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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柔儿你醒醒……我求你了,求你了!”皇甫逸南紧紧揽着赵柔的尸体,眼泪早已决堤。
那一声声绝望沙哑的嘶吼,那一声声苦苦哀求仿佛生锈的钝刀,狠狠割磨着苏若离的心脏,疼的她以无复加。
苏若离支撑不住的堆坐到地上,双手狠狠扣着地面,额头青筋几欲迸裂!
“是我没有照顾好柔儿,对不起……”楚林琅跄踉着上前,蹲在苏若离身边,忏悔的泪水滑过脸颊,于她而言,赵柔又岂止是苏若离所托,她也是自己的姐妹呵!
苏若离突然转眸,紧紧抓住楚林琅双手,眼眸赤红,“谁干的?”
楚林琅摇头,“不知道……绿翘发现的时候柔儿已经倒在这里,除了那把凶器,再无他人……洛清风说……他说柔儿是卯时被刺……可卯时楚馆没有别人……卯宿儿也没听到声音啊!”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孟臻亲自带人过来。
至于原因,自然是龙辰轩授意。
龙辰轩很清楚楚馆的赵柔是谁,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让孟臻过来,嘱咐他妥善处理。
孟臻没想到苏若离会在,自是上前施礼,之后命手下衙役欲将赵柔尸体抬回刑部。
“滚!我不准你们碰柔儿!谁也不许——”就在衙役过去的时候,一直沉浸在悲恸绝望中的皇甫逸南好似一头发狂的雄狮,狠狠推开走过去的衙役。
“太史令,本官按公办事,还请……”
“这件案子……这件案子交给本宫。”苏若离在楚林琅的搀扶下,强自支撑着站起身,直接挡在那些衙役面前,无比决然的看向孟臻,“你们都回去,若皇上怪罪下来,让他找我。”
“皇后娘娘……”孟臻还想再说,却见苏若离已然转身,背对自己。
孟臻无语,思忖片刻之后,挥手退了一众衙役,“若皇后娘娘有需要刑部配合的地方,尽管开口。”
直至孟臻离开,苏若离方才抬眸,看向皇甫逸南,“对不起……”
然尔现在的皇甫逸南,又像是沉浸在自己与赵柔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看着皇甫逸南好似失魂般紧紧揽着赵柔,苏若离慢慢低下头,狠狠磕了下去。
她知道,赵柔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再多的对不起又能挽回什么?
苏若离最恨的,就是当初她为什么明知赵柔在皇城危险,还留她下来!
是她错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查出真凶替柔儿报仇,你们再悲伤也要振作起来!”楚林琅哽咽开口。
苏若离缓慢起身,伸手想要碰触赵柔,却被皇甫逸南躲开。
停滞在半空的手那么的突兀,苏若离眼泪再次漫溢,“我们先出去,你……你好好陪陪柔儿……”
苏若离吃力起身,拉着楚林琅一并走出房间,反手将门带紧。
这一刻,里面突然传出一阵凄厉的哀嚎,阵阵绝望的悲鸣让苏若离跟楚林琅再次尝到了锥心般的剧痛。
在吩咐绿翘好生照看之后,楚林琅扶着苏若离上了三楼,入了锦瑟居。
房间里没有别人,苏若离与楚林琅相对而坐,皆沉默。
“洛清风尸检时怎么说?”苏若离狠狠抹了眼角的泪水,她的错,便由她来弥补,虽不能让柔儿起死回生,却一定要替她报杀身之仇,不管凶手是谁,都罪该万死。
“凶手是用那把匕首直接刺向柔儿的胸口,这其间没有挣扎跟打斗的声音……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这句话我没听到别的……”楚林琅当时心痛难当,所以洛清风具体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洛清风赫然站在门外。
洛清风担心苏若离放他鸽子,于是便想着回来瞧瞧,若苏若离不肯出面,他便舍了这张老脸替楚林琅出头。
不想苏若离竟真的来了,不止来了,眼睛还肿了?
“你……哭了?”洛清风从未见苏若离这般狼狈过,忽有一种欲被人杀人灭口的错觉。
“你检查过柔儿的尸体?”苏若离抬起头,赤红眸子异常犀利,寒蛰如冰。
洛清风不禁噎喉,“检查过,致命伤便是那把插在胸口的匕首,没有中毒,凶手下刀的时候亦没有刻意为之,应该只是一场普通的谋杀。”
“不可能是普通,绝对不会普通!”苏若离紧攥着拳,咬牙切齿。
洛清风不解,然尔楚林琅却明白,不管是赵柔之前的身世,还是她现在与皇甫逸南的关系,这件事都不会普通。
好在洛清风识相,这个时候跟苏若离争辩和找死有什么两样,“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没有刻意挪动的痕迹,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把匕首,匕首呢?”
见苏若离跟楚林琅皆不言语,洛清风扭头看向秋水。
“匕首还在……柔儿身上。”秋水抹着泪,低声哽咽。
“还在……为什么不拔下来?那匕首可是重要证物!”洛清风当下转身,若连匕首都丢了,这案子要怎么破!
秋水想要说点儿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替柔儿把过脉吗?”苏若离突然抬头,清眸如水,豆大眼泪好似珍珠般噼里啪啦的滚下来,抑制不住。
第六百一十八章错在我
洛清风怔忡,茫然摇头,“那时我触及她颈间动脉,已经没了呼吸,所以……”
“如果你那时替她把脉,一定会感受到那脉搏在动……她……她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现在那孩子的父亲就在下面,你去拔刀?”苏若离颤抖的声音中,透着极寒的警告。
洛清风默,他其实应该怼苏若离几句,他也是好意。
但此刻,看着那双泪水漫溢的清眸,洛清风感受到了悲伤,亦或是,真正的绝望。
就在这时,敲门声起,门外站了一位姑娘,秋水见状过去,听其嘀咕几句后走过来,“小姐,荷香不见了。”
楚林琅闻声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她们也不知道,刚刚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荷香便去她房间找,房间里没人,她不在楚馆。”秋水不敢断言。
楚林琅抹过眼角的泪,“派人去找。”
时间仿若流沙,你攥的松紧与否,它都会按着自己的轨迹,慢慢流逝。
苏若离跟楚林琅在锦瑟居里默默等待,却没把皇甫逸南给等上来,绿翘说皇甫逸南一直紧抱着柔儿,眼泪从未断过,其间几位姐妹想去劝,可看到那样的场景,都默默流着泪出来了……
山谷的夜,宁静幽远,夜风寒凉,卷起阵阵冷意,直袭肺腑。
天边掀起一抹藏青色的帷幕,繁星隐退。
又一日。
山谷凹地处,一辆马车复起,马蹄踢踏的声音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车厢里端坐着一位男子,墨黑长发被玉冠束起,余下青丝垂于胸前,车厢微动时,青丝随身体摇摆,显出几分飘逸。
男子五官英挺,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剑眉斜飞,深邃的眸泛出异彩,微微眯起的一刻,犹如黑夜中的鹰,冷傲孤寂又气势逼人,男子的身形修长高大却不粗犷,孑然独坐间散发出来的,是唯我独尊的霸气跟雄才。
“主人,再有三日便到大周皇城。”坐在车厢外面驾车的是位女子,长发用一根麻绳系着,一身素色的长袍于寒风中微微鼓动。
女子长相清秀,然那抹清秀间又蕴含着无比的刚强,随女子一声吆喝,马车越发快了些,“主人,属下真没想到,神沐堂竟然……”
“月芽。”男子的声音清冷如玉,又恰似流水击石,没有狠戾,却字字威严。
驾车女子脸色微变,“属下知错了。”
“大周皇城可有什么动静?”车内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魏二皇子,魏无极。
“回主人,他们虽在给魏国的国书上作了保证,但至今也没能查出太子殿下遇害的因由。”月芽不敢多言,据实应道。
车厢里,魏无极薄唇浅抿,眼底眸光微微闪动,“你说若龙辰轩真查出来,他会不会把真相告诉大魏那些老臣?”
长鞭扬起,鞭梢声响彻天空,月芽不敢乱言,只道一声不知。
“他不会。”魏无极勾起唇角,无比自信。
“属下听闻,大周朝真正掌权又深得民心的人是国师沈醉,主人此番入周,不打算找他吗?”月芽略微惊讶开口,毕竟之前,自家主子有过这样的打算。
“君是君,臣终究是臣,尤其这次江左一役,龙辰轩简直让中原五国刮目相看,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本皇子就说,有那样一位叱咤风云的爷爷,龙氏子孙总该出来两个相样的。”魏无极浅声开口,提及龙辰轩时,眉眼中皆显露出十分的自信。
“可属下听闻当年大齐萧君逸与萧正雄一并出使大周,结果是萧君逸活着离开了……若龙辰轩与萧君逸有什么密约,那咱们岂不是白跑一趟?”月芽颇为忧虑道。
“龙辰轩不是傻子,强弱联手的结果,弱必被强所食,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是苟延残喘仰人鼻息。反倒是弱弱联手抗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盟约,龙辰轩不会拒绝本皇子的提议,那份国书,本皇子志在必得。”魏无极声音清绝,眸间溢出华彩。
车外月芽不懂政事,但她相信自家主子,无条件,绝对的相信……
天边泛起鱼肚白,浅色朝阳照亮一方天空。
苏若离有些疲累的迈进锦鸾宫,这时紫鹃还在睡梦里没有醒过来。
整整一个晚上,苏若离始终没等到皇甫逸南放手,回来之前她曾去劝,然尔皇甫逸南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如初时那般,除了紧紧揽着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再没有任何动作。
苏若离无力瘫坐在院外的长椅上,脑海里尽是皇甫逸南绝望的目光跟赵柔惨白的容颜。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若离没有回头,片刻便觉肩头一重,“人各有命,我们谁都不能强求。”
“我错了吗?”干涸的眼泪再次决堤,苏若离根本抑制不住自己失控的情绪,低声啜泣。
“如果不是你,她早就死了。”龙辰轩轻声叹息,转尔坐到苏若离身边,“不是我们错了,是这个世道容不得谁安逸,身在棋局,落子无悔,我们谁都没有后悔的权利。”
龙辰轩轻揽着苏若离的肩膀,使其靠在自己怀里,“你已经做的很好,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与皇甫逸南重温旧情,她怎么会有这样一段美好的回忆。”
“不是……不是这样!”苏若离突然起身,眼泪决堤,
“如果我当初坚持把她送出皇城,她或许不会再遇到皇甫逸南,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但她至少活着!可现在……我根本无法想象她在临死的那一刻有多痛苦跟绝望,她一定跟白芷惜一样,情愿死,情愿下地狱也想保住自己的孩子!那样的痛就如她看到自己母亲跟弟弟倒在她面前!是我……让她再次承受了那样的痛苦……”
龙辰轩从未见苏若离哭的如此狼狈,一时心痛想要上前扶她,却被苏若离狠狠甩开,
“还有皇甫逸南,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他!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用承受这样残忍的丧妻失子之痛!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当初的决定!”
第六百一十九章你不需要自责
“可平平淡淡的活一辈子,又怎敌得过这一段的精彩,朕相信,若再给赵柔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留下来!”龙辰轩猛然上前,紧紧抓住苏若离的雪肩,硬将她揽在怀里,“你根本不需要自责,你该做的,是查出真凶,还他们一个公道!他们都不曾后悔,你又在后悔什么!”
怀里的人儿没了动静,只重重靠在他胸前,没了声息。
龙辰轩揽着苏若离的手,越发收紧。
时至今日他才看到,自己的这位皇后当是怎样的善良,过往的那些张牙舞爪,都是假象。
锦鸾宫内室,龙辰轩将苏若离轻轻放在榻上,替她掖好被子,尔后坐在她旁边,不时伸手,抹过她湿润的眼角。
你这样,叫朕如何不爱……
苏若离没想到自己晕倒了,这一晕便是整整一天。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天将暮色,苏若离就那么睁着眼睛,挺尸一样躺在软榻上,瞪着床帏上面的白色华盖,一动不动。
“娘娘?”紫鹃推门进来的时候,惊讶不已,“娘娘你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就在紫鹃再欲开口之际,苏若离突然从软榻上蹦下来,伸手拽了件袍子便朝外面走!
“娘娘,你去哪儿?”紫鹃茫然之余跟出去,一路小跑,到了九华殿外。
眼见九华殿宫门紧闭,苏若离不待紫鹃上前,猛踹一脚朱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