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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恪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就打算把我堵在这儿么?阿沅,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要堵在这儿的是你。”阮沅抬起头,苦涩地望着他,“先生,你站在这儿又不买东西,让其他客人很为难的。”
宗恪回头一看,刚才进来的顾客,正三三两两排在他后面。已经有人发觉他并不想买东西,只是在和收银小姐攀谈,所以一部分人的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完全不在乎这些身后目光,宗恪转过头来,冷冷道:“咱们别在这儿谈这些,这样子不好,你和我回宫去,咱们回去再慢慢说。”
“都说了,我不想回宫,别让我重复了。”阮沅好像已经不耐烦了,她做了个不太礼貌的手势,“让一下好么?我要收款。”
宗恪不动,不让开,他依然坚持盯着她:“好吧,那你怎么解释那个被你从永巷带出来的女人?酒店的监控录像不会说谎。”
阮沅扶着收银机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她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人在逼迫你离宫?”他忽然说,“阿沅,你别怕,和我说清楚,我会保护你的,谁要是敢威胁你,我不会放过她”
“没人逼迫我,是我自愿的。”阮沅忽然小声道,“错的是我,真的,一切罪责都在我身上,之前你就应该防范我的。未来你想恨我,那也可以。宗恪,别再问了,回你的皇宫去,过你的正常日子,往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这不是很好么?”
这话听在宗恪耳朵里,无比刺耳,之前他曾在厉婷婷那儿听见过一遍,没想到一年之后又在阮沅这儿听见了第二遍。
到此时,宗恪终于沉不住气了。
“阿沅,咱们别在这儿吵了,不管怎样咱们先回去。”他的声音艰涩难听,“我不会一个人走的。我要你和我一块儿走,之前你明明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
他身后的顾客,终于开始不耐烦起来,有人发起牢骚,还有人说怎么跑到店里来追求收银小姐?有没有搞错?
但是这些声音对宗恪而言,全都置若罔闻。到最后,被人群逼视的阮沅却受不了了,索性用力推上收银机,大声道:“你买不买东西?不买东西就请让开”
宗恪被她这么一嚷,脸色变得铁青。
“我当然买东西。”他说完,然后看也不看,随便在旁边抓起一样商品,扔在阮沅跟前。
阮沅定睛一看,却是一盒套套。
店里安静下来,有人在笑。
她面无表情拿起那盒套套,扫描了一下:“十三块五,谢谢。”
宗恪眼睛看着阮沅,又随手抓过一样东西,是一盒奶糖。
“三块。”阮沅按了一下键盘,平视着他,“一共十六块零五毛——先生,要买什么就一次拿完,好么?”
宗恪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递给她。
“你几点下班?”他盯着阮沅。
阮沅低头找零:“营业时间请去那边墙上看。”
“我是问你。”宗恪不依不饶,“你几点下班。”
阮沅将零钱找齐,加上小票,放在宗恪面前。
“晚上十点。”她平静地说,“不过你不用等了,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宗恪的瞳孔一缩
他身后,几个顾客忍不住笑出声来,听了这半天,大家都听出来这是一场爱情闹剧。
宗恪点了点头:“好。那我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没有拿那两样商品,也没有拿找零的钱,却径直转身,扬长而去。
等他走了,接下来的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也有年轻的学生好心问阮沅:“是你以前男朋友么?怎么跑来店里纠缠你?”
阮沅不做声,只拿过对方的东西,一样样扫描。
“谢谢一共三十四块。”
那两个年轻的大学生一边付款,一边你一嘴我一嘴的给阮沅出主意:“看起来凶巴巴的就不是好人不用怕,他再来骚扰你,直接报警好了。派出所就在对面街上,出警快得很。”
阮沅苦笑,也不回答,只帮他们把东西放进袋子,递给对方。
客人们慢慢离去,等到最后一个付了款,阮沅推上收银机,目光落在一旁。
宗恪拿的那盒套套和奶糖还扔在那儿,连同找回的零钱。
阮沅将套套和奶糖放回原处,再把那堆零钱整理好,放进抽屉里。
她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晚上九点四十,接替的学生仔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店长。
店长是阮沅打电话叫来的,她只说自己遇到麻烦,有人纠缠她,让她下班不敢回家。
学生仔也得知了阮沅被纠缠的事,他说往后不如全都给阮沅安排白班,对方总不好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死缠烂打。
这家便利店的店长还不到三十岁,是个独身男性,为人十分好,当初阮沅上门应聘,也是因为感觉彼此很融洽,才最终决定,跳槽到这家便利店来做收银。
店长对阮沅的情况自然一无所知,当初应聘的时候,阮沅只说自己家里发生了点事,现在只身一人出来讨生活,她当时的表情很苦涩,整个人看着瘦弱不堪,店长不由动了恻隐之心。
阮沅上班大半个月,一直干得不错,虽然她的话很少,从来不谈自己,平日也不爱和业务员送货员说笑,但是自己的责任会仔细完成,让人挑不出毛病。
今次,店长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了有关她过去的事,阮沅没有说得很详细,只说和男友已经分手了,但是对方却找来了这里,不肯放过她。
“等会儿我陪你出去。”店长安慰道,“现在时间还早,这条街热闹得很,他绝不敢乱来的。”
听店长这么安慰她,阮沅只得道谢,心中却不由苦涩,她担心等在外头的不止宗恪一个人,搞不好一整个锦衣卫的人马都来了,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说不定会就此被带回宫去,有店长在身边,就算起不了威慑作用,怎么也多双眼睛看着、多一张嘴会叫嚷,就能让姜啸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她一早就发觉自己的住处被盯梢,行动被跟踪,宗恪会找到这里来,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
阮沅知道自己躲不过,她活在这世上,就需要银行网络安保系统,她没法像云敏那样用各种法术钻空子来生活。
可是她也打定了主意,她不会再回宫去了,当她从宗恒嘴里证实,宗恪的头疼病因为她离宫而痊愈之后,她就更加下定了决心。
在这种情况下,阮沅不会絮絮叨叨把一切告诉宗恪,她甚至受不了再一次回顾往事,从头说起,让她确定自己果真是个“非人类”的怪物,这太痛苦了。
让她怎么说呢?宗恪,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也没办法,我已经把你拖到泥潭里来了,我还自私的舍不得放手,所以这个样子,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呢?……难道让她这么说么?
在她这么说之后,宗恪一定会更加抓着她不放,她越是痛苦,越是表现得依依不舍,宗恪就越不会放手,大概他为了挽回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让他忍受那剧烈的头痛。
阮沅憎恨向他人哭诉,尤其憎恨向宗恪哭诉,她不想显得自己像个受害者,只能无助地扑在宗恪怀里哭。她也不想把自己像一滩泥一样赖在他身上,让他停下原本正常的生活,一面忍受着剧烈的头疼,一面遍寻解决办法,按照宗恪的性格,他会为了改变不可能的现实,把自己好好的后半生给搭进去。阮沅更不想把这事儿闹大,让舅舅他们都牵扯进来,受他无辜的迁怒。
总之,她绝无可能再回宫去,云敏说的没错,就算再怎么舍不得宗恪,她这个一身都是蛊毒的人偶,也不能再回去害他。她带不了一点儿好处给他,再这么磨蹭下去,宗恪只会受害更多。
她也不能让宗恪始终牵挂着她,让他在那宫里因为她,坐卧不宁、寝食难安。她能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怨恨她,对她死心,不再理会她。
好在,他和她,也不过是一年。甚至确切地说,也不过才两个月。
她得想点决绝的办法,既然宗恪能放弃当初给他巨大创伤的厉婷婷,那么,他也同样能够放弃她。
早点结束,彼此都痛快点,阮沅近乎麻木的想。
第一百零八章
到点下班,收拾好了,店长主动替阮沅拿着包,俩人从便利店出来,还没走出十几米,就有人挡在了他们面前。
三个人的街口,气氛一时尴尬。
“就是他?”店主疑惑地转向阮沅。
“就是他?”宗恪冷冷看着店主。
被两人的目光盯着,阮沅紧张得无法自已,她干脆拽了一下店长的胳膊:“咱们走吧。”
宗恪却全然没有让开的意思。
“就算要换人,也不是不行。”宗恪平静地说,“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我已经说了,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这样。”阮沅说完,拉着店长厌烦地往边上走,“让一让。”
宗恪一把拉住她
店长在一边看见,慌忙伸臂阻拦:“喂你干什么”
“这儿没你的事,听见了么?”
宗恪的语气很冷,店长身上不由一寒。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侵蚀到店长的身体,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当他面对这男人时,店长有了一种此生从未遇到过的感受:就好像他只是一枚草芥,而对方的存在感,则强大得无法抵挡,从天地深处袭来,几乎要把他整个儿吞噬
店长感觉到了无形的恐惧,就好像他此刻对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军队,一个族群,一股庞大无比的力量……
这男人明明什么都没做
好在理智提醒了他对阮沅的承诺,店长这才鼓起勇气,他对宗恪说:“你放开阿沅”
宗恪一听,脸色一变
“你让这家伙叫你‘阿沅’?他凭什么这么叫你”
“我叫你放开她”店长鼓足了勇气,伸手去想拽开宗恪的手,就在他的手即将抓住宗恪时,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而来
就好像有一只巨掌向他推过来,店长往后趔趄了好几步
“说了,这儿没你的事。”宗恪冷冷看着他,“还有,别再叫她阿沅。”
店长稳住身形,他觉得自己在阮沅跟前丢了脸,不由暴怒
“我叫你放开她”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揍宗恪,可还没等他出拳,手腕却被宗恪抓住了。
剧烈的疼痛从手腕处弥漫开来,店长不由惨叫起来
“再敢多事,你就得小心性命了。”宗恪一字一顿地说。
阮沅见状,也怒了:“你放开他宗恪你放手”
“你要替这个人求情么?”宗恪平静地望着她,“替这个临时被你拉过来冒充男友的废柴求情?”
店长被他说的脸都涨红了,他拼命挣扎,还想用另一只手去攻击宗恪。
宗恪一把抓住他的胸口,把他整个儿拎了起来
“那边的垃圾桶还空着呢,”他冷笑看着店长,“不如,我为城市建设做点好事?”
阮沅都快疯了,她用力扳着宗恪的胳膊:“你放下他宗恪你给我放手”
“叫我放手也可以。”他淡淡地说,“你把事实告诉我。”
阮沅咬咬牙:“好吧,你要听事实,那我就讲事实给你听。宗恪,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头疼?那是我给你下的毒。”
“胡说”
“信不信由你。”阮沅冷冷道,“我在工地上出了事,云敏为了救我,在我的身体里种上了蛊毒,虽然本意不是为了害你,可我甚至都没有真实的魂魄,普通生活还不要紧,一旦接触到魂魄,对方就会中毒。这也是当初我表姐劝你的原因。抱歉,这些,我也是才知道。”
宗恪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打击,脸色近似铁灰
“现在你也中了毒,除了远远避开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再回宫去,你只有死路一条。”阮沅扬起脸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低声道,“是我不好,稀里糊涂跑去宫里头,害了你这么一大场。你恨我吧。不过现在问题可以解决了,你回你的皇宫,我呆在我的现代社会——反正我也不能适应宫廷生活,在我看来,移情别恋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宗恪,不如咱们就这么分手吧。”
“我不干”宗恪打断她的话,“我不要分手就算中了毒,我们也能找到办法来解决的阿沅你跟我回去,别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的是你”阮沅气得冲他嚷,“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接受事实,总想按照你自己喜好胡来呢?”
“我哪里胡来了”
“你想把我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拖回宫里去,被周太傅那些老臣给骂死么?你想让我被后宫的女人指指点点,说我心怀不轨毒害天子么你说你能找到办法,可在那之前,咱们得熬过多少痛苦?”
“为什么要在乎他们”宗恪叫起来,“都说了不要去管他们就算是疼,我也忍得住的”
她胡乱拿手背擦着泪,哑声道:“你忍得住,可我忍不住你从来都不明白,宗恪,因为你从来都不用在人群里挣扎着生活。可我做不到你那么特立独行,我没那个资格。”
“这和资格有什么关系?”宗恪气得叫起来,“为什么你遇到这点事就要逃?”
“从来不睁开眼睛看看着世界的是你。”
宗恪被她这话,说得愣住了。
“你只按照你的喜好来生活,多少年都是这样,你以为这世界是按照你的意愿来安排的,有哪一点不合你心意,你就死心眼的卡在那儿,又哭又闹,人家都宠着你,是因为你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