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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无虞笑道:“林将军以为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都像你和你弟弟之间的感情吗?”
他弟弟林正守,舒无虞知道也羡慕他们的感情。在这愈加纷乱的世界,在宅门深深暗流汹涌的世界,纯粹而美好的兄弟感情,多么弥足珍贵。
林景止哑然,随即懂了。不禁有些同情她,看似锦衣玉食,却又如履薄冰。
舒无虞又想起之前一件事,问道:“我二哥可有去报案?”
林景止却笑了:“这我就不知道了,报案抓人都是知府衙门的事。”
舒无虞这才想起他并不负责这类事,只不过她现在好奇,究竟那日是谁要在宗祠外杀她。大娘?她没有必要这样做。舒蔚?他也不敢。一时间毫无头绪,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身处危险中,有些害怕。
林景止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问:“遇到麻烦了?”
言语间,自然而然的关心,自然而然的熟络。林景止感觉这样有些唐突,却又觉得挺好。
舒无虞确实苦恼,自己又没法查,不如拜托他,于是回道:“十几日前,有人冒充舒府家丁,来宗祠接我回府。在路上起了杀机。所幸我被人救了,只不过那些人却跑了。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林景止一听,替她担心:“被人救?是何人,说不定我可以查出来是谁要杀你。”
舒无虞想了想,那翩翩公子,名字也挺特殊:“叫宴宁,对了,他师父是莫非将军。”
林景止一听,莫非将军的名字他很熟悉。本是儒将,却在欲归隐之际被皇上夺了兵权,以谋反叛逆之罪斩首。他当然不信莫非将军会叛逆,甚至替他唏嘘。只不过,不曾听说他有个徒弟叫宴宁的。
“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林景止说道。
舒无虞微笑,她的景止啊,依旧如此心肠好。不过算起来他才遇见他三回,只是不知这份熟络,是不是对所以女子。舒无虞有些吃醋,却吃的莫名其妙。
林景止说完才觉得自己不可思议,不过算是认识,就要管了她的事。虽然生命不是儿戏,可她去报官,也用不着他着急出手,就连随身玉佩,早已给了她。
或许他不明白,这份熟悉,跨越了多少冷漠的人心,又经历了多少是非曲直。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
舒无虞谢道:“林将军真是好心,无虞在此谢过了。”
林景止不甚在意她的感谢,提醒她出来许久,怕家中父亲该担心了。舒无虞这才想到,她出来一会,就怕父亲到处找她,于是匆匆离开。
舒无虞没走多少步,便撞见了立在桥头的父亲和两位姐姐,不禁着急该说怎样的说辞。
舒老爷带着两位女儿走了下来,不经意的问:“无虞,你跟林将军认识?”
舒无虞只好道:“父亲,上次被绑架,正是林将军所救,所以有一面之缘,不是很熟,随便说了两句话。”
舒老爷一副了然的意思,招手让远处的家丁马夫过来。背后两位姐姐却不可言喻的看着她,眼神十分奇怪。舒无虞暗道:祸水!
乔县管辖内的一条山道上,正有一群商客歇息。如此寒冷初冬,他们拿出了烈酒开坛畅饮。为首两位公子打扮的,正是舒羡和舒蔚。
舒蔚提了酒递给舒羡:“大哥,喝酒暖和暖和。”
舒羡四处瞧了瞧,感觉安全,便接过烈酒:“二弟,干!”
“干!”
碰撞的酒坛声,在这安静山头里显得刺耳。
山头不高,却埋伏了一支劫匪。他们藏在树后,草丛后,石头后。本要直接冲下去,却见他们喝起了酒。于是等他们酩酊大醉,再冲下去也不迟。
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于是打算干脆小睡一会,反正四下无人,安全的很。
迷糊之际,山头冲下一群劫匪,手中挥舞着刀剑,甚至是菜刀。
舒羡舒蔚大叫:“有劫匪,快起来,快起来。”
舒羡当时清醒,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醉的差不多的人,此刻也清醒了几分,匆匆拿出刀剑来,上去就是火拼。
可绵软无力,有人甚至刀剑都没举起来。
舒羡迎来当头一剑,拼尽力气接住。心里大急,一时顾不上埋怨舒蔚,只想如何脱身。
舒蔚眼看除了大哥以外。其他人都伤的伤,亡的亡,心里害怕,一时腿软跪了下来:“别杀我,我爹有钱。”
舒羡听到二弟这样说,心里又气又急,可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保命的法子,于是跟着叫:“我爹是通州布商舒岱岩,他有钱赎人,别杀了。”
为首的劫匪头子严旬听到二人说的,下令大家停手。舒岱岩,他知道,有名的布商,看来今天宰到肥水了。
舒蔚见他们停了手,这才长吸了了一口气,摸摸裤裆,湿哒哒的,不禁想找个缝钻进去。
舒羡看二弟如此,直接过去抽了他一巴掌:“都怪你。”
舒蔚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大哥,凭什么酒都喝了,却来怪他,他哪里知道会有劫匪。心里一怨,随即说道:“舒羡,你打我?”
舒羡气冲冲的看着他:“对,我还想替父亲打死你。”
舒羡气的牙痒痒,却见舒蔚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他说:“你敢!”
他当然不敢,舒羡有些颓气。
舒蔚又说:“酒你也喝了,现在来怪我,闹到父亲面前,责任一人一半。”
舒羡一听,更加沮丧,看着地上一堆尸体,十分悔恨,便不再言语。
严旬看着反目的兄弟吵架吵的厉害,跟着兄弟些在旁边大笑:“两位公子别吵了,能不能放你们回去,还不一定。”
“哈哈哈…”
舒羡闭上眼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舒蔚看到大哥那毁得肠子都青了的样子,不禁冷哼:父亲不在,装给谁看!
严旬吆喝着兄弟们,将二人绑了个结识,又将一地尸体扔到旁边草丛中毁尸灭迹,这才带着一箱箱布匹,“满载而归”。
正文 第十二章 被绑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齐管家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急匆匆的去找舒老爷。
舒老爷正要出门,一时不察,与齐管家撞了个满怀。
“我很好。”舒老爷说道。
齐管家这才发现自己口误,又急着把手中字条递给舒老爷,嘴里喘着气说道:“老爷,大公子二公子被劫匪绑架了。”
舒老爷打开字条一看,不禁头晕目眩,稳住了身形,才发现事情太大,要报官。于是提起裤脚,便要匆匆去衙门。
齐管家追在身后问道:“老爷,怎么办?”
舒老爷被问,当头一棒,想起乔县并不归通州知府管辖,要报官也是找乔县县令。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舒无虞站在廊外见父亲站在那许久,于是走了过去。
“父亲?”舒无虞叫着他。
舒老爷心不在焉的应了句。
齐管家见是三小姐,又说了一遍:“三小姐,不好了,大公子二公子被劫匪绑架了。”
舒无虞一听,颇为意外。
舒老爷也随手把手中字条递给了她。
舒无虞一看,字条上写着:舒大财主,你的货被我们劫了,人被我们杀了,不过大公子二公子还等着你出钱赎人。
倒是开门见山,却还有错别字,不过没提如何赎人的事,想必还有后话。舒无虞倒是不怀疑字条的真实性。只不过叹了句:真是时运不济。
舒无虞说道:“父亲,可要报官?”
舒老爷摇头:“通州离乔县有一日路程,来不来得及且不说,就算是报官也不一定抓得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就怕他们对你大哥二哥用刀子。”
舒无虞也肯定父亲的说法,眼下就怕祖母知道了,身体受不了。于是赶紧告诉齐管家,不要让老夫人知道。
齐管家自然明白,舒老爷却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而眼下,只有等,等劫匪再次传信来。
消息倒是悄悄的传到了大房二房,俞氏叶氏听后,哪里吃得下饭,纷纷要去找舒老爷。
舒老爷知道她们心急,可眼下除了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晚饭后,三位儿媳从老夫人房中请安出来。俞氏叶氏忧愁的红了眼睛,声声叹道:“我可怜的儿。”
三夫人宋氏只是关心,又宽慰道:“姐姐们不必太担心,放宽心,老爷会救他们的。”
俞氏冷哼:“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这般宽心了。”
宋氏的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叶氏也赞同俞氏的说法,竟挖苦道:“妹妹没有儿子,体会不到我跟姐姐的心情。”
舒无虞从转角处走出来,刚听到二夫人说的这句,心里替母亲鸣不平。上来便说:“二娘,你这话说的真是伤人。”
叶氏哪里料到舒无虞突然冒了出来,却又冷漠的看着她,摆出二夫人的架势:“没规矩,见到大娘二娘还不行礼。”
俞氏也正要教训她,见叶氏说了,也说道:“这就是你母亲教你的规矩?”
舒无虞心里不屑她们动不动抬出规矩和母亲,本是她们无理在先,却要倒打一耙。
宋氏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乖乖行个礼。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女儿说道:“你不是有林将军的玉佩吗?自然见得到他,可否请林将军帮忙?”
舒无虞心里暗道母亲太过单纯,她有玉佩不假,可要有人借此说什么闲话,对林将军对她都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大娘二娘侮辱在先,就算母亲宽宏大量,也不必现在就开口,让父亲来说岂不是更好。
舒无虞回道:“母亲跟我回房找找,上次林将军好心给我玉佩,让我拿着玉佩去问他绑匪的事,我回来不知道放哪了。”
俞氏叶氏一听,忙要拉着舒无虞说些什么,却见母女俩推辞离开。一时间面面相觑,却又不约而同想到找老爷出面。
舒老爷正在联络人打听乔县劫匪的事,见两位夫人一起前来,不禁头疼。
还未等她们开口,便打断:“你们放心,我正安排人去打听,很快就会有羡儿蔚儿的下落。”
俞氏道:“老爷,可否请林将军帮忙?”
舒老爷知道他说的林将军是谁,通州只有一位林景止林将军,而他父亲林叔夜却在上京当值。可是他又如何请的动他帮忙,最不济也是该去找老丈人通州知府。
舒老爷摇头:“我是民他是官,林将军肯不肯一见都是问题。何况,乔县又不是通州。”
叶氏一听老爷这话,急了:“老爷,舒无虞那丫头有林将军的玉佩,见的到他。让无虞去,他会帮忙的。”
在叶氏看来,玉佩岂是随便送人的,既然舒无虞,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自然求他,他也会帮忙。
舒老爷听到这话,又问了一遍她们哪里得知,传出去私相授受,并不是什么好事。
俞氏向舒老爷说出事实原委,却见老爷眉头深锁,以为他是不答应,又忙着说:“都是些儿女家的事,左右不过是个玉佩,眼下救人要紧。”
她心里火急火燎,两人磨着舒老爷去找无虞,舒老爷只好答应。从救人来说,让林将军出马,就让人放心多了。可他仍不确定,林将军是否会答应。
舒无虞拉着母亲回到房中,宋氏便真要着急帮她找玉佩。
舒无虞见母亲如此,又是好笑:“娘,别找了,我放的好好的。”
宋氏愣住了,转而戳了戳她的眉心:“鬼丫头,娘还真以为找不到了。”
舒无虞拉着母亲坐下:“我知道娘救大哥二哥心切,可是就不怕日后大娘二娘拿玉佩说事吗?”
宋氏回答:“怕什么,你不是说是林将军让你拿着玉佩去问他绑匪的事吗?对了,上次绑匪究竟是何人所为,查出来了吗?”
舒无虞却一本正经告诉她:“林将军告诉我,是舒蔚做的,母亲还要我去求林将军救他们吗?”
宋氏张着嘴,却不敢相信。半晌,想了又想,知道刚刚自己着急心切在姐姐们面前失言了。可是舒蔚那小子,怎么能这么做呢?
舒无虞又说道:“娘,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我去求林将军救他们就是,不过答不答应就是林将军的事了。”
她知道母亲心善,她也替父亲和祖母考虑过了,人,当然要救。
宋氏叹了口气:“不救怎么行,母亲迟早会知道,免不了伤心。老爷只有这两个儿子,不能让舒家断了香火。虽然舒蔚不懂事,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当然要救了。”
舒无虞点头,既然母亲这样说了,她便去找找林景止,看他会不会答应。
这边母女说这话,那边舒老爷走了进来,见她两都在,开口说:“无虞,你是有林将军的玉佩?”
舒无虞知道大娘二娘肯定去找过父亲了,于是道:“嗯,父亲。前些日子,我不是和母亲被绑匪绑架了吗,林将军救了我们,给了我块玉佩,让我拿着玉佩去问他结果。”
舒老爷点头,又说:“你大娘二娘来找过我了,想让你去找林将军出面,救救你大哥二哥。”
舒无虞了然,大娘二娘不来找母亲说,却让父亲来提,就算想拒绝也不可能。
“父亲放心,明天我就去试试。”舒无虞回答道。
舒老爷欣慰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宋氏,继而说道:“你母亲心善,也教出来个好女儿。”
舒无虞看母亲不好意思,又握住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娘,您受之无愧。
正文 第十三章 细思恐极
天还未亮,舒无虞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睡在外屋的简筠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