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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献给七零年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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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娇眨眨眼,想到红霞,忍不住揶揄一句:“别介,您是有保姆的人,干嘛还让我帮忙?”
闻言,容川的脸腾地就红了,见王娇也没别的意思,轻咳一声,解释道:“别瞎说,我跟红霞什么关系也没有,就是好同学,好同志,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小学时我是班长她是学习委员,等上了中学,我还是班长她还是学习委员,后来一起来到北大荒……”
他吧啦吧啦痛说革命家史把王娇说得头疼,忍不住抬手打断:“容川同学,你来水房,不会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吧?咱们只是战友,不是上下级同事,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
容川却有点急了,“我是你怕你误会,所以要解释清楚。”
王娇糊涂,“误会?我误会啥了?”
容川努努嘴,不知她真傻还是装傻。哎,一定是我傻,想这两天在四松村,只要回到沈有福家,就想起那天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如今他可算明白啥叫睹物思人,喝一碗水都忍不住想起她。
“阿娇。”
“嗯?”
他紧张得喉咙发干,但还是忍不住问:“我离开连队这两天,你想我吗?”
“想啊。”她笑起来,面容明媚。
他也笑了,面容更加明媚,“真的?那你想我啥了?”
这个……王娇仔细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我想…。。这水太凉,若是容川在,能不能帮我把衣服洗了。”
“……”
容川很生气,后果就是忽然变脸,从甜美小生瞬间变成冷面大王。他看着王娇,沉着一张俊脸问:“广播体操会做了么?”
王娇瞪他一眼,说:“这两天净抡大锤了,哪有时间学那个?”这人,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怜香惜玉?容川确实不懂。双手背后,眼中闪动着小狡黠,看着王娇,他倨傲的下巴微微一扬,看眼表,拿出小领导的架子冷声说:“给你十分钟,赶紧把这些衣服洗干净,然后在粮仓前门等我。”
啥?
“哦对了。”转身走出两步,容川又转过身“好心”提醒她:“如果迟到,别怪我扣你班分。”
“你……”王娇蒙,不明白世界咋变得这样快。低头一看水盆,那么多衣服,十分钟哪能洗完!
容川自己先去连队粮仓,捉弄了王娇让他觉得很开心,刚点起一根烟,还没吸两口,就看见王娇打着手电筒贼头贼脑地走了过来。
看见他,王娇很不客气地用手电筒照他脸。
“往哪儿照那!”他不慢地呵斥一声,转过脸躲避强光。
王娇呵呵地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容川同志,在粮仓门口抽烟胆子不小哇。”
容川心里一惊,光顾的高兴,竟忘记这里是粮仓,一个火星子就能点燃的地方,若是让连长和指导员看见,非得罚他关禁闭不可。把烟扔地上赶紧踩灭,抬起头时,发现王娇把手电筒抵在下巴处,光映着脸,猛一看,跟女鬼似的。
“可怕么?”她故意瞪起眼睛,舌头吐出来。
哪里可怕?简直哭笑不得。容川气的一把抢过手电筒,“啪”,关掉。
“别关啊。”粮仓附近没灯,手电筒一关啥也看不见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借着清冷的月光,依稀能看到容川俊美的侧脸和亮晶晶的眼。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咋的,你怕?”
王娇点头,四周寂静的可怕,跟无人区似的。“也许有鬼。吸血鬼你知道吗?两只虎牙尖尖的,总在夜晚出没,专喝人血。”
容川哪里听过这个,见王娇说的邪乎,忍不住用手电筒敲她脑门一下,说:“刚才那些话,说给我一个人听就行了,可别再说给其他人听,什么鬼啊血的,那都是封建主义的旧思想,是蛊惑民心,若是被人听见往上捅去,你就等着倒霉吧!”
王娇心里一惊,刚才玩的高兴,竟把年代特殊这回事抛在了脑后。若不是容川,她还不得倒大霉?
可容川也不能总跟在她身边提醒啊,若是以后嘴巴大一时犯糊涂说错话,真犯了错误怎么办?
接着月光,容川看到王娇微蹙眉头,一脸闷闷不乐。她怕了吗?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抚平那两个小小的疙瘩。
肌肤与肌肤相碰,凉凉又暖暖,她愣住,他也愣住。
“咳咳!”他忙收回手,解释,“蚊,蚊子。刚才就停在你脑门。”
哦蚊子。
蚊子?!!
周围静悄悄,没人说话,短暂沉默后,还是容川开了口,从军大衣里侧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王娇。
“这是春妮在吉林的地址,电线厂职工宿舍。”
“春妮啥时候走?”王娇把纸条塞进衣兜。
“明天或者后天。”
王娇叹气,想春妮这一走两人再见面估计要等到明年夏天或者还要往后了。“二柱定亲办的怎么样?热闹吗?”
“很热闹。”其实容川压根就没在意那些,饭桌上喝着酒,心里想的却是此刻王娇在农场吃的是什么。大冬天挖水沟可是体力活,她那么瘦小,经的住吗?“这几天抡大锤累坏了吧?”他觉得心疼,更害怕初来乍到的她受伤。记得自己刚来时干活就特别愣,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可他是男孩,被刀子剐一下没啥,但王娇不行呀。
“有那么点累。”说到这儿,王娇不自觉地去摸酸痛的胳膊。指导员的意思是“挖水沟”争取在十天内完成,一共三块地,所以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因为天气太冷,他们在户外待得时间又长,很多女知青例假都提前了,王娇心烦意乱,还不知在没有卫生巾的情况下,怎么安全度过月经期。
头疼啊……
“不舒服吗?”见她揉太阳穴,容川忍不住问。
王娇扯着嘴角,做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想的全是卫生巾。忽然,她的手被一片温热轻轻握住,低头一看,竟是容川的手,他个子高,手掌也大,虽有茧子,但仍非常柔软。他看着她轻轻笑一下,另一只手打开手电筒,说:“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她傻傻的,“不做操了?”
“咋的,你想做?如果想,咱们现在就开始。”
“不不不。”王娇脸都快冻麻了,明早还要去抡大锤,哪里有体力做操?小手推推他肩膀,“快走吧,我都困了。”
他笑,领着她往回走,绕过一堵砖墙和盛放劳动工具的仓库,快走到操场时,四五男生端着脸盆一路嘻嘻哈哈从水房走出来,容川和王娇迅速把手分开。要说尴尬,王娇应该是第一,至于吗,好歹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拉个小手……咦?他为什么要拉我的手?
其实容川也有点蒙,手微微抖着,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我拉她手了,对不对?”
他抖,手电筒的光也抖。
王娇被晃得头晕,就说:“容川,时间不早,我自己回宿舍就行了。”
“不安全,还是我送你。”
“这有啥不安全的。”王娇忍不住笑,想十几公里就他们这一个连队,村子都离着好远,除了他们自己人,要不就是突然从对面树林闯进一只熊瞎子,可连队门口有执勤的知青,恐怕还轮不到王娇挺身而出。
“那,那你慢点。”容川有些依依不舍的把手电筒给了她。
“等会儿!”王娇忽然又把已转身离开的他叫住,手伸进里侧棉袄的衣兜,掏出那两块水果糖,“酸三色,在鸡西时买的,拿着吃吧。”
他没拒绝,接过糖眉开眼笑,在连队,吃糖的次数屈指可数。来兵团两年了,容川就吃过四次。第一次是刚到兵团的联欢会,两次是春节,还有一次是今年八月他过生日,母亲从北京过来探望。
王娇这是第五次。
回到宿舍,容川把军大衣一脱就直接躺在了炕上,笑容像是冻僵了一样始终挂在他脸上。剥一块糖放进嘴里,唇齿间立马溢满水果的清香。甜,真甜,比他曾经吃过的每一次都甜。抬起刚才拉住王娇的左手,在昏黄的灯下仔细看了又看。哎呀!这辈子除了外婆,妈妈和妹妹,他居然拉住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的手。
啥感觉?
晕呗。


第022章 
排水沟挖到第六天,眼看新年临近,指导员与连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进度先放一放,最近天太冷,北风呼呼地刮,就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整日待在天寒地冻中劳作,连里已接连出现七八个病号,其中两个还是高烧不退,怕再出什么意外,连长决定,挖沟工作先暂停,趁新年,集体放假三天。
他想的是,这帮小年轻,有一天时间体力就能恢复过来,新年后再加班加点干,说不定还能事半功倍。
一听要放假,知青们在劳动地就欢呼开了。有几名男生兴奋过度,把棉袄脱下来直接抛向天空。一阵北风呼啸而过,贼冷啊!刚才干活出了一身汗,此刻被风一吹,瞬间有种皮开肉绽的感觉。人啊,啥时候都不能忘乎所以,尤其不能跟大自然作对,男生们哆哆嗦嗦,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又匆忙穿上了衣服。
吃过晚饭,王娇正在写日记,忽听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三下门。
“谁?”张小可问。
“是我,李容川。”
呀!是容川!正坐在床上玩牌的女生们纷纷把牌放到一边,穿鞋跳下床。小可走过去打开门,笑容满面地对站在外面的容川说:“稀客啊,这么晚,咋上我们班来了?”
外面又下起了雪,容川跺跺脚,抖抖帽子上粘的雪花才笑着走进来。
“你们屋真暖和。”他把手虚放在炉沿儿边暖。
“还不是托你们的福,这次分煤,多给了我们屋二十斤。”张小可感激地说道。
北大荒冬季漫长,基本从九月开始下第一场雪,到来年开春四月雪基本才停住。没有煤,就没有火,没有火,这日子就没法过。前几日,容川带着两个排的男生跟着指导员一起去江边拉煤。
一般来说,兵团是按照各连队人数定额定量给,两个月给一次,如果天气冷,用煤量大,亏多少是连队自己解决,比如用牛粪马粪豆秸梗代替,如果连那些都没有,就只能把被褥铺厚点,以防挨冻了。
这次拉煤,容川他们去的比较晚,等抵达时,其他连队早按各家份额把煤拉走了。待容川他们按照之前算好的斤数把煤铲到卡车上后,才发现地上无故多出了300斤。以防万一,又认真算了两遍,没错,确实多了300斤。
飞来横福,让指导员忍不住大笑,说,兵团是不会算错煤数滴,肯定是哪家来了一批不会算数的愣小子,把煤装车上,也不核对一遍,就稀里糊涂地开车走了,让他们北星农场捡了一个大便宜。
“快!川子,你们几个赶紧把这300斤煤装车上。”
事不宜迟,万一那家算清数目不对,再找回来就麻烦了。
廖春生特傻,用手推一下眼镜,文绉绉地问:“指导员,这300斤煤到底是谁家丢的?咱们往哪儿送啊?”
闻言,其他几个男生真想用铁锹拍死他,给谁家送?当然是麻利儿地往自己家送呗。白捡了这么大便宜,已经累坏的小伙子们忽然又有了干劲儿,别小看这多出的几百斤,能否安然度过初春那段寒冷就全靠他们了。
往年怕煤不够用,大家平日里都过得紧紧巴巴,比家庭主妇还会算计,一天用多少煤都要提前算好,就是天气再冷也不能超量。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刚来时这帮外地孩子也不懂,天冷了就玩命给炉子里加煤,结果冬天还没过去,煤就用完了。
咋办?
偷呗!
一班偷二班,二班偷三班,都偷没了,几个班再联合起来偷四班。
那时,连队里常因为这事打架,男生跟男生打,女生跟女生打,有一次是男生女生混在一起打。不得已,指导员朝天开了一枪,才制止了这帮生瓜蛋子的群殴。其实大家也明白打架不对,可天气太冷了,宁可受伤也不愿意挨冻。第二次发煤后,大家也学乖了,不打架,而是每晚轮流看管自家煤。
前几天这批新煤还没来时,有的男生班就已经弹尽粮绝,张小可怕他们半夜偷煤,特意给女生们排了一个临时夜班。别说,那天王娇与红霞值班时,还真逮住一个偷煤的。红霞猛啊,一把揪住男生头发,可不管他一个劲儿哀嚎,抡起拳头狠狠打他脑袋,踹他屁股,拧他脸,“叫你偷煤!叫你偷煤!打死你!”
“不敢了,姑奶奶,饶了我吧……”被一个女生这样痛打,那名男生好想一头撞死。
再说回那天。几人将煤拉回来后就开始各班分。多出的300斤,指导员让他们做成煤球先放在院子晾晒,然后再平均发到每班。但是,张小可发现她们的班比别班多出了20斤。一开始以为发错,就跑去问容川。
“喂,川子,我们班的数不对。”
“咋不对?”
“多了。”张小可义正言辞,“刚才我去六班,她们才那么一点,我们咋那么多,是不是发错了?”
容川心想你个傻姑娘,煤多了还不高兴?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嗓音说了理由:“你班多是应该的,人还多呐。”
张小可恍然大悟,对啊,我班人多自然分的就多,可转念一想又不对,“我班是人多,可多一个人就多分20斤?”
容川被问得翻一个白眼儿,“咋的,不愿意要?行吧,既然这样,你把那20斤给我拉回来,正好5班女生还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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