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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到那个孩子终于是松口了，裴逍遥这才说道：“这里是点妆阁。”
那小个子不屑一顾的翻了个白眼：“别骗人了，这里是京城，京城又怎么会有点妆阁……”
裴逍遥漫不经心的套话道：“哦？京城没有哪里有？”
那小个子义愤填膺之间话就打不住了：“京城肯定是没有的啊，点妆阁明明就在应天府的秋水……”等到看到裴逍遥似笑非笑的眼神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
☆、第418章 方狗蛋
第418章 方狗蛋
“你认识点妆阁的人。”裴逍遥忽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有原因，他有一种直觉，这个瘦小的孩子一定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一定有。
这也是他不愿意对着孩子动刑的原因，没有人可以面对他暗部的 惩罚的时候不说真话的，从没有人能够撑得住。
那个小孩子像是在逃避裴逍遥一般，只低垂着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而在裴逍遥灼灼的目光逼人的情况下，他却是一言不发，看样子是想将沉默进行到底。
裴逍遥想了想之后，吩咐道：“清风，去把掌柜的叫来。”他特意没有点出杨翠菊的身份，只是想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认识她。
这里面曾经和秋水县还有秋水镇点妆阁有关系的便只有杨翠菊了，所以若想撬开这个孩子的嘴，说不定点妆阁便是这个突破口。
杨翠菊很快就来了，她来之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绕着圈看着那个被绑在地上的孩子。看着眼前这孩子，杨翠菊心中有些疑惑：“这孩子，看着颇有些眼熟。”
虽然杨翠菊因着常年的接触这些护肤品之类的，但容貌上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只是皮肤变得细腻白皙了许多，但依稀还是能看到以前的影子。
那孩子试探性的喊道：“杨家大姐？”
裴逍遥心里一惊，他从进门便没有喊杨翠菊一声大姐，若是能知道杨翠菊的姓氏和在家中的排行的人，那妥妥儿的便是之前认识的人了。
裴逍遥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认识她？”
那孩子怔怔的看着她说道：“我……我认识。”
看到杨翠菊，他之前的抵抗和不配合像是完全无影无踪了一样，他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杨翠菊后说道：“翠菊姐姐，我是狗蛋。”
狗蛋……这个名字还真是……精彩。裴逍遥内心默默地吐槽着，可面上还只是维持着表面的淡定。
不过这个狗蛋能够交出杨翠菊的名字，想来也是认识她的人，这一点确实是毋庸置疑了。
杨翠菊认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不确定开口道：“你是……方狗蛋？”
见杨翠菊认出了他，方狗蛋十分激动地连连点头：“是我，是我！”
杨翠菊连忙跳起来说道：“妹夫，快松绑，快松绑，是自己人，肯定是绑错了！”
方狗蛋看着裴逍遥，面上的神色十分的精彩：“翠菊姐姐，你喊他什么？妹夫？不是吧，他就是李肖哥哥？凤仙姐姐的相公……？”
还认识他？裴逍遥这就有些想不起来了，这人 既认识杨翠菊又认识他，还认识杨凤仙，只能是之前在桃园村或者是秋水县秋水镇这几个地方了，可他不记得……
等等，狗蛋？
方狗蛋？
他记得之前在秋水镇的点妆阁里，凤丫头特意请了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帮忙打扫卫生做菜什么的，好像就是姓方。
而且那方婆婆，据说也有一个年仅十岁的孙子叫做方狗蛋，不过之前肺痨好了之后便被人找去做工，倒是难得回来一次，只往家里寄钱……莫非说得便是这个外出做工的方狗蛋？
裴逍遥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方婆婆的孙子？”
方狗蛋十分愉快的回答道：“对啊，我是啊。”
裴逍遥默然的说：“那方狗蛋，你知不知道你刺杀的便是你凤仙姐姐……”
“什么？那是凤仙姐姐？不可能。”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即又自我否认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刺杀的是嘉惠郡主，才不是凤仙姐姐诶，再说凤仙姐姐又哪里会得罪什么人，她又没什么身份。”
裴逍遥冷淡的说道：“方狗蛋，谁告诉她，没什么身份的？”
方狗蛋奇怪的说道：“啊？那凤仙姐还能是什么身份？”
裴逍遥一字一顿的说道：“她就是你要刺杀的嘉惠郡主。”
方狗蛋听了直摇头：“李肖哥哥，你一定是在骗我，凤仙姐姐不过是一个农女，充其量算是个商人，又怎么会是嘉惠郡主呢。”
裴逍遥和杨翠菊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毛毛的：“难道你说的是真的？可那嘉惠郡主，我真的没看出来有多眼熟啊，若是凤仙姐姐，我自然是会认得出来，又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裴逍遥叹了口气说道：“凤丫头如今怀了身孕，再加上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一换衣服你就不敢认了，再加上她……哎呀算了，反正你能明白是什么就可以。”
已经松了绑的方狗蛋却没有着急离开，只一拳打在了地上：“真是够了！我居然要刺杀凤仙姐，这是要夭寿的啊！”
“夭寿？为什么？”反正这方狗蛋是不是自己人还待定，所以他也乐得在这里试探他。
方狗蛋却是实诚得很：“去年的时候我得了肺痨，我奶奶便去集市上迈出我们家的鸡还有小鸡仔，那个时间的鸡仔成活率不高，买的人就少。但只有凤仙姐姐一个人照着旺季的价格，把所有的鸡仔都买了。还特意给了我们家一笔钱让我去治病。”
“那一年若是没有凤仙姐姐，我真的会就那样死了，我死了倒是不要紧，可我奶奶一个人要怎么办啊……”这样想着，方狗蛋的眼中便涌出了泪水。
裴逍遥并不怎么知道这件事，看来这有可能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可……“那你后来又怎么会去给人做这样的事？”他问道。
方狗蛋的回忆中夹杂着痛苦，难受和隐忍：“后来，我就想要去找份工，起码能够养活我和奶奶，这一份工不限年龄，只要肯吃苦就行，我以为是出苦力，却没想到却是踏上了贼船。”
“我经历了为期一年的训练，这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确实失败了。”
他看了一眼裴逍遥，十分庆幸的样子：“也幸好是失败了，这样我才不用后悔，不用夜夜沉浸在我杀了自己救命恩人的内疚感中无法自拔。”
方狗蛋咽了咽口水，说道：“李肖哥哥，凤仙姐姐她……没事吧。”
裴逍遥的眼神带着伤痛，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们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方狗蛋沉默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但眼下在说什么已经是没有用的了。他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裴逍遥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沉重的说道：“是我的过错。”
☆、第419章 太子的人？
第419章 太子的人？
方狗蛋的眼中满是祈求：“还有什么我能为凤仙姐姐做的吗？我想尽力弥补我犯下的过错。”
他的神色诚恳，看起来就是一副诚心悔过的样子，可是杨凤仙的事情，他真的也无能为力。
裴逍遥垂下眸子，不想让人看到他眼中的伤痛，只压着声音问道：“已经没有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或许无法扭转了。若是想要保住这孩子，那势必就会牺牲凤丫头……我做不到，只能对不起孩子了。”
方狗蛋沉默了，一直跪在地上，但就算是这样，也无法阻止他心中的懊悔和恨意恣意生长。
“李肖哥哥，我要替凤仙姐姐报仇！”方狗蛋咬牙切齿的说道。
裴逍遥抬起头看着他：“是谁？”
方狗蛋恶狠狠地咬着牙：“到底谁是主人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只见过我上面的那个人，他还总是蒙着脸，但就算是这样我见了他也能认出来。”
裴逍遥知道方狗蛋这样最末端的杀手自然是不可能见到幕后隐藏的最深的那个人，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已经比丝毫没有线索要强的多了。
可刚刚方狗蛋这样说了，倒让裴逍遥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这么说？既然蒙着面的话又怎么会能认得出来他呢？”
方狗蛋说道：“那领头的人虽然一直蒙着面，可他总是会带着头巾，我有一次看到他的头巾没有围好，露出了一小块的头发。”
边说着，方狗蛋边用手比划着，“那头发也就一寸来长，确实是怪异得很。”
一寸来长的头发却是不太常见，大蜀国的男子还都是留着长发带着发冠的，倒也不是没有人戴头巾，只是这样的头巾大多数是农家为了干活方便才用的。
裴逍遥突然想到之前在悟法寺见过的那个假和尚目清，之前就怀疑他是太子身边的人，莫非狗蛋见到的就是这个目清？
裴逍遥回忆着那目清的长相形容道：“那人是不是看起来二十上下，身形瘦长？”再多的信息他也回想不出来了，毕竟距离见到目清的时间已经太过久远了。
方狗蛋点点头：“差不多吧，我听他旁边的人都喊他夏大人。”
夏大人？这倒是一个线索，可朝中姓夏的大人倒是有几个，可却没有能替太子做事潜伏到寺庙里四年之久的。眼下看来这所谓的夏大人极有可能是太子手下的门客们的尊称。
有了调查的方向，裴逍遥便连忙吩咐下去，让暗部的人去查太子手下一个姓夏的人，特征便是头发只有一寸来长，喜欢带着头巾。这个人名字中可能会有“清”字。
不得不说，裴逍遥的敏锐度还是很高的，他的寥寥几句话，便几乎把夏清的特征勾勒出来。
暗部的人抓紧去办了之后，裴逍遥看着方狗蛋那副样子，只能略略放缓了声音说道：“报仇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先好好地休息一下，让你翠菊姐姐给你安排，既然是方婆婆的孙子，自然是不能住在柴房的，你就好好地在这儿歇上几天吧。”
说完他有些迟疑的说道：“你还是别轻举妄动了，这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抗衡的。”
因着之前的打斗，方狗蛋受的伤也不轻，所以他此刻也非常需要休息。对于裴逍遥的话他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默默地接受了他的安排。
而除了方狗蛋之外的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被暗部的人折腾的是服服帖帖，有几个硬气的想要自杀，可他们的下巴早就被卸了下来，那些毒药根本没办法被咬碎，甚至还被粗暴的取了出来，所以只能忍着下巴的剧痛接受着严刑拷打。
当然，最后所有的招供都被写在了一张纸上送到了裴逍遥手里，裴逍遥看着上面所有的信息，根据现在他们掌握到的其他信息结合来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太子。
裴逍遥眼神中隐藏的嗜血被激发了出来，果然是太子，居然又是太子……这个人还真是龌龊。
当年他做的那些事情他裴逍遥还没和他算算账呢，这时候倒是主动招惹他来了。一想到凤丫头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裴逍遥就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查！给我彻查！太子和那土谷明珠，还有之前假扮成和尚的目清，在什么地方和方狗蛋连上线，这些信息，我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说出来的话是斩钉截铁的命令，站在一旁等待着的万肃神色一凛，飞快地窜出去，紧锣密鼓的安排了起来。
杨翠菊安顿好方狗蛋，转过来看杨凤仙，只见杨凤仙依旧是昏迷不醒，她紧皱着眉头问道：“妹夫，凤丫头这个样子怎么能行，她肚子里的孩子……既然保不住了，留在她身体里只会是更麻烦，眼下却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这可怎么办才好？”
裴逍遥留恋的看着她已经耸起的肚皮，眼神中带着不舍。这是他和凤丫头的第一个孩子，没想到就这么……
还有就是，这已经五个多月的孩子，肯定是成型了的，若是流出来，那对于母体肯定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他叹了口气：“只能等凤丫头醒了，再让苏喜想办法了。”
其实若是凤丫头醒了，说不定还能有什么转机，她那个神奇的空间，能帮她保住命，说不定也能保住他们的孩子，若是真的没办法……他也认命了。
但就算是认命，裴逍遥也不会放过太子的。
本来就打算对付他，眼下看起来，倒是要速战速决了。太子的权势太大，远在桃园村的杨家孝等人就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眼下在皇城根，太子便敢对他们动手，那杨家孝他们，他真的是有点担心了。裴逍遥考虑着，要不要把杨家孝他们接到嘉惠郡主府来住？
不过这件事也得 等杨凤仙醒来之后在作定夺，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说了算的，裴逍遥尊重杨凤仙，所以在做决定之前，也会征求她的意见。
只希望凤丫头，能够快点醒来啊……裴逍遥眼神中的担忧，浓的像一团化不开的雾。
天色将晚，兵荒马乱了一整天，他从早上过后便没有再吃东西，只在招待顾清宴的时候用了些点心，可是这会儿早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却是什么也吃不下了。
☆、第420章 三天三夜
第420章 三天三夜
杨翠菊，杨全福和杨全喜都来劝他，可裴逍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吃不下”，任是他们再怎么劝都劝不动，杨全喜等人便只能作罢。
杨凤仙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而在这三天三夜里面裴逍遥几乎是粒米未进，只是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