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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面色微僵,耐了性子道:“原是青城那孩子对不住她。日后我定让青城好好补偿她,这来得方长的,夫妻二人的小日子总是要过的不是。”
魏夫人搁了茶盏,那宝蓝色的衣袍衬得她比老夫人还要贵气了几分,只是魏夫人到底不及老夫人的气场,一时难免又落下风:“亲家说的是。”
“母亲,快去歇着吧,织玉。”兰馨朝织玉使了个眼色,织玉忙扶了老夫人出了大厅。
雅竹替老夫人添了一件外衣,叹道:“后天便是新年了,如今这雪怎的却没完没了似的。”
织玉扶着老夫人,乖顺得很:“可不是,都说瑞雪兆丰年呢,想来那东屋的走了,那股子霉气也就跟着散去了,这年一过,想来将军府也就太平了。”
雅竹扫了她一眼:“东屋奶奶已经被休了,你又何故三番五次再去提及,过去了的且让她过去就是了。”
老夫人被这二人叨叨得头疼:“烟。”
织玉忙将手里头的烟管奉上:“老夫人。”
从大厅至老夫人的梧桐院,那路程短得很,一会儿也就到了,老夫人打小轿下来入了屋,屋子里头生着碳,她躺在软塌上,嗒嗒的抽着烟,陷入了深思。
又过了小半时辰,织玉侍奉了老夫人便去了大厅。
兰馨与魏夫人正坐一处,不知争执着什么,见她来了,倒也不再争了。
“你怎么来了?母亲可睡下?”兰馨将手打魏夫人手里抽了出来。
“老夫人发了会儿呆,不知想着什么,去了宗堂了,魏夫人,奴婢前来,原是斗胆问一句,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这织玉心里头慌的很,那王权富贵世家的繁华荣耀,谁知哪天就停了呢,若是哪日到了战府了,那她这连个妾室都还未当上,岂不亏大发了。
魏夫人扫了眼大厅外头守着的几个下人,叹了叹气:“听老爷说,此次战府怕是凶多吉少了,当今皇后联同代丞相傅大人上报,道是战府私自在长安城外头屯兵,又因着那苏氏一事,恐战府已生逆反之心。此事,不好说了。”
兰馨扫了眼织玉,面色沉冷:“今上连废太子都下得去手,更何况区区一个战府,即便战府如今已经上交了兵权,可是却也相当于猛虎失了爪牙……如今,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织玉吓得面色一白,哆嗦道:“可……可如今已经一整天了,也不见旨意过来……”
兰馨垂眸,理了理衣袍,那雾色从她的嘴里浮出来,消失在冰冷的大厅里,大厅里头的那个篝火被风吹得摇曳,火星子四处乱窜。
那外头忽的传来好一顿嘈杂,有人领了圣旨进来,待近一些兰馨才瞧清楚,是个面生却又生得十分俊美的官家,身上穿着丞相的衣袍,想来便是那位年二十有六的丞相了。
叶渊清举着圣旨入了大厅,面容俊美气质却极冷清:“圣旨到,请府中人尽数聚来大厅。”
织玉吓得腿发抖:“大人,这……这圣旨说的是什么?”
叶渊清扫了眼织玉,淡道:“有劳姑娘请战老夫人过来。”
织玉因着他那清冽得不容拒绝的气势吓得心口发慌,忙应下,哆嗦着去请老夫人。
魏夫人朝叶渊清微微施礼,温声道:“叶丞相,小女……”
叶渊清微颌首:“魏夫人不必多礼,本相奉圣命前来办事,闲杂人等,可离府。”
魏夫人面色一僵:“叶丞相,小女同战将军于七日前已经和离,这……”
魏兰馨按着魏夫人的手,沉声道:“母亲,休得胡言,将军何时给过我休书!兰馨既是将军府的人,是生是死,亦当随将军府一道,绝不苟且。”
叶渊清对这魏兰馨倒高看了两眼,没一会儿整个将军府便灯火通明,整个将军府的上上下下两百多口人齐聚于大厅。
老夫人持了拐杖坐在椅子上被抬了来,叶渊清深吸了口气,语气温和不少:“老夫人,晚生前来实属冒昧,只是圣命难违,还请老夫人接旨。”
老夫人同这叶渊清不认识,不过倒也听战青城提起过,那些年打的胜仗这位足智多谋的军师出了不少的力,堪比当年唐朝的徐茂公,在军中颇受将军的敬仰,如今位及丞相,倒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无妨,老身接旨。”老夫人由雅竹与织玉扶着跪下。
叶渊清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战家世代明将,乃朕之肱骨,今于城外私设兵将,此一罪,与前太子勾结妄图谋逆此二罪,休朕所赐之妻,此三罪,朕感念战府多年赫赫战功,暂将战府满门关于天牢,待三司会审之后再议钦此。”
兰馨面色发青:“这不可能,战府世代忠君爱国,怎会……怎会参与废太子的谋逆之事,这定是旁人污蔑,母亲,咱们不能接这个旨……“
老夫人拂开她的手,跪在地上沉声道:“老身,接旨。”
叶渊清将圣旨递给老夫人,早听闻老夫人是个天地将崩而面不改色的人,如今一见, 临危不乱,着实令人钦佩。
“都怪那苏凤锦,若不是她,战府许也不会有今日了!”秋婆子啐了一句,恨得牙痒痒。
叶渊清垂眸,退了一步:“老夫人,请。”
一时府里头的人慌作一团,各自挤在一起,那面容如丧考妣,老夫人扫了眼那些人,沉声道:“把背挺起来,我战府未曾做过的事,问心无愧!”
那战府一群人跟着老夫人上了囚车,好在是夜里,又是那样大的风雪,行人很少,只是这样大的动静,一时引得长安城的门窗尽开,众人一时猜测纷纭。
那车队路过秦淮河,挽珠兴冲冲的将苏凤锦晃醒:“小姐,小姐别睡了,外头……外头战府满门都被关进牢里去了,小姐,你快醒醒,外头一长串的车队过来呢,许多人都夹道跟着走,真真是热闹,你快去门口晃一晃,气死他们。”
苏凤锦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入睡了,又被挽珠晃醒了,听得这话,心头一跳:“那芳姨同春芽呢?”
挽珠匆匆忙忙的替苏凤锦更着衣,急道:“奴婢还不知道呢,连着安总管都一并被压了发,想来,她们也逃不了。得亏爷早早休了小姐,否则,小姐怕也要跟着入牢里头受苦了。”
那刑部大牢,苏凤锦呆过,所以她深知那里头的有多痛苦,便是无罪也会脱下一层皮来。
苏凤锦披了件烟青色的披风便冲了出去,门外头挤满了人,见苏凤锦也出来了,一时纷纷让开了些位置,苏凤锦凝着那站在囚车里头的老夫人,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老夫人背脊笔直,面容沉凝,身上披着一件暖身的羽衣,那羽衣被冰冷的风吹拂起来,显出瘦骨嶙峋的身姿来,她并不瞧苏凤锦,只直直的凝着前方,那气势,好似在长街巡游一般,带着凌人的气质,这样的气质,苏凤锦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初入将军府 第216章 颜面过不去
叶渊清因着身子不好,所以坐在马车里走在前头,见了苏凤锦, 有意让马车行得慢了些。
兰馨扫了眼苏凤锦,眯了眯眸子,将视线放在了别处。
苏凤锦凝着那辆囚车渐行渐远,面色微白。
挽珠扯了扯苏凤锦:“小姐,你看芳姨和春芽!”
挽珠朝着春芽与芳姨扑了过去,那护卫忙将挽珠拦着:“干什么?退开退开!”
芳姨朝上前的苏凤锦摇了摇头,苏凤锦拉着挽珠,低声道:“芳姨,好生保重。”
芳姨点了点头:“好,你们也多多保重。”
春芽凝了眼苏凤锦,忽道:“我在钱庄里存了笔银钱,如今也无福用了,你若是缺了,就用此物去提,当我上辈子欠你的,不必言谢了。”春芽将一个印章砸给苏凤锦,跟着这长长的人群朝天牢走去。
苏凤锦握着手里头的玉,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任由寒风侵蚀,一时心里头空落落的,旁的人她可以不管,可是芳姨与春芽待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好,救不出一个老夫人,救一个丫鬟,想来……也是有法子的吧。
那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许多人对着苏凤锦指指点点:“哎你说,那战府怎的就成了这样了。”
“我瞧定是这苏氏害的,那战府如今出了事,怎的就她没事,如今见了老夫人,你瞧她那个样儿,没事人似的。”
“话不能这么说,她打赵府里出来人家赵府是升官发财的,怎的到了这儿如今战府又落没了?”
挽珠气极:“你们……”
苏凤锦按着她,低声道:“挽珠,回屋。”
挽珠只得瞪了那几人一眼,一跺脚跟着苏凤锦回了云绣坊:“小姐,那些人也忒过份了,赵府升迁怪小姐,如今战府入狱也怪小姐!那些个书生一个个的自称是什么文人雅士,还不是拿着小姐的事儿来打趣逗那些妇人小姐开心!”
陆雨薇披着件大氅站在里屋门口,见苏凤锦失魂落魄的回了屋,轻声道:“那些人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原是战将军说你同战府再无干系,如今你又何必再放不下。”
苏凤锦点了点头,看了眼外头大雪纷飞的天色:“后天便是新年了,明日院子里里外外还要大扫除呢,早些歇息吧。”
陆雨薇看她失魂落魄的,抱着胳膊朝那踹柱子的挽珠挑了挑眉:“唉,你家小姐这是几个意思?对着前夫还念念不忘?啧,这男人,可真真是宠不得,给点颜面他就上天了,如今还闹着要娶小妾呢,赶明儿你给我送个休书去,往后我去逍遥江湖,他爱娶多少娶多少。”
这说到后头了,挽珠才发现说的是陆雨薇自个儿:“可奴婢听说李探花后来那成亲没成了啊,不过,那女人好像一直住在李府里头,这几日还同李大人一道出来采办新年的东西来着,两人好像在挑被子呢,想来,一个大人的府坻,应当是不需要大人亲自去挑选那些的……”
陆雨薇扫了眼已经躺在床上盖了被子蜷作一团的苏凤锦,哼哼道:“左不过就是那狐媚子拉着他去的,他爱谁便谁,我也去睡了。”
挽珠站在门口,任冷风萧瑟:“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今日的夜显得格外的漫长,风华了近百年的战府,就这样人去楼空了,仿佛一瞬间便失了往日的光华。
那天牢里头一时人满为患 ,云逸特意给老夫人留了间顶好的牢房,那牢房原是苏凤锦住过的,里头的东西是一应俱全,因着在那大牢的最里头,倒也不显眼。
叶渊清送了人便走了,对于这坐牢跟自个家似的待遇,叶渊清只当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如何定夺,还在今上那里。
云逸同叶渊清一道出了天牢,云逸坐在轮椅里,愁得很:“今上既知我与他乃同窗之宜,他又怎会让我来审理这个案子?”
叶渊清同他一道上了马车,手在碳火上烤了烤:“三司会审,既有你我,又有傅大人,此事原就是傅大人与皇后一同揭发,他是主审,你我二人,不过配审罢了。”
所以到底皇帝给不给战府三分薄面,眼下已经说不清了。
叶渊清扫了眼云逸的腿,若有所思:“你这……还未好?”
云逸伸了个懒腰,倚着靠枕愁得很:“便是好了又如何,我这万年单身汉见天的瞧着他们美人在怀,无甚意思。”
扫了眼叶渊清,又笑了:“如今倒不愁了,我单着,叶兄不也一样单着,你那宝贝妹妹近来可被七皇子追得紧。如今她身份到底不同了,想来皇后也该因着当年之事悔得肠子都青了。”
叶渊清凝眉叹了叹气:“她自幼走失,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原也舍不得她再去受那些苦楚了。”他只得那么一个亲人,又怎么舍是呢。
云逸倚着车窗,眸色幽暗不明。
叶渊清远远的便瞧见云府的门口站了个人,那身影昨儿夜里见过:“那不是苏氏,怎的在你的府坻门口?”
云逸透过那窗口将苏凤锦瞧得真切,苏凤锦穿得单薄,又衣着素扑,加之战青城从未带她到处走动过,所以大半人是不识得她的。
“快快,往前走,莫停。”云逸拍着马车低声轻唤。
露华瞧了眼苏凤锦,低声道:“想来是因着战将军的事,不过,战府如今已经身陷囹圄,她若再将自个卷进去,只怕得不偿失。”
战府原就是要出事了的,如今死一个是死,死一府也是死,对于屠夫而言,不过是多挥一刀的功夫罢了。
云逸朝露华急道:“你可千万别让她卷进战府的事里去,那战府连我们这些老臣都无甚法子,她一个女流之辈能知道什么。到时候若是添了乱,反而更糟糕。”
叶渊清把玩着手里头的汤婆子,面容冷清:“战将军于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