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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俐发了狠,蹲下便给了她几巴掌,“哭,你尽管哭,看皇太后能不能来救你?我便不信,皇太后为了你这么个狗奴才,跟王妃翻脸。”
梁嬷嬷被打得晕头转向,竟伏地一趴,就晕了过去。
伶俐哪里能放过她?一手揪起她的头发,“装晕?你姑奶奶我行走江湖多年,哪里是你一个深宫老奴才能瞒得过的?”
梁嬷嬷被她弄得生死不得,只愤怒地道:“张嘴闭嘴奴才,你莫非不是奴才?”
伶俐冷然一笑,“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是奴才,我不入奴籍,不过是受王府驱使赚点银子花花。”
她站起来,一拍手,“来啊,先把这四个老奴才关押起来,另外那几个小丫头,送我房间去,瞧着细皮嫩肉的,老子心里不高兴,怎么也得把她们的脸给划了。”
四个丫头哪里经过这么恶毒的事?当下就吓晕了过去。
王府的人早就恨透了这几个老婆子,得令便急忙来拖,尤其对梁嬷嬷,更是下了狠手,一路石阶下去,挫得她屁股都得脱一层皮。
安置好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杨嬷嬷才道:“桂圆那边叫人去了解过了,去了庄子那边干苦活儿,已经传了您的话,说叫他回来,只是庄子那边的庄头说皇太后吩咐他去的,没皇太后的命令,不敢放人。”
子安哼道:“不敢放人?我王府的庄子,还得皇太后为我做主了?”
“明日要入宫请安,这几个人,如何交代过去?”杨嬷嬷担心地问道。
“所以我今日先拘了她们,免得先入宫哭一场,反倒叫盛德皇太后有应对之策。”
子安想了一下,道:“桂圆那边,等明日请安回来,我再亲自去一趟。”
“是。”
子安沉吟了一下,“王府通共有四个庄子,这些庄头昔日都是贵太妃打发下去的人吗?王爷就没过问过?”
“这,得叫王俊进来问问。”杨嬷嬷道。
“你去叫他来一趟,这王府的家财总不能落别人的手中,往日事多,顾不过来,且那位在的时候,把揽一切,我也不好插手,如今是时候拾掇拾掇了。”
杨嬷嬷去叫了王俊过来,王俊是王府的家臣,在王府多年,昔日贵太妃在的时候不甚得脸,后来贵太妃那边的人都发卖了,便提拔了他。
“回王妃的话,四个庄子加起来共有六千多亩土地,其中良田三千多亩,连同贵太妃的食邑分封也在这里了,本是不止这些的,但是贵太妃这些年瞒着王爷也卖了有七百多亩,之前的账都经她的手,后王府嫁过来后要管家,账目都归过来了,但是庄头却还是贵太妃信任的人,且王妃也一直没过问庄子里的事情,这中间,怕是被人吃了很多油水。”
子安冷然,“吃了油水,便肯定希望有人能对付了我,好叫我不能去查账。”
她想了一下,对王俊道:“桂圆如今在庄子里,你去传个话,说我会带他回来,但是,得过几天之后,让他好好了解一下庄子里头的事情。”
“是!”王俊应声。
打发了王俊,子安便琢磨着明日入宫请安的事情。
这还没想通透,便见小荪快步进来,“王妃,公主来了。”
子安叹息,“王府今日还真是热闹啊。”
话是这样说,却也十分高兴,毕竟许久没见壮壮了。
壮壮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胡欢喜来。
因着皇太后大丧未过,所以壮壮的穿着十分素雅,绾了一个朝仙髻,只以一根银点翠如意簪稳住,身穿一袭月白暗云纹襦裙,腰间系着淡青色宫绦,黑底白面缎鞋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脸若桃花,红粉菲菲。
第六百四十五章 了解敌情
至于胡欢喜,几乎是千年如一日的打扮。
石青色流水纹绣小朵黄菊襦裙,窄袖掐腰。头上梳元宝髻,插流云簪。耳垂挂着她自己设计的米粒小耳钉,说不出的利落干净。
到底是做过总裁的人,脸上的霸气。即便是在这个十几岁的身体里,也彰显无遗。
两人身后,跟着两名奴婢。是琴之和琼华。
至于胡欢喜,即便出门带着人。也只会让自己的人在门外等候,从不许进入。
“本宫看看,似乎瘦了许多。”壮壮进得门来。便上下打量着子安,啧啧地道:“这北漠的水土不养人啊。”
胡欢喜一屁股坐下来,她今天累了一整天,实在是能坐着绝不站着。
子安笑着说:“水土养人也不行啊。吃不饱。”
“哟?还敢这么怠慢我们的活神仙啊?不要命了呢。”壮壮打趣道。
子安挥手。“行了,你就别埋汰我了,北漠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还真是不太清楚。”壮壮也坐下来。琴之琼华两人便退到门口看着。
“不说北漠。话说,皇太后可派人去你公主府了?”子安问道。
壮壮嗤笑一声,冷冷地道:“倒是来过,被本宫打发了出去。”
“打发出去?那她没说什么吗?”
“她倒是敢?”壮壮横眉怒目,“她什么身份?还真把自个当皇太后了?她心里也明白,皇上不过是要用她娘家的势力,再者,她无子,抬她起来用着也不用担忧,若真要封个皇太后,那么多有子息的太妃呢,哪里轮得到她?”
子安轻轻摇头,“这赐封皇后我倒是听过,这册封个皇太后,还真是头一遭听呢。”
“可不是吗?哪里有这么做的?老三都快气死了,说名不正言不顺的,大家都知道,但凡皇太后,要么是先帝的正妻,要么是现在皇帝的生母,若有个额外的,也得必须有子息吧?真不知道皇帝心里想什么,外敌未清,倒是一门心思要对付自己人。”
子安一时默然,还能想什么?不外乎是老太君分析的那些罢了。
胡欢喜一直没做声,壮壮碰了她一下,“你倒是说句话啊?闷葫芦似的做什么?久没见子安生疏了是不是?”
胡欢喜强打精神,“我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可是皇后的妹妹,身份金贵,以后我得要自矜身份,说话深思熟虑才行。”
“你怎么了?”子安听她说话似乎有怨气,不由得问道。
胡欢喜冷笑,“我能怎么了?没听出来吗?我是皇后的妹妹,胡家就是皇后的娘家,商贾出来的女儿做了皇后,不也得讲点规矩吗?”
“啊?你家也有?”子安大吃一惊。
“可不是?早几日便上门来了,闹得胡家是血雨腥风,烦透了。”胡欢喜道。
“你的段数,也对付不了?”子安不禁好奇,胡欢喜的手段一向狠辣,应该不至于这么苦恼的。
“我对付得了有什么用?我们家那群牛鬼蛇神一个劲地巴结着,不配合我啊。”
“原来你是生你家里人的气。”壮壮说。
“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横竖我一天在家里呆的时间也不过是睡觉那几个时辰。”胡欢喜摆摆手,“不说我了,说说你们明日入宫,看怎么对付吧。”
“本宫是大长公主,本是可以不入宫的,但是子安你明日要去,便陪你去吧。”壮壮说。
子安道:“你若不想去,便不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嗯?听起来你似乎有所准备了。”壮壮好奇心大增。
子安把今日回府之后的事情说给了她听,壮壮听罢,不禁开怀大笑,“若是如此,明日我更是要入宫去了。”
胡欢喜虽也赞赏,但是想了想,道:“只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子安和壮壮异口同声地说,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壮壮笑着说:“便知道你会这样说了。”
子安耸肩,“免得废脑子去想她下一招,先接好这一招再算。”
“欢喜,你的姐姐胡欢龄,之前听你说过,她是个巨难缠的人,能跟我说说她吗?”子安问道。
胡欢喜眸色淡漠,“能啊,她的事情我能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但是,我也不啰嗦,就一句话总结了她,是个自命不凡,自以为是,自恃其才,自作聪明,自甘堕,落且惯会自相残杀的人,你自求多福吧。”
“好文采!”子安和壮壮目瞪口呆。
“好文采?我还能再说上几句,怙恶不悛,穷凶极恶,大奸大恶,恶迹昭著,赃盈恶贯……”
“赃盈恶贯?”子安打断她的话,“她昔日曾贪污?”
“她是大房的,曾在府中管账,贪了不少了。”胡欢喜冷冷地道。
子安噢了一声,神色有些深思。
“但是,你仔细她,她是个惯会做戏的人,表面和气得很,人畜无害,但是,她的心是黑透了的,你便是信谁都莫要信她,亏得我定力够,不然早就杀了她。”胡欢喜冷冷地道。
“你还不如杀了她,如今还叫她做了皇后。”壮壮叹息。
胡欢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道:“为这这事,我已经悔青了肠子了。”
“不激动,悠着点。”子安见胡欢喜对她的评价这么恶劣,看来,这个胡欢龄还真是个恶劣的人。
三人逗留到晚上亥时才离开,一同吃了顿饭,喝了点酒,因明日要早起入宫请安,她们才走,不然的话,姐妹淘得聊通宵。
送走了壮壮和欢喜,子安便传了嬷嬷进来。
“你跟我说说那皇太后的事情。”
虽知道一些,但是,要对付敌人,还是要知道得透彻一些。
嬷嬷道:“袭太妃……皇太后出身侯府,是如今献侯齐著的长姐,皇太后的父亲齐恕,当日和陈太君其名,也是名将,昔日得过太皇太后的重用,被封为献侯,他死后,嫡子齐著继承侯爵之位。”
嬷嬷顿了一下,又说:“当年太皇太后倒是十分欣赏先献侯爷的,所以才会把齐袭指婚给先帝,这个袭太妃为人十分小气,心胸狭隘,且阴险歹毒,一点都没有献侯的气度,太皇太后曾说过,她这辈子做过三个错误的决定,把齐袭指给先帝,便是其中之一,其实当年哪里止金良媛腹中的孩子被打掉?她身上起码也背负了七八条的人命,奴婢说的还是她是太子妃时候的事情呢,入宫之后谁知道?若不是她父亲显赫,对朝廷有功,怕是早打杀了。”
又是一个恶劣的人,皇帝最近对劣迹斑斑的人很有兴趣啊。
一夕无话,翌日鸡啼时分,子安便起身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皇后与皇太后
马车一早就在府门口妥当准备了,子安命人捆了梁嬷嬷,一同入宫去。
延袭宫里。新上任的皇太后也起了个大早。
昨天她就得到了消息,说摄政王妃回来了。
张罗了那多天的戏。总算可以开场,她心里也是十分的期待啊。
阖宫的人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皇太后有个习惯。一大早起来得沐浴,沐浴必须得用鲜花花瓣,漱口后要用炖两个时辰的羊奶燕窝润嗓子。香粉得用雅高阁出的白芷香粉,价格昂贵。
这往日做太妃的时候。后宫曾削减开支,她的各项用度都减少,如今做了皇太后。后宫一应是她和胡欢龄主理,因此在用度上,要比往日更奢华上几分。
且胡欢龄娘家有的是银子,这些日子没少给她上贡。因着这点。她对胡欢龄虽说满意,却也是骨子里瞧不起,到底是商贾之女。也就懂这些巴结谄媚的把戏。
延袭宫的掌事宫女如容手里执着一把青国进贡的犀牛排梳慢慢地梳理着皇太后的头发。瞧着铜镜中已经年过六十的人,这些年,侯府也贡了不少银子进来,给她打点和花费,她一股脑地用在了保养上,所以,模样看着也不过是五十出头。
只是不能笑,一笑的话,眼角的鱼尾纹特别明显。
“皇太后真是越看越耐看。”如容伺候了她十几年,知道她最爱听人恭维她容貌的话。
皇太后伸手压了一下眼角,叹息道:“到底岁月催人啊,想哀家年轻的时候,登门求亲的人,把侯府的门槛都踏破了,哀家如今还记得,先帝第一眼瞧见哀家,眼底的那一抹惊艳,若不是后来,那些狐媚……罢了,罢了,都过去了。”
她眼底升起的怨怼缓缓地沉下去,得意地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孙太后比她,可就差远了。
顿了一下,她说:“哀家听说,那摄政王妃是个水做的美人儿,不知道比起哀家年轻的时候,可有逊色?”
“那自然是比不上皇太后的。”殿内伺候的宫女欢颜笑着走过来,手里捧着一袭皇太后礼制朝服。
皇太后淡淡地道:“也是老七不懂事了,娶了个媳妇,竟也不领给哀家瞧瞧,说到底,其实是孙太后不懂礼数,若但凡周全些,阖宫的太妃不得叫她亲自拜见?再怎么,也是先帝的妃子,迈过了床头,他老七不得叫一声母妃?”
欢颜道:“皇太后不必生气,之前没给您磕头,今日不得给您补回来么?还是以皇太后的礼数呢。再说,梁嬷嬷是个办事妥帖的人,她出马,想必那王妃也吃不了好,先给了她下马威,今日入宫请安,她也得夹起尾巴来,您也好在诸位王妃公主面前,叫她吃个大亏。”
皇太后缓缓地道:“哀家倒不是说要为难她,只是到底是摄政王妃,若没个礼数,这大周风气还不都被她带坏了么?哀家昔日和相府的老夫人也相熟,知晓她不是那样的人,夏子安是太过分了些。”
“瞧着就闹心,”欢颜嘴巴一撇,“如今京中的百姓还都说她好呢,可不是吗?皇上那时候病重,她又有王爷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