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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嫁进来就好,实在不行,当个面首,也是不介意的。”
战青城筋筋直暴,手里捏出来的雪人头被他给掐掉了:“浣纱把这不要脸的给我丢出去。”
赵阮诚冷哼了哼:“跟着你们呆久了,自然就不要脸了。”
这不要脸之后吧,赵阮诚越发的觉得整个人心情都好了,特别是别人不痛快的时候,赵阮诚是倍儿舒爽,若是他早些学会战青城这不要脸的一招,和离了也天天巴着人,那人至于成了战青城的吗?
只是如今学会了,也晚了,如今赵阮诚的乐趣便是三天两头的给战青城添点堵,他不痛快了,赵阮诚才能痛快,否则,等这二人和好了,被添堵的怕就是赵阮诚了。
这到底是官场上混的,这各中有关系琢磨得相当通透。
战青城唤了半天也没瞧见浣纱过来,赵阮诚笑盈盈道:“你别喊了,她应了柳客舍的约,去游湖去了。”
“三更半夜游的哪门子湖!”虞青城嘀咕了两句,蹲下来迎着风雪继续堆雪人。
赵阮诚叹了叹气:“你要是不行,换我来。”
战青城将人提了起来,砰的一声扔了出去,赵阮诚砸在半人高的雪地里,抬头瞧着那暗沉沉的天空眨了眨眼,如今他竟觉得日子过得分外舒坦,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倒也是不错的。
一个衣着大红的姑娘披头散发的凑了过来,细细瞧了赵阮诚半响,伸手开始扒雪将他埋上,一面嘀咕道:“如今新帝初初登基,竟还有人冻死在这街道上?唉,可怜呐,你便安心去吧,等化了春,我再差人来替你买一口薄棺材罢,你也知道,钦天监那种地方,原就是个穷的。”
赵阮诚嘴角抽了抽,面容有些扭曲。
那姑娘有模有样的烧了符纸,跳了半天,然后摸出一张符贴他脑门上,走了。
赵阮诚扒开身上的雪,瞧着那披头散发的身影哭笑不得,钦天监的?钦天监算命的那群不都是老头儿么?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
黎明的晨光懒洋洋的穿透云层折了下来,挽珠推开让就瞧见那杵在门口冻得跟个冰棍似的战青城,低声道:“爷,您还是走吧。”
战青城挑了挑眉:“怎么?”
“殿下要去官媒那儿相亲呢。”
战青城眉毛抖了抖:“你再说一遍。”
挽珠忙压低了嗓音,谨慎的再道了一遍,还十分贴心的解释了一番:“我家殿下说了,她不需要欺骗她的郡爷,所以去官媒那儿的时候还刻意写了字,道是要寻个老实本份的呢。”
战青城青筋直暴,转身走了。
苏凤锦梳洗完毕,出门就瞧见这堆得满满当当的雪人,记忆里又想起那一百个雪人来。
苏凤锦倒也没问谁来了,只红着眼眶吩咐府中人将这些雪人都铲了扔去湖里头,然后去了官媒那儿。
刚下马车便瞧见官媒处是人挤人。
虽说苏凤锦原先是一个恶妇弃妇的形象,可如今,她既是顾家的前任家主,又是这今上最为宠受的郡主,若是娶了苏凤锦,钱也有了权也有了,家族跟着一块儿兴盛,这般大好的事儿,怎会不让人动心。
其实苏凤锦的身份原是该顶尊贵的,毕竟爷爷是皇帝,外公是并肩王,两个人都是这南晋里头的一把手,可偏生了那么些波折,苦了她十几年,如今便是得了这些富贵,也早已经没有多大的想法了。
苏凤锦坐在上座,视线打顾东风、陆雨薇、忆秋、宋仁义、以及赵阮诚的身上扫过:“你们也来应征附马?”
赵阮诚挑了挑眉:“我是。”
忆秋笑盈盈道:“到底是苏姐姐的夫君,咱们得帮着多参谋参谋,诶你们这群人,长得太丑的不要。”
人顿时少了几个。
陆雨薇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身高太矮的,也回去吧。”
人又少了些。
战青城打外头进来,抖落了一身的风雪,视线幽幽的打众人身上扫过:“想打架?”
顿时众人一哄而散,屋子里余了几只样式不一的鞋,一股子冷气打外头扑了进来,忆秋与陆雨薇对视了一眼,眸底笑意盈盈。
众人原是听说郡主不待见战青城这么个前任,所以斗胆过来瞧瞧,如今见了战青城,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哆嗦的功夫便将人吓跑了。
战青城将那牌子递了过去:“七百九十六号,战青城。”
那原是前来应征的人要领的,苏凤锦捏着那牌子,笑得满眼春风:“想娶我?”
战青城点了点头,脸皮厚得很干脆。
“旁人要十里红装,我倒不必了,你就以十里雪人来娶吧。”苏凤锦将牌子放回战青城的手里,转身拂袖而去。
赵阮诚跟在苏凤锦身后,笑得眉不见眼:“殿下,不过区区十里,太便宜他了,到时候我铺二十里雪人……”
战青城觉得有些后悔,当初同赵阮诚在齐英山撕破脸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顺便宰了他?
好在苏凤锦答应了,于是这婚事就这么张罗了起来,只是这到底是娶皇帝的女儿,虽明面儿上没认,但是到底还是要经过皇帝那一步不是。
于是这段时间长安城格外的热闹,家家户户门口都必有两个雪人,远远的望去,瞧着像这风雪中的禁卫军似的,格外森严,夜半三更的, 也骇人得很。
战青城的东西都抬郡主府去了,也没抠巴出些什么聘礼来,最后将战家军当了聘礼,给了今上,今上转交给了苏凤锦。
那大婚之事正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忆秋打顾府里回了状元府,宋仁义躺在后院的软塌上煮酒看雪,倒也是惬意。
忆秋垂眸坐下,径自倒了杯酒,低声道:“七殿下留了一封信,他说他要仗剑天涯去了。”
宋仁义捏着酒,眸底泛着些心疼,伸了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发:“非他不可?”
忆秋闷了一口酒,侧头瞧着宋仁义,眸光星亮:“怎么?说的状元爷要娶我似的。”
宋仁义凝着窗外,指尖的酒灼热滚烫他也不曾发觉,默了好一会儿,回过头看时忆秋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他伸了手揉了揉忆秋的发,叹了叹气,将人轻抱起来。
外头的侍女们瞧见了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眼瞅着状元爷将人送入了闺房里头,没一会儿便沉着一张脸出来了,一时又格外失望。
没过一会儿,宋仁义去而复反,手里头端了一碗药慢慢悠悠的进了屋。
见那忆秋还在睡着,皱了皱眉:“让你少喝些酒,如今倒好,一时不防着你就喝了大半壶。”
忆秋迷迷糊糊的睁眼,瞧着宋仁义,喃喃道:“爷……你要娶知秋吗?”
自从叶知秋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撑着小伞去过那个不为人知的旧地了。
“二殿下去的第二日她便殁了。”
忆秋扯着宋仁义的衣袍,很是委屈:“我同她生得一样的,你别难过,将我当作是她,也不妨事的。”
宋仁义眸色微转,瞧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失笑:“你同她原就不一样,何必共作一谈。”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红袖坊里头不过是明哲保身罢了,那些人,那些人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若说浪荡状元这些年一个人也不曾碰过,却是没人信的。”
宋仁义挑起她的下巴,眸色幽幽:“你可信?”
忆秋咯咯笑了,桃花酒的酒气扑在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子馨甜的诱惑:“我,我早就知道了,我又不傻。”
宋仁义揉了揉发,笑盈盈的问:“那你可还要嫁?”
忆秋扒在他的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在喃喃着:“嫁……嫁的。”
宋仁义哭笑不得,捏了捏她软嫩的小脸,心想着,这么一个娇小的姑娘,到底哪儿来的力气竟这般能折腾。倒也希望她醒过来记得如今说过的话才好。
窗外的雪下得越发的大了,整个长安城覆盖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巍峨华贵的宫宇总显得清冷孤寂,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凝着院中开得艳红的梅花树满眼思念,他轻抚半张烧伤的脸,长长的叹了声气。雾色从他的嘴边缭绕开,渐渐的消失在这寒天雪地的夜色里。
这世间,原就是一个轮回,无论你付与的是伤害还是恩情,终有一日,这份伤害,亦或是恩情,都会百倍千倍的再还回来。
——————感谢宝宝们的支持,本文到这儿就结束了,至于里头其他的人如何,宝宝们就发挥自己的想象吧,人生啊,不比写作,人生是有无数种可能的,而笔下写出来的,却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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