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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想,因为心已经痛到无以复加。
“二师姐……”苏若离心疼看向段清姿。
“你背叛府了,是吗?”突如其来的质问令苏若离片刻沉默,“算了,我不想……”
“我没有背叛府,是府放弃了我……”苏若离苦涩抿唇,“二师姐若想告诉师傅也无妨,我不会承认的。”
听到苏若离这样说,段清姿难得有心情笑了两声,“傻子才会承认吧。”
苏若离也笑了,“我平日里对着镜子照,照来照去都不像是个傻子。”
一瞬间的沉寂,“二师姐恨我吗?”
“恨你什么?恨你帮我在淮南解了顾如是的算计?恨你助我看清子念对我的真心?还是恨你设法毁了我那一身媚功……”段清姿静静卧床,眼泪顺着眼角无声流淌,落入鬓发,锦枕。
苏若离听的有些心酸,谁又能想到,身为府的二师姐,段清姿的前半生,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
深夜的府,一片沉寂,唯独书房内,烛火微燃。
沈醉独自坐在藤椅上,微微阖目,忽听门响。
顾如是端着一碗参粥推门而入,“师傅,你找我?”
沈醉闻声抬眸,顾如是已至近前,且将手里的参粥搁在桌边,“这粥是如是刚刚熬好的,师傅近日劳累……”
“你明日便走吧。”沈醉缓慢睁开眼睛,眸色掠过那碗参粥,浅声开口。
“师傅……徒儿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我不好再留在皇城,只是此番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如是想多陪师傅几日……”那日苏若离把周乔带走之后,她与师傅回了书房,便将自己对段清姿所做的事和盘托出,因为瞒也瞒不住。
顾如是以为,当时师傅没有开口,只是在等她自觉离开。
有些话说出来,伤感情。
“迟则生变,为师不想看到你与你二师姐……”
“如是知道,如是明日便回淮南。”顾如是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必要,他不会今晚叫自己过来,亦不会再三解释。
顾如是出门之时,沈醉跟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府已经失踪了一位大师姐,他不想余下任何徒弟再出事。
言外之意也算警告顾如是回淮南之后,不要再针对段清姿。
毕竟为了府,段清姿付出太多。
关于这一点,书房里的两个人心知肚明,谁都不能否认。
然尔,世事往往不会如人所愿的发展下去……
翌日,辰时三刻。
顾如是依着沈醉的意思恋恋不舍的走出府,正欲示意管家把马车赶至府门的一刻,巷口一片飞烟,三辆马车疾驰而至,当当正正的停在府的府门。
顾如是微愣,下意识收紧握着包裹的手,眸底溢出一丝凉意。
果然,马车停稳之时,随着第一辆车车帘,段清姿一身虚弱的被人搀扶下马车,行至台阶下,与顾如是临面而立。
纵是错,顾如是对眼前这个女人亦无一丝悔意。
明明,她就该死!
紧接着,周乔跟当日那名轿夫亦从第二辆第三辆马车里走出来,左右有侍卫押解。
府门口,沈安见此心知不妙,自是悄然回府去了书房。
纵然是这样的场面,顾如是亦事不关已般走下台阶,正欲绕过段清姿,却被其伸手拦下。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这笔帐,该到清算的时候了么。”段清姿冷声开口,容颜异常的平静,没有愤怒,只有决然。
第四百七十九章师徒恩断
“本小姐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清算的帐。”顾如是语气寒凉,抬手欲拨开段清姿藕臂的刹那,整个人突然动弹不得!
“既然不想算,那就干脆一点!”段清姿此来唯一所图,就是顾如是的命!
顾如是恍然,大意了!
她怎么忘了段清姿虽然武功尽失,可一手点穴的功夫却是炉火纯青。
“你想干什么?”眼见段清姿自袖里抽出匕首,顾如是花容失色,惊呼低吼。
段清姿的回答,是她那把挥舞于空的利器。
千钧一发,顾如是的身子好似倒飞的蝴蝶,倏然掠起朝府门而去。
待其落地,穴道已被沈醉。
“清姿?”见台下连稳站都有些吃力的段清姿,沈醉眼底溢出一丝心疼。
“师傅来的正好。”看着那抹白衣由始至终都站在顾如是身边,段清姿倾世绝艳的容颜显露出毫不掩饰的自嘲,“当日喜堂,师傅说一切还未究查清楚,今日清姿便带了证人过来,周乔!”
段清姿音落一刻,那名府砍柴的下人被皇宫侍卫推至台阶,按在了地上。
“国……大人饶命,奴才真不知道顾姑娘找张虚是为了陷害段姑娘,奴才只是替他们搭了个线,剩下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名曰周乔的下人当即匍匐在地,泣泪横流。
“你胡说,我何时找过你!”沈醉身侧,顾如是樱唇紧抿,眸色含戾。
“他的母亲已被我送至安全的地方,你就不必行这样的威胁了。”段清姿漠然开口,目色决然。
由着段清姿的示意,那名叫张虚的轿夫亦被带了过来,跪在地上。
“大人饶命,这一切都是顾姑娘让我做的,是她让我在喜轿上动手脚,还把剧毒的毒药给我,说是那毒只要沾染到嫁衣上便可,如此我才会在下轿时牵动红线,在段姑娘摔倒之际扶了她一下……”张虚颤抖开口,身子抖若筛糠。
“人证物证俱在,顾如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段清姿眼底愈渐寒戾,惨白的脸上,恨意滔天。
“重刑之下,必有懦夫。”顾如是无可辩驳,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但她又不可能承认。
“呵!”段清姿早料到顾如是会这样,转眸看向沈醉,“徒儿求师傅主持公道!”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段清姿由着宫女搀扶,单膝跪在了地上。
“清姿!”沈醉蹙眉,之后走下台阶,亲手扶起段清姿,“你想为师如何替你主持公道?”
“杀了顾如是,为吾腹中孩儿报仇!为子念报仇!”段清姿的诉求,从未变过。
扶着段清姿的手微顿,沈醉下意识退了一步,“清姿,为师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极大,不管你想做什么为师都会同意,只是……这件事也许未必是你五师妹做的,为师答应你,定会彻查。”
沈醉的话,已经昭示了他的态度。
也许,未必!
段清姿缓慢抬眸,美玉般的眸子一瞬间莹光闪闪,“师傅,徒儿只问你,如果师傅所查与徒儿一致,您可会亲手了断顾如是?”
沈醉在这一刻,沉默了。
他不是没有态度,而是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
可是段清姿有耐心,她在等沈醉的答案。
“会。”沈醉肃声开口,不想换来的却是段清姿失声狂笑。
“可是师傅,你所查的结果会跟清姿一样吗?会么!”泪水肆意滚落,段清姿紧盯着眼前这位养了她二十几年,对她恩重如山的男人,双膝慢慢跪在地上。
这一刻,距离府外很远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
“清姿?”沈醉不解,再欲伸手却被段清姿挡开。
“在师傅眼里,清姿媚功全失,又是个已经嫁出去的徒弟,所以自此一刻开始,我再也不能对府,对师傅作出任何贡献,反倒是顾如是,淮南顾府不能没有她?”
段清姿言辞之间的深意沈醉瞬间领悟,“你这样看待为师?”
“那师傅又是如何看待徒儿的?”段清姿的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抬起头,看着那个昔日里她敬如父亲的男子,心脏好似被谁攥住了,每捏一下便有心血喷溅,疼的无以复加。
“清姿……”沈醉好似察觉出什么,再度伸手过去,却见段清姿突然跪地,朝自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清姿一身媚功已废,孩儿胎死腹中,夫君至今生死不明,若沈还觉不够,大可把清姿性命留下,清姿决不还手,亦不会有任何怨言。”段清姿直起身,抬眸时泪水如柱,“由此刻开始,段清姿与府,再无关系。”
沈醉默然,清绝容颜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悲恸,薄唇紧抿,眸光微动,“定要如此?”
段清姿由宫女搀扶起身,“有生之年,吾以杀顾如是为已任,不死不休。”
沈醉再没开口,默声由着段清姿转身,一步步走向马车。
这一生,段清姿从未有过现在的体验,好似灌铅,每迈一步都似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她身痛,心痛,泪水决堤。
她幻想沈醉会有一丝丝的舍不得,会开口挽留,哪怕只是一声轻唤!
可是没有!
绝望如海水倒灌,几欲没顶。
终于,段清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直到这一刻,沈醉方才惊觉,他又失去了一个徒弟……
“国……大人……”段清姿的离开让周乔看到了希望,一时欣喜跪爬向默默站在台阶下面的沈醉。
‘轰——’
不管是周乔还是张虚,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生死,真的可以只是一瞬间。
纵连顾如是都没看到沈醉出手,然尔周乔跟张虚的脑袋,却已与他们的身子彻底分开,滚到一旁。
第四百八十章沈醉杀人了
这不是顾如是第一次看到师傅杀人,却是第一次如此血腥!
她分明看到周乔跟张虚的身体还保持跪在地上的姿势,然脖颈却鲜血狂喷,滚落在旁边的脑袋上那双眼,瞪的溜圆。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惊呼之余,顿作鸟兽散。
他们只是路过打酱油的,谁也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然在皇城百姓心里,他们对这位一向温润如玉的沈醉沈国师在今日之后,也必定会有了新的认识。
擦肩而过的一刻,顾如是被那股绝地寒冰般的煞气侵袭,未敢开口。
待沈醉走入府门,顾如是的身子不自觉的靠在朱红色的门板上,暗自喘息。
下一秒,她的视线慢慢抬起,看向刚刚马车消失的方向,眼底迸射出绝顶杀意……
自皇宫来的那辆马车,最终没有驶回皇宫,而是朝别苑而去。
车厢里,段清姿无比虚弱的靠在沉香木的背板上,任泪水肆意滑落,发出如小兽一般的呜咽。
明明已经猜到结局,可还是会觉得心痛!
她尊崇敬重了一辈子的师傅,竟然真是那样凉薄的人!
有那么一刻,她真想问沈醉一句,到底他知不知道媚功修炼到最后会有很严重的反噬,可她没有,因为苏若离不止一次提醒过她,这个问题是禁忌,不管是为自己还是子念着想,她都不能问!
倘若之前她不明白苏若离的用心,但此时,她懂了。
如果自己带着无尽的悲恸和绝望离开,沈醉会觉得歉意跟愧疚,但若自己带着无尽的恨意离开,那么沈醉是绝对不会容许一个时刻惦记着想要报仇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太长时间。
而她不能死,至少在顾如是死之前,她要好好活着……
楚馆,锦瑟居。
楚林琅看着坐在对面默不作声的苏若离,替她倒满水杯,“段清姿今日的作法当是听了你建议?”
苏若离伸手握住茶杯,十指微收,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你觉得她做的对吗?”
“这应该是她这辈子,作的最对的一件事。”楚林琅提壶,为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来,细呷一口,“说起来,真的是顾如是朝寒子念下的‘神醉’吗?”
“呵,她没那个本事。”苏若离抬手,干了整杯茶水,“是沈醉。”
“怎么可能?”楚林琅蹙眉不解,“难道顾如是那日从怀里掉出来的兽首玉瓶里不是‘神醉’?”
“林琅你知道吗,其实于寒子念而言,顾如是也是被利用的那一个。”苏若离搁下茶杯,声音有些干涩。
她把自己这两日呆在锦鸾宫里细细回想推理之后得出的结论据实告知。
顾如是能成功利用周乔跟张虚给段清姿下毒,的确是她的疏忽,她自以为顾如是把宝押在喜婆身上,结果千防万防,却始终没保住二师姐肚里的孩子。
抛开段清姿的事,寒子念其实在大婚前夕便被沈醉诓骗出别苑,在那之后,聂庄易容成寒子念的模样完成大婚。
而在喜堂上出现的沈醉,并非其人!
此刻苏若离想起来,那日沈醉刻意换了一个那么耀眼的玉冠,就是让人将目光转移到玉冠上,从而忽略他与平日里不同的地方。
至于后来段清姿出事时,沈醉已然赶了回来。
“我不明白。”楚林琅摇头。
“在寒子念的事上,沈醉根本就是想让顾如是背黑锅。”苏若离告诉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