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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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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姜啸之才轻轻摇了摇头:“他只略提了提,没有说太多。”

    “嗯,这话他也不方便说。”井遥深吸了一口气,“原本该我做的事,我却推到他头上,啸之兄若心中有怨恨,我也该承担一半。”

    姜啸之盯着那坛酒,目光有些茫然:“我还有什么好怨恨的呢?若要怨恨,那就得从投胎开始怨恨起了。我不想那么做。”

    “……”

    “你父亲早早过世,你是太傅跟前长大的,你敬重他如自己生父,他的命令你怎么可能不听从呢?”

    “只可惜,我不是太傅满意的那种孩子。”井遥笑了笑,“他一直觉得我不成器,就算做了禁军统领,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他所希望的那些标准,我怎么都达不到,最后也只有嬉皮笑脸、耍赖胡混过去。不过现在太傅满意了,有了萧铮,他可以看见未来的继任者了。”

    提起周朝宗,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了。

    “另有一件事,本来此刻……不该我说。”井遥说到这儿,抬起头来看着姜啸之,“可是我觉得,如果此事经由他人嘴里说出来,我会更不甘心。”

    “什么?”

    “是关于,对啸之兄的处置。”井遥顿了一下,他的嗓子忽然有些干涩,“昨日,陛下已经做出决定了。”

    姜啸之怔怔看着井遥的脸,他能看出,对方的脸在暗淡的烛光下,忽然显得格外苍白。

    “是么?”姜啸之听见自己用一种古怪的调子说,“陛下还是决定杀我,是吧。”

    井遥垂下眼帘:“……不会公开处以极刑,很可能使用鸩酒。”

    姜啸之在浑身的僵硬疼痛中,缓慢点了点头:“多谢陛下,给我留了全尸。”

    他说完,抓起酒坛,又给俩人的酒杯满上了酒。

    “这么说,今晚就是我此生最后一顿美酒了?”他咧嘴笑了笑,“能喝到琥珀香,此生也无憾了。”

    井遥没有喝那杯酒,却突兀地问:“为什么?”

    姜啸之一怔!

    “啸之兄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激怒陛下?”

    他放下酒杯:“你是说,释放靳重光?”

    井遥摇摇头:“我不是说这件事,啸之兄释放靳重光,必定有难言之隐,这个我能理解。我是说,为什么你要去碰皇后?”

    没想到,井遥竟然会点到这么一个尴尬的问题,姜啸之在错愕之余,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了。

    “啸之兄,你知道么?是因为你和皇后的私情东窗事发,才激怒了陛下,你才会被送去楚州,也才会导致今天这样。”井遥说到这儿,手不禁握成了拳头,“萧铮把视频给陛下看,陛下这才怒火中烧的世上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啸之兄偏偏要去动她?!”

    姜啸之脸色发青,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远超过他的想象。

    “我和她……”

    姜啸之说到这儿,竟说不下去了。

    那是个不能提的名字,在他心里。即便是如今这样众叛亲离、落入大狱的田地,他心里唯一惦念的人,也只有厉婷婷。他现在,已经谁都不能信任了,只除开厉婷婷。

    她成了他唯一相信,也是唯一还不愿放弃的人。

    看他这样,井遥也无法再问下去。他将杯中酒饮尽。

    “难道到了现在,啸之兄还在惦记她?”他哑声道,“她把你害得这么惨,你还要对她念念不忘?”

    “和她无关。”姜啸之摇头,“是我自己的选择,她从未想过要从我这儿获得点什么。”

    这话,让井遥的神情有些异样。

    “啸之兄,难道说,你不后悔?”

    “没什么好懊悔的。”姜啸之淡淡地说,“就算重来一遍,我也不会改变主意非关陛下,也非关太傅,是我自己的事。”

    狱中,静悄悄的。这是一座单人的监狱,此刻除了他们俩,没有旁人。一盏油灯在桌角散发着惨淡的光芒,静寂之中,恍惚能听见外面的咻咻风声。

    “啸之兄,有一个人你还记得么?”井遥忽然开口道,“就是我曾经带去酒吧里,给你和皇后看的那个男孩子,叫小宝的。”

    姜啸之一怔,他弄不懂井遥怎么忽然改变话题。

    “嗯,记得的。”他点头道,“听丁威说,是读金融的大学生?”

    井遥慢慢点了点头:“认识他的时候,他在读大一。虽然中间有段时间离开,但我在那边,前前后后一共呆了三年多。所以到了我真正要走的时候,他就读到大四了。”

    虽然不知道井遥到底要说什么,但是姜啸之决定,听他说完。

    “……之前就和他说了,到有必要的时候,平静分手,也不用再追问个什么。”井遥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权责自负,我早就和他说了,我随时都有离开的权利。”

    “嗯,然后呢?”

    “然后,那次啸之兄你受伤,我过来看你,也同时去看了他,那一次我就和他说了,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来见他,往后,不见得再有机会了。”井遥停了停,说,“我没有告诉他,我是什么人,我只说我得走了,那孩子很乖,不要他打听的事,他决不会去打听。”

    姜啸之静静听着,没有插嘴。

    “但那一次,他就要求我留下来。他和我说他马上要毕业了,家里打算送他出国,可他不想出国,因为不想和我分开,为这事儿他和家里闹得很大。”井遥说到这儿,笑了笑,“闹得有多大呢?他把我和他的事,全都告诉他父母了。结果呢,他母亲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姜啸之吃了一惊:“是么?!”

    井遥点了点头:“那天早上,我在宾馆接到他母亲的电话,说,想约我出来谈一谈。”

    他说到这儿,微微一笑:“我虽然有点不悦,不过,也还不至于不敢去见他的父母。于是那天下午,我就去赴约了。”

    井遥说到这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本来,我已经做好准备要被他母亲痛斥,或者纠结一大堆人来找我麻烦,这些我都想过了,也知道该怎么应付。不过,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只见到了他母亲一个人。”

    “小宝的母亲……不是来骂你的?”姜啸之不禁问。

    井遥摇摇头:“没有,很客气很文雅的妇人,见了我之后,她告诉我,小宝忽然改变主意不肯出国,手续都办下来了却要作废,准备得好好的计划,也全都搁浅了,现在家里吵成一团,所以她很想见见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她儿子变成这样。”

    那么,这位女性大概没有太失望吧,姜啸之默默想,无论是外貌还是谈吐,井遥都是那种无可挑剔的男人。

    “然后,他母亲就问我,有没有可能留下来。”

    姜啸之呆了呆:“她让你留下来?”

    井遥点点头:“她说,她和丈夫都不是顽固的死脑筋,就算孩子喜欢的是同性,对他们而言也无所谓,他们对抱孙子什么的,不是那么热望,对外界的看法更不放在心上。所以如果小宝一定要为我改变人生计划,也不是真的就不可行。只是,我是否同意留下来。小宝已经告诉了他们,我打算离开了。”

    姜啸之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你怎么说?”

    “我说,很抱歉,我必须走。我有我的生活,虽然小宝愿意为我改变人生轨迹,可我没法也为他这么做。”井遥说到这儿,忽然笑起来,“然后,他母亲就问我,什么条件我才肯留下来。”

    “她是说……”

    “她说,只要我肯留下来,和她儿子在一起,她就将她名下的两家企业给我,资产也全都交给我。”

    姜啸之苦笑起来,原来,再开明再理智的父母,一遇到孩子的事,也同样会不择手段。

    “所以啸之兄,你也看出来了,这有多么可笑:她竟然想拿钱把我买下来。”井遥微微一笑,“两家企业,再加房产和各项投资,大概有很多吧。换做一般人或许会动心。只可惜我不是一般人,我没可能会稀罕那些东西,堂堂大延的禁军统领,不是拿钱就能买下来的。”

    “这么说,你没答应她?”

    井遥摇摇头:“没有。我回绝了。”

    姜啸之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那天晚上,我就把此事告诉了小宝,我说,虽然让他母亲失望了,可我没法答应她。”井遥说,“小宝很伤心。说他不想出国,也不想我走掉,他问我到底怎样我才肯留下来,只要他能办的,他都会去做。”

    姜啸之听到这儿,心中微微酸楚。

    “那天晚上被他这么一哀求,鬼使神差的,我的心也软了。”井遥吞了一口酒,然后说,“我就把真相告诉他了。”

    姜啸之吓了一跳!

    “你是说……你把你是什么人,告诉他了?!”

    井遥点点头:“我不能确定他相信这些,但我说了实话。我把我自己,陛下,啸之兄,还有萧铮和皇后的身份,都告诉他了。”

    “他相信?!”

    井遥又点了点头:“他相信了,我一说他就相信了,他甚至还说,这几乎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他曾经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种种迹象都表明,我来自于别的空间。但他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荒诞,所以不敢问我。”

    姜啸之默默听着,问:“那,后来呢?”

    “他问我,既然我不能留下,那能不能把他带过来,和我一起生活。”

    姜啸之苦笑起来。

    井遥也苦笑起来:“我当然没法答应他,我怎么可能把他带过来?这样一个孩子,带过来干什么?他在这边怎么生活?”

    或许不止如此吧?姜啸之忽然想,真要把小宝带过来,井遥该如何向他解释他那些妻妾,以及那个原本就养在家中的仆童呢?小宝那种人,不会肯忍受这些的。

    “那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天亮了我就得走,俩人从此就断掉,我就觉得……不甘心。”井遥低头看着杯中酒,“有那么一时半刻,我真有种冲动,想和小宝说,我带他走,往后,照顾他一辈子。”

    姜啸之慢慢喝着自己杯子里的酒,他觉得美酒微微散发出一种苦涩滋味。

    “可是等到天亮,我起身来,又觉得自己在发傻:我这是怎么了?互不干涉是早就定下的规矩,我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我怎么能把它打破呢?真把他带过来,他适应不了怎么办?他受不了真正的我,怎么办?要是过了几年,我不再爱他了,那又怎么办?”

    他说到这儿,笑了笑:“小宝不是我家的阿戬,阿戬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也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再过几年,他必定要离开我,我会给他找个好前程,再找一户身世干净的姑娘,让他独自去好好过日子这是仆童必然的命运,阿戬会接受这些,但小宝不可能接受这些。”

    井遥说到这儿,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然后,那天早上我就走了,趁着他还在熟睡。”他说到这儿,停下来,好像是说累了。

    姜啸之默默听着,到这时候,他却说:“还没完,是么?”

    井遥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啸之兄,能感觉出来?”

    姜啸之点点头:“能感觉到。这不是故事的全部。”

    井遥像是自嘲一样,低头笑了笑:“嗯,被啸之兄猜中了。”

    他慢慢给自己斟酒,然后慢慢道:“那次回来以后,我一直在想小宝,也一直在心里懊悔,总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或许吧,我觉得我放弃了他,好像放弃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因为我胆怯未来,不肯向前,我就丢下了他,回到了原有的生活里,这真是……某种懦夫的行径。”

    姜啸之不出声,静等着他继续叙说。

    “这反复的思虑积累了很久,积累到了上个月,我终于忍耐不了了,我想回去看看他,就看一眼,哪怕什么都做不了,我只看一眼就回来。”

    “去了么?”姜啸之问。

    井遥点了点头:“去了。”

    “见着了?”姜啸之忽然有点担心,因为井遥的神色不太对劲,有些呆呆的。

    良久,井遥点点头:“见着了。”

    “他……怎么样?”

    “结婚了。”

    这三个字,此时灌入姜啸之的耳朵,无异于巨响一下。

    “这……怎么会这样?”他咧咧嘴。

    “已经过去七年了。啸之兄,他已经二十八了。”井遥抬起头来,淡淡地说,“我在他的公司门口见着了他,是他父亲的公司。据说他依旧按照原定计划,出国留学,然后回来进了父亲的公司,再然后,和门当户对的妻子结婚,现在孩子已经快一岁了。”

    姜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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