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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百货商场买了很多礼物。北平说,他们对你再不好,也是长辈,也是你的娘家人,我没机会伺候岳父母,就对他们好一点吧。再说,你弟弟余声真不错。
饭是在家里吃的。看到北平的那一刻,舅妈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哎呦,侬多高啊?”
“一米八四。”
“哎呦哎呦——”舅妈绕着英俊帅气的准外甥女婿转了好几圈,然后对阿娇笑道,“小丫头,有眼光的。”
从阿娇进门,舅舅就没说话,一直沉默地坐在那里。直到一桌饭快吃完,他忽然开始大哭。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舅妈揪他袖子,捅他腰,然后差点揪他头发,瞥一眼王娇,小声骂老公:“余阿勇,你有病啊,哭什么啊。”
舅舅不理老婆,擦把眼泪站起身来对王娇挥挥手,“阿娇,你进来一下。”然后带着王娇来到自己那屋。门关上,爬进床底……
“舅,您这是……”
“不要问,一会儿就好。”声音闷闷的。
半响功夫,只见余阿勇从床底掏出一个落满灰尘,上了铜锁的小木匣子。他吹一吹灰尘,从裤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用其中一个铜色的小钥匙打开木匣。然后,先掏出一个油布包,像变魔术似的,布包一层层打开,最后一块润泽翠绿的翡翠镯子静静安放在中间。
“给你。”舅舅把镯子给阿娇。
阿娇不敢拿,“不……”虽说结婚是大事,但舅舅给的礼物太贵重。那个,给点钱就行了……
“拿着。”舅舅拖着哭腔,“这是你姥姥留下来的,你舅妈都不知道。”
“您留着吧,我不喜欢戴镯子。”王娇摆手说。
“不——”舅舅充满歉意地看了外甥女一眼,“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当初你姥姥给了你妈,然后,我,我……”
王娇轻轻拉住他的手:“您不用说了。我已经全听明白,谢谢舅舅!”把镯子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这个特殊的礼物,她会珍藏一辈子。
舅舅心疼她,说:“你在北京没有亲人,去了那里要多留点心眼。说话呢,捡人家爱听的说。别和领导吵架。要和邻居搞好关系。哎——也不知道亲家公亲家母人怎么样。但都说婆媳是冤家,我看小纪生的挺壮实,估计他妈妈也是个壮实女人,都说北方女人厉害的很,到了那儿,让着点你婆婆。你是晚辈,多吃点亏,没啥。”
王娇从没想到看似粗枝大叶的舅舅居然还懂这一套。心里暖暖的,也很感慨。时光总能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她庆幸,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身边人无论之前多么阴暗,最终都面向了阳光。“您放心,我会做一个好儿媳的。”
“还有——”舅舅压低声音,怕谁听到似的嘱咐王娇,“镯子的事,也别告诉小纪。”
“为什么?”
“哎呀,你傻啊,他现在对你好,万一以后变心嘞?你自己要留个心眼。这镯子是宝贝,别让他偷偷卖了!”
王娇噗嗤一笑,“舅,我记住了。”
***
回家的路上,阿娇便迫不及待向未婚夫展示自家传家宝,“漂亮伐?”
北平淡淡瞥一眼,又还给她。“假的。”
“不可能,我姥姥留下来的!”王娇炸毛。
北平摸她脑袋,顺狗毛一样,“平民之物,不足为奇,留着玩吧。”
王娇拿着镯子左看右看,真是假的?
北平捂嘴坏笑。媳妇,你傻不傻啊!
***
回到自己家,北平就钻进厨房做水——洗脚水。王娇蹑手蹑脚跟进去,先欣赏了一下未婚夫挺拔勤劳的背影,然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北平呼吸有点小紊乱。似乎明白了容川为何对阿娇情有独钟。她和其他女孩真不太一样。她的爱没有任何侵略性,被她爱上感觉很舒服,就像捧一把棉花扑在脸上,整个人都随着她一起软掉。而最重要的,她爱你,会让你时时刻刻感觉到。
是爱,不是撒娇。
只是……
“咳,阿娇。”
“嗯。”
“今晚,咱们睡一张床吧。”确认交往三天,也确认回到北京后立马结婚。但现在两人还分床睡。不!他睡的还不是床,是沙发。
什么意思?暗示?王娇忍住笑,声音小小的回:“那个床……不结实。”
北平顿一下才说:“什么也不做……呢?”
这句话信息量蛮大。意思是“你不行”还是“我魅力不够”?王娇抬起头,从侧面斜睨未婚夫微红的左脸,“你能保证什么也不做?”
他垂眸看她:“当然,不能。”
“切……”
那天淋了雨,阿娇有点感冒。咳嗽,低烧,脚底还总是凉凉的。北平烧了一壶开水,又打了半盆凉水放在王娇面前,“别看书了,先泡脚。”
“不想泡了。”
“为什么?”他皱眉。
她说:“太麻烦了。”话音未落,一只鞋子已被他脱下,然后是袜子,再然后是另一只。最后强抓着她两只脚放在暖暖的水中。唔……好舒服。她嘻嘻笑,看着他半蹲在地上帮自己洗脚。动作那么温柔,掌心那么暖。“北平,你真好。”
他瞪她,“刚知道?”
很多往事就在这一刻纷至沓来。那些曾在记忆中微不足道的片段,此刻却是最珍贵的礼物。似乎每一次危险的境遇,他都如英雄一般突然降临,与狼,与人,与自然,他就像她的保护神,一次又一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可是,她却从未说过感谢,一次都没有,仿佛那是理所应当。原来……她辜负了他这么多年!
她包含愧疚与深情的目光让他自在。“干嘛这么看我?”
“北平,对不起……”
“你又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她莞尔一笑,双手摸摸他俊脸:“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从前。以前我对你不好,还爱冲你发脾气。但是,我答应你,我会改的,向组织保证!”
他手指刮刮她鼻子,带着点小委屈说:“你啊……就知道欺负我。”对于她的欺负,他早已习惯。其实,也有点喜欢那种被欺负的感觉。
忽然,她抵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然后眼睛斜睨他,脸若朝霞,带着几丝媚,几丝羞。北平深吸几口气,然后一个利落的虎扑,将王娇扑在身下。先是狠狠吻了吻她桃花瓣一样润泽的嘴唇,然后对着耳边吹气,“放心,我会好好欺负你的。”
“你着什么急啊,脚还没擦呢!”王娇低喘中发出一声抗议,“哎呦!你别咬我……”这么多年了,这人怎么还是这样粗鲁?
北平心想,现在哪有心思擦脚啊,还是先把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吃干净最重要!
“啊!”王娇惨叫一声。
“你小点声。”
“是你轻点咬我!”
“那我咬下面。”
“别……纪北平,你真够坏的!”
****
第二天清晨,王娇神清气爽早早起了床,刷牙洗脸时嘴里还忍不住哼着欢快的小曲:“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北平死狗一样趴在床上。累死了——老子累死了!筋疲力尽,然后筋疲力尽!遥想当年第一次时,哪里有这么累?明明还可以再战三百回合!可是现在……老了,真的,老了!体力不如从前,活力不如从前,什么都不如从前!最后还让媳妇反压到身上被欺负。哎……没脸回北京见父老乡亲了!
“起床啦,懒猪!”王娇用毛巾抽打某人的脸。
“媳妇,别闹……”英雄气短,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吃早点时,北平觉得喝豆浆牙齿都酸酸的。再看他媳妇,左手一个鸡蛋,右手一根油条,桌子上摆了一碗甜豆花,还有一盘子刚炒的花生米,啊!还有左手边还有一个馒头。“很饿?”
媳妇挑眉:“你不饿?”
其实,我很累……
北平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才彻底恢复精神。啊!精神百倍,晚上可以重新开始呵!穿鞋时,看见王娇正蹲在一侧墙角收拾行李。阳光正好斜斜地映进来,从这边到那边,一条闪亮的光带。连着她和他。
这一次,不是他离开,也不是她离开。而是一起回家。
“回家”这个词,真美好。
“阿娇。”
“嗯?”
“过来。”他勾勾手。
“噢。”王娇乖乖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一副“爷,您请吩咐的样子。”
北平坐在床上,双臂环住她腰,扬起头,亲亲她下巴和脖子,还有衬衣前襟白色小纽扣,然后说:“今天就回北京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王娇眼珠子转转,然后点点头。
北平看出她有些紧张,便笑道:“害怕了吗?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想说,回去后,你得听我的。”
大男子主义?王娇撅起嘴巴。
北平知道她误会了,忙挥挥手解释:“不要多想。也不是说什么事都得听我的。嗯……我的意思是,你性格中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耳根子软。容易被别人的意见左右,别人说点什么,你就全当真,自己从不动脑子想一想。我问你,当年在北大荒时,沈雨晴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
“嗯。”王娇把往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北平。
北平说:“然后呢,你觉得沈雨晴说得对?”
她看出他有些急了,忙抬手摸摸他的大俊脸,安慰道:“当时年少,不懂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觉得你确实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我那时,也没想过要回上海,如果去北京,我没亲人,没房子,没工作,如果爱情还有那么大阻力,我该怎么办?”
“那现在呢?”他挑挑眉。心里却是疼。他的女孩那时过的太苦,而他却没在身旁陪伴。
王娇正色,严肃地看着未婚夫:“现在,你只和我般配!”
当然,阿娇,我心里也是这么想。而且,从喜欢上你的第一天,我就这么认为。吻吻她嘴唇,北平说:“这一次,千万别半途而废。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知道吗,如果你退缩,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
****
终于要走了。晚上,余声和瑞芳还有老赵一起送他们去火车站。
余声一直没哭,小脸绷着,忍着。直到姐姐和姐夫要上火车了,才抱着姐夫大哭。瑞芳以为孩子悲伤过度傻掉了,怎么不抱姐姐,抱着姐夫啊?是不是眼花,抱错了?小声提醒一句,结果,被小美男子一把推开,“不要打搅我跟姐夫告别!”
嘿!你个没良心的!
余声说:“姐,你一定要对姐夫好啊。”
王娇:“……”
余声:“姐夫,如果我姐欺负你,你就发电报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北平:“呃……”我自己的媳妇还是我亲自教育吧,小舅子什么的就不用麻烦了。
***
火车开动,熟悉的人和景物渐渐倒退,然后进入一望无边的平原。
夜深了,王娇靠在北平肩上,他们没买到卧铺,买了两张硬座。一场漫长旅途。却因有了彼此的陪伴,反而觉得有趣。他们心里清楚,回去后的生活绝非一帆风顺。预想中,就有几个大风大浪。北平摸摸她脸:“害怕吗?”
“有一点。”
“紧张?”
“嗯。”身上一阵一阵冒冷汗。
他握紧她的手,那么用力,“别怕,有我在呢。”大手抚上她眼睛,“睡吧。”
阿娇,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风雨神鬼,所有的恶,我都替你挡着,拦着。直到黄土白骨。
第119章
回到北京,是一个阳光普照的清晨。张强来接站。
之前,北平怕中间出岔子,提前和张强商量好。先借他家在南城胡同里的小平房作为阿娇的暂住地,等两人结完婚,结婚证到手。成了合法夫妻。再回家和父母挑明。其实北平不怕母亲刁难,怕的是阿娇半途而废。虽然她保证了这一次绝不做逃兵,但北平可不完全相信她。那个软柿子性格,哼……
所以,回到北京后,北平没回家,直接和阿娇去了他们的“暂时婚房”。张强已经把小屋子收拾了一下,“这屋子好几年没人住了,霉味大,你俩忍着点。”张强对北平眨眨眼,暗示什么似的。
匆匆吃过早饭,北平就赶往单位开结婚证明。自行车蹬得那叫一个快,飞了!
小平房里,张强帮着阿娇归置屋子。别看屋子小,厨房家具一应俱全。张强说:“北平的意思是,你们就在这间屋里结婚。这房子有点破,三十年代建的了,房屋骨架更早,明朝的了,别介意啊。”
王娇哪能介意?屋子小,有时会更温馨。那种拥挤的感觉,让人心里踏实。“谢谢你,张强。”
“哎——”张强挥挥手,“这有什么啊,我跟北平多少年的哥们了,他结婚,我高兴。不过说实在的,他走时,我真没抱希望你能跟他回来,毕竟原来在北大荒时,你那么……”
“没事,你说吧。”王娇明白,那时的她,确实绝情。
张强挠挠头,跳过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不说那些了,总之你俩好好过,一切从头来。”
***
北平下午才回来,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证明,一进门,也不管张强在不在,抱起阿娇欢快地转了好几圈。张强想,得嘞!这里面也没我什么事了,赶紧撤吧。
“明天去领结婚证。”北平把结婚需要的资料小心翼翼放进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怕脏了,压在被褥下又怕折了。王娇忍不住揶揄他:“干脆,你搂着它睡觉得了。”北平摇摇头,煞有介事地回:“那可不行,晚上我还得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