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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子安瞧了胡欢喜一眼。
吉时是选在了未时一刻,到了未时,便听得外边锣鼓喧天,鞭炮阵阵,好不热闹。
迎亲时候,未出阁的姑娘是不得相送的,于是,胡欢喜和柔瑶便自觉地站到一边去,欣羡地看着已婚妇人子安和柳柳及一大群宫嫔送壮壮出去。
萧枭今日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帅!
帅出了边际,一身大红黑金边新郎喜服,精致地绣着盘蟒,头戴金冠,显得英伟俊美。
子安和柳柳未曾见过他脸上有这般柔和的线条,眉眼里尽然是浓浓的蜜意,他看着壮壮由喜娘扶着走出去,眼底便盈出了泪意,仿佛,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千百年。
接下来,忙乱得叫壮壮几乎头昏脑涨,迎亲不都是好好迎亲吗?萧家的那些子弟可活跃了,一个劲闹腾,虽然欢天喜地,但是顶着十几斤的凤冠,壮壮觉得脖子都要断了。
侯府异常的热闹,到处都是人声鼎沸,笑语喧天,壮壮覆着红盖头,只能看到许多鞋子在不断地变动,像是在做梦一样。
萧枭执着她的手那一瞬间,她才有了真实感,眼底顿生泪意,她觉得,自己是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拜完天地之后,送回了洞房,子安等人才能进入洞房闹喜。
但是大家也不闹,都围着壮壮说话,喜娘穿梭期间,插科打诨地说着喜庆的话讨赏,胡欢喜和子安尤其大方,这一晚上下来,赏银派发下去不止千两。
第八百五十九章 今晚你睡茅房
萧枭今晚就喝了三杯酒,第一杯,是粤东王敬他的。
第二杯。是萧家的大族长敬他的。
第三杯,是他敬所有来宾的。
做新郎能只用三杯酒敷衍过去。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但是,人有顶酒团队啊,什么苏青萧拓倪荣和萧家的一些年轻子弟。都是顶酒团队的人。
但凡有人来敬酒,团队的小队长萧拓便首先站起来,笑着说:“大哥今晚和公主还有正经事要办。喝酒坏事,大家体谅。体谅,我来就好,一杯不够。两杯,两杯不够私人再送一杯。”
当然,遇上几个分量足够的,人家不愿意让萧拓顶酒。这个时候。萧拓便会请出顶酒集团的董事长慕容桀。
摄政王的面子岂能不卖?还不等人说话,慕容桀便首先喝了一杯,敬酒的人见慕容桀如此爽快。倒也不好意思只喝一杯。连续三杯下去,摇摇晃晃地拿着酒杯回了席间,一个劲地嘀咕,“就知道摄政王是来骗酒喝的。”
一场婚宴酒席下来,新郎哥一分醉意都没有,倒是醉了一大片陪酒的。
萧拓连着出去吐了两次,吐完回来之后,深情地握住柳柳的手,“娘子,为夫可算知道你的辛苦了。”
柳柳一脚踹过去,“知道个屁?回去继续喝,再吐几回你才算知道。”
吐两回便知道她的辛苦了?
萧拓已然七八分醉,酒意正浓,来表白了一番之后,便又屁颠屁颠地回去继续喝。
惯常的婚礼,都是新郎被人灌醉,然后要人搀扶着送回洞房,但是这一回算是例外,顶酒团队的人一个个被扶着回去,萧拓是被背着回去的。
而萧枭,一整衣冠,清清嗓子,然后脚步轻松地踏进新房。
喜娘已经在等着了,见萧枭进来,连忙道喜,“恭贺大将军,祝大将军和公主白发齐眉,百子千孙。”
“刷”地一声,萧枭从袖袋里取出一张银票直接就打赏了下去,喜娘瞧了一下银码,大喜过望,不待道谢,便被萧枭推了出去,“你可以出去了。”
喜娘怔了一下,这工作还没做完呢。
不过,幸好赏银收足了,乐颠颠地就出去了。
在场陪着壮壮的子安和萧家的一众夫人们见状,不由得笑了出来。
子安笑道:“哟,如此迫不及待,怕是我们都得走了。”
说罢,领着一众人便出去了。
萧枭不是头一次成亲,但是却是头次进新房,娶韩清秋那回,他直接就甩脸子走人。
但是,流程他是知道的,自打要娶壮壮的那天起,他就孜孜不倦,刻苦好学地问了许多已婚男士和嬷嬷们,关于洞房时候的礼数等等。
而他认为,喜娘在婚礼上虽然有存在的必要性,但是在新房里就不需要了,这是他和壮壮的新房,从这一刻开始,就是属于两人的,因此,无关人等,一律清场。
新房里,便只有这双历经了多年才能在一起的新人。
壮壮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上去了,手心都是汗水,期待了千百遍的场景,终于来临。
萧枭也紧张啊,这位二婚男士甚至比头婚的壮壮更加紧张,也是因为知道自己紧张,才不让喜娘在这里看他笑话。
他深呼吸一口,尽量遏制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努力回忆着洞房的第一道工序。
那就是掀开红盖头。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握住如意秤杆,走到了壮壮的面前。
壮壮垂着头,只看到他的鞋子和一抹大红衣摆,衣摆的滚边有精美的细小刺绣。
她的呼吸,越发的紧张,手心里都是汗水。
如意秤杆的头塞了进来,微微发颤,她瞪大眼睛,看着红盖头被忽然掀开,一张紧张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眼睛倏然涌上了雾水,还没好好看他,便被一双铁臂圈住,挤进了一个宽敞温暖的怀抱里。
“壮壮,十八年,我终于娶到你了。”
十八年前,他便暗暗立誓,要娶她为妻子,那时候,他还年少,她也年少,暗许的誓言只有上苍知道,终究,上苍不辜负。
壮壮泪如雨洒。
门外,子安也很感动,大家都很感动,尤其是那些手里拿着鞭炮要闹新房的少年青年们很感动。
因为,但凡是新房里的人毫无戒备的时候,便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候。
“你这是做什么?”壮壮紧张地看着萧枭在不断地掏家伙。
萧枭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先发制人。”
壮壮想起老七和子安成亲的时候,放了好多蛇,莫非,他也要放蛇?
不是蛇,而是一串特制的鞭炮,一个个婴儿手臂般粗壮。
“啊!”壮壮捂住嘴巴,“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危险,他们会逃吗?”
一连串的大炮取出来,窗户稍稍开启,便见一串小红炮仗伸了进来,门外还有鬼祟的偷笑声。
萧枭冷笑一声,点燃引子,把大红炮就着那条缝一整条推了出去。
“这是什么鬼?那么大一个,还还长一串……妈啊,大炮啊,快逃。”
“太狠了!”
“不愧是大将军啊,这作战起来就不留活口啊!”
子安亲眼目睹了一场她成亲时候闹新房的戏码,觉得很解气,但是……
草,萧枭,我和柳柳还在外边呢,我们俩孕妇……
逃啊!
柳柳很郁闷,本想听墙角的,她最喜欢的就是听墙角了,以前大哥们结婚,她都偷偷地爬屋顶听房,十二哥成亲的时候,她也听了,那时候她都和萧拓成亲了。
真是损福利的一个环节啊。
“不管如何,今天很高兴,最近都很高兴。”子安走出去的时候,笑意盎然地道。
但是,当她看到倪荣扶着醉醺醺的慕容桀时,笑容就收敛了。
主要是,倪荣自己也是醉醺醺的,两人都吐过,身上臭烘烘的。
“喝喝喝,怎不喝……”子安恼怒地说,但是却还是把最后一个字给敛去,不敢说,人有同命蛊在身。
“子安!”慕容桀竖起大拇指,笑得像个傻子,“今天,本王很高兴,来,我们回府洞房去。”
子安看到四周顿时爆笑的人,气得一脚踹过去,“今晚你睡茅厕!”
第八百六十章 日子惬意
自打壮壮十月成亲之后,便让人觉得年关近了。
日子流逝得很快,第一场雪在十一月二十八那天。这场雪来得很晚,入冬以来。大家就都等着下雪。
子安虽然怕冷,但是也等着下雪,因为。下雪会使得孙芳儿身上的蛊虫减慢发育。
这是她从温意大夫的医术上看到的,蛊虫也有冬眠,冬眠不是从天冷开始。而是从下雪开始。
子安不禁感叹,便连蛊虫都这么敏锐。能感知是不是下雪,进化得真快啊。
这雪足足下了一天,雪停之后。翌日子安入宫给皇帝施针,皇帝的情况好了许多,能走能动能吃饭能自己上茅厕,也能动辄跟宫里的人发火。
按照这个情况下去。他很快就能召见大臣入宫。
但是。皇帝的情况好转,慕容桀并未外传,只说皇上依旧缠。绵病榻。免得人心思变,不好好办实事。
慕容桀这一个多月来,推行了许多有惠农业的政策,也开始试推医保。
民间关于增加赋税的怨气,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医保的推行,让惠民署的压力增大,慕容桀为惠民署招收医童,开设医馆考核,但凡能考核成功的,都可以进入惠民署当大夫。
进了惠民署,好歹是铁饭碗了啊,多少穷人家的父母带着孩子去报名,只要能考入惠民署,就有饭吃。
子安不知道,她一个参考现代的建议,会让大周的医术水平飞速发展。
大周因为医术落后,远不如大梁,因此,很多人得病之后都没银子医治,小病请江湖郎中,大病就是等死了。
医保的推行,确实是惠及百姓,多交点赋税虽然很肉痛,但是,谁家就没个老人小孩病人的?
跟每年的医药费相比起来,交出去的那点赋税,也实在太少了。
当然,这些声音也不是全面的,也有人不满意,商人就不太满意,因为,商人看得起大夫,但是相对起来,他们经商要缴纳的赋税就多了。
有人说,慕容桀这是劫富济贫。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好,因为,朝廷颁布了下去,这重税也只是收两年,两年之后,按照之前的政策来,可医保不是啊,医保是一直推行的。
如果两年之后,苛捐杂税还是继续进行,那就是病愈掌权皇帝的问题了。
慕容桀甩得一手好锅。
慕容桀今日等到子安忙完才一同离宫,上了马车,便拉住她的手使劲地搓,“冷得跟冰似的,这针灸不能让吴燕祖做吗?”
“吴燕祖进步倒是很快,只是如今是关键时候,药合适了,针灸那边不能出问题。”子安眉眼有浓浓的笑意。
慕容桀微微点头,知道这事暂时也不能假手于人,遂伸手触摸她的小腹,如今已经将近四个月了,腹部微微隆起,慕容桀一直在等子安说的胎动,但是每天摸着,也没感觉到。
“这厮睡得那么熟,都不动一下。”
子安笑道:“哪里这么快?还得在过一个月吧。”
“那就是过年的时候,哎,等得我脖子都长了。”
像每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他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十分期待,期待每一个环节。
“怎么我看着就是比柳柳的肚子小啊。”慕容桀道。
“柳柳的滑脉也特别的强烈,许是三胞胎或许三胞胎。”子安道。
“那她这肚子以后得涨得很大了。”慕容桀一点都不羡慕,因为,子安的肚子就那么小,要装两个或者三个孩子,难受的是她。
“这有什么要紧的?”子安道。
只是,双胞胎或者三胞胎,相对来说,生产时候的危险便会增大,这个年代医术落后,女人怀孕生子,若遇上胎位不正或者其他原因的难产,几乎就是掉性命了。
手术不普及,也没有手术的条件,只能是顺产,替柳柳辛苦啊。
“辛苦你了。”慕容桀轻轻地搂着她。
“傻瓜,这有什么辛苦?生儿育女,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唯一途径,别的女人能生,我怎么就娇气一些?”
吴燕祖忽然掀开帘子,“师父,我能听到你们说话,可腻歪了。”
“滚!”慕容桀喝了一声,“再多嘴你还坐你的毛驴去。”
吴燕祖落下帘子,声音与风声一同传了进来,“我这跟骑毛驴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被冷风吹?这马车那么大,多坐我一个怎么了?偏把我赶出去跟车把式一起赶车,我又不是个赶车的。”
“那明儿你跑步进宫。”慕容桀的声音冷冷地传出来。
吴燕祖当场闭嘴。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他发现这位王爷不好得罪啊,不苟言笑也就罢了,还十分严厉,动不动就跟人置气。
惹不起啊。
也躲不了啊,他要学医术,必须得跟着师父,但是,王爷也爱跟着师父,因此,便总是形成三人行的局面。
下回,干脆跟伶俐姐一同骑毛驴好了。
他想着,回头瞧了一眼,却见伶俐这回没骑毛驴,而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儿。
他连忙跳下马车,扬手叫伶俐停下来。
伶俐策马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咋回事?”
吴燕祖围着马儿转了两个圈,啧啧地道:“伶俐姐,你发财了啊?怎么买了马儿也不说一声?好歹庆祝一下嘛。”
“不是买的,是王妃赏的,我那毛驴老了。”伶俐面无表情地道。
“师父好生偏心啊。”吴燕祖眼睛都快滴出血来了,真嫉妒。
“你的毛驴也老了吗?”伶俐俯身问道。
“我的毛驴是没老,但是我老了啊。”他抹了一下脸,最近天气干燥得很,脸都快起褶子了,再这样吹风下去,都不知道要皴成什么样子。
“让你骑一下?”伶俐问道。
“好啊,好啊!”吴燕祖大喜,自己没有马儿,骑骑别人的也好啊。
伶俐翻身下马,吴燕祖笨拙地上马背,他没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