个,都九岁了还拉着傅挽的衣袖,哀声和她撒娇。
“六哥,你带来的枣糕还有没有?给我好不好?”
傅六带的枣糕,早在田家时就被她从扶琴那里拿来,分给了那几个小娃娃。
现在傅挣问她要,她也不说有或没有,只问他需要的缘由。
傅挣自然不是自个饿,他跟着傅六就压根没挨过饿,只是被傅六这么一问,他下意识就转头去看傅搪,又被十弟眼里的冷意吓退回来,闷头小声说了实话。
“我的都分给别人了,但是还是不够分,他们都没有吃饱。”
他抬起头来,黑碌碌和小鹿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傅六。
“六哥,反正我们家粮食多,我们给他们吃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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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过犹不及
傅挣的这句话出口,整个厅堂里都静了一瞬。
傅挽低着头,看着傅挣满是期盼的小脸没说话。
傅搪却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左右确定厅堂里只有他们三人,压着声音喊,“傅七你疯了!”
他和傅挣同胞而生,小时候裹在襁褓里的小脸几乎区分不了谁是谁,长大后,因为性格的天差地别,家里人看着才能区分开来。
傅搪快步走到傅挣身侧,扯了他的胳膊就蹦出了一串疑问。
“这句话是谁教你说的?你在外面有没有和别人说过?你知不知道这句话要是被人听见了,我们家会有什么麻烦?”
傅挣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的神情吓到了,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话来,眼睛里很快就包上了一泡泪,整个人看着茫然又委屈。
“我,我没有和别人说过,也没有人教我,我是自己想的……”
傅挣垂在两侧的小手握得死紧,他不比傅九和傅十能干,一个帮着傅挽打理内宅,一个跟前跟后地帮着算账。
但他也想帮忙,他只是看六哥平时很爱帮人,那些被帮助的人也很开心,就想学着做些事。
他不想变成家里最没用的那个人。
“行了小十,小七不会乱说话的,他也有分寸。”
傅挽伸手把傅七拖过来,伸手在他眼睛上一抹,“六哥可不养哭包啊。”
傅七也不用她擦眼泪,自己刷刷两下就擦了,“我才没有哭!”
“恩,你没有哭。”
傅挽很照顾九岁小男子汉的面子,拍了下他脏兮兮的衣服和被擦成小花猫的脸蛋,“那让扶琴带你下去,洗脸换衣服,然后告诉她,你想让六哥给哪些人吃的,六哥明天就请他们吃饭。”
傅挣的刚被眼泪洗过的眼睛“蹭”地发亮,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蹦跳着走远,傅搪才回过头,看向傅挽的眼神里带了三分谴责,“六哥你太纵着他,所以他九岁了还和六岁一样没定性。”
傅挽笑着把板着一张小脸的傅搪拖过来,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和还有婴儿肥的脸蛋,“六哥倒是觉得,是我家小十吃醋了。”
“我才没有!”
傅搪高声反驳了一句,却没从傅挽的怀里挣脱出来,“我才不要和他一样傻,我要快点长大。”
傅挽摸了下傅搪小小年纪就束起来的发髻,心下一股接着一股的暖意漫上来。
和这几个小家伙待在一起,总有种她赚了多少钱也不如现在满足的感觉。
“小十,你比小七要聪明许多,所以很多事情你一想就懂了,但是小七不行。”
傅挽坐着,站在她面前的傅搪正好和她差不多高,“你六岁就能做其他孩子十四五岁还不一定能做好的事。小七现在九岁,他只是和普通的九岁的小孩子一样,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们好好教。”
“所以,你不要着急,和六哥一起,慢慢教他好不好?”
傅十和傅九才三四岁的时候就表现得和其他孩子不同了,他们更早熟也更敏锐,很多七八岁孩子不一定看懂的事情,他们都能敏锐地感觉到。
傅挽会发现,是因为有次才三岁的傅九偷偷地问她,“为什么大伯母会在私底下欺负五姐,却不敢正面和六哥逞威风?”
当时傅十坐在另一边,玩着傅挽给他们拿回来的九连环,“哒”地解下来一环,“因为六哥性子强,五姐性子弱,因为六哥能承嗣,她不敢。”
这个回答,虽因不知前情,还欠了最关键的因素,但也算是对了四成。
何况一问一答的两个小娃娃才只有三岁。
从那之后,傅挽对傅九和傅十的态度,就不是纯粹的对幼童的态度了。
她会在一些小事上,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决定,会挑合适的机会,让他们跟着学,跟着思考,然后再循序渐进,慢慢放手。
傅搪思考了下,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只是他还忧心,又看了眼傅挽,“但六哥你太累了,而且你快十九了,要时间赶不及……”
傅搪说的是曦朝另一个硬性规定,即为男子二十五周岁,女子二十周岁前,必须婚嫁,否则就由当地官府指定,官媒拉线,在半年内完婚。
傅挽虽顶着男子的身份活了十八年,但就连最开始被女儿差点被当成儿子暗害了的愤怒气得火冒三丈,拍板就把刚出生的傅六从女变男的傅爹,也没想让女儿顶着男子的身份过完一辈子。
现在拖着没有改换会女装,就是傅六名下的众多产业还需要转移。
若不然,她的女子身份一朝曝光,所有产业被官府收缴不说,她还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仓促配给鳏夫,连哭都哭不出眼泪。
傅挽想到这种最悲剧的下场,眼皮子就狠狠地抽了下。
晚上躺在她家小九安排得妥帖细致的床铺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天早起都打着哈欠没醒神,在庄子里管事来问午膳吃什么时,竖了一根手指。
“午膳预备个整猪。”
管事眼皮子也狠狠地跳了下,怀疑自个耳朵出了问题。
还好傅挽很快就转过昏沉的脑袋来,“小七昨天说了要请几家人吃饭,你等会儿拿了名单去叫人,让厨房午膳时多备点,酒肉饭菜什么的都给足了。”
然后又补充一句,“多了的就放在厨房,别让人守着,也别锁门。”
管事虽是一头雾水,却也听着吩咐办了。
他原以为是七少爷的什么朋友,才让六爷这般兴师动众的。
拿了名单一看,全是边上几家最泼皮无赖的,好几次偷扒庄上的菜蔬,偷摘林里的果子。
这班人都请,莫不是六爷让厨房在菜里放巴豆了?
傅挽自然是没有放巴豆的。不但没放,她还露了一面,手里拿了把白玉为骨的扇子,穿了绣着金线的锦袍,从头到脚大写的财大气粗。
“诸位不用客气,这庄子我已转手给了小七,今日就让他来招待。”
说完,也不顾瞬间被人围住的傅七传来的求救视线,摇着扇子回了后院。
教导十遍,都不如让他亲历一次。
傅七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性子自是没问题,只是年岁小,见识也少了。
傅挽摇着扇子,嘴里吹着口哨就进了后院,在小四方桌上坐下。
坐在她左手边的傅九皱了小眉头,用筷子夹了块鸡腿肉到她碗里,语气恶狠狠的,“六哥,注意仪态!”
傅挽乖巧地将扇子“哒”地往桌上一放,朝傅九眨了下眼,电力十足。
“好,听我家漂亮管家婆小九的。”
傅九这次连小脸都皱到了一起,忍了没说话。
吃罢午饭,趁傅挽去前头看傅七的功夫,她将傅十拖走,严肃着那七八成像的小脸,满面愁绪。
“再这样下去了,六哥她越来越像个臭男人了!”
傅九对如父如母,叫着六哥却是六姐的傅挽可是操碎了心,在她知道那律法后就恨不得立马给六哥找到合适的人家嫁了,免了后半生的凄苦。
傅十坐在花凳上,脚还有些碰不着地,默默提醒九姐。
“在你出生前,六哥就当了九年男人,你三岁的时候还哭着要嫁给六哥。”
傅九回头狠狠地瞪了眼弟弟,小小的拳头握着帕子砸到了桌上。
“我不管,我定要让六哥嫁给天下顶顶好的男人!”
正被傅七哭得耳膜发疼的傅挽可不知道,后院里她的两个聪明的弟妹还在烦恼着该把她嫁给谁。
她这时候只在想,她娘要不生产质量再高点,干脆一胎全是天才好了。
实在是傅七中气十足的哭音太扰人了。
“六哥,他们怎么这样,”傅七哭得打了嗝,“我都让他们吃饱了,他们还想我什么都给,把厨房都抢空了,害六哥都要和我一起饿肚子了!”
“我让他们别抢别抢,他们还把我推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