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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意思?苏沅呆了呆。
男人手落下来,抚在小腹上:“傻子,哪日兴许你就会有喜了,要做娘了,母亲巴不得你一动也不动在屋里养胎。”他说着,手在那里摸了一大圈,笑道,“会不会已经有了?”
他自以为,比起寻常夫妻,他们这方面已经很是频繁了,苏沅应该要有孩子的。
苏沅心头却是一黯,上辈子她不曾有喜呢,便是请了许多名医相看,仍一筹莫展,这辈子也不知……她靠在男人怀里问:“相公,你很盼望我有喜吗?你想当父亲了?”
陆策温柔的亲亲她的额头:“嗯,我有点想当父亲了,想当你孩子的爹,也想看你为人母亲是何样子。沅沅,我们搬去水月胡同之后,定然会有很多孩子的,在将来,也会儿孙满堂。”
听起来,竟有那么多的憧憬,苏沅心里不禁有点不安,不知自己会不会让他失望,而今年纪小尚可推脱,要再等几年还不曾有喜,到时陆策会如何待她呢?他对她情深意重,定是舍不得和离,那么,难道自己要予他纳妾不成,不然岂不是要看着他断后?可这念头一浮上来,苏沅就觉得难以承受。这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这一世,她一定要生下陆策的儿子,就像他说的,儿孙满堂。
苏沅想着这件事睡着了,等到第二日,便是叫采薇去见蝉衣,说若是罗尚柔来看母亲的话,一定要告知她一声,她得去让罗尚柔看看,自己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第110章
早上; 陆策去衙署了,苏沅便是戴着宝簪去予江氏请安。
见那头上簪子是自己送的,江氏露出笑来。
“相公一直忘了与我说,我昨晚才知母亲送了首饰呢; ”苏沅声音甜甜的,“多谢母亲了; 儿媳很喜欢。”
“这就好了; 我原先怕不合你的意。”江氏半躺着,笑容温柔; “我不在策儿身边,这些日子,都亏得你照顾他; 而今他升为都督,事务繁忙; 那陆家重修一事又要你操心,真是辛苦了。”
“那是儿媳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江氏叫她坐下:“别硬撑着,觉得累了,便与策儿说; 这家里的事情都可以缓一缓。我而今腿脚不便; 深知这身体的重要。”说着一笑,“听说你娘亲有喜了; 是吗?我是有点劳顿,不然今儿便去瞧瞧她。”
“母亲不必着急去的; 您先歇息一阵子再说。”
“好。”江氏点点头,拉着苏沅的手拍了拍,“你早膳还未用吧,等会儿跟我一起吃。”
苏沅自然答应。
婆媳两个言笑晏晏,苏沅一直待到巳时方才离开。
过得两日,蝉衣便是来告知,说罗尚柔来看阮珍,苏沅连忙起身去苏家。
到的时候,罗尚柔正予阮珍把脉,她坐在旁边不声不响,等到罗尚柔收回手,才期盼的道:“堂婶,你可有什么看法?”
真是急性子,阮珍笑:“别为难你堂婶了,你这孩子,一来就问东问西的……”奇怪的瞥她一眼,“亲家母才来没几日,你不在家中相陪,怎得突然过来这里,可是有事?”
不想让母亲担心,苏沅连忙道:“就是想娘了,来看看。”
“这才见过又想了?”阮珍哭笑不得,叮嘱道,“别待太久了!”
苏沅答应一声。
阮珍与罗尚柔闲说家常:“八月锦儿要成亲呢,我正好有喜,也帮不上太多的忙,倒是累着母亲了。依你看,是不是请个大夫给母亲开个方子补补身,我怕她老人家吃不消。”
“也是可行的。”罗尚柔点头。
“等明年,一定要带文惠过来,我许久没见着她了。”
“她也想出来走走呢,幸好沅沅此前来看她,也算解了闷。”
两人说得会儿,罗尚柔怕耽误阮珍歇息,便是告辞了,苏沅也跟着离开。
“堂婶!”行到院门外,她就叫住了罗尚柔,追上去肩并肩,低声道,“堂婶,您肯定知道母亲怀得是男是女,您别悄悄告诉我,跟上回一样,好不好,反正别人不知,您就算错了,也不丢面子。”
罗尚柔笑起来,上回摸出了龙凤胎,真是准了,可惜说与相公听,他那会儿竟然不信……想到苏明诚,罗尚柔心头一痛,还是忍不住会惦念他,只膝下四个孩子,都还没有长大,她却不能倒下来。她在苏沅耳边说了一句,苏沅笑道:“好,但愿如此了!”
罗尚柔便是要走,谁料苏沅拉住袖子道:“堂婶,您给我把一把脉罢。”
“怎么?”罗尚柔关切的道,“你病了吗?”
“倒也不是,就是想让您看看。”苏沅请在她附近的石凳上坐下,“可以吗,堂婶?”
“你相信我,我有什么不愿的。”罗尚柔叫她将手腕搁在桌上,两只手指搭了上去。
过得会儿,她抬起手,又看了看苏沅的眼睛,舌头,略微严肃的道:“小小年纪,忧思重了些,是不是一有心思,便成梦魇?”
“您看得真准!”苏沅眼睛一亮,“堂婶,我还有别的病吗?”
“别的病?”
“嗯……”苏沅凑近些,红着脸道,“我,我能怀上孩子吗?”
被她这话逗笑了,罗尚柔道:“怎么会不能呢,你身体很好,比文惠身体都好呢。”她很是奇怪,为何无故问起,难道是很想要孩子吗,安抚道,“不用着急,放松些,早晚会有,反倒念着不好。”
听起来,自己这方面一点病都没有,那上辈子为何怀不上?说来在韩家也是锦衣玉食,虽说韩夫人心里怨她,但吃穿不曾少……想着,心头一跳,脸色都有些白了,自己上辈子当真是傻了,陷在父母双亡的悲痛中,周遭什么都不曾注意,许是被人钻空子,令她生不出孩子来,以至于到今日,她甚至还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面色慢慢恢复过来,笑着道:“多谢堂婶了。”
“这有什么可谢的,举手之劳。”罗尚柔叮嘱道,“你若实在担心,请回春堂的大夫看一看,开些方子。另外,心境开朗些,别钻牛角尖,你而今可是侯爷夫人了,还有什么可烦心的呢?”
比起以前的怯懦,罗尚柔变化很大,说起话来很像长辈了,苏沅抿嘴一笑:“您的话,我记住了。”
罗尚柔笑笑,告辞而去。
既已出了门,苏沅坐在轿子里,想到多日不见外祖母,便是顺道拐去麒麟胡同看了看。
老太太很是欢喜,拉着她的手行到堂房:“你从苏家来,是刚看过你母亲吗?”
“是,娘很好,您不必担心。”苏沅瞧她穿着一身旧衣,惊讶道,“外祖母,您竟然如此节俭吗,我得去说说舅父了,居然连衣服都苛待您,这也太不像话了。”
老太太哈哈笑起来:“我这是在做腌菜呢,哪里能穿干净衣服……”
正说着,殷络捧着一碟水果而入:“沅沅,母亲听说你来了,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她将水果放在苏沅面前,笑道,“家里果树上结的,母亲刚刚让我摘下来,还有啊,你这一来,院子里养的鸡恐怕也要少一只了。”
苏沅打量她一眼,只见殷络也穿了旧衣,那杀手竟然同外祖母一起做腌菜了吗?可见这婆媳两个感情很好,苏沅非常高兴,却婉拒道:“母亲才来家中,我得陪着用午膳呢,便不打搅外祖母与舅母了。”
“瞧我,都忘了这一茬!”老太太忙道,“那是该回去吃,你放心,这肥鸡我给你留着,过阵子你再来。”
苏沅答应,看着殷络道:“舅母,舅父最近是不是很忙?”
“可不是,三天两头不在家,也不知这锦衣卫竟是如此,比官署堂官还忙。”殷络经常不见他人影儿,但阮直但凡有空,回到家,便是好像糖一样粘着她不放,想着脸上微微泛红。
听这语气,十分亲密,那是早就情投意合了,也不知祖母可知她底细,临别时,苏沅同老太太低声道:“外祖母,这舅母名儿到底叫什么,我竟突然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姓沈。”
听到这话,老太太一把拉住她,走到门外道:“唉哟,这事儿我也是才知不久,尚不曾告诉你们。沅沅,你这舅母是姓殷,听说她父亲是位将军,往前因被曹国公所杀,你舅父替她隐瞒的,现在倒是不怕了。那曹国公已经死了,你舅母就恢复了原先的名字,叫殷络。”她唏嘘,“原是将门忠良之后呢,我们阿直本配不上,而今是总指挥使,也算门当户对。”
看来舅父已经托盘托出了,苏沅很是高兴,不过舅父做锦衣卫也是够奇怪的,听陆策说,舅父在晋县时便已经偷偷学了武功,他这是想文武双全不成?苏沅装作惊讶的样子:“居然还有这种事情,那舅父与舅母感情很好吧?”
这还用说,老太太直笑。
苏沅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没过几日,京都迎来了一位身份贵重的人物,刘月,她乃祁徽生母,祁徽重掌大权之后,便是废了吴太后,重新封刘月为太后,听说仪式十分隆重,文武百官全数到场,陆策这一日也是天黑透了才归家。
上辈子,这刘月并不曾出现,故而苏沅极为好奇,予陆策脱衣时问:“这刘太后何等样子,你看见了吗?”
“三十来岁的样子。”陆策回忆,面容姣好,哪怕这等年纪了,仍是十足十的美人儿,就是精神很不好,走去高台之上,步履踉跄,要人搀扶,“怕是有病在身。”
啊,病了,那前世难道是因为死了所以没有露面?说起病,苏沅问道:“皇上而今如何?”
“好许多了。”陆策面露微笑,祁徽能好,他比谁都欢喜,“傅大夫剑走偏锋,那法子是谁都想不到的,果真绝妙。我瞧皇上,神采奕奕,像是变了一个人了。”
“那皇后呢?”苏沅心头稍定,又问了一句。
陆策捏起她下颌:“你操心的病又犯了吗,一个接一个的问,怎么不问问我?”
“你有什么好问的?”苏沅撇嘴,“五军总都督,三营在你之手不说,皇上还心疼你,连仗都不舍得让你去打,只派遣了魏国公与武将军,你镇守京都。你说,我有何担心你的?反倒怕你太过横行无忌了……”
陆策一怔,眸中光芒微闪。
横行无忌,他可不像曹国公这般野心勃勃,飞鸟尽良弓藏,皇上病愈之后,他便是要上交所有的,毕竟这一生,除了未曾得见生父,他也堪称圆满了,报了父仇,匡扶明君,还得到苏沅,娶之为妻,夫复何求。
他附身抱起她:“我也只想对你横行无忌。”
男人吻下来,苏沅用手掌抵住了,嗔道:“急什么,正要用晚膳呢,你便告诉我,皇后如何嘛,皇上喜欢她吗?”
“这,”陆策有些无奈,“我还真不知,不过这外戚上上下下皆被铲除,唯独放过了陈家,应是看在皇后的面子吧。”
如此,也许陈韫玉也不会死了,苏沅咬着他耳朵道:“你答应我一桩事情,下回见到皇上,一定要告知他,说我梦见皇后娘娘被毒死了,你记得,切莫忘记。”
“真梦过?”陆策吃惊。
“是,我知道我不该管,但是上回入宫,见到娘娘,我很喜欢她,做了这梦之后就很担心。相公,你一定要答应我,”苏沅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就这一桩事情了。”再多的,她也不知如何去帮陈韫玉。
看她这般严肃的请求,陆策捏捏她鼻子:“就这一桩,可是你说的,往后安安心心当侯爷夫人,再不要胡思乱想。”
“好。”苏沅答应,心想,除此之外,她真没有任何操心的事情了。
只愿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好人能长命。
她搂住陆策脖子,主动献上了一吻,她这操心鬼啊,也只有陆策才有这种耐心,包容她了……爱意在心里开出花来,她深深得吻他。
第111章
陆策惦记着娇妻吩咐的事情; 这一日早朝之后,被祁徽召见,便是琢磨着等会儿与祁徽提一提。
“苏大人主张京察,颇得朕心; 只不过京都官员整顿之后,地方上鞭长莫及; 还需往各处派遣巡抚。”祁徽叹气; “朝堂原先人才济济,这几年凉了人心; 竟是所剩无几。”
别说,他还处置掉一批,也怪不得为此烦恼了; 陆策道:“皇上可增恩科,亦可复用前朝察举制; 以应付目前空缺。凭着皇上知人善用,爱才如渴,想必朝堂很快会恢复以往盛景。”
听得这话,祁徽笑起来,与他所想不谋而合; 此生有此知己; 当真无憾。
“你坐下吧。”他赐坐,叫长春磨墨。
陆策不知他在做甚; 有些奇怪,又再次想到苏沅的话; 犹豫片刻道:“内子有句话,非得要微臣告知皇上。”
祁徽怔了怔,提着笔道:“何事?”
话到嘴边仍觉得荒唐,陆策轻咳一声。
“无事,你尽管说吧,陆夫人贤惠大方,既然要你传话,想必总有其理由。”
如此,便说罢,不然回去不好交代,苏沅都说唯这事情了,陆策正色道:“内子有一噩梦与皇后娘娘有关,说娘娘在梦中被人毒死,故而要微臣提醒皇上,注意娘娘的安全……她与娘娘有过数面之缘,对娘娘很是喜欢,为此梦心有烦忧,微臣为让她放心,故而答应。”
手中笔猝然落下,祁徽的面色竟是变了变。
“皇上。”陆策道,“梦多半是反的,做不得数。”
“不,”祁徽又拿起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