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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厉婷婷终于开了口:“赵王妃,送过去了?”
“是。到了地方,看着她进去,臣即刻返回。”
“嗯,她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对吧?”厉婷婷又问。
姜啸之谨慎地回答,“臣见王妃的次数也不多,一年最多两三次,印象不太深刻。”
厉婷婷轻轻笑了一声:“这么美的女人,还没法让你印象深刻?你是萧峰么?”
姜啸之一怔:“萧峰是谁?”
厉婷婷叹了口气:“不看武侠小说?”
姜啸之摇头:“很少看。”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也不爱看电视。”厉婷婷无奈,“那你屋子里那一堆一堆的小说,是些什么?”
“那都是翻译小说。”姜啸之说,“是臣从赵王那儿借来的。”
“真是奇谈,从古代过来的,不看武侠修仙,却爱看翻译小说。”
姜啸之沉默片刻,才道:“臣觉得那些书,很假,武林不是那个样子,古代,更不是那个样子。”
厉婷婷吁了口气:“好吧,估计你是没看见好看的。下次我借你一套《天龙八部》。”
姜啸之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厉婷婷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紧张的地方。
他想了想,干脆就顺着厉婷婷的话题继续下去:“《天龙八部》?说的是什么故事?就是刚才皇后提到的什么……萧峰么?”
“嗯,萧峰是天龙里的一个重要人物,我表妹阿沅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呢。”厉婷婷笑了笑,“但愿她别走了阿朱的老路。”
“阿朱?那又是谁?”
“是萧峰的恋人。”厉婷婷淡淡道,“最后被萧峰亲手杀了。”
越听越摸不着头脑,姜啸之在脑子里,试图寻找到这故事的脉络。
“那他干嘛要杀自己的恋人呢?”
“因为他不知道啊,纯属是误杀。”
“那这个萧峰,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个契丹人,哦,你不知道什么是契丹人,好吧,简单来说,这人的父母惨死,他被敌人养大,还当上了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名声赫赫威震天下,结果呢,一朝身世被当众揭穿,只落得身败名……啊啊”
一声尖利的刹车声,厉婷婷差点从后座摔出去
她勉强扶住座椅,好半天心神不定
“你怎么搞的?”厉婷婷骂道,“撞了鬼了么”
半晌,她听见姜啸之的声音:“……抱歉,对面的车突然打了远光灯。”
厉婷婷的目光落在车前,她看见还差一点点,他们的车就撞上消防栓了。
厉婷婷喘了口气,见车半天没动静,她小心翼翼问:“你还好吧?”
姜啸之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他慌忙发动引擎,倒了一下车:“哦,没事。”
接下来,漫长的沉默笼罩了剩下的旅途。
赵王妃的短暂来访,好像给厉婷婷带来了一些什么,那几天,她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有一次,她突然问萧铮,姜啸之和赵王夫妇,关系如何。
当时厨房只有他们俩人,萧铮放下手里的一罐蓝带,诧异看她:“皇后是指……”
“呃,我的意思是。”厉婷婷又想了半天,才道,“姜啸之和赵王夫妇走得很近?”
萧铮想了想,摇头:“和赵王算是近,如果说赵王夫妇,恐怕不算近。”
“姜啸之的老婆,和赵王妃没有来往么?”
“……没听说。”萧铮苦笑,“皇后,这些闺阁之事,臣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厉婷婷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妇女之友么?”
“臣是这边的妇女之友。到那边就不是了嘛。”萧铮嬉皮笑脸道,“勉强算起来,可能是窑姐之友,臣有原则的决不勾引良家妇女。”
厉婷婷郁闷坏了:“不上进的东西”
“啊?皇后想要臣怎么上进?去勾引良家妇女么?”
厉婷婷呸了一声。
后来厉婷婷干脆打了宗恒的手机,说,有东西要给他。
她交给宗恒的,是一封信。
“给你老婆的。”厉婷婷说,“也许她会有回函,若有,你帮我传递一下。”
当时俩人在警局,宗恒满心疑惑,他低头看看手里的信,想问,却又不知该不该问。
“和你没关系。”厉婷婷笑了笑,“是女人们的事,你直接给你老婆就行。”
正好次日是个周末,宗恒周五下午就返回了华胤,到了王府,赵王妃见他没几天就回家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岂料宗恒说没什么事。
“皇后有一封信要我交给你。”
纪梅若脸色一白:“皇后?”
“嗯,不知道是什么事。”宗恒拿出信来,递给妻子,“她还说,也许你会有回函,若有,也让我带回去。”
纪梅若走到灯下,拆了信,飞快阅读了一遍。
她的脸色更白了,甚至拿着信的手都在发抖。
果然,她早就猜到了,皇后就是为了“那件事”来信追问的
看妻子神色不对,宗恒一肚子好奇,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问。
“梅若,有回函么?”
纪梅若点点头:“有。王爷稍等片刻。”
她的声音在发抖,可是行动却很利索,那样子就好像内心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纪梅若返回到书桌前,她拿了笔,在灯下匆匆写就一封信,等墨干了,她把信按原样塞进刚才的信封里,递给丈夫。
“这回函,王爷交给皇后。”纪梅若道,“也可能她还会来信。到那时候……就再说吧。”
宗恒满腹狐疑,但此刻不方便问,便点头接了信离去。
丈夫走了,纪梅若重新回到灯下,默默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觉得脸颊凉沁沁的。
她抬手一摸,却是眼泪……
回到警局,那边已经是周日晚间了。宗恒叹了口气,他只跑了趟腿而已,一个好端端的周末就泡了汤。
宗恒当晚就叫了快递,把妻子的那封信送去了“罗马花园”。
快递到的时候,锦衣卫们正围在桌前吃饭,游麟起身去接的快递,他拿了信封进来。
“皇后,赵王的快递。”
厉婷婷一怔:“好快啊”
她拿过信封,走到客厅灯下,撕开封皮,取出信来细细读了一遍。
微微冷笑浮上厉婷婷的脸。
“她果然不承认……”厉婷婷想,看来不把话说得狠一点、不动用威胁的手段,自己是得不到真相了。
于是,几天后,宗恒又收到厉婷婷的第二封信。
“还是给你老婆的,”厉婷婷在电话里对他说,“直接送到,若有回函,照样交给我。”
宗恒实在忍不住:“皇后,你找拙荆到底有什么事?”
“都跟你说了,女人的事。”厉婷婷笑了笑,“怎么?我给你机会回家见见妻儿,你还不高兴啊?”
挂了电话,宗恒仰头长叹,他已经一天不休、连续上了两个礼拜的班了,现在看来,这个周末的休息又泡汤了。
不出厉婷婷所料,周日晚间,宗恒的快递又到了。
签了快递,她把信封拿到自己房间,拆开来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看完,厉婷婷不由啧啧了两声,心想:“这女人,要说软弱,软弱得可恨;要说刚硬,又刚硬得叫人没辙……”
厉婷婷正琢磨着,有人敲门。
她起身打开门,外头是姜啸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厉婷婷不由想。
“有事?”她扬脸看着姜啸之。
后者没有立即回答她,却罕见的,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在姜啸之是少见的举动,每次他到厉婷婷的房间,都会让门大敞着,为的是避嫌。
“干嘛?”厉婷婷笑笑看他,“侯爷这是……要和我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姜啸之没笑,冷冷看着她。
“皇后一连两个礼拜都有信给赵王妃,是有什么事么?”
“奇怪,我们女人之间的事儿,侯爷怎么感起兴趣来?”她故意佯装无辜,“难不成,你也想当妇女之友?”
姜啸之的神情更冷:“皇后所言,恐怕不仅仅是女人之事吧?”
“唔,这个嘛……”
“刚才臣给赵王去了电话,询问了详情。他告诉臣,赵王妃接到皇后第二封信,神情不对,而且还落了泪。”
厉婷婷哼了一声,她满脸不在乎:“哭,就知道哭,那女人还能有什么本事?”
“皇后到底在信里说了什么?”
厉婷婷不答,她转头拿过那封信,扔在姜啸之面前。
“自己看看吧。”
姜啸之展信一读,不由怒不可遏
原来纪梅若在这封信里,辩称她与武功侯绝无暧昧,她更不知道皇后所言究竟是何事。既然皇后一口咬定她和姜啸之“暗通款曲”、“私相授受”,要去丈夫赵王那儿诬赖她的清白,那她就只有以死明志。
他把信一扔:“皇后为何诬赖臣与赵王妃?”
“诬赖?”厉婷婷捡起信来,轻轻一晃,“有人证,又有物证,怎么能说是诬赖呢?”
姜啸之勉强压住火气:“请问皇后,人证是谁,物证又是什么?”
“人证嘛。”厉婷婷指了指自己,“我。至于物证,东西在侯爷那儿——”
她说着,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凑近姜啸之:“那枚玉麒麟,侯爷您藏哪儿了?”
厉婷婷清楚地看见,姜啸之的嘴唇哆嗦了一下
看他这个样子,厉婷婷心里,莫名掠过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很贴心嘛。”她冷笑,“宁可‘以死明志’,也要维护你——得‘情妇’若此,夫复何求?”
姜啸之有一种冲动,他想一掌打过去
“就算皇后在场,就算皇后看见了那枚玉麒麟,又能说明什么呢?”姜啸之压住怒火,淡淡道,“玉是臣自己的,和赵王妃毫无关系,皇后为何要扯到她身上?”
“你以为我是瞎子么?”厉婷婷蛮横地看着他,“她一见那玉,神色变了,身上也发抖了,话都说不出来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们两个那点猫腻”
“……”
“啧啧,这才几年功夫?”厉婷婷冷笑,“这女人,嫁了晟哥哥才一年,转头就扑进宗恒的怀抱现在她又故态复萌,红杏出墙,竟和你有一腿——”
“闭嘴”
厉婷婷吃惊地闭上嘴
她愕然万分地望着姜啸之。
良久的沉默,空气憋闷得让人窒息,然后,厉婷婷就看见,姜啸之从怀里摸出那块玉麒麟,将它放在自己面前。
“皇后不就是想知道它的来历么?”姜啸之的声音发着抖,“我可以告诉皇后。”
厉婷婷的目光落在玉麒麟上,没错,当日她在酒店大堂里,看见的就是它。麒麟的造型独特,像只活蹦乱跳的小野兽,玉是好玉,有天然的红色侵蚀,使得麒麟的后腿成了红色。
“这玉,原本是一对。两只麒麟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凿下来的。”姜啸之说,“因为玉质的问题,两只麒麟的沁红部分不同,恰恰,一个是前腿,一个是后腿。”
厉婷婷点点头:“明白了,那一只麒麟在赵王妃手里。”
“皇后说错了。”姜啸之摇摇头,“那只麒麟不在赵王妃手里,那也不是她的东西,只不过麒麟的主人,幼年和她很熟,想必她曾经看过,所以印象深刻。”
尽管心里认定了姜啸之和纪梅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此刻,听姜啸之说了这一通之后,厉婷婷也困惑起来:从姜啸之认真的语气来判断,他说的应该是真的,看来,事情不像自己猜测的那样。
“那一只麒麟的主人又是谁呢?”她不禁问。
姜啸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落在玉麒麟上。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这玉麒麟产自寒州翠鄞铁网山,本是一整块稀世珍宝,后来被人得了去。那人请能工巧匠把这玉雕成了两匹麒麟。那年正巧他的小儿子出生,这麒麟,就成了送给儿子的礼物。”
厉婷婷在椅子里坐下来,她托着腮,慢慢点头:“听懂了。必定是那孩子做了娃娃亲,于是其中一匹麒麟就拿去送给了未来的儿媳——这个男孩,是你么?”
姜啸之点点头:“正是臣。”
随口猜测却成了真,厉婷婷一惊,她坐直身体:“这么说,你不是贫寒人家出来的?铁网山的脂玉价值连城,你家竟用得起这种玉,可见不是普通百姓。”
姜啸之没答她,只继续说:“这玉麒麟,臣一直留在身边。另一匹麒麟,在对方满周岁的时候就送了出去,想必她挂在身上,未曾取下来。赵王妃幼年与那人形影不离,她身上挂了什么玉,又是何种来历,王妃必定比旁人都更清楚。”
姜啸之的语气很平静,他的神色也很平静,甚至平静得像个死去的人。因此,虽然是在这么平静寻常的叙述里,厉婷婷却感觉到了一阵阵毛骨悚然。
她觉得,好像有不知名的飓风,要从不远处席卷而来,她已经听见了不详的风声,而这飓风必定要打碎她之前所有的猜想,甚至还可能颠覆她的人生……
“这人到底是谁?”厉婷婷小声问。
“是赵王妃的姨表妹。”
姜啸之这么一说,厉婷婷的脑子卡了一下,纪梅若的姨表妹?那是谁?
她想起来了,当年名震京华的孪生姐妹花,姐姐嫁给了大学士纪子善,妹妹嫁给了同为内阁学士的赵守仁……
想起这个名字,厉婷婷的心,不禁一阵抽痛
“原来是赵家那个丫头……”她哑声道。
姜啸之点点头:“就是明祯五年,行刺陛下的那个小女孩。”
他这么一说,厉婷婷突然捂住嘴
“天哪”她小声惊呼道,“姜啸之那女孩是你杀的”
姜啸之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良久,他缓缓点头:“是。那女孩是自尽在卫所里。”
厉婷婷这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