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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真是白夜的种啊,白迁在心里暗想。
欧阳珏又继续道:“当然,就像您说的,这事儿风险很大,做不成才是自然。但是您也别担心,就算最后真的弄砸了,掌门说,责任不在您身上。迁爷您放一万个心,到时候掌门会对外宣布,我是遭人暗害,毒发身亡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白迁也不再提反对意见,他难得叹了口气。
“珏少爷,容我多一句嘴,采用白冷那个法子,您就得生受一场大罪,那可比剥皮挖心痛苦多了,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您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欧阳珏点点头。
他回来之后,直接去找了白冷,详细询问了治疗石脉的方法。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毁了重造的过程。先由数位高手一起发力,冲击欧阳珏全身各处大穴,让他周身经脉遭到重创。
这个过程很危险,也很麻烦,因为并非一毁了之。按照白冷的说法,欧阳珏的石脉是一种“反向形成”,就是说经脉在长年累月的抵御外来侵略,所以才越变越窄,最终变得极为霸道,治疗者要破坏的也不是经脉本身,而是这种霸道的习惯性抵抗。破坏者的力度要掌握得非常精微,过了分寸,就真的把人给弄死了。
因此,非得顶级的高手不可。
“外来侵略?”欧阳珏有些混乱,“谁在长年累月侵略我的身体?”
白冷翻了翻眼睛,说了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也许是雾霾。”
“……”
这是第一步,如果欧阳珏在几大高手的合力“摧残”下,居然还没死,接下来,就要放进一种特质的药浴里,泡上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欧阳珏叫起来,“那不得泡烂了!”
“泡不烂的。”白冷利索地说,“泡烂了找白迁算账,这部分归他负责。”
“……”
据说那种药浴里充满了珍贵的药材,它们的作用是调节欧阳珏的身体,让他能够处于一个最佳状态,以备接下来的第三步,也就是最至关重要的一步:重塑。
“那些都是后话,等珏少爷你活着熬到那一步再说。”白冷轻描淡写道,“眼下我们要做的是让你在第一步结束时,活下来。”
“那要怎么做?”欧阳珏急切地问。
白冷掀了掀黑眼圈的眼皮,“只取决于你。珏少爷,能够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办法很简单,就一个字:忍。
不管多疼痛,不管多难熬,欧阳珏只能坚持,他必须放下一切抵抗,因为心里一旦起了抵抗之意,必然和治疗者灌注进来的内力短兵相接那就和“跟对方动手”没区别了。
既不能战,也不能逃,只能呆在原地生受。
欧阳珏被他说得脸色苍白。
虽然决心是定下了,虽然是他主动要求实施治疗的,但是说不害怕,那也是假话。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他哑声道,“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白冷看着他,忽然问:“那你对别人有信心吗?”
“什么?”
“我是说,有没有真心实意期盼你好起来,能够变得强大,治好了石脉去见他的人?”
白冷这话,说得欧阳珏心里一动。
萧桐算吗?他暗想,也许萧桐不懂这些,甚至不会赞同他冒这个风险,但是等他治好了石脉,就能有内力,未来就能变强。到那时他就能坦然去见萧桐,而不用找白清保护了。
“有。”欧阳珏说着,眼里的光芒重新回来。
白冷细细端详他:“这个人不是掌门吧?”
欧阳珏一怔,却笑起来:“我对他而言,有那么重要吗?那我可是太荣幸了。”
从白冷那儿出来,回去的路上白清问他,白冷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堆恐吓的话,把我的未来描述得像个剥皮地狱。”欧阳珏耸耸肩,“但是我决定把这一切扛下来,忍受痛苦当然是无意义的,但如果有人期待着你,它就变得有意义了。”
“珏少爷说的是谁?”
“萧桐。”欧阳珏说,“我现在想明白了,白清,拿着毒药去见他,那实在太懦弱太可耻。我想变得更强大,不需要保护,这样我就能一个人回去见他。他一定很开心。”
白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我也希望您能变强。”
欧阳珏一怔,抬头看看他,他看见白清迅速把眼帘垂下来了。
有趣,他暗想,原来白清也会嫉妒。
他一把抓住白清的手:“我想变得像你那么强大,如果我的石脉真的能治好,你教我用那种鞭子,好吗?”
白清的手依然有些温温的冷意,但是被欧阳珏握在手里,也逐渐温暖起来。
“白清,你在白家的内力是排在第六吗?”
过了一会儿,白清闷闷道:“有时候能排到第五……如果白冷不是认真和我打的话。”
欧阳珏暗笑,他觉得白清这个ai好玩极了,居然也有虚荣心。
定好了日子,那之前的三天,欧阳珏按照白迁的嘱咐,每餐饭都吃得很少,只维持最基本的能量,同时他也服用白迁给的一种药丸,这种药有点像舒缓药物,让他全身各处始终处于松弛状态,不与外界产生抵触。
到了那天,欧阳珏沐浴之后换了一身轻薄的白色衣衫,服下最后一颗舒缓的药丸,就坐在厅堂里,等着白夜他们到来。
白清一如既往地守在他身边。
欧阳珏看着屋外淡薄的天光,已经是初冬时分了,田野显得萧索荒凉,他记得白清说过,白氏山庄的夏天最漂亮,遍地花树,芬芳扑鼻,小孩子们会纷纷跳进偌大的渚池里游泳嬉戏,那时候白夜也不会管,虽然觉得吵闹,但也只会出来呵斥一声说“你们简直比晚上的青蛙还要吵!”
孩子们普遍害怕掌门,但只有那个时候是不怕的。
欧阳珏觉得白清描述的那个夏天十分美好。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亲眼看见那样的夏天。
“白清……”他忽然轻声说。
白清低头看看他。
“如果我死了,你就帮我回去一趟,去看看萧桐,好吗?”欧阳珏望着屋外,小声说。
白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有沉默。
“你悄悄的去看一眼,用不着惊动他们,要是能知道他们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那就更好。看完了,回来,告诉我一声。”
白清思考片刻,这才道:“那没有意义。”
欧阳珏莞尔,对一个ai来说,这么做确实没有任何意义。
白清继续道:“如果能活下来,您就亲自回去见他。如果不能活下来,我会把一切原原本本告诉萧先生。”
“这又是何必呢?”欧阳珏轻叹,“徒增伤感。”
“总比他永远不知下文好。”白清平静地说,“最可怕的事,不是死亡,而是没有下文。”
欧阳珏震惊地看了白清一眼,他正想说什么,却见白夜带着人过来了。
第三百五十章
白夜带来了不少人。
白迁、白飒和白冷,欧阳珏认识,另外两个,其中面黄肌瘦、看上去像个落魄秀才的中年男,就是“利益至上”的白砚,据说他和白冷组成了白氏山庄的智囊团是不是智囊欧阳珏不能肯定,但他能肯定此人头顶的毛囊已经不多,而且有地中海的趋势。
另有一个睫毛弯弯的大美女,就是执法长老白天。
欧阳珏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堂堂执法长老,竟然长了一张颇似石原美里的脸蛋。
“你怎么没告诉我执法长老是女的呀?”他小声和白清嘀咕。
白清默默看着他:“谁告诉您白天是女人了?”
“……”
欧阳珏按照白夜的吩咐,给书生和异装癖分别行了礼。
白冷笑眯眯地和欧阳珏打招呼,又和他说:“等治好了石脉,我来教珏少爷内功,一定让您成为白家的第六大高手。”
欧阳珏愕然:“为什么偏偏是第六名?”
白冷哈哈一笑:“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把白清挤到第七名去了呀!”
欧阳珏哭笑不得,他看见白清眼角一红,眼帘迅速垂落,心里就明白,白清生气了。
还没等他出声安慰,白飒先把白清拉过去。
“清儿,别听那个混蛋胡扯!你看看他那大黑眼圈子!天生就是个痨病鬼的命!早晚得完蛋!”
他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在白清后脖颈那儿胡乱摸了一把:“好好练自己的,把我教你的那些记在心里!超过白冷是早晚的事!”
白砚也哼了一声:“白冷,你早晚得坏在这张嘴上!”
白天娇滴滴地说:“小冷,你再欺负白清,当心我让你这第五的位置也坐不稳。”
欧阳珏看懂了,白清这台ai是大家的宝贝,他记得欧阳菲反复叮咛过他,身体某些部位是不能轻易给人碰的,后脖颈就是关键之一,无论多么亲近的人,也不能让他随意拍打。
刚才白清就让白飒那么拍来摸去的,恐怕是极度的信任使然。
至于白冷,看来就是个人憎狗嫌的货色。
白冷和白清今天负责安保,主要参与治疗的是那五个人,白迁先往欧阳珏头上身上各处扎了一些银针,他也不拔下来,就把针留在欧阳珏身上。欧阳珏晃了晃脑袋,他觉得自己这满脑门扎着银针的模样,可以去客串天线宝宝了。
然后白迁退后一步,冲白夜一点头:“掌门,可以开始了。”
白夜上前,抓住了欧阳珏的右手,与此同时,白飒抓住了少年的左手。
另外两个,白砚站在欧阳珏面前,美少女白天站在他身后,俩人缓缓运功,各将一只手按在欧阳珏的前后心上。
一瞬间,欧阳珏怀疑自己已经不在人间!
极度的疼痛,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如果说上次被白夜抓着手往炉子里送,那种疼痛叫人无法忍耐,那么今天他就是被人全身都给塞进了炉子里!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炉子,是钢铁厂炼钢水的那种高温炉!
他疼得想惨叫,但是发觉自己竟然叫不出声,原来白迁给他扎的那些银针,控制了他的声带。
这是为了让欧阳珏不把气力耗费在喊叫上,积攒起来应对痛苦。
更可怕也是更惨的是,欧阳珏没法晕过去。
所谓的“疼晕了”其实是人的自保机制,痛阈值是个基本固定的数据,一旦达到这个人承受的极致,人的大脑就会自主断电,失去意识,从而避免直面疼痛。
然而白迁的那几根银针,居然取消了欧阳珏这个权利,因为一旦他晕过去,身体就会自动进入抗拒模式。
欧阳珏这辈子,也没有品尝过这种疼痛:四个高手一同用力,把他拆骨抽筋剥皮挖心,而他竟然始终保持着清醒!
他怎么会答应受这种罪!
然而,逃跑和抵抗的念头刚一升起,欧阳珏的内心就立即冒出另一个念头:不坚持下去,你就没法去见萧桐了!
萧桐……
这个名字让欧阳珏难过,他在如此剧烈的痛楚之中,却依然能清楚地品尝到那份难过,邵小云说萧桐报了警,他明知道是白夜干的,明知道他被带走,去了另一个世界,却依然选择报警……是不甘心吗?
无论如何,也得做点努力,哪怕这努力全无效果。
欧阳珏很想哭,像他五岁那年独自在家,把煮着粥的电饭煲打翻,烫得哇哇哭。
那次是萧桐破开门,把他送进了医院。
那一锅粥是欧阳菲煮的,她接到萧桐的电话,匆匆赶去医院,抱着烫伤的欧阳珏哭:“你怎么把粥给打翻了?今晚咱吃什么啊!钱都扔医院了,这个月咱吃什么啊!”
他二十多岁的母亲,哭得像个比他还年幼的孩童。
欧阳珏说不出话,他受了伤,同时又成了罪魁祸首。
那锅粥真的很烫,煮开了,整个儿倾覆下来,扣在欧阳珏小小的身体上,疼死了。
“萧桐……”
欧阳珏无意识地呢喃,他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五岁小孩,一锅又一锅煮开的粥不断往他身上泼洒,他被烫得皮开肉烂,死去活来。
可是这一次,没有萧桐来救他了。
欧阳珏终于晕了过去。
再度清醒过来,欧阳珏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药味儿。
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发觉自己浸泡在一个大缸里面,周围是满满的刺鼻药水。
这是怎么回事?他想,为什么自己会光着身子坐在一口缸里?
他变成游戏里的人了吗?就是那个最近很火、让很多游戏玩家突发心脏病的《getting overwith bentfoddy》。
他就是那个坐在缸里,奋力向上游的班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