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安跪在夏家祖先的牌位前,盯着那一个个的牌位,那些牌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就看着,看着我怎么把夏家闹个天翻地覆,为死去的夏子安报仇。”
声音狠辣,决然,不留一丝余地。
她转动着手指上的夺魄环。
她是魂穿过来的,为什么夺魄环竟会跟着穿了过来,这点她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并非是不可反抗,而是不能反抗,因为,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跟整个相府抗衡。
今天,还有一关,要硬闯过来,关键,就是利用夺魄环和她的医术了。
第五章 入宫
子安一直跪着,五月中的天气十分炎热,太阳在她头顶上恶毒地烤着,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汗水流过鞭子的伤痕发出火辣辣的疼痛。
跪了一个时辰,她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
监督她的婆子,见她跪得不好,一脚便踹了过来,直踹得子安眼冒金星,几欲昏倒。
她眸色一恨,双手撑地,一脚扫向那婆子,婆子不妨她忽然出脚,噗通一声跌在了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子安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狠辣地道:“你一个老奴才,也敢欺负我?不要命了!”
“你……”婆子看着她的眼神,竟吓住了,良久才色厉内荏地道:“是相爷命奴婢来监督大小姐的,大小姐竟敢不遵相爷的命令?”
子安冷笑一声,竟跪在了她的手臂上,膝盖用力,那婆子就痛得哇哇大叫。
子安神色冰冷地道:“父亲让我跪在祖先牌位前,我现在不就跪着了吗?”
婆子奈何吃痛得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连声哀求,“大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子安岿然不动,依旧跪着她的手臂,神色冷漠得像冰雕一般。
到了申时左右,宫中来了两名嬷嬷,说皇后娘娘要召见相府大小姐夏子安。
终于来了!
子安眸色一凛,这才是最难打的仗,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
嬷嬷带她出去的时候,玲珑夫人笑着走到子安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子安的头发与衣衫,“到底是入宫见皇后娘娘,怎可这般狼狈?”
她的手在子安的手臂上滑过,用力一掐,恨意顿生,压低声音威胁道:“夏子安,你若不死在宫里,我也会叫你死得很难看。”
子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忽地,伸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子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打得玲珑夫人扑倒在地上。
子安一字一句地道:“同样的话,送给你,等着我回来吧。”
说完,转身看着两位嬷嬷,不卑不亢地道:“烦请嬷嬷带路。”
两位嬷嬷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这位大小姐虽如此狼狈,但是气度不减半点,反而,有种凌厉之势。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此番入宫,是在劫难逃了吗?
玲珑夫人抚着脸,怨毒的眼神追着子安,很好,这一巴掌,她记下来了,若她能活着出宫,势必要她千百倍奉还再让她去死。
宫中倒是给子安准备了马车,但是,她并不能坐在马车里,嬷嬷吩咐,她只能与车把式一起坐着。
宫中的车銮,百姓有眼见力的也认得,更认得这个身穿红色嫁衣,却满身满脸伤痕的女子,因为,今日围观的百姓可真不少,消息很快就传开,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大小姐拒上花轿,惹得梁王动怒。
有些人说她有骨气,也有些人说她傻,但是无论说她什么的,都知道她此番入宫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悔婚梁王,便是开罪皇后娘娘,这即便砍了脑袋也不为过的。
子安仿若蜡像一般毫无表情,目视前方,日头开始在她头顶上徐徐沉去,她觉得头很晕,全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像是在梦里一般,便连日头,都是花的。
马车沿着青石板驰道前行,马蹄声哒哒,像声声催命铃。
她岂会不知道今日悔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最坏的后果,也不会比她嫁入梁王府更坏。
梁王府中十余名姬妾,有半数是残疾的,调查所得,三年中,梁王府中抬出去的姬妾尸体,不下二十人。
这个梁王,是疯的。
京中没有达官贵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入梁王府,所以至今还没纳娶正妃。
梁王自然也不愿意娶低门小户的碧玉,与夏丞相喝酒,本是戏言,殊不知,夏丞相酒后竟真的同意了,梁王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梁王啊梁王,一会你必须在宫中,否则,我此计难成!
子安转动着夺魂环,心里默默地想着。
马车停在了皇宫西门,下了马车,嬷嬷对子安道:“皇后娘娘有令,六月十九是观音娘娘的诞辰,为了给皇太后祈福,但凡从五月十九入宫的命妇贵女,都必须从西门三跪九叩进去。”
子安看着嬷嬷,神情平静地说:“皇后娘娘对皇太后的孝心,让人感动,臣女必以皇后娘娘为榜样。”
嬷嬷淡淡地道:“那就请大小姐跪着进去吧!”
子安缓缓地跪下,心里岂会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下马威?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三跪九叩,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头,这是为皇太后祈福,自然,磕头不能随便了事,必须要听到洪亮的响声。
两名嬷嬷在身后跟着,口中数着,“一步,两步,三步,跪,起,一步两步……”
子安听着口令,该跪的时候,噗通一声跪下,该磕头的时候,咕咚地就磕下去。
每一次跪下,都必须噗通一声,而不能缓缓下跪。
力度不足,嬷嬷便会冷着脸让她重新再跪,磕头的声音若不够响亮,便得重新再叩。
从西宫门走到后宫,这短短几百米,就已经让子安的额头肿起,渗血出来,她的双腿膝盖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
她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重影,头昏沉得厉害,耳边嬷嬷的声音像是来自天际,那般遥远,但是一声声却又像在耳中爆炸。
夏子安,这才是开始,你必须撑下去,否则你今天就得再死一次。
她害怕死亡,她渴求活着,唯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所以,纵然跪得血流披面,她也要跪下去。
这一段路,仿佛走了一辈子,子安几度欲昏过去,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她,必须要熬过去。
她控制住眼里的狂怒与执恨,尽可能地让自己虔诚平和。
终于,来到了皇后娘娘的静宁宫。
子安已经是浑身大汗,汗水混合着鲜红的血液流下来,趁着她那一身破损的嫁衣,竟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与妖异。
“夏大小姐先跪着,娘娘正与摄政王说话,说完自然会召见你。”嬷嬷淡淡地说。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天边一层橘色的云也徐徐褪成浅黄。
子安跪得笔直,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不让自己发抖,她说不出是冷还是热,又或许是痛,磕头肿起来的额头还有鲜血渗出,一滴滴地落在云石地板上,但是她的神情是十分平静的,仿佛一座雕塑般。
就这样,跪了半个时辰,跪得她几乎已经没办法直起腰,嬷嬷才从殿里走出来,道:“夏大小姐,皇后娘娘传你入殿觐见!”
子安恭谨地道:“谢嬷嬷!”
她很艰难才可以站起来,双腿麻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痛感都消失
了,踉跄了几下才算稳住身子。
第六章 皇后娘娘
她抹了一下额头的血和汗,整了整衣衫,便跟着嬷嬷进去。
殿中的金碧辉煌映衬着她的寒酸与狼狈,她努力地踩着虚浮的脚步,稳住身子前行,一步一步,都觉得艰辛无比。
眼前有人影在晃动,事实上,并非人影在晃动,只是她头晕得很。她只能依稀地看到有三人坐在正殿中,正中央的那人,身穿一袭正红色锦缎宫裙,发髻挽得很高,就那么随便瞧一眼,便觉得雍容华贵。
她噗通一声跪下,“臣女夏子安,叩见皇后娘娘!”
殿中一片沉寂,就连呼吸声都似乎听不到,宫殿墙壁上的灯火通过琉璃灯罩发出悦目的光芒,映得眼前的一切,仿若一场梦境。
良久,才听到淡漠到几乎没有温度的女声响起,“抬起头来!”
子安双手撑地,缓缓地抬起头。
一双锐利得近乎刻薄的盯上了她,那眼睛发出暗蓝色的幽光,让她想起做军医的时候有一次在沙漠遇险,见到一条响尾蛇躲在沙丘后面,也是这般狠辣恶毒地盯着她。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皇后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一个人,坐在右侧的是梁王,梁王神情很是不悦,别过脸,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到她。
看到梁王在此,她的心便放了一半,至少她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
至于坐在左侧那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她未曾见过,原主应该也不曾见过,因为脑子里毫无印象。
此人的气势让子安有些心惊,不敢细看他的面容,他只是那样闲散地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只瓷杯,那样淡淡的意味却给人一种强大压迫感。
子安心里暗自猜测,莫非他就是皇帝的弟弟,摄政王慕容桀?
不容子安细想,皇后便缓缓地发话了,一改方才的凌厉,唇角扬起了淡笑,“你就是夏子安?”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正是夏子安!”子安回答,喉咙仿佛是堵了一团棉絮,难受得很。
皇后笑了笑,眸光陡然一凛,声音轻飘飘地荡过来,“听说,你看不上梁王。”
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是质问。
子安伏地作叩头状,然后再缓缓地抬头,眸色凄惶地道:“皇后娘娘,臣女自知今日死罪难饶,也不求皇后娘娘饶恕。只是臣女今日这样做,并非是有意让梁王殿下不来台,实在是迫不得已才。连累了梁王殿下,臣女也心感愧疚不安,所以不管一会皇后娘娘与梁王殿下如何处置臣女,臣女都甘心伏罪。”
“哦?”皇后眸色微微发凉,“怎么个迫不得已啊?说给本宫听听。”
摄政王慕容桀在旁边听到此言,微微笑了一下,她倒是聪明,没有百般抵赖自己的罪过,而是直接就说自己死罪难饶,但凡她为自己辩解半句,势必就会引起皇后的震怒,哪里还有说下去的机会?
子安艰难地跪直身子,道:“皇后娘娘,方才嬷嬷说皇后娘娘为了给皇太后祈福,特令一月之内入宫的命妇贵女必须三跪九叩进来,此等孝心,让臣女感动不已,今日臣女宁可冒着必死的心,也不愿意上花轿,此心虽不比皇后娘娘虔诚,却也是为了母亲。臣女在相府的地位,想必皇后娘娘也有所耳闻,若是臣女能嫁给殿下,便是正妃,享尽荣华富贵,可臣女不能只顾着自己享福,却把母亲留在那龙潭虎穴,只要臣女嫁了出去,母亲必将以七出之条的y荡罪被休出门去。”
慕容桀心头微微诧异,看来她今日是早预料到会被召入宫中问罪,连这些话大概都是事先准备的,她不说自己不想嫁给梁王,也没表现出对这门婚事有半点不情愿或者委屈,她只为一样,孝心。
慕容桀想看她能与皇后撑到什么时候,遂淡淡地道:“七出之条,不只有通奸y荡一罪,你为何笃定你父亲会以这般不堪的罪名把你母亲休出去?”
子安透过湿哒哒的额发看向那神诋一般的男子,他也正盯着自己,全身散发着闲散的气息,却依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只是,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却是帮了她告知皇后娘娘,父亲确实早有休妻之心。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子安苦笑:“王爷,有七出之条,也有三不去,我母亲曾伺候祖父病榻三年,披麻戴孝送走了他,此为不去,唯有通奸一罪不受此限制,父亲要休妻,只能以这条罪名。”
皇后丝毫不为所动,神色冰冷地道:“那又如何?莫非你拒绝上花轿,你父亲便不会休了你母亲吗?”
子安愧疚地道:“今日臣女不得已当着这么多皇公大臣的面,揭穿父亲有心以此休妻,众人已知晓,他便必定不敢再犯,就算休妻,也会以其他的方式,这也是臣女唯一可以让母亲活下去的办法,因为,一旦以通奸之罪被休出门去,母亲也决计活不成了。”
梁王大怒,“你竟然利用本王?不管怎么说,都是死罪!”
子安抬起头,睫毛已经染了泪,嘴唇轻颤,一张伤痕满布的脸凄然,“殿下,对不住,其实我一直都想跟您说清楚一件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见到您,父亲也决计不会跟您说的,也因为这件事情,我才拒绝上花轿的。”
梁王怔了一下,“什么事情?”
子安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全身像是无法自拟般颤抖,显得绝望不已,“我身体虚寒,不能生育,试问,我怎敢以不育之身嫁给梁王殿下?您是天潢贵胄,我……只是被人踩在脚底的尘埃。”
“什么?”皇后终于按捺不住怒气,“他竟敢这样欺瞒本宫?”
以不育之女嫁给当朝王爷,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他都不敢,除非,他知道一些什么,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梁王也是浑身一颤,面容陡然煞白,死死地盯着子安,像是在探究说的是真话还是另有所指。
来啊,传御医!”梁王震怒,竟像疯了般的大喊起来。
子安心中一慌,不知道梁王为何会忽然变得这样癫狂,虽然,传御医过来在她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