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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是在瞬间发生的,进来的那四个,黑衣黑面,全都拿着兵刃好在姜啸之早有准备,一刀过去,砍翻了一个
剩下的三个不敢怠慢,齐齐围攻他一个。
房间很窄,三个人的刀法都不算差,姜啸之以一敌三,并不轻松,他先从最弱的那个下手,对方抵挡不住,二十回合之后就被他一刀折断脖颈。
剩下的两个,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都被姜啸之所伤,伤势较重的那个又缠斗了十多回合,后背受了一刀,倒在了厉婷婷的身上,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盖着的白色被褥
厉婷婷此刻,似乎清醒过来了,她的眼神不再那么朦胧,却转为惊恐尸体就倒在她身边,但是两三分钟后,几具尸体全都不翼而飞。她躺在床上,穴道被封,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姜啸之和他们厮杀。
在这场厮杀中,姜啸之也没有完全占便宜,他受了伤,虽然都不是致命的地方,但刀伤很深,血洒的到处都是。
最后那个黑衣人,终于被姜啸之逼入了墙角,又斗了十个回合,刺客的背部已经贴在了墙上,姜啸之看准他的动作,用力一刀。
“当啷”,黑衣人手中的刀断了。
那人见势不妙,正想举起断刀自刎,姜啸之却迅疾如电,抢先一步上前,抬手封了他的穴
黑衣人的手臂垂下来,断掉的刀刃摔在厚厚地毯上,一点声息都没有。他的脸上,满满的惊恐与愤怒。
姜啸之松了口气:“老兄,你还不能死,我有问题要问。”
为了防止他用内力冲开穴道,姜啸之从床底拿出绳索,把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又为了防止他咬舌,把一块抹布塞进他的嘴里。
“你先消停一会儿。”
姜啸之淡淡道,没再看他,却转过身来,望着厉婷婷。
“皇后,您清醒了么?”
厉婷婷望着他,脸色已经是死灰一片,眼神里充满绝望错乱,她的嘴唇在发抖。
至少她现在不会再往我身上扑了,姜啸之想。
他叹了口气,伸手过去,点开厉婷婷的穴道。
厉婷婷裹着床单,慢慢坐起身来,她无力地垂着头,发丝凌乱的披散着,遮蔽了她的脸。
姜啸之轻轻咳了一声:“皇后,这事儿还没完呢。”
厉婷婷莫名其妙抬起头来,哑声道:“……什么?”
姜啸之看看那被捆起来的黑衣人,冷冷一笑:“您看着就好了。”
他走过去,盯着那人,然后把塞进他嘴里的抹布拽出来,解开他的穴道。
“说吧,在哪儿。”姜啸之问。
黑衣人不吭声。
“想活命,就说出来。”姜啸之盯着他,“摄像头在哪里?”
厉婷婷身上,猛然一抖
黑衣人嘿嘿冷笑起来:“把老子杀了,老子也不会说的”
姜啸之看着他,慢慢点头:“好。”
他转过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长长的匕首来。
男人仔仔细细看着那把匕首,然后用抹布擦拭了一下刀刃,他拎着匕首,走回到黑衣人跟前。
望着那黑衣刺客,姜啸之轻言细语问:“真的不肯说?”
黑衣人被他突然放轻的语调,吓得打了个寒战
但他依然咬牙道:“要杀要剐快点动手”
姜啸之却笑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他的牙齿很白,那种笑容,厉婷婷之前从未在姜啸之的脸上看见过,姜啸之的笑容狞厉,让人联想到雪地里饿了好几天的狼,当它见到猎物时,就会那样子露出牙齿。
这笑容,毫无温度,仿佛某种恶魔再生,叫人不寒而栗
然后,他凝视了那黑衣人片刻,突然手起刀落,一刀剜出了那人的眼睛
那是厉婷婷头一次看见姜啸之用刀
她恐惧得头发全都竖起来了,却没法挪开眼睛姜啸之的刀法很沉,十分精湛娴熟,只是手腕微微一动,那家伙的眼珠就掉在了地上,滚来滚去的,活象一颗玻璃珠子
黑衣人惨烈的嚎叫起来
姜啸之却若无其事,弯腰拾起那颗眼珠,把它放在白瓷茶碟上。
他端着茶碟,把那枚眼珠放在黑衣人的面前,与他的鼻梁平齐。
“你的眼珠正在看着你。”他轻声说,声音却像某种催眠,“现在,要不要我把另一颗也拿下来?”
“在……在……在顶上”那人的脸上有着可怕的窟窿,血洞里不断流淌出鲜血,他结结巴巴,舌头都快被咬着了。
“什么顶上?”
“头顶你们的头顶”他的声音变了调,尖锐而凄厉。
姜啸之抬头去看,最终,目光落在了天花板的烟雾报警器上。
他扔下手里的匕首,用力推开床,抓了把椅子站上去。当姜啸之的手指碰到烟雾报警器时,他就能感觉到,那东西松了,是有人动过手脚的。
他弄开烟雾报警器旁边的天花板,松动的伪装掉下来,很快,姜啸之就从那窟窿里,抠出一台小小的手机。
手机带有摄像功能,姜啸之稍微掰弄了一下,里面开始播放刚才的画面:他睡在床上,厉婷婷赤身裸体走过来,钻进被窝,抱住他……
姜啸之把手机递给厉婷婷,她才看了一眼,就尖叫着扔下了手机
姜啸之拾起手机来,他握在手上,片刻间,就听见噼噼啪啪的声响,手机被他生生捏成了一团金属破片。
“只有这么?”他问那黑衣人。
黑衣人哆哆嗦嗦点头:“只……只有这……”
“打算送去给谁看?”
黑衣人喘了口气,忽然挺胸昂头:“给……给天下反狄的志士让他们看看湘王的妹妹……和狄虏苟且……”
他的话还没说完,厉婷婷突然跳起来
她抄起匕首,疯了一样刺进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发出急促而刺耳的尖叫,然后,她又是一刀,接下来又是一刀……
黑衣人不知何时无声了,厉婷婷也终于停止了行凶,她披着被单,手里握着刀,死者喷涌出的鲜血,溅在她赤luo的胸膛和小腹上,女人的样子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残忍和**。
良久,厉婷婷扔掉了手里的凶器。
她颓然后退,然后,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两三分钟后,黑衣人逐渐消失,连同他的鲜血和刀刃,一同不见了踪迹。
房间重新恢复原样。
厉婷婷痴痴望着空白的墙壁,好像浑身虚脱了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想哭,她觉得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姜啸之走过来,蹲下身,望着她:“皇后?”
厉婷婷像是看不见他,她的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一如木偶。
“皇后,你没有做错。”姜啸之一字一顿对她说,“你应该杀他,他们全都该死,罪无可赦。你是在为你自己复仇。”
厉婷婷抖得像片落叶,她慢慢抱住他,终于在他怀中哭出声来。
将厉婷婷安顿下来,姜啸之转身出来房间,他走到隔壁萧铮的房间,轻轻敲了一下门。
没有回应。
门没有锁,姜啸之犹豫片刻,打开门,进了房间。
里面很干净,施茜不在,只有萧铮一个人坐在地上,他盘着腿,双手合十。男人垂着头,嘴里低声念着什么。
姜啸之站在他身后,他听了两句,立即懂了。
萧铮在念《往生咒》,他在为亡魂超度。
姜啸之静静伫立,不出声,也不去打断萧铮。一直到《往生咒》念完,萧铮又默默合十了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
“我割断了她的喉咙,血溅了我一身。”他哑声说,“她想杀我,刀就放在枕边。可她没能成功。”
姜啸之想了想:“你之前说过,她的功力不在你之下。”
萧铮垂下眼帘:“……她没有把握好机会。”
姜啸之沉默片刻,才道:“东西呢?”
萧铮摇了摇头:“没有找到。在她尸首消失前,我全身都摸遍了,什么也没有。”
姜啸之无语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那么这次,就算无功而返了。”
萧铮站起身来,他默默望着那张床,慢慢点了点头。
回去的飞机上,厉婷婷始终沉默不语,她甚至不愿意再面对姜啸之,而表示希望独自坐另一班飞机回去。尽管后者向她再三解释,她那时候只是被施茜下了药,并非本意所为。
“而且,皇后这次出事,责任在臣几个身上。”姜啸之说,“连续两晚都没出问题,是臣一时大意了,臣原先以为,他们是旧齐的人,就算目标是臣等,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皇后下手的,却没想到他们用了这种卑劣手段。”
厉婷婷坐在床上,她埋着头,半晌,才嘶哑着嗓子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姜啸之想了想,审慎道:“皇后,即便在所谓复齐义军里面,也不是人人都拥护湘王爷的。楚州并不是一片同仇敌忾的乐土,旧齐的那些人之间,同样也有权谋和争斗。”
厉婷婷明白他的意思,给她下药、污蔑她清白的幕后黑手,不可能是元晟或者秦子涧,一定是元晟在旧齐那群人里的政敌,他们不甘心让元晟一人独揽义军大权,所以想采取这种肮脏手段,毁掉这个义军领袖的名誉。
“一群丧家之犬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住的废物竟然还在为这点儿权力你争我夺天知道这权力还能存在多久他们死有余辜”
姜啸之默然了片刻,才道:“皇后,有人的地方就有权力争斗,连野狗,都会为一点儿碎骨头互相撕咬。更何况湘王如今统领了十万义军,又有楚、皖两个州县的势力范围……有人会眼红,这不奇怪。”
“……你们早就知道施茜是旧齐的人了,对吧?”厉婷婷忽然哑声道。
姜啸之点了点头:“可是我们不清楚她的背后指使又是谁。但她不太对劲,这一点臣与萧铮早就觉察到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来演这场戏?”厉婷婷的眼圈都红了,“又何苦把我拖来?”
姜啸之的脸上浮现出歉意:“是施茜的要求,臣与萧铮不能不答应,因为……她手里有把柄。”
“什么把柄?”
“萧铮在找的一样东西。”姜啸之顿了顿,“其实这两天,我们一直在找那样东西。”
厉婷婷已经不想问是什么东西了,她被愤怒和羞辱煎熬着,已经对姜啸之他们的行为丧失了全部兴趣。
“说来说去,我还是你们的一颗棋子。”她哽咽道,“到什么时候都夹在齐延中间,总是摆脱不了这种事”
姜啸之沉吟良久,才道:“皇后,昨晚的事,臣不会告诉任何人。皇后不用心怀有愧,更不用一直把它放在心上。您是受害者,皇后与臣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人敢污蔑您。”
厉婷婷一低头,却落下两串清澈的泪水。
第两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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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二章
回到家之后,厉婷婷的情绪低落了很久,她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虽然照常上班,也照常做饭,但每天都是早早出门,晚餐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锦衣卫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的细节,只知道发生了刺杀案件,皇后差点受伤。
真正受伤的是姜啸之,左臂包扎了纱布,好久都不得劲。
萧铮没有同他们一起回来,姜啸之和厉婷婷说,他去追查另一条线索了。
“那,施茜她人呢?”厉婷婷终于忍不住问。
姜啸之垂下眼帘:“死了。她想杀萧铮,不过……没得手。”
厉婷婷忽然觉得没来由的一阵痛楚,虽然施茜害过她,让她差点陷入不白之冤,但是想到人已经死了,而且她也不是幕后最大的指使,按照姜啸之的话来说,施茜是一颗过了河的卒子,这么一来,厉婷婷对她的怨恨也就不那么强烈了,再一想到,施茜竟然死在萧铮手里,这让厉婷婷觉得很痛苦,更糟糕的是,她都不知道这一场惨剧过后,自己究竟该去恨谁。
半个月之后,萧铮回来了,看那样子,他一无所获。
很罕见的,这位平日里永远朝气蓬勃的都指挥佥事,也陷入到漫长的沉默和低潮中,他变得很少出门,开始长久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萧铮的房间甚至都没有床,那儿像个化学实验室,到处都是装香料的瓶瓶罐罐。谁也不知道他在房间里干嘛,但是锦衣卫们都明白,萧佥事最近心情很不好。
从未有过的低气压,笼罩了这栋房子。偶尔游迅开个玩笑,说哆啦A梦是不是因为打喷嚏,掉了一颗螺丝钉。游麟就赶紧呵斥住弟弟,叫他不要在这种时候开这种无聊玩笑。
兄弟俩是在厨房帮忙时说的这番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在了厉婷婷耳朵里,她忽然心里一动。
厉婷婷伸手摸了摸,施茜给她的那串金项链,还在她的脖子上,不知为何,厉婷婷一直没有取下来。
施茜在生前,曾经拜托她把金项链交给萧铮,但出于某种缘故,厉婷婷没有帮她办这件事。她并不是因为痛恨施茜,所以才不履行承诺。
她是不知道该如何与萧铮谈起施茜,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气,什么表情,在那个男人面前说出这个名字。
夜晚,厉婷婷坐在灯下,久久抚摸着那条金链。冰冷的鸡心坠垂在她的手里,沉甸甸的,像一颗死去的心。
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厉婷婷叹了口气,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愿意面对,她也得找机会把它交给萧铮。
等了两个礼拜,某个晚上,厉婷婷终于找到了机会:萧铮从外面回来,独自在厨房里煮茶。
厉婷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