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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个礼拜,某个晚上,厉婷婷终于找到了机会:萧铮从外面回来,独自在厨房里煮茶。
厉婷婷下楼来,她走到厨房那张长桌前,坐下来。
“萧铮,咱们可以谈谈么?”她轻声问。
萧铮有点意外,他点点头,转身把冲好了的茶杯放在桌上,在厉婷婷对面坐了下来。
“皇后有什么事?”
厉婷婷犹豫片刻,她从脖颈上,取下金链。
“有一样东西,是人家拜托我交给你的。”她低声说着,将金链放在萧铮的面前。
目光落在那条金链上,萧铮的瞳孔一缩
他认出了这金链
“……施茜她,就是,出事的那天傍晚,拜托我把这东西给你。”厉婷婷挣扎着,说出了那个名字,“很抱歉,我拖拖拉拉这么久,都没拿出来。”
萧铮垂下眼帘,过了一会儿,他竟把金链推了回来。
“我不想要。”
厉婷婷吃了一惊
“我不想再看见她的东西。”萧铮静静道,“我也不想再想起这个人。”
他的语气那么平淡,泪水却迅速浮上了厉婷婷的眼睛
“你别这样。”她轻声哀求道,“人已经死了,不管她有多对不起你……”
萧铮抬起眼睛,平静地望着厉婷婷:“皇后,我和她之间,不存在什么对不起。”
“……”
“她早就知道这结果,我也知道。”萧铮继续说,“彼此都心知肚明,没什么可怨恨的。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不想再被从前的事情拖着、不断去想起。对我而言那没有任何意义。”
他拿起金链,将它轻轻放在厉婷婷面前。
“这金链,您拿去吧。如果您也不想看见,那就变卖掉,任何价格都可以,送人也可以,甚至扔掉——臣没有异议。”
厉婷婷的胸口被什么卡得难受,她不由想起了施茜的话:萧铮是个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拦的赌徒,他只会不断朝着他的目标去,谁都不能拦住他,让他停下来……
“可是,她和我说,这东西对你而言很重要。”厉婷婷忍住眼泪,她抚摸着那条金链,“施茜说,这里面藏着哆啦A梦掉了的那颗螺丝钉。”
萧铮的脸色陡然一变
“她说什么?”
厉婷婷一怔,抬头看着他:“她说,这东西很重要啊,她还说这里面藏着……螺丝钉……”
萧铮一把抓过那金链,仔仔细细打量着它,他的手抓着那硕大的鸡心坠子,又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愈发显得不同寻常。
厉婷婷被他这怪异举动给弄懵了,她正想发问,却见萧铮转身出了厨房,片刻之后,他拿着一个台灯回来,把台灯放在桌上。
台灯打开,桌上被照得更加明亮,厉婷婷这才看见,萧铮的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根针
厉婷婷大气也不敢出她盯着萧铮的手,看着他,小心翼翼将那根针钻进金项链的鸡心坠子
“果然,不是实心的”男人紧张得声音都古怪起来
他的动作更加小心谨慎,针头在鸡心坠子上划出一道划痕,弄破了外头包着的金属,萧铮的手指微微带上内力,针头慢慢划开鸡心坠子,露出了里面藏着东西。
那是一颗灰白色的骨头一样的东西。
厉婷婷不认得那是什么,但她却能看见,萧铮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
他将那枚骨头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厉婷婷面前。
“皇后,请允许臣向您介绍,这就是遗失了二十年的国宝护国寺窥空大师的那枚舍利子”
厉婷婷完全惊呆了
台灯下,两个人,目瞪口呆望着那颗舍利子,一时间,谁也没出声。
“为什么会在这里?”厉婷婷惊讶得声音都变了,“为什么会在施茜的项链里头?”
萧铮默默注视着那枚舍利子,然后,他缓缓开口道:“皇后,您还记得当年,这枚舍利子是如何遗失的么?”
“呃……好像是被人抢走的。”厉婷婷艰难地说,“是……是鸿胪寺卿杨炯。”
萧铮点了点头:“是他。当时,华胤被我大延的四十万大军围城,旧齐鸿胪寺卿杨炯冲进护国寺,逼着好友澄鉴法师交出舍利子,他不肯让舍利子落在我们狄人手里,一定要带走这枚国宝。澄鉴法师坚决不肯,他不愿让舍利子离开护国寺。他向杨炯保证,自己会用性命守护舍利子,决不让狄人毁掉它。可是这位鸿胪寺卿不肯听,定要带走舍利子。争夺之下,澄鉴法师被杨炯所伤,杨炯趁着兵荒马乱,抢走了舍利子,逃出了华胤。”
厉婷婷点了点头:“这件事,我知道。”
萧铮吸了口气,继续说:“后来,杨炯带着窥空大师的舍利子逃到了南方楚州。然而舍利子到底该安放在何处,却成了旧齐各派争论不休的议题。争论发展到后来,就变成了自相残杀,谁都想把这枚无价之宝夺到自己手里:有了它,也就有了和朝廷谈判的资格。当今圣上与太后笃信佛教,不可能任凭窥空大师的舍利子漂泊在外,不得宁静。后来臣听说,杨炯就在这纷乱的抢夺之中被政敌所杀。从那之后,舍利子也就下落不明了。”
“可是,它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萧铮停了停,他抬起眼睛来:“不知皇后是否听说过,这位鸿胪寺卿后来在楚州,有了一个女儿。他给这女孩取名叫杨斯倩。”
厉婷婷听到这儿,一怔
杨斯倩?
“难道说,施茜就是……”
萧铮点点头:“施茜就是杨斯倩,施茜的生父,就是当年夺走舍利子的鸿胪寺卿,杨炯。”
谜底到此时才被揭穿,厉婷婷被剧烈震撼了:没想到这一切的底下,竟然藏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施茜的身份了?”她试探着问。
萧铮轻轻点头,目光落在那枚舍利子上:“臣知道,舍利子在她身上,臣也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臣和侯爷都不敢轻举妄动,舍利子是国宝,两千年的颠沛动荡,五枚舍利子,到如今只剩下这一枚了。若它再有个三长两短,臣万死不足以谢罪天下。”
“所以,尽管知道是陷阱,你们也得带着我去度假,是么?”厉婷婷语气苦涩。
萧铮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我不会怪你们。”她微微叹了口气,“拿回了舍利子,做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萧铮听她这么说,双眼闪烁出感激的神色:“多谢皇后,能宽恕臣的欺瞒之罪。”
厉婷婷垂了垂眼睛,低声道:“这么说,把项链交给我的时候,施茜就知道她的死期到了。”
萧铮沉默的低下头去,凝视着那条金链。
“她叫我‘记得亲手把螺丝钉还给哆啦A梦’,她在那时候,就放弃了这枚舍利子。”厉婷婷轻声说,“萧铮,她早知道她杀不了你,她明知道这结局,还是把舍利子还给了你。”
厉婷婷没再说下去,她转身悄悄出了厨房,因为男人脸上的表情,让她不忍卒睹。
一个礼拜之后,萧铮从华胤回来,舍利子被送归了护国寺,重新回到了它暌违二十年的地方。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萧铮似乎又恢复到往昔的活泼里。只是,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频频外出,夜不归宿。
每个礼拜六,他依然会守在电话机跟前,等着越洋女友打来的电话。但是从那之后,厉婷婷就再也没有想要去恶作剧的念头了。
每个周六,当她偶然下楼来,路过客厅时,厉婷婷都会听见萧铮温柔的喁喁私语,他依然在和那位回不来的女友倾诉衷肠,那一刻,这男人总是会用无比温存的语气,对着他看不见的情人,诉说他的寂寞凄凉,还有他漫长的孤独。
每每此时,厉婷婷都会忍不住潸然泪下。
第两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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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三章
一个秋季,就在这漫长的沉默和低气压中度过了,事情过去,一切恢复原样,姜啸之照常去警局上班,萧铮照常忙着他的基金和股票,厉婷婷也照常上她的班。
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一些变化,从海边回来,经过这么大的事情,人总是会受到冲击,这很正常。但厉婷婷能明显感到,冲击,并不仅仅是施茜的死造成的。
她依然记得那个荒唐的晚上,虽然药物使得记忆不太清晰,但她还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尽管姜啸之一遍遍安慰她,向她解释她是无辜的,她不用背负什么罪孽。但是他话语的效用并不明显。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事后,再寻找多少借口也抹不干净。
厉婷婷发觉,自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啸之了。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向以前那样直冲冲的和他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而且,她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药效过去之后,她要抱着姜啸之哭。
如果当时换做别人,她还会这么做么?她会抱着井遥哭么?会抱着萧铮、游麟他们哭么?恐怕不会。
是因为那是姜啸之,她才会那么做。
想了好久,她想不出缘由,也没法再想下去,最后厉婷婷决定暂时不想了,她该去找个朋友,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头一个想到的朋友,就是已经恢复了友谊的程菱薇。某天下午,厉婷婷给她去了电话,问她有无空出来吃饭。
“今天?正好有空,最近天凉了,我的要求不高,一顿牛肉火锅就可以了。”
厉婷婷忍不住笑:“你这家伙,到时候牛肉都归你,我吃白菜——这你满足了吧?”
“啊?为啥吃素?你念经了?”
“是啊,念减肥经。”厉婷婷说到这儿,停了停,“还有,别把秦子涧叫来。”
那边发出一阵笑声:“不会。而且也叫不来,他都不搭理我了,放心,他可不像重视你那么重视我。”
厉婷婷不知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半晌,她才低声道:“死丫头,那到时候见吧。”
俩人约在某个周三下班后,地点是一家她们都很熟悉的日式餐厅,厉婷婷照例带了“保镖”,是今天“轮值”的游迅。程菱薇到得早,在围炉边上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她笑盈盈道:“怎么?还带了个帅哥?”
“没有。”厉婷婷淡淡道,“锦衣卫的。”
她说完,又转头对游迅说:“自己找张桌子,想吃什么随便点,等会儿我来买单。我们女人要说点话。”
游迅乖巧的点点头,自觉找了张离她们稍微远一些的角落桌子坐下。
看他离开,厉婷婷才松了口气。
程菱薇扭头又仔细瞧了瞧游迅:“谁啊?游迅?”
厉婷婷微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程菱薇笑了笑:“之前,王爷曾经仔细调查过你身边这几个锦衣卫,当时我好奇,看了一眼照片。”
厉婷婷这才醒悟,程菱薇说的是元晟。
“这么说,你和他们来往很密切?”
程菱薇摇摇头:“我叔叔和他们来往密切,我没有。就是碰上了打个招呼,叔叔不高兴我掺和进这些事,说,和咱们武林人无关。”
服务小姐过来给她们倒茶,又把菜单递过来。
厉婷婷默默喝了口茶,点头道:“也是。不掺和的好。”
程菱薇点了火锅,又问厉婷婷想吃什么,她要了一份奶汁烤菜。
放下菜单,她凑近瞅了瞅程菱薇:“脸上怎么了?”
程菱薇左脸颧骨下面一块乌青,左边腮帮也有点肿。她顺手摸了摸,嘻嘻一笑:“被人打的。”
“啊?被谁打的?”
“不知道。”
厉婷婷摇摇头,从她认识程菱薇开始,这女人就三五不时受伤,每次问她是怎么伤的,回答全都是这句:“不知道。”
后来厉婷婷觉得这是人家不肯说,既然不肯说,自己又何必一定要问明白呢?
等服务小姐离去,程菱薇才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再不肯见我了。”
厉婷婷苦笑:“我干嘛不肯见你?就为了秦子涧那件事?”
“嗯……也不光。我估摸着,你早晚得知道我是什么人,也早晚得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然后知道我知道了又还装作不知道,等你真知道了……”
“贯口大师,您可以歇着了。”厉婷婷没好气地打断她。
程菱薇嘻嘻一笑:“公主恕罪。”
被这久违了的称呼给弄得一怔,厉婷婷垂下眼帘:“别这么喊我,早就不是了。”
“哦……”程菱薇想了想,“我忘了,该改口称皇后娘娘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厉婷婷叹息道,“知道就知道呗,用不着刻意改称呼。像你叔叔说的,反正你们武林人不掺合这些。”
她说到这儿,停了停,才又道:“之前,我以为你和你叔叔感情很好呢。”
“我和他感情是很好啊。”
厉婷婷有点吃惊,她抬头望着程菱薇:“是么?可我听说,是他把你……”
她的话没说完,服务生把火锅端上来,又把厉婷婷的奶汁烤菜送到她跟前,轻声道:“请慢用。”
程菱薇拿起小勺,伸臂挖了一勺厉婷婷的奶汁烤菜,填进嘴里。
她笑了笑:“是他把我带过来的,可我为此感谢他。不然,留在那个家里,我死得更快。”
厉婷婷说不出话来
“先声明一下,我这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哦。”程菱薇摇了摇小勺,“虽然表面上看,我是被我叔叔绑架到这边来的,可他对我从来就没有半点不好,这么些年,一直把我当亲生闺女看待。”
“是么……”
“先不提我的事儿了,说你自己。”程菱薇看看她,“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