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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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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火,妄图激起她一点点带有感情的反应,哪怕是死水微澜,那也好。
直到现在,宗恪才发觉,自己早就习惯了阮沅把全心都放在他身上,习惯了她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每一句话都为了讨自己开心,每一个举动都为了让自己高兴,每一个眼神都围着自己转。
如今她突然抽空,收回了原有的关注度,他竟然觉得不堪忍受了……
他已经离不开她了,宗恪突然想,只可惜,这领悟,来得太迟了。
宗恪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最近,只要一言不合,他就冲着身边的人发火。宗恪喜欢和人拌嘴这是个老习惯,但是以前,拌嘴只是拌嘴而已,从没有更深层的含义,拌嘴完了,别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近一段时间,拌嘴开始升级。泉子叮嘱身边几个,最近宗恪心情很不好,所以别再像以前那样和他“对掐”。当然,没人敢真的和皇帝吵架,所以事情往往演变成宗恪一个人跳脚,对方跪地呈面瘫状。
如今他看什么都不顺眼,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动不动就招惹到他。
就连他从不放在心上的那群嫔妃,也跟着倒了霉:前两天*光明媚,温婕妤和丽嫔叫手下的太监宫女捉了好些蝴蝶,放在玻璃瓶子里,挂在廊檐下赏玩,两个女性都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捉蝴蝶本来是孩子气十足的事,只是一时好玩。结果偏偏让宗恪撞见了,惹得他发了很大一通火。
宗恪的意思是,蝴蝶自己飞得好好的,你们俩犯了哪门子的邪,非要把它们抓起来塞玻璃瓶里?把你们放在玻璃瓶子里展览,你们觉得身上舒服么?
皇帝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发怒,两个嫔妃全都懵了,一时吓得瑟瑟发抖,伏在地上哭得不敢出声。
阮沅听说这事,恨得牙根痒,她知道宗恪这是找茬,他自己不痛快,就要让身边所有人都跟着不痛快,这简直是有病要换了从前,她肯定不管不顾冲到宗恪面前,狠狠把他数落一番。
但是现在,她不会了。
嫔妃们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后宫又岂是她多嘴的地方?宗恪甚至都下旨不准晋封她了,那就是要彻底和她撇清关系,她又何必自讨没趣,主动往这里头钻呢?
她已经厌弃那个时时围着宗恪转、事事都要与他相关的自己了。
傍晚,阮沅心绪烦躁,她在屋子里呆不下,一个人顺着墙根往前溜达。不知不觉,走到泉子住的小院附近,她看见有淡淡的烟火从黑暗里升起,一个人正蹲在墙角。
阮沅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是泉子。
他在烧纸。
阮沅一直走到他身边,站住,然后,也蹲下身来。
“泉子……”
她话没说完,心里酸楚,话也哽住了。
“今天是阿莼的七七。”他说,“最后了,送他一程。”
阿莼人已经死了,屋里的东西却还留着,阮沅听说,阿茶时不时就会去那屋里呆着,和那一屋子没了主人的旧东西坐在一块儿,一整夜,男孩谁也不理。
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凄怆的寂静中,偶尔一阵风来,烧掉的纸钱随风飘扬,像死去的黑色蝴蝶,断了翅膀,无魂无魄。
“他死是因为我。我做了陷阱等他跳。你看,人死真快,就像这纸钱。”泉子喃喃道,“火一吞,就没了。”
阮沅只觉得喉头哽得难受,泪水慢慢充盈了眼眶,快要漫过堤坝。
她忽然想夺路而逃
她不想再留在这儿了,她受不了这些,这宫里,平静缓慢的日子底下,埋藏了太多纠缠的爱恨,太多痛苦的回忆,有别人的也有她的,每一桩都沉重得叫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想要这摆脱不了的负担,她想立即拔腿逃掉,逃回她来的那个现代社会,就和其他人一样朝九晚五的上班,领薪,找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恋爱,结婚生子,平淡打发掉这一生。
那样的爱,不用给很多,一般般就好,那样的生活也不用投入太多,平平常常就行。没有爱得入骨,也没有失得痛彻心扉。她想念斑马线上匆忙的人群,来来去去的工薪族,每天上班,购物,晚上看看电视,陪着孩子做功课,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可是这就足够。
也许那样的生活,才更适合她。
……她真的该走了。



第九十章

好像因为和嫔妃们发了火,宗恪近来,也大大减少了去她们那儿的次数。
晚间,泉子捧着名签来等宗恪挑人,正好阮沅也在一旁,她那晚当值,是一直要等宗恪睡下了才能离去的。
宗恪心不在焉地翻着牌子,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一旁,灯下,阮沅呆呆站在那儿,灯影把她浓密的睫毛打出一片阴影,从前的婉转动人已经没有踪迹,纯洁净朗的微笑也跟着消失了,看上去,倒像是有层淡淡的灰尘,盖在她的五官上。近来阮沅更瘦了,身材削薄,此刻立在灯影之中,存在感淡薄得像一张画。
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一切事不关己。
宗恪只觉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他转向阮沅:“你来给我挑。”
泉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宗恪,又看看阮沅,他以为阮沅会像以往那样发火,嘴里骂骂咧咧什么“太缺德了我诅咒你今晚做噩梦让动物园的大河马把你的鼻子啃掉”,但是旋即,泉子醒悟过来,那是从前的阮沅。
现在,她不会了。
果然,阮沅只愣了一下,就走过来。
她低头看了看红毡上的那些名签,随手挑出一个来,放在宗恪面前。
宗恪低头一瞧,皱起眉头:“不要这是个哑巴,闷死我”
阮沅又挑了一个,是敬妃。
“不要瘦得像个骷髅”
再挑一个,是德嫔。
“你发疯啊她病了半年,只剩个空壳了你是叫我去当护工么?”
阮沅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她低头在盘子里找了找,找到了琬妃的名签,放在宗恪跟前。
“你有小半年没去琬妃那儿了,该去看看。”阮沅的声音很刻板,没有起伏。
宗恪勃然大怒
他一抬手,把名签盘子打翻在地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阮沅和泉子对视了一眼,泉子飞快拾起洒在地上的名签,和阮沅匆匆退出房间。
宗恪独自坐在桌前,手握成拳头,气得简直想把墙打出一个洞来
他知道他在恨谁,他不是在恨阮沅,也不是在恨这些嫔妃。
他恨宗恒,但他更恨那个为了双目复明、肢体复原,最终不得不牺牲掉阮沅的自己。
他恨不得抓着那个自己大吼:“你把原来的阮沅还给我”……
这决不是出于“得不到才是好的”这种人人都有的惯性思维,之前这一年时间,不知不觉间,阮沅早就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他和她,曾共过患难,一同经历死亡的威胁,互相吐露了内心不可告人的隐秘,在最痛苦的时候拉扯帮扶,不肯让对方跌下深渊……
宗恪不是不记得,那个抱着阮沅默默流泪的绝望夜晚,虽然她给出的安慰是那么软弱无力,但没有人知道,就是这简单的几句话,却像黑夜里唯一的萤火,让他不至于独自窒息而亡。他也同样记得,当郦岷带着谋反的士兵冲进寝宫,拿着刀威胁的时候,阮沅挡在他的病床前,没有后退一步。
凌铁曾在很多年前说过,他说,宗恪对企图接近他的人,会设置很多很多关卡,要接近他,就必须翻越这所有的关卡,而且越到后面关卡就越难。
宗恒则在私下里,对凌铁这番话做了更精准的诠释:他说接近宗恪就是一个游戏,而且很扯的是,这款游戏根本就没有easy模式,所有的人都得从normal 起步,因为太困难,经常没两下就game over了,而且这“系统”十分缺德,有独特的记忆功能,初级玩家犯的大小错误,全被记录在案,一发现开外挂就会被封号删东西,甚至IP扔进黑监狱。
一般情况下,能力差的菜鸟会飞速被宗恪踢出局,从此再鼓不起勇气来玩,这是绝大多数玩家的遭遇。另有一部分,因为格外努力,天赋独特,胆大坚韧,经过漫长的修炼过程,总算是通过了hard模式,这些人就是宗恪最信任的那批臣子。
而这么多年来,坚持打到professional模式的,只有包括宗恒自己在内不超过五个人。
当然,也有第一局就碰巧中了大满贯的,这种天外飞仙的特大鸿运,只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凌铁,萦玉。尽管后者对这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任凭系统给她多少奖励都没用。
虽然这游戏玩起来是如此高深,但是这些超级玩家们也达成了一个共识:模式选择越残酷,坚持得越久,最后所得的回报就越丰富,这也是这项游戏不停吸引人来玩的缘故。就像凌铁曾经说过的那样,宗恪会对他真正接纳的人死心塌地、毫不怀疑,级数越高程度就越深,哪怕因此损失惨重也不会有所懊悔。
因此,按照宗恒的话来说,阮沅已经打到了professional模式,而且战绩辉煌,只可惜,她自己并不知道。
宗恪在桌边坐了半晌,阮沅没有离去,她的事儿还没做完,不好就此早退。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她忍不住,悄悄进来转了一圈,宗恪还坐着发呆。
阮沅等了半天,见他怎么都不动,只好说:“还不睡么?十一点了。”
宗恪抬起眼睛,冷冷看了看她,也不说话,起身走到床跟前。
阮沅这才会意过来,宗恪是在等着她伺候就寝。
虽然刚进宫时,阮沅已经被指明不需要负责这一项目,贴身的生活起居事宜,宗恪并不喜欢旁人在边上动手动脚,他不喜欢被人碰自己的身体,所以能自己做就自己做。
这一惯例是在他中毒之后发生的改变,因为眼盲加上肢体瘫痪,宗恪不得不依赖他人。那一个多月里,阮沅始终衣不解带陪在他身边,不避嫌疑照顾他的起居,连穿衣吃饭这种琐事都是阮沅帮忙。
阮沅不是这宫里出身,伺候人的事情全得从头学起,但这一两个月里,她却做得很好,不会让宗恪有一丝不耐烦,连青菡都赞她心细敏捷。这当然是出于她心甘情愿要去帮助宗恪的缘故。
但是此刻,宗恪已经痊愈很久了,一切都能自己做了,怎么又偏偏等着人上前伺候?阮沅想不通,也懒得想,既然宗恪要她去伺候,那她就去伺候好了。
像之前在病中那样,阮沅到他跟前,低头给他解开扣子,脱下外衣,除掉鞋袜,又给他整理好床铺,拉开被子。
阮沅做这一切时,一声不响,也不看宗恪,宗恪就穿着细白布的内衣,坐在床边上,看着她整理好被头,放下一半帐子。
“你是想快点做完、快点走人是吧?”宗恪忽然冷冷道。
阮沅握着淡青色菱花帐钩的手停了一下,没做声,旋即把内外两层帐子一一整理好,等待宗恪上床,然后她再把剩下那半边帐子放下来。
宗恪却只坐在床边上,一动不动。
“要不要我放你个长假?”宗恪仰眼,冷冰冰看着她,“一个月够不够?”
阮沅抓着帐子的手,停在半途。
良久,她才说:“宗恪,我想回去了。”
宗恪一怔:“回哪儿去?”
“回家去。”阮沅淡淡地说,“回我舅舅那儿。”
“你想走?”
“呆得腻了,想回去了。”她顿了一下,“再说,你这儿也不缺我。”
“我有说过我这儿不缺人么?”
宗恪的声音听起来很尖刻,他就是想刺她,现在阮沅是石头木头了,除了刺痛她,宗恪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至少不缺我这一个。”阮沅说,“只不过做些杂事,再派个宫人进来也可以。”
“我不许你走。”宗恪语气蛮横地打断她的话,“这儿,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走了,没人替。”
阮沅避开他的眼神,唇边泛起淡漠的苦笑:“你别耍赖好不好?我也没有卖进这宫里头……”
“耍赖的是你才对”宗恪狠狠盯着她,“是你亲口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这话说了还没有一个月就不算数了?”
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宗恪刚中毒时和他说,要一直陪着他,阮沅只觉得哭笑不得。
“此一时彼一时。”她平静地说,“既然你都不需要了,我还赖着不走,岂不是碍事?”
“你这是托辞”宗恪火大了,“我有说过不需要了么?是你自己想耍赖”
阮沅忍了又忍,才勉强道:“那你自己说,我这段时间在你身边有什么用?不过是端个茶倒个水,那点儿事,小枕头都做得来。”
“是你自己偷懒”宗恪咬牙切齿道,“每天坐着发呆给你做衣裳你不喜欢,叫你吃饭你也不吃饭”
阮沅又气又苦,她的手指深深抓着幔帐,一字一顿道:“公平一点好不好?明明是你把以前我能做的事都削减了,既然如此,还留着我干什么?不如放我回家的好。”
宗恪冷笑,微微点头:“嗯,知道了。说来说去就是你反悔了,不想再陪着我了,你对那些公文的兴趣,比对我的兴趣更大,是不是?其实你就是想掺和进政事里,对吧?不让你掺和你就不耐烦了——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我早就知道你靠不住你就是个卑鄙阴险的小人骗子……”
阮沅忍无可忍,她一抬手,“啪”的给了宗恪一个耳光



第九十一章

这下子,俩人都呆了
阮沅完全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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