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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黑手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真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干,不关我的事,我冤枉啊………”
作者嘴角抽了抽,打算先去上个厕所,结果一放门,顿时吓得后跳三步,指着哭晕在厕所的大汉哆哆嗦嗦的问:“兖州知府,你,你怎么在这?”
哭晕厕所的兖州知府道:“我真的只是想巴结一下……”
第七十五章(一更)
京兆府乃治理京畿地区; 统辖京畿地区各种事物的第一衙门; 虽然也叫府,却和其他的府天差地别; 不但权力是其他府远不能及; 就连处理案子,也比下面的府权限大的多。
所以当初张举人一张状纸; 把林正告上的; 就这京兆府。
只不过京兆府虽然权力大,其实却是所有府衙最憋屈的一个,别的衙门; 哪个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说一不二,可京兆府; 这可是京师重地; 天子脚下,头顶着天子,上面再有六部和御史台压着; 所以这历任京兆府尹也被压的两极分化,要么硬气的如包青天一样,上顶天子,下铡大臣; 整个京城无人敢惹,要么脾气软的给个面团似的,谁都不惹,安稳的做太平官。
而如今这位京兆府尹刘何刘大人; 显然没有先辈包大人的英勇神武,是个再安稳不过的太平官,所以当一接到张举人的状纸,哪怕刘大人平时再好脾气,也忍不住骂娘。
他招谁惹谁了,那姓张的要这么害他!
你姓张的要有本事去刑部去大理寺告啊,跑他这小衙门逞的什么英雄!
虽然刘大人心里恨不得把张举人祖宗八代挨个问候一便,不过状纸已经递到了京兆府衙门,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接下来,不过想到林正如今不但位高权重,还深的陛下信任,刘大人心一哆嗦,忙让手下的衙役先去林府说一声。
刘大人本来已经做好林正恼羞成怒,直接把衙役轰出来的准备,到时他装个病,把状纸往大理寺一丢,虽然丢些颜面,却不会和尚书府对上,可谁曾想到,去的衙役不但被客客气气的请进府,居然还见到了林尚书,林尚书还亲自问了什么事,得知自己被人告了,不但没恼羞成怒,还客气的派人把衙役给送了回来,并且还传话到时一定会亲自来。
刘大人:………
您想来可我不想审啊!
不过既然林正要亲自来了,这案子被告还是朝中二品大员,刘大人自然不敢马虎,特地把案子定到了十日后,让两方准备好人证物证,又请大理寺丞和刑部尚书旁听,一切准备妥当,才等着十日后开审。
十日后
林正早晨起来,先不紧不慢的用了些早膳,就悠闲的去里间换等会要去京兆府衙门的衣裳。
林正先选了一件白色的,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太容易脏了,就又拿起旁边一件碧绿色的,又觉得太老气,想了想,又拿起旁边那件绯红的锦袍,顿时满意的点点头。
慧儿在旁边看着林正挑了一件又一件,扑哧一声笑了,说:“知道的知道你这是去打官司,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去看花魁呢,你平日去户部,也没见这么讲究过。”
林正挑眉说:“你懂什么,平日去户部,能看的不过是我那些下属,我穿的再难看,他们也得昧着良心说本官玉树凌风风流倜傥,可今天去的可是京兆府衙门,等到开审时,全京城的百姓都会跑去看热闹,就连那些造谣的,凑热闹的,也会去,本大人岂能不好好打扮一下,让他们自愧不如,羡慕嫉妒恨。”
慧儿直接被夫君的惊人之言笑的差点抽过去,强忍着笑说:“慧儿还以为夫君不喜今日的官司,如今看来倒是慧儿想岔了。”
“倒算不上喜不喜,只是要是没这场官司,京中的谣言就不能平息,那时不管那对老夫人是不是我的亲身父母,这屎盆子都扣我身上了,可有了这场官司却不同,只要我能证明,到时真相大白,以后就再没人能用此攻诘我了。”林正淡淡的说。
慧儿听了,点点头,说:“确实是这个理,不过夫君打算怎么证实。”
林正用食指放在嘴上:“嘘,佛曰:不可说!”
京兆府衙门外
平日冷冷清清的衙门重地,今日却比京城最繁华的集市还热闹,天还没亮,整个衙门外,就被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要是没有衙役们拼死挡着,这些人八成会挤到公堂里。
刘大人看着外面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偷偷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擦擦头上的冷汗,转头问身边的主簿:“今日怎么这么多人?”
主簿忙躬身说:“大人,您也知道,今日是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有二品大员被对簿公堂,所以……所以这人自然多一些。”
刘大人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紧张的很,生怕等会一句话说错,不是得罪林尚书,就是引起外面人不满,到时只怕他乌纱帽难保,所以看门外那些人尤为不顺眼。
不过他也不能赶,今天的案子这么大,要是私下审理,指不定明天御史怎么编排他,所以刘大人深吸一口气,问道:“大理寺丞大人和刑部尚书大人到了吗?”
“两位大人已经遣侍从来说,已经在路上了,马车就到。”
“那林大人呢?”
“也已经出门了,应该很快就到。”
“张举人和那对老人家呢?”
“张举人和陈家一众老小还有当初的稳婆和当地的里正,都已经在偏堂候着了。”
刘大人听了,点点头,稳了稳心神,又把状纸拿出来,仔细的看了一遍,甚至还把以前差不多案子的宗卷也拿出来,翻了翻,然后就听到衙役高喊道:“大理寺丞王大人到”
刘大人刚要起身去迎,就听到衙役又喊道:“刑部尚书万大人到。”
刘大人忙往衙门门口急走,就听到衙役又喊道:“户部尚书林大人到。”
然后刘大人就看到门口本来拥挤的人群,哗啦一下,从中间让出一条通道,而通道的那一头,林正正好刚下马车。
……
“哈哈,林大人果然面子大,我等在这被堵着,下人死命挤都开不了路,而林大人一来,这路立马开了。”刑部尚书万大人打趣道。
林正笑了笑,说:“这些人等着看本官的戏,本官要是进不去,这戏岂不是开不了场,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得让本官进去。”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丞听到林正话里有话,笑了笑,直接说:“既然如此,林大人请!”
林正也可是的说:“两位大人请。”
说完,三人一同进了衙门。
刘大人这时也迎到了门口,刚要对着三位大人行礼,刑部尚书就抬手说:“免了,快去升堂吧,各位大人都事物繁忙,没空啰嗦这些!”
刘大人讪笑了一下,忙让人搬了三把椅子,请三人坐下,然后才回到上面坐好,一拍惊堂木,说道:“升堂!”
“威~武~”下面的衙役拿着五色棍敲着地面。
等敲完,刘大人就直接抽了一根令签,说:“带原告。”
一个衙役去偏堂,把张举人和陈家的人还有一群人证物证都带到了公堂上来。
“堂下何人?”
陈家一众人慌忙跪下,陈大哆哆嗦嗦的说:“小的陈大,兖州府田家村农户,见过大人。”
刘大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向旁边站着的张举人,这些百姓既不懂律法,说话也说不明白,张举人作为讼师,自然得代劳。
张举人有功名,自然不用下跪,看到刘大人看过来,直接一拱手,说道:“学生乃京城人士,现为陈大一家的讼师,陈大夫妇在二十一年前,曾育有一子,却在出生后不慎丢失在兴安寺门口,后被寺中了语长老捡回,抚养成人,如今陈大夫妇思子心切,特千里迢迢进京寻亲,只是亲寻到了,儿子却因身居高位,觉得亲生父母位卑粗俗,不仅不肯相认,反而直接撵了出来……”
“是不慎丢失,还是故意抛弃?”林正坐在上首,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悠悠的说。
张举人被人打断,却丝毫不恼,反而反问道:“不慎丢失如何,故意抛弃又如何,父母生养之恩大于天,难道就因为这一点过错,就可以不奉养亲身父母?”
林正突然笑了,笑的极为开怀,凉凉的说:“张举人所言有理。”
张举人看着林正没接着说,还以为他无言以对,就接着对上面的刘大人说:“历朝历代贤明的君主都以孝道治天下,昔日舜的继母屡次迫害舜,舜却仍执礼甚恭,德行令天下钦佩,难道今日就因父母一时过错,就可以有人因此弃孝道而不顾?”
刘大人在上面听的冷汗连连,深知张举人那张嘴是得理不饶人,怕林正等会被得罪的太狠,直接一拍惊堂木,说:“那你所告何人,还不快快说来。”
张举人拱手道:“陈家所告之人,正式当初陈家的十子,如今正在公堂之上的户部尚书,林尚书,林正!”
此话一落,公堂之外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一更,不过有点晚,正在写O(∩_∩)O
注:京兆府不同于地方各府,可以不受逐级上诉的约束,凡经证实证据确凿的案件的案犯是可以当堂判死。而其他府,要判死必须经过刑部复审,有时甚至需要皇帝亲自钩决,所以电视中只有老包可以拿着铡刀铡人,别人不行,因为别人没这权利O(∩_∩)O
第七十六章(二更,提示:案子完了,哈哈,大家不用担心被吊
虽然众人都听说今日被告的是户部尚书; 是朝中重臣; 甚至因此慕名而来,可等真从张举人口中听到被告的身份名字; 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 纷纷议论了起来。
刘大人听着外面好像菜市场一样,不由拿起旁边的惊堂木; 狠狠的一拍; 大吼道:“肃静!”
“威~武~”堂下的衙役立刻使劲戳五色棍,终于把外面的声音压了下去。
刘大人听了外面终于不吵了,微微松了一口气; 直接对张举人说:“既然你告的是当朝重臣,而原告陈大又是民; 以民告官; 你可知道规矩。”
张举人却不慌不忙的说:“民告官,笞五十,只是此次却非简单的民告官; 而是父告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正在上首听的轻笑:“张举人这是还没等刘大人审,就给本官安了个爹,佩服!”
然后转头对刘大人说:“算了; 本官懒得计较这些,刘大人还是直接审吧,本官倒要看看,张举人是如何给本官安个爹出来的。”
刘何尴尬的笑了笑; 直接对张举人接着说:“既然你说尚书大人就是当年陈家的那个孩子,可有证据?”
“回大人的话,学生有当年的稳婆和里正为证。”张举人说着,对跪在一旁的稳婆和里正一指。
刘大人于是一拍惊堂木,直接说道:“既有人证,还不快快说来!”
张举人转头对稳婆说:“你将当初的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给堂上各位大人说一遍。”
稳婆偷偷抬起头看了堂上一眼,只见满眼都是乌纱帽,顿时一哆嗦,磕磕巴巴的说:“民妇、民妇是田家村的一个寡、寡妇,会、会点接生的活,民妇、民妇家男人去的早,就,就指望这手艺过活……”
堂上众人听的头大,他们是来听案子的,不是听一个稳婆讲故事的,刘何直接说:“废话少说,你就说那天的事!”
稳婆一激灵,吓的话也顺了:“那天陈大媳妇难产,就让他家大丫来叫民妇,民妇就去了,然后生了个带把的。”
刘何头疼的问道:“本官是问哪一年,哪一天,你给陈大媳妇接生的?”
“这民妇如何记得,民妇接生的孩子那么多。”稳婆蹑蹑的说。
刘何无语,转头看着张举人。
张举人拱手说:“大人别忙。”
然后转头问稳婆,说:“那你可还记得当初去接生的那天,和往日有何不同,或者天气有什么变化?”
稳婆忙点点头,说:“这个民妇记得,当初他家大丫叫民妇时,其实民妇不大想去,因为当初下了好大的雪,都到人膝盖了,只是民妇和陈家是同村,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民妇最后还是冒雪去了,其实要不是这个事,民妇早不记得陈家当初那个孩子了。”
张举人点点头,然后问陈大旁边跪的那几个儿子和女儿:“你们谁排第九?”
其实一个又黑又瘦的汉子小声说:“小的是。”
“你今年多大了?”
“小的今年二十二。”
“谁排第十一?”
旁边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出生道:“是小人,小人二十。”
林正在上面听的嘴角抽了抽,不过却没说什么。
就见张举人拱手对刘大人说:“如此,可以知道陈家第十子,生于二十一年前的大雪天。陈家第九子,第十一子有户籍为证,这个做不了假。”
刘大人微颔首,说:“不错,只是这下雪的时辰?”
“这个就要问里正了。”张举人笑着说。
里正掌管本地的户籍和纳税,自然得时刻关注天气,以防出现旱涝,要不万一收不上粮,那可是大罪。
里正听到张举人说到他,就上前一点,行礼说:“老朽查了当年的账册,发现二十一年前那个冬天只下过一场大雪,而下雪的时间是十一月初三,整整下了两天。”
等里正说完,张举人就从袖中掏出一个册子,让旁边的衙役呈上去。
刘大人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