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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缺什么呢,你什么也不缺,你不缺,所以也代表着,你什么也不要——”一语言毕,他已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
紫苑吓到。
**
山薇从客厅折回,对着餐桌后的小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罗脸色骤变,随手将酒杯摔碎,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冲进客厅。
呵!
阳台上好一派春光旖旎!
小罗想也不想,捏起拳头就照方书乔的脑门上招呼过去。
叫你们抱在一起!
书乔倒地。
紫苑尖叫。
屋子里的人倾巢出动。
小罗指着书乔破口大骂,什么我XXX的,你XXX的、一箩筐的脏话滚滚而出,紫苑去扶书乔起身,书乔摆手,表示没事,紫苑满眼的泪,又是心疼,又是悔恨,她气得扭头就冲小罗骂,“你个混蛋,你发什么疯!”
“你才发疯!”
小罗面目狰狞,气得又想拿脚去踹书乔,但被紫苑用背挡住了。
小罗气得暴跳如雷。
“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方书乔,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前男友?现男友?还是你正准备包养他,就像你当初包养我一样?”
“啪!”
在紫苑甩出这个耳光后,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打起来了,赶紧凑热闹!
☆、朋友不是拿来背叛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紫苑满面怒火。
“我分明警告过的,你没资格批评书乔!”
她再无好脸色给小罗,扶起书乔就准备进屋去,那边厢小罗忽然仰面大笑。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理不清眼前这境况、这复杂的人物关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只有山薇,抱臂独立一旁,唇边含着一抹冷笑。
她静观好戏。
小罗低头揩了把嘴角的血,然后很突然地,他跳上了栏杆。
栏杆如体操比赛的平衡木,只有即使在平地上站着也会嫌窄的宽度,而这里是八楼,万一掉下去就算不死,也足可粉身碎骨。
众人惊呼。
紫苑闻声转头。
小罗立于高处,单薄身形如花瓣般在风中飘摇,他静静望着紫苑,一双眼睛,如蓝天白云,澄澈分明,那里头,竟无恨无怨无忧无悔,紫苑心底一刺,再也动不了身。
一旁的书乔,无声地叹了口气。
**
聚会因此提早结束。
紫苑带小罗离开。
不久后,朋友们也陆陆续续地告别,最后只剩下山薇,陪着失魂落魄的书乔。
山薇泡上一杯热茶递给书乔,但书乔没接,只见他一手拄着额头,两眼通红,神情如大难临头般,凄惶不安。
山薇蹲□:“书乔——”
“别说话……请让我静一静。”他将脸埋入手掌。
山薇闭了嘴,起身收拾桌子去。
等她收拾停当,走出来一看,书乔已不在客厅里,她一惊,赶忙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结果手机铃声在沙发处响起来——
他根本没带手机!
书乔到车库里开出了车。
他又踩油门、又打方向盘,轮胎在柏油马路上磨得吱吱作响。
他一颗心慌乱如麻,紫苑,紫苑,紫苑……
车子一路飞驶,哪管它红灯绿灯,好在已是深夜,一路平安,总算没磕到碰到,终于,车子顺利开到紫苑的公寓楼下。
书乔下车。
关门。
可又在站定之后一片茫然。
他来了,可他来了能做什么呢?
他伤害了紫苑。在他任性地向她表白之时,他忘记了,他已使她身处两难之境。
**
小罗一进屋就冲进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没多久,里头传出了剧烈的呕吐声。
紫苑上前敲门,急问他有没有事,小罗回答得恶声恶气,“你还管我做什么?你让我去死好了!”
一句话噎得紫苑哑口无言。
她颓然地靠着门坐了下来。
那之后,屋里的呕吐声越来越剧烈,甚至还听见那种只有在过度呕吐后才会发出的窒息声,紫苑真急了,她跳起来又拍了几次门让小罗来开但仍被他无声拒绝后,她没有时间再去找房间钥匙,于是她跑到餐厅,抓起一把餐椅,砰砰砰地跑回来就朝门中间的玻璃砸了进去。
哗——
玻璃碎开,她伸手进去拧动门锁,门开了,她冲进去。
室内一股血腥气,小罗倒在地上,满嘴的血,身边的地上也是一大圈血迹,紫苑尖叫一声,人已经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小罗。
“小罗!”
但怀里的人没应。小罗紧闭双眼,气息奄奄,一张英俊而苍白的小脸上,只余那两排扇子般的长睫毛在微微颤动着。
昔日美少年,此刻如一只濒死的黑蝴蝶。
紫苑哭到失声,甚至在报120时,几乎无法说清楚地址。
一开始见到急救车出现,书乔还没当一回事,谁知后来他竟看见紫苑出现在队伍中,他当场吓到魂飞魄散。
“紫苑,出了什么事?”
紫苑看着担架,全身像筛糠般发抖,“小罗,小罗……”她话不成声,刚开口,便又哭了起来,急救人员喊了句:“家属请上车。”紫苑刚想动,却突然脚软,书乔连忙将她扶住,书乔不做犹豫,当即同她一起上了车。
上车后,紫苑跪在担架前仍哭个不停,书乔只得从身后抓着她,不停地安慰她,“没事的紫苑,他会好的,医生会救他的。”
浑身是血的小罗被推进了手术室。
书乔陪紫苑在外面坐着,他轻轻抱着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渐渐的,紫苑平静了下来,也不再哭了。
小罗是胃出血,经过手术后便被推进了病房。
之后就是住院。
在此期间,紫苑衣带不解,床前床尾,照顾周到,如此深情,就连医生和护士也都交口称赞,夸她是最佳女朋友范本,让小罗要知道珍惜,但小罗视若不见,甚至连句话都不肯对紫苑说。
他是被伤透了,身心俱损。
紫苑心有悔意。
明知这孩子身子骨不行,气不得,她却在大庭广众之中伤了他的面子,她自知做得过份,毕竟两人在一起已经这么多年了,没有爱情,也有亲情,自己不该这么冲动的,但她几次想向小罗道歉,又见他那副虚弱的样子,怕一旦闹起来又是一通折腾,想想算了,不如等他出院再说。
那边厢书乔因为担心紫苑操劳,也不时来医院看望她,每次来,必定带足一整套由家里保姆做的营养餐给紫苑吃,味道极其可口,医院简餐与之相比之下,只能形容为猪食。
但紫苑哪里吃得下,心里牵挂小罗的病,又因愧疚,更加神伤。
书乔劝她:“你虽不是病人,但也要担心自己的身体,没有体力,又怎么去照顾他人?”
听了这话,紫苑更是心痛如绞,怕书乔担心,她赶紧打开饭盒,无比温顺地将那些饭菜通通吃下。
书乔表示心满意足。
等她吃完,他递上纸巾给她擦嘴,又倒上热水让她漱口,体贴关照,令人如沐春风,紫苑要收拾碗盘去洗,却被他拦住,只见他快速将东西拢了拢丢进袋子里,然后便起身说,“我先走,有时间才来看你。”
总是这样,什么也没说,便走了,仿佛他来,就只是为了看她吃饭而已,如此关爱,书乔,我将以何回报?
但书乔不求回报。
一日,山薇来看书乔。
只见他双眼底下挂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明显睡眠不足,她恨意上涌。
“这个鬼样,是为紫苑操心?”
他强笑,不想回答。
山薇讽刺他,“连一向最为不齿的小三也肯替她做,结果怎样,她还不是不肯要你?”
“她并非不喜欢我。”他无力地说。
他并不责怪山薇的冷嘲热讽,他知道她只是为他打抱不平。
但,哪有不平?
不平的,只是命运,但何人能斗得过命运?
“接下去有何打算?”
书乔掩面,深深叹气,“只要她一天不离开这里,我便能多一日看到她,能眼见她平安,便是我天大的幸福。”
山薇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她羡慕,她嫉妒。
离开前,山薇对书乔说,“所有朋友都说不支持你,书乔,你知不知道那个小罗与紫苑是什么关系?他是被她包养的!而且在这之前,紫苑也被别的人包养过!这几年在国外,紫苑的私生活一直很混乱,不仅是在男女关系方面,而且我听说,她还有吸食大麻的恶习——
“我并非是故意想打击你,书乔,若是五年前的紫苑,我非但不会拦着你,甚至还会鼓励你去追求她,但是现在,现在的她,不但配不上你,还很可能会连累你!”
书乔摇头。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那都不是她真心使然,要怪只能怪她的命太苦,江槐的死,给了她多大的痛苦,我们无人能真正体会,即使是朋友,见她堕落,也该伸手拉她一把,而不是急急避开,生怕受她拖累。”
眼见书乔水米不进,山薇大吼:“方书乔你是走火入魔了!”
她气得拂袖而去。
当晚,书乔下了班后照例拎着饭盒去医院见紫苑。
刚走进楼道,就听见前方病房中传来碗盘摔碎的声音,书乔一惊,快步趋前一看,不料却被他看见令他震惊的一幕:
紫苑跪在床前,哭求着,“小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不要糟蹋你自己的身体,再不吃点东西,你会死的,会死的……”
书乔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罗这个混蛋!
他的心痛得抽紧,他捏起拳头,真想冲进去把病床上那个混蛋拎起来好好地揍一顿,可当他跨出了一步他又想:他能这么做吗?如果他这么做了,会不会只是让紫苑更为难。
罢罢罢,方书乔,你一辈子就只配做个缩头乌龟而已。
对不起,紫苑。
书乔在门口把保温桶放下,黯然离开。
隔天上午,书乔顶着一脸病容去上班。
对座的同事关心地问候他,要是不舒服,还是趁早请假去医院看看,他笑笑说不必了。
看什么病?工作才是治疗失恋的最佳良方,不是么?
这一整天,他俯案奋笔疾书,全身心投入案件,忙得天昏地暗,终于成功将烦恼抛至脑后,下班时,恰逢领导路过,见他这般努力,竟走进来当面表扬,并放出风,说上头有提升他的意思,让他近期要多加表现,继续努力,他勉强应对,只说我还年轻,仍需领导多多教诲。
他回答得如此谦逊如此落落大方,领导更是称心满意。
谁知两天后便出了事。
有人在检察院的门口向书乔丢臭鸡蛋和烂菜叶。
简直跟作戏的一样,来人对书乔破口大骂,说他是什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自己跟个下三滥一样的包□抽毒烟,还有脸做什么检察官,不过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是一条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专替有钱人消灾挡祸的走狗,“早晚会有报应的!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咒你这辈子最好是别娶妻生子,不然讨个老婆也是个贱货,生出来的小孩也是个没XX的!”
保安及时把人拉走了。
书乔面无表情地走去盥洗室,把脏掉的衣服脱了,又在水笼头底下把沾满了鸡蛋液的头脸冲干净。
领导派人来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问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了,这些人的社会关系是否清楚。
书乔一声不吭。
没什么好争辩的,就算有,也是朋友,朋友不是拿来背叛的。
领导最终狠狠地批了他一顿,提醒他,干他们公检法这一行的,最怕跟社会关系复杂的人攀关系,要想仕途顺利,最好跟那些狐朋狗友断交。
书乔想,谁会是狐朋狗友呢?
书乔不能忍了。
他开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