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山薇欲提起行李,却被书乔轻轻接过,“我来吧,你带路。”
即使腿脚不便,他依旧绅士。
“要不要先帮你把宾馆订下?”山薇担心他累坏了,一路周车劳顿,他的腿也未必吃得消。
但书乔说:“还是先送你回家吧。”
书乔送山薇到她家门口。
其实她的家比她自己描述的要好的多,一幢二层小楼,临河而居,虽外墙斑驳,但也不至于风雨飘摇,只是店门口贴着一张暂停营业的告示,显得有些萧索。
山薇拿出钥匙开门,书乔把行李交给她。
“不进来坐一下?”
“呃,再说吧,”书乔笑了笑,“我先找个地方落脚。”
山薇像是有些失望,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书乔拍拍她的脑袋,“你先跟你父母好好谈一谈,道个歉什么的,回头我再跟你联系。”
山薇只好做罢。
到了晚上,山薇打来电话,邀请书乔去她家吃晚饭。
“到你家?”
“怎么?不行?”
“也不是不行……”
“哦,紧张了?”山薇笑起来,“怕我爹妈拿你当女婿看不成?”
书乔羞得脸都红起来,却咬牙恨恨道:“姑娘,别太小瞧人!”
书乔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出门时对着手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带,然后他下楼,在宾馆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两瓶红酒,搭了出租车,昂首挺胸地去了山薇的家。
山薇来应的门。
“哟,还真来了,胆儿挺肥。”她倚在门边笑话他。
他静静地一笑,把酒放进她怀里。
山薇又大笑起来,“还真像毛脚女婿啊!”
书乔被她惹得一脸的哭笑不得。
进了屋子,书乔注意到店子里的货物已被整理过了,码放得很整齐,但其中几个柜台是明显得坏了,玻璃碎了,还没被补上。
“年关到了,修理的师傅也都歇了业,要等年后才过来。”山薇解释。
书乔问:“你爸爸身体可好些了?”
“唔,”山薇点点头,“见到我,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一下就爬起来了,简直像根本没生过病。”
书乔瞪她一眼,“怎么能这么说,没事岂不是最好!”
山薇向他吐吐舌头。
经过厨房的时候,山薇冲里面一喊,“妈,书乔到了。”
“哦!来啦!”听声音,山薇的妈妈应该是个热情和蔼的人。
可是书乔站在原地,心情还是有些紧张。
这时,山薇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笑了一下,笑容娇媚。
这个鬼丫头。
下一秒钟,山薇妈妈出现了,胖胖的身形,笑眯眯的,身上是一件绿色的中式棉袄,朴素而喜庆。
书乔赶紧打招呼,“阿姨好。”
“好,好,”山薇妈妈看着书乔,好像跟捡到了个宝似的,眼里满是笑意,“赶紧进里面坐吧,山薇啊,把空调的暖气开得足一点,别冻坏了人家。”
哪里有那么穷?不是连空调也有!
走进客厅,书乔看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嗑瓜子,靠窗那边摆着一张麻将桌,四个中年男人将麻将搓得虎虎生风的,几个小屁孩在屋子里东跑西窜,叫啊,笑啊,热闹得像一窝老鼠。
书乔一脸震惊的表情。
“怎么了?傻傻的?”山薇问。
书乔感叹着,“你家真热闹。”
“不嫌烦?”
“哪里会!”
书乔不想告诉山薇,他的家,一直以来有多冷清。
突然,一个小孩朝他这边冲过来,噗一下撞到他怀里,他赶紧抱住那孩子,“哎呀,没事吧?”
自己却后退一步,差点没站稳。
山薇忙扶住他,一边虎起脸,责备那孩子,“东东,你又乱跑!撞到人了你看,还不说对不起?”
“没事没事。”书乔忙说。
小孩嬉皮笑脸地看了书乔一眼,冲他做了个鬼脸后,一溜烟地跑掉了。
“东东!”
“算啦。”书乔笑着阻止了山薇要追过去的举动。
山薇回头问他,“没伤到哪里吧?”
“哪有,一个小孩子而已,你以为他有多大力?”
“怎么拐杖没——”
书乔却不愿听她唠叨,忍着脚上的刺痛,他笑眯眯地把她脑袋拧过去。
“快先告诉我,哪个是你老爸?”
这时,“开饭了开饭了!”山薇妈妈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猪脚面线走进来,喜笑颜开地招呼着:“大家都快来坐下吧,薇薇,你也快请你的同学一起坐下。”
“哦。”
晚餐的气氛,其实一点也不紧张,在座的每一位,山薇的父母,叔伯,姐弟,侄子侄女,没有一个是不把书乔当自己人的,每个人都对他笑得乐呵呵的,山薇介绍他是她的同学,于是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方同学”,实在是可爱至极。
山薇爸爸亲自为他倒酒。
“来,薇薇在学校里一定受了你不少照顾,我要替她来谢谢你。”
一句话,说得方书乔脸红起来。
“哪里的话,叔叔您太客气了。”他赶紧拿起杯子候着。
可山薇却突然挡住爸爸倒酒的手,“爸……你不能喝酒!”
“今儿高兴。”
“高兴也不能喝呀。”
“女儿,我这才喝第一杯!”山薇爸爸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苍老的眼神中却有一种赞许和了然的味道,他还不知道吗,女儿这哪里是在维护他这个老爸?真正对象是这个叫方书乔的男孩才是吧?
山薇看懂爸爸的眼神,心虚起来,嘴却不老实:“那,那也不成……”
山薇爸爸哈哈一笑,将酒倒满,“放心吧女儿,咱就喝这一杯。”说完,与书乔碰杯饮下,又立刻劝道:“吃菜,吃菜哈。”
书乔忍住嘴里的辛辣,笑着连连点头称是。
因为高兴,这天晚上,书乔喝得有点多,临别时,身形有些晃。
山薇扶他到门口,“都后悔叫你来吃饭了,喝得这么多。”
他笑道:“还好啊,没醉。”
山薇瞪他一眼,“你忘了脚伤还没完全好,医生让你忌酒的!”
书乔仍是微微一笑,低着头,就着黯淡的路灯光,久久地凝视山薇。
他的眼神凄楚、无助,像是迷途羔羊,又一次陷入了久远而痛苦的回忆中。
怎么样,喝醉了,所以又想到紫苑了吗?
山薇哀伤地回视着他,默默无语。她知道,此时,除了给他这种宽容,没有别的可以安慰他。
许是看出她的心意,书乔收回眼神,他叹了口气,把山薇轻轻地搂进怀里。
“我很开心,山薇,今天晚上,大概是我有生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天,你有个很温暖的家,我很羡慕,我也很高兴,可以把你劝回来。”
“嗯。”
山薇偎在他怀里,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只要能让你安心,我愿倾尽所有。
“那么,书乔,就在我家过年吧。”
山薇向他发出邀请。
☆、暂时的慰籍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山薇的挽留,无异于是另一种形式的告白。
她告诉他,留下来,在这个温暖的地方,有人爱你,因此你可以大胆地去遗忘你的所爱。
她看尽了书乔的一切:他的爱,他的失落,他的痛苦与彷徨,他的期盼与不可得,她善良地为他提供了一个可以躲避伤害的场所,她拥抱他,倾尽全力地保护他。至于她自己会得到什么,她全然放弃。
然而这是为什么呢?后来,书乔问。
山薇回答:这或许就是青春的勇气。
年轻的时候,不晓得什么是失去,因此不懂得珍惜,由于满身满心都涨满了爱,只想奉献出去,因此,就算得到的结果是跌到满头血,留下满身伤,也不懂后悔。而年长之后,便开始斟酌,事事盘算,何谓值,何谓不值,凡事都为自己先铺好一条后路,否则绝不迈出脚,然而如此一来,代表了疯狂与不理智的爱情便自然没了存在的余地,剩下的,只有斤斤计较的名利、地位、和财富。
爱情的可贵,是来自于它的纯天然、无计较,也来自于它的短暂,像烟花一样,只拥有刹那的光华。
不可否认,山薇爱过他。
即使书乔从未给过她相等的回应。
她也毫不犹豫地付出了。
但幸福并未因此来临。
爱情的苦难,大多时候,是来自于双方对于感情付出的不对等。
当我们付出爱,我们也付出了期待,而期待之后呢,会是令人欣喜的收获,还是令人绝望的失落?
山薇后来为他自杀过。
她用他的剃须刀片划破了她的手腕。
书乔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可怕的一幕,当他匆忙地从单位赶回家,一头撞开浴室的门,他看到满眼的血,山薇倒在浴缸里,水淹没她的身体,她的苍白的脸和她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一同垂挂在浴缸的边缘,室内的空气里,全是令人作呕的甜腻的血腥味。
人们口口声声说着爱他,但最后总是抛下他,任由自己死去。
书乔认为这种爱很可怕。
那天过后,书乔的恶梦就再也没有停止过,他的恐慌症再次爆发,吐到最严重的时候,是吐出了血。
他被送进医院做了手术,手术过后,左腹部的地方,多了一条伤疤。
这最终成为了一场纪念。
山薇被救之后,一直拒绝见他,但那一天,山薇来到他病床前看他。
她面容苍白地看着他,眼里已不再存有自杀前的怨恨。
她已无爱。
因此她对他说:“我放过你,所以,也请你仁慈地宽待你自己。”
此后,她便消失了。
如今想起来,在山薇家过的那个春节,竟是书乔和她之间所仅剩的、最纯粹也是最美好的记忆。
书乔在宾馆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被山薇的父亲邀请住进了山薇的家里。
“住在家里,想吃个热乎的饭也方便,房间是小了点,但请别嫌弃,会收拾干净的,还有,薇薇昨天也没告诉我你腿受伤了,早知道的话,昨晚就不让你走了!”
真是个纯朴的老人。
而山薇的妈妈更是一大早就特地为他炖了补汤,说是给他养骨头,还责怪他不该在这大冷天的这样周车劳顿,即使是为了薇薇,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不然他自己的妈该有多心疼。
书乔在山薇家体会到了真正的家的温暖。
他对山薇说,“以后绝对不允许你为了任何人抛弃这个家,一定要好好孝顺你的父母,因他们是那么地爱你。”
正是因为这句话,让山薇对他的喜爱更深入了一层。
她知道了他并非是普通的贵公子,他不嫌贫爱富,他眼里的世界纯净无华。
一天午后,他们吃过点心,一同出门去散步。
街上人流川流不息,个个喜气洋洋,打扮得花枝招展。
“真可爱。”
“谁?”
“女孩子。”
“什么?”山薇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尖,俏皮地问:“你是在说我吗?”
书乔忍住笑,摇摇头,“我是说除了你之外,这里全部的女孩子。”
山薇白了他一眼。
“可爱?你确定你说的是可爱,而不是老土?我们这儿可是乡下地方,比不了你那大城市。”
书乔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逗她,“怎么老大一股酸味?你刚背着我偷吃什么了?柠檬?桔子?醋?”
“我吃你个头啦!”
山薇忍俊不禁地用手捶打他。
山薇给他买柚子吃。
“这是我们这儿的土特产,看起来个头不够大是不是?可是皮特别薄,果肉特别有水份,而且吃多了不但不上火,还败火,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