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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十分浮夸,但凡是真心话,都不会这般的浮夸,失去真情。
但是,夏婉儿却信了个十足。
因为,她同样心虚,同样不安,太需要用这种带有强烈宠爱意味的话来证明她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她忽然想起弟弟来,问道:“对了,为什么还不从宫里把霖儿接回来?”
夏丞相恨声道:“梅妃要为父投靠她,所以挟持了你弟弟在宫中,暂时你弟弟怕是回不来的。”
夏婉儿怔了一下,“但是,女儿前阵子入宫问梅妃娘娘要美颜膏,弟弟没在宫中啊。”
“她怎么会让你见到他?必定是藏起来了,你不必担心霖儿,梅妃想要利用我,必定不会为难他的。”
夏婉儿倒是不担心,反正她对这个弟弟也没什么感情,一个痴儿,带出去都嫌丢人的,而且那痴儿以前老是帮着夏子安,可讨厌了。
她只是忽然听父亲提起,才想起许久没见那痴儿了。
“对了,”夏丞相忽然想起夏至苑的事情来,“夏至苑那边的供给,你依旧按照以往那样,不可断了。”
夏婉儿一怔,“父亲,何必还对她们这么好?这一次的事情分明就是夏子安那贱人闹出来的,她让你丢尽了脸面,你还要对她这么好?”
夏丞相摆摆手,“不是对她好,而是陈柳柳与杨嬷嬷在府中,若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父亲不在乎她们的死活,只在乎你会不会被人说闲话,更不想杨嬷嬷到皇后娘娘的耳边说些什么坏话。”
夏婉儿想了想,也觉得是,那杨嬷嬷可是皇后身边的人啊,“幸好父亲提醒,否则女儿便又要犯错了。”
“嗯,凡事想得周全一些没错的,你先去吧,父亲还有些事情要办。”夏丞相见哄好了她,便不想再见到她,打发她去。
“那好,女儿告退!”夏婉儿福身而去。
夏丞相坐在椅子上,看着夏婉儿的背影,眼底的厌恶与恨意陡然遮蔽了方才的宠溺。
夏丞相与晋国公孙女西门晓月的婚事仓促得很,定在八月初三。
京中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依旧是一个笑话。
如今相府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都是笑话。
夏至苑对此事,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自从供给重新给回之后,日子好过了很多。
之前让壮壮帮忙找病人,但是最近的日子都是梁王府和摄政王府两边跑,压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出诊,没赚到银子,本已经有些拮据,幸好府中再度提供用度。
但是,子安已经居安思危,如今摄政王的伤势好了,只剩下梁王,她应该可以余出时间接诊。
府中如火如荼地筹备婚事,但是子安烦恼的是如何跟摄政王张口说以后不过去王府了。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她可以用古怪来形容慕容桀。
他的脾气很暴躁,仅仅是在她的面前,和苏青萧拓他们相处,他是沉默寡言的,很少发表什么意见,就是听着,哪怕听到不合心的,也不会发脾气。你但是,只要她有丁点的不合他的意思,他可以冲过来指着她叨叨一个时辰,暴躁得很。
所以,她没法张得了这个嘴。
就在夏丞相婚礼的前一天,她在王府,打算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说了这件事。
与此同时,明天就要做新郎官的夏丞相,却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首度进入夏至苑。
他找袁氏。
他不踏进夏至苑,他不想见到夏子安,事实上,他也不想见到袁氏。
但是,就在今天睡醒之后,他想与袁氏谈一下。他是看着子安被王府的马车接走之后,才来到夏至苑的。
袁氏的眼睛还没好,子安说要散掉淤血,最快也得要三个月的时间。
这段日子,每天都喝散瘀的药,喝得袁氏的脸色很是苍白。
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她穿着一件素色衣裳,半躺在院子的榻上,这是子安特意让人搬出来的,怕袁氏在屋中郁闷,便让她出来闻着花香草香,早上晒晒太阳。
夏丞相站在院子的门口,看着她,心里忽然便有些犹豫,因为,他忽然想不到自己可以和她说什么,且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只想到四个字:夫妻缘尽!
倒是杨嬷嬷首先发现了他,扬起眉毛,“相爷来了?”
夏丞相慢慢地走进来,盯着袁氏,在杨嬷嬷说他来了的时候,她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没有听到杨嬷嬷的话。
他心中忽然就来了气,就是这样,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她仿佛就是一个死人,没有活的气息。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后悔
夏丞相看着杨嬷嬷,“你先退一下,本相有些话要与她说。”
杨嬷嬷道:“相爷有什么话尽管说。奴婢退后一些,不会听到。”
“不。你先下去。”夏丞相语气冷硬。
杨嬷嬷还欲再说,袁氏开口道:“嬷嬷,不打紧的。你去吧。”
杨嬷嬷担忧地看着袁氏,“夫人……”
夏丞相冷冰冰地道:“怎么?嬷嬷是怕本相会杀了她吗?”
杨嬷嬷淡淡地抬眸,毫不留情地讥讽。“相爷这段日子做的事情,不都是以此为目的吗?”
夏丞相愠怒地看着杨嬷嬷。“别以为你是皇后身边的人,便可对本相口出恶言!”
袁氏摆摆手,“嬷嬷。没事,去吧。”
嬷嬷听袁氏一再地让她去,又知道袁氏十分聪慧,她叫自己离开必定是可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便转身进了屋中。
院子里有喜鹊在枝头上闹着。叽叽喳喳十分活泼。
但是鸟声却让院子更加的寂静,因为,嬷嬷进去之后。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夏丞相没地方可坐。他也不想坐下来,只是站在哪里,用眸子盯着袁氏。
他不说话,袁氏也不说话,她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沉默,且她也觉得,和他再没有任何的话可以说了。
良久,夏丞相才缓缓地开口,一出声,便充满了执恨,“袁翠语,你为什么不死?”
袁氏苍白透明的脸上有缓缓生出的笑意,凝在了唇边,仿佛一朵半开未开的海棠花,“我还活着,可见你还不够狠。”
“你应该要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夏丞相继续恨声道:“在我娶你回来的那一年,你就应该死了,你那时候死了,多好?”
“是啊,那时候死了,该有多好啊!”袁氏重复他的话,讽刺的是,他们说的都是真心话。
“所有人都说,我夏槐钧配不起你袁翠语,即便我是大周朝最年轻的丞相,我依然配不起你,无人看见我的付出,无人看见我的努力,无人看见我为大周江山做了什么,所有人都说,我最大的成就,是娶了你袁翠语。”
袁氏没做声,只是笑容依旧凝在唇边,只是渐渐冰冷。
“人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唯独我,我娶妾便是对不住你,你是名动天下的才女啊,多少人梦寐以求得你回首一顾?我却可以拥有你一辈子,我多幸运?可笑的是,我也曾以为我很幸运,但是,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袁翠语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没有气量,没有心胸,不懂贤惠,不懂为妻之道,她自私自利,霸道任性。”
袁氏侧头听着,眼前的黑暗便仿若她的人生,她的人生就是一片漆黑,耳边只有他的怨恨之声。
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朝中没有一位官员,会像我这么窝囊,我带一个妾侍回府,会遭到你这样的侮辱与刻薄,你以为你是什么?娶了你我便不可以再有其他妾侍?你读那么多的书,便是读成你这样霸道专横的性子?还是你认为,当初若你嫁给安亲王,他便不会三妻四妾?他如今依旧为你守身,那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过你,一旦你嫁给了他,看清了你的性情,我敢说,他必定会厌烦你一如我今天厌烦你一样。”
“你太清高,太过自傲,恃才傲物的结果,便是连累你我半生,你知道陈玲珑送给我的画,是你作的,你偏不说,你一直在暗地里笑话我,你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你认为,我夏槐钧就是你脚底下的一块烂泥,是不是?”
袁氏的指腹,缓缓地扫过裙裾,素净的衣裳没有刺绣,光滑如水,她还是不断地抚平,抚平……
她本以为,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有其他的情绪,她对他,只有杀女之仇的恨。
但是,这些话,多可笑啊?
当初是谁承诺,这辈子我夏槐钧只会有袁翠语一个女人,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与你厮守到老,我夏槐钧会用一辈子来好好爱一个叫袁翠语的女子。
但是,一年之后,他回来对她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因为那女子很有才情,她作了一幅画,他对她惊为天人。
他想带她回府,他要求她和这个女人和平共处,他说,袁翠语是才女,有容人之量。
当时她怀着他的孩子,那时候,她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抚摸着腹部,等着他回来,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她认为最幸福的时候,会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她读过很多书,但是所有的书都没有教她如何应付这种情况,她猝不及防地被捅了一刀,七零八落。
她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应该在这一天之前,死去。
那样她还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空洞的眸子,没有一滴湿润,她已经不习惯用眼泪去表达悲伤。
她的声音也十分的空洞苍白,“你走吧,我与你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是的,”夏丞相的讽刺刻薄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我与你本来就没什么好说了,你一早就死了。”
袁氏看不见,但是还是忍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那你便走吧,或者再看我不顺眼,便与我和离,各生欢喜不是挺好的吗?”
“和离?再让你嫁给安亲王吗?休想,你这辈子都休想嫁给安亲王,”他忽地俯下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得她扬起头,一字一句狠冷地道:“但凡我活着一天,你都只能是我夏槐钧的夫人,一个被冷落不受宠爱的夫人,守着你一辈子的寂寞空冷,做你王妃梦去吧!”
说完,冷冷地放开她,却依旧没有离开,用那怨毒的眸子盯着她那张曾风靡万千才俊的脸。
“承蒙不弃,我留着这条残命,等你来取。”袁氏轻声说。
“你说一声你后悔,我便留你性命。”夏丞相冰冷地道。
袁氏道:“我后悔。”
她后悔,后悔很多很多,但是唯独没有后悔与他决裂。
他带了陈玲珑回来,那天府中很热闹,张灯结彩,她守在寂静的屋中,分明听到外面传来的热闹欢笑之声。
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钟漏,一点一滴,熬得过时光,熬不过心痛。
第二天,他满脸春风地来,说他的新夫人如何得体,如何谦卑,如何贤惠。
她一个字都没有说,把他赶了出去。
他以为她只是吃醋发脾气,他也发脾气,说没有想到,她的心胸这么的狭隘。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扫除
人一生,会做很多次的选择,每一次。她都是谨慎,唯独在婚姻大事上。她太过“果断”了。
其实,她很早就知道夏槐钧,他十八岁为官。一直战战兢兢,一心为民,到二十二还没成亲。所有人都说他有上进心,聪明。擅长人际关系。
她与他交谈的时候,他展现出了他有抱负的一面,他的稳健。内敛,聪敏是那些才俊公子所缺乏的。
一失足,便成千古恨。
但是,在子安被打死之前。她对夏槐钧乃至陈玲珑都没有过多的怨恨。
正如他今天所说的那样。所有男人都三妻四妾,她凭什么要求夏槐钧对她专一?她不是所有人眼中的贤妻,因为她嫉妒小气。没有容人之量。连一个妾侍都无法容忍。
这是她的原罪。
若不是子安惨死,她或许到死,都只会憎恨自己。
夏丞相最终是转身离去,他恨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但是,他明白这种恨来自何处,是来自她的不妥协,来自她的孤高,来自她的荣光,来自她曾那样爱过他而他错过了。
所有女人都愿意为自己的夫婿付出以及妥协,但是她不愿意,所以她没有资格说爱过他,他也不会承认,当初娶她的时候,除了跟安亲王以及她的裙下之臣炫耀之外,还有那么丁点的爱意。
摄政王府!
子安今日自打进了王府,便忙个不停,喂鱼,种花,除草……
最后她更是得摄政王慕容桀的“高看”,准许她去为他收拾房间。
之前一直都在厢房里为他疗伤,没有去过他的肖云阁。
今日是头一次进入,而且,还不许侍女和陈柳柳帮忙,他一大条道理砸在她的耳边,“本王从不准许任何女子踏进本王的屋中。”
与她一同倒霉的,还有苏青。
倪荣是可以进去的,但是倪荣今天出了任务,没在府中。
进了肖云阁,看到满地的狼藉,苏青吞了吞口水,“每一次我来帮他收拾的时候,若不喝上一杯,人就会变得很疯癫。”
子安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她看着苏青,苏青连忙道:“今天可以不喝。”
这个夏子安,似乎不太喜欢人家喝酒。
子安轻轻地叹气,“来两杯,我那份要加大。”
不喝点酒,她也会变得很疯癫。
她没有见过这么乱的屋子,正确来说,这里除了椅子桌子和床的摆放是整齐的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是横七竖八的。
衣橱打开,一大堆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