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常人是觉得差很远!”顾九回,“可是,对于一个漩涡恐惧症患者来说,任何跟漩涡有关的东西,都能让他恐惧万分!你仔细想一想,这一圈又一圈线条,真的跟漩涡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吗?”
肖猛伸指划了划,恍然:“别说,还真是!九丫头你真是聪明!居然能想到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他!”
“我也是受到小糖豆他们的启发!”顾九回,“我之前早就知道他有这样的心病,但却不知怎么利用,我一直绕着水漩涡打转,却没想到,大树的年轮,我的圈圈画,跟漩涡都十分相似,都能让他恐惧!”
“那甜甜圈又是怎么回事?”肖猛追问。
“就是画了圈圈的纸,里头包了一点绿豆糕!”顾九笑,“我给他看了,还喂他吃了,他最怕的东西被他吃到肚子里,你说他要不要翻腹倒肚的找?”
“娘啊!”肖猛再度捂脸,“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差不多了!”顾九扶着墙站起来,“现在,该我这个救世主出场了!他正处在痛苦绝望的时刻,很需要我!”
“你会吓到的!”肖猛挡在她面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顾九摇头,“这种亲切友好的密谈,不可以有外人在场!”
“那你小心一点!”肖猛满面担忧。
“没事,过了今天,我就有好日子过了!”顾九深吸一口气,走进二号监。
赵世勇正握着刀,全神贯注的在肚子上找圈圈,完全没注意到她。
顾九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来。
“找到了吗?”她柔声发问。
赵世勇眼泪汪汪,大力摇头。
“我帮你吧!”顾九伸出手,搭在他头上。
赵世勇抖抖索索的看着她。
“闭上眼睛!”顾九的声音柔若,“放轻松!”
赵世勇布满血丝的眼眸颤了颤,还是乖顺的闭上了。
顾九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包在手上,把赵世勇手里的刀子夺过来,在他的皮肉之上轻轻划拉了几下。
赵世勇痛得直吸气,却一直忍耐,顾九虽然不痛,却被这血腥场面吓得得直手拦。
但就差这一哆嗦了。
再害怕,她也得咬牙坚持。
她划拉了一会儿,过不多时,发出轻快的:“找到了!”
“真的吗?在哪儿?”赵世勇倏地睁开眼。
“这儿!”顾九刀尖挑着那块裹了绿豆糕的甜甜圈给他看。
“呜……”赵世勇泪如泉涌,嘴唇轻颤:“找到了……可算找到了!”
“找到了,就没事了!”顾九当着赵世勇的面,将甜甜圈捏扁,撕碎。
随着圈圈的消失,赵世勇长长舒出一口气。
但当看到满屋子的漩涡时,他捂上眼,再度发出无助的哀嚎。
“我带你离开这里!”顾九向他伸出手,“只有我,才能带你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只有我!”
她的声音低沉舒缓,一字一顿,清晰利落,如同咒语一般落入赵世勇的耳朵。
“是的,只有你!”赵世勇紧紧抓住她的手,像一个惶恐万分的幼童,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崇拜和信任。
顾九知道她赢了。
从现在起,在赵世勇眼里,她是神,是仙,是佛,是救世主,是他要仰望和膜拜的人。
从今以后,她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她叫他追狗,他不会去撵鸡。
云千澈其实没想错,心理暗示,有着近乎霸凌的力量。
只是,想要将赵世勇这样穷凶极恶的彻底洗脑,太难。
她很幸运,终于还是完成了这个艰难的任务。
顾九牵着赵世勇的手,缓缓走出囚室。
囚室外没有人,狱卒们都被赵世勇事先差走。
顾九扭头,望向走廊深处的某个拐角处。
一条黑影鬼魅般浮了出来。
“可以帮我把他送去就医吗?”顾九开口。
黑影沉默的看着她。
顾九平静的站在那里,任他打量。
“你是一个怪物!”冥羽看了半晌,给出结论。
“王对我这样的怪物,感兴趣吗?”顾九微笑看他。
“或许。”冥羽伸手扯过赵世勇,拎着他的衣领把他带走。
他的脚步飞快,虽然拎了一个人,仍是健步如飞,只是到了赵世勇所住的洗心院,陡然放慢了脚步。
“有人吗?救命啊!”他气喘吁吁叫。
顾九远远看着,忍不住又笑。
这戏作得,天衣无缝。
难怪那一帮狱卒都把他当成二傻子。
梁雷听到叫声,披了衣服,睡眼惺忪的跑出来。
看到赵世勇浑身是血,面色萎靡,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姐夫!这是怎么了啊?不是去云京瞧病了嘛!怎么还瞧出伤来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问这么多了!”顾九上前一步,吩咐道:“快点叫大夫出来治伤!”
梁雷看看她,又看看赵世勇,隐约明白了什么,当即面色煞白。
他冲进房间叫大夫。
大夫看到赵世勇这模样,也是惊愕不已,忙呼叫药童拿医箱,备热水,准备包扎治疗。
顾九则悠哉悠哉的钻到小厨房找吃的。
她饿坏了。
吃饱了肚子,又到库房里寻了套新的狱卒服装换上,净面梳头之后,顿觉神清气爽。
她不想回血糊糊的二号监,便寻了处无人处的空房,随便对付了半宿。
次日清晨起,阳光灿烂,天气蔚蓝。
顾九舒舒懒腰走出门,对着晴朗明净的天空,露出惬意的笑容。
“二小姐,您在这儿啊!”梁雷看到她,急急跑过来,“姐夫醒了,一直嚷着要见你呢!”
第23章被吓破胆了!
“嗯!”顾九点头,“我正要去瞧他!大人身上的伤无碍吧?”
梁雷苦苦脸:“也不能说无碍,割得可深呢!大夫说,亏得他肚子上的肉多,不然,割到肠子就麻烦了!”
“不会的!”顾九摇头,“哪能让他割到肠子呢!他死了,我也活不成啊!”
梁雷打了个寒噤,看向顾九的目光,愈发卑微恭顺。
“那个……姐夫说是他自己割的……二小姐,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顾九点头,“你是没见当时那情形,我都吓疯了!”
梁雷唇角微抽。
吓疯的,明明是他姐夫好不好?
他干笑两声,没再说什么,只引着顾九往赵世勇的房间走。
看到顾九,赵世勇就像看到亲爹亲娘一样,捂着肚子爬下床,快走几步,出来迎接。
“二小姐,你可来了!”他泪眼涟涟,“看到你,我才觉得安心些!你不在,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呃……”梁雷看到他那毕恭毕敬的模样,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赵大人,身上还痛吗?”顾九笑意盈盈,关怀备至。
“看到二小姐,没方才那般痛了!”赵世勇恭顺道,“刚刚一直在做恶梦!”
“慢慢会好起来的!”顾九轻拍他肩,宽慰道。
虽然她个子小小,只到赵世勇肩头,可不知怎么的,梁雷有种错觉,他感觉顾九的形像很高大,高大到可以跟神庙里的神佛塑像比肩。
他不知道,赵世勇此时此刻的想法,跟他一模一样。
能被神佛这样亲切宽慰,赵世勇感恩涕零。
“雷子,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他大声呵斥,“还不快派人把客房打扫一下,让二小姐住进来!那二号监阴暗潮湿,又一堆疯子,哪是她这千金贵体住的地儿?”
“呃……”梁雷有点发懵。
他怀疑赵世勇说的是反话。
可是,他的表情又那么虔诚热切……
梁雷看向顾九。
顾九微笑摇头:“这是赵大人住的地儿,我怎好打扰?我还是住到天透院一号监吧!那儿素净利落,我还挺喜欢的!只是要劳烦赵大人派几个人守个门什么的!”
“好的好的!”赵世勇一迭声应着,转向梁雷:“雷子,你带几个功夫好的弟兄去给二小姐看门护院,务必要保证二小姐的安全!她要是掉了根汗毛,你们提头来见!”
“呃……”梁雷两眼直懵圈。
懵了好一阵,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件事。
他姐夫也被吓破胆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一天到晚心惊胆战的。
这姑奶奶这么邪乎,身为凡人的他们,就得好生敬着!
他屁颠颠的派人去打扫天透院一号监。
顾九回到那里里,窗明几净,整洁利落,白梅飘香,沁人心脾。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她长长舒出一口气,一头扎进松软的被褥里。
现在,她是疯人监的主人了。
成为主人的顾九,自然要好好的报答曾给过她巨大启发的小糖豆和莲姑老何。
他们昨天拿神树棒袭击赵世勇,被赵世勇派狱卒揍了顿,关在条件最差的监室里,连饭都没给吃。
小糖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眼泪汪汪,见顾九过来,小脸肿成胖猪头,却还要硬充英雄,拍着小胸脯大叫:“小九儿,他要是再敢欺负你,我还揍他!”
顾九摸摸他乱蓬蓬的小脑袋,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再也不敢欺负我们了!”她拿着钥匙,亲手放他们出来,“从现在起,这疯人监里,没有任何人敢再欺负我们!梁大人,我说的对吗?”
“对!二小姐说的话,再对不过了!”梁雷点头哈腰。
“真的吗?”小糖豆被放出来,高兴得直跳。
“当然是真的!”顾九用力点头,“走!我们回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带着两疯一傻回一号监,挽了袖子,给他们做饭。
老何一回到院子,就照常爬到树上当果子,小糖豆貌似有点多动症,蹦蹦跳跳的乱溜达,莲姑则靠在小厨房的上哄她怀里的布偶,一脸的宠溺,嘴里念念有词:“珍儿乖,一会儿就有饭吃喽!”
“你家珍儿最爱吃什么啊?”顾九跟她说话。
“小鱼……”莲姑傻笑,“珍儿爱吃鱼!”
“那我就做鱼给珍儿吃!”顾九弯下腰收拾梁雷送过来的鲜鱼。
她虽然擅长做饭,却并不擅长杀鱼,弄得浑身都是水。
“笨!”莲姑咧嘴笑了一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脖子上的围巾小心的把娃娃绑在背后,撸了袖子走过来,说:“我来!”
“你会杀鱼?”顾九有点犹豫。
“笨!”莲姑又笑他,伸手把菜刀夺过去,把鱼按在菜板上,三两下拍死,紧接着剖腹刮鳞,动作娴熟,很快,便将一条鱼处理得利落干净。
“哇,莲姑你好棒!”顾九拎着鱼去烧,莲姑跟在后头,扯了柴草点火,很快,便把火烧得旺旺的。
顾九倒油下锅,将鱼煎了一阵,放汤炖煮,很快,鱼香混杂着米饭香气,在小厨房里氤氲开来。
不知是这家常的气味,勾起了莲姑脑海里曾有过的记忆,她晃悠着身子,开始轻声哼唱着一首民谣。
“毛娃哭,住瓦屋,毛娃笑,坐花轿,毛娃醒,吃油饼,毛娃走,唤花狗,花狗伸着花舌头……”
顾九从未听过这样的民谣,这样的温柔,悦耳,动听,她扭头看着莲姑,莲姑脸上浮着幸福的笑容。
很难想像,一个疯妇的脸上,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顾九现在明白,为什么云千澈一直让这三个人在一号监出入。
对比地藏院的四疯子,这三人可以说跟正常人没有太大不同。
小糖豆很明显是有点儿童多动症,智商稍微比同龄人低一点,按说不影响生活,不知怎么竟会被送到这里来。
从莲姑对布偶的在意来看,应该是意外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思子成疯。
至于老何,顾九想不通他为什么总要认为自己是一枚果子,但除了觉得自己是一枚果子外,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妄想症。
如果在现代,他们根本算不上精神病,至多是心理隐疾,经过疏通治疗,完全可以重返社会。
从这个角度来说,云千澈在这里所做的事,真的算是心理治疗的先驱者了。
只可惜,这个先驱者不为世人接受,反被人骂成呆子药痴,想一想都要为他抱屈。
也不知他在冥王府过得好不好,讲真,那位冥王才是真正有病的那一个,明显的强迫症洁癖,还目中无人,哪如云千澈可爱?
他要是能回来就好了。
她现在性命无忧,生活愉快,两人正好可以切磋一下治疗心得,被他叫了一声师父,也不能白叫,她总要教他一点实用的本领才好。
但云千澈这种贤惠又有趣的美男子,不是她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