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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夫人舒无虞》
作者:疏宛辞
文案
一个是南楚赫赫有名的将军,一个是深深宅门的闺阁小姐。
冥冥之中再续前缘,前世之恨,今生之约。究竟重生归来,是救赎你,还是成全自己。
作者自定义标签:专情 才女 斗智斗勇 轻松 重生
正文 第一章 国破家亡
西风正劲!
古道边,正歪歪扭扭的停着一辆朱红马车。马车里空无一人,只放了大大小小的行李。
不远处一座避雨亭中,传来啜泣声。
舒无虞双手抱着两个孩子埋头哭泣:“秉然,归荑,以后要听外祖母和简筠姑姑的话,不可淘气。”
她怀中一男一女两个稚子很是不解,软软糯糯的问道:“娘亲,您不和我们一起去玩吗?”
舒无虞不再回答孩子,只是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摸着两个孩子的脸庞,恨不得再多看几眼。
身旁的老妇人早已泣不成声,嘴里声声念叨:“冤孽啊冤孽!”
被唤作简筠的女子跪在地上,情绪颇为激动:“夫人,和我们一起逃吧,夫人,简筠求您了。”
舒无虞此时却止住眼泪,看着远方,斩钉截铁道:“我要去找景止。”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为了母亲和简筠,她也不得不回去。
说罢,又看了看一双儿女,又向母亲叩拜三首,毅然上马,冲那硝烟滚滚的烽火关而去。
身后,传来稚子不舍的哭声:“娘亲,我要娘亲…”
任世间所有人离去,景止,我也会在你身边。
舒无虞再次踏进这慌乱的城池中,所见之处哀鸿遍野,流离失所的逃民,血肉模糊的尸体,无一不控诉着这个战争世界的无情。
她慌乱的找着,多想下一秒就看见他,可是她知道,身为一方统帅的他,一定不在这人流中,可是她多想下一秒就找到他,带他离开。
不远处传来兵士喧闹声,舒无虞心里一紧,匆匆赶了过去。
将军府前,密密麻麻的围着他的正是一群敌国将士,一个个弓箭紧握,瞄准着眼前的大楚车骑将军林景止。
“住手!”舒无虞赶紧喊到。
在场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她,舒无虞在敌军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沈长卿。
原来,原来如此!
这个昔日楚国臣子,竟投敌卖国。
沈长卿看清来人,不禁嘲笑道:“夫人是逃错方向了吧。”他本打算处置了林景止再去找她,不想她倒送上门了。
乱军中一阵哄笑…
林景止看见夫人又折了回来,恼怒又着急,一把握住夫人的手,小声责备:“夫人回来做什么,孩子还小,他们要得是我的命而已…”
声音细微到只有站在他身边的舒无虞才能听见。
她知道他担心什么,压低了声音和他说:“孩子有母亲和简筠照顾,出了城三十里,还有正守接应,放心。”
她自然是为孩子们考虑周全了,敌军攻破关塞时,她便安排下一切,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了孩子们的周全。
晋国要得是天下,杀了守城将士足以,也不会刻意去追杀百姓。
而弟弟林正守也会护住林家血脉,她担心的,是他的命,他的夫君林景止的命。
林景止悲从心来,紧紧握住夫人的手,她知道她是舍不得他,这份情谊,历经生死,才弥足珍贵。
“你不该…不该回来…”
舒无虞默不作声,从袖中拿出一张绣有莲花的白绢,轻轻的,轻轻的为他擦拭脸上的泪水。
沈长卿哪里想看他们的生离死别,他只想好好羞辱他一番,以解过去林景止对他的侮辱。
“林景止,你若敢从我胯下钻过去,我留你夫妻二人全尸。”
他恨不得将他二人碎尸万段,才能为家翁和妹妹沈韵报仇。若不是他们,家翁不会被气死,妹妹不会郁郁而终,而他更不会叛国。
林景止大笑,他突然觉得沈长卿很可怜,永远活在自己的骄傲中,没有一丝骨气。昔日没有,如今更没有。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他紧紧握住夫人的人,也不看沈长卿,自哀高叹,又像在和舒无虞说。
舒无虞看着他,眼里有着与他不一样的哀愁。只不过他哀的是国破家亡,她哀的是他的命运。
“既然林将军如此大义,我就让你尝试下新的死法。”沈长卿突然说道,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卷桑皮纸,这可是他特意为他准备的。
沈长卿命令将士将林景止和舒无虞绑在了长凳上,无法动弹。
又命人嘴里含了一口烧刀子,往覆盖在两人面上的桑皮纸一喷。薄薄一层水气将桑皮纸打湿迅速粘紧两人的脸。
舒无虞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之处,却又明白离死不远了。
林景止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别怕!
她若怕,也就不会折回来了。虽然对不起一双儿女,可她明白,沈长卿不会放过她。她自己折回来,孩子们反而就安全了。
他们的脸上又盖了一张桑皮纸,又被喷上一口薄雾。舒无虞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她突然明白沈长卿要做什么,他要活活将他们窒息死。这种死法远远比一刀下去来的更加残忍。
第三张桑皮纸盖面,薄雾喷上,他们的脸已经凹凸分明,像戴了一张人皮面具,样子奇怪又难看。
舒无虞突然很想再看看她丈夫的容颜,相伴诸年以来,他总是在外征战,默默的承受朝廷非议,却不辞辛苦四处奔波与大晋军队厮杀。真正留给他们夫妻二人的时间并不多,还不如她朝夕与沈韵相处的时间多。
第四张桑皮纸贴在他们的脸上,林景止握住她手的力量逐渐减弱,舒无虞悲从心来,拼尽全身力气,将他反握住。呼吸太困难了,她不得不放松身体,留一丝笑容给这悲哀的大楚。
第五张桑皮纸铺在他们的脸上,终于,没有力气挣扎,林景止的手再也没有了力量,垂了下来。舒无虞模糊的感受着他的手从她手中滑落,终于她也放弃了,沉沉而去。
“景止,从今以后我唤你景止如何?”
“好,夫人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林景止,温柔乡可睡得安稳。”
“夫人,你听我解释,沈韵她…”
“她什么她,都一床同眠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是长卿他灌我酒…夫人…”
“夫人,待我得胜归来,造个小人吧!”
“去,谁要造小人了。”
“夫人,国危矣,是景止没用。”
“我知道的,不怪你…”
尤记当年,你我初见。西风残叶里,你风尘仆仆归来,与秋露一同印入我的心里。
多年别后,你仍入我梦里,与春晞一起。
如今,幸与君同归去,黄泉路上,不争来世,只愿相伴,拒饮孟婆汤。
正文 第二章 重生
头疼的快要炸裂一般,舒无虞不禁低吼一句:头痛!
榻前的妇人听闻,忙放下手中药碗,拿起绢布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珠。
“阿虞,快醒醒。”
是谁在呼唤她?好熟悉的声音,是母亲吗?
母亲?难道?
舒无虞努力的睁开双眼,只感觉眼皮上似有大山压住,让她着实费力。
是母亲!
“母亲!”舒无虞伸手抱住了妇人,再次感受到了母亲怀抱的温暖。
真好啊!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
妇人回报她紧紧的拥抱,嘴里还说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差点认为女儿醒不过来了,那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找大夫人报仇!
舒无虞又感觉头痛欲裂,不禁冷哼出声。突然又想到什么,急急忙忙的问道:“母亲,景止呢?”
她没死,景止还活着吗?
妇人忙探了探她的脑袋:“阿虞,你说什么?什么景致的,不该是糊涂了吧!”
“吱呀”一声,门此时开了,进来了一位小姑娘打扮的丫鬟。
是简筠!
可她为何这幅模样?
简筠手中端了一碗清粥,正慢慢向她走来,嘴里高兴的说着:“小姐终于醒了,刚好,新熬好的粥,小姐快吃了,好得快。”
她一下子嘟嘟囔囔的说了好多话,舒无虞却是眼含泪水,还能再见到母亲和简筠,真好秉然和归荑呢?
她的孩子又在哪?
妇人接过简筠手中的清粥,舀了一勺吹了吹,边喂给她边说着:“娘相信你没有偷大夫人的玉簪子,但还是向她服个软认个错,她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你还是舒家的孩子。”
舒家?
她惊讶,仔细一看,母亲年轻貌美的脸上不见了皱纹,而简筠也似多年前的小姑娘,身边周围的屋内布置,还有窗外淋着雨的老树,这一切似曾相识。
头真疼!
她想起了什么,用手摸着胸口,没有伤口。
她连忙穿上鞋子,走到铜镜前,镜子里那年轻的容貌再次让她震惊,她回到了从前?
“砰砰”的传来敲门声,简筠去开门,进来一个与她年龄相仿,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舒无虞知道,她是秋婵。与简筠一样,是她的贴身丫鬟。
“小姐,不好了,大夫人带着家丁往这儿过来了。”秋婵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怎么办?”
简筠却忙护在小姐身前说道说道:“小姐,别怕。”
坐在床边的妇人这才起身,哀叹了一声:“不过是一支玉簪子,大夫人这是和我过不去,拿阿虞出气。”
舒无虞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大夫人丢了陪嫁的玉簪子,他那同父异母的二哥非说是她偷的。
大夫人早就看她娘不顺眼了,也不调查清楚,全信了舒蔚的话,罚她跪在深秋的石阶上。偏偏又下了一场小雨,她这才生病了躺了两天。
现在刚醒,大夫人又来找她。她知道她即将被关进宗祠一个月,可是她现在却不能坐以待毙。
她转身朝着母亲小声问道:“娘,茶杏姑姑呢?”
茶杏姑姑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母亲,对她也是百般的好。
如今她被冤枉,也只有祖母能够帮她了。
三夫人回答道:“她在厨房给你熬药。”
舒无虞又说:“娘,让茶杏姑姑去请祖母回来,就说我快被打死了。”
三夫人不解,却也点头道:“我这就让茶杏去。”
两人细细碎碎说话之间,大夫人已经走进院中,身后除了跟着的丫鬟染鞠,还有四个身形彪悍的家丁。
“夫人!”她母亲三夫人宋绾溪施礼称呼道。
舒无虞也施礼叫了一句大娘。
大夫人俞温仪本是通州知府的女儿,嫁给了布商舒岱岩做了正室。如今十八载已过,早已成为舒宅说一不二的女主人。
如今她正是一脸雍容,身着红绣衣衫,体态却发福了些。
她进来时,眼睛一扫而过拂身的宋绾溪,嘴里厉声说道:“把三小姐抓起来,关进宗祠。”
简筠和秋婵一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护住了舒无虞,求情道:“大夫人,三小姐是冤枉的,求大夫人不要把三小姐关进宗祠…”
家丁听到命令,只是上来粗鲁一脚踢开了简筠和秋婵,将舒无虞押着,全然不顾她的身份。
也是,她不过是这深深宅院里的小小庶女,比不过尊贵的嫡女舒清音。
三夫人忙撇开家丁的手,嘴里苦苦哀求道:“夫人,阿虞真的没有偷您的玉簪子,您搜查就是,为何要抓走阿虞。”
大夫人只是冷哼一声:“有没有偷,不用你来告诉我。”
她转身又对着几个家丁说道:“搜,仔仔细细的搜。”
房间里一阵噼里啪啦的搜查声,摔了一地粉碎的妆盒,以及粗鲁的动作舒无虞全都看在眼里,却自始自终咬着牙不言语。
大夫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搜不搜得到都无所谓,趁着老夫人不在,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带走这没规矩的野蛮丫头。
家丁一番搜查后却没有找到玉簪子,三夫人又开口说道:“夫人,阿虞不会偷您东西的,有的话肯定搜出来了,现在不是没搜出来吗,您就放过她,有什么气朝我出就好了。”
大夫人瞪了几眼家丁,心里暗暗咒骂道:没用的东西。
继而又咧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绾溪说笑了,孩子偷东西,你这做母亲的舍不得教育孩子,我作主母的来教训,免得以后嫁人了,到婆家被嫌弃没规矩。”
三夫人知道她是在暗讽自己乡野出生不知规矩,可阿虞无辜,不该忍受她这番侮辱。
“夫人,妾求您了,阿虞淋了雨,伤风受寒才醒,宗祠阴冷怕是要落下病根。”
一旁跪着的简筠低声啜泣的求道:“大夫人,奴婢愿意代替三小姐受罚,您就把奴婢关进宗祠吧。”
舒无虞看着母亲和丫鬟,心里难过,张着嘴想横她一句,可是又忍住了,低着头劝着母亲:“娘,我没事的。”
她是没事,不过是冷冰冰的宗祠,关进去又何妨!
大夫人怒斥:“你个小小奴婢,还没有资格关进我舒氏宗祠。”
舒无虞愤恨,用眼神瞪着大夫人,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大夫人一看,又气的牙痒痒:“你这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我剜了你的眼睛!”
舒无虞突然想笑,她现在是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她敢剜自己的眼睛,祖母斋戒回来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她缓缓回道:“大娘,您仅听二哥的话就断定我偷了您的陪嫁簪子,又罚我跪了三个时辰,现在又要把我关进宗祠。且不说是不是罚的过了,二哥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我舒府的人不清楚,外面的街坊乡邻还不清楚吗?”
她这个二哥,本是二夫人叶云笙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