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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辰傲这几日,一直在无望峰研究这肉蛊虫之事,虽然肉蛊虫身体爆裂,但是其留下的身体残渣,也并非完全无用。
这一个肉蛊虫爆裂,与其有关的其他肉蛊虫,也会爆裂,所以百里辰傲这几日,一直留在无望峰暗中调查,查探天宫是否还有类似于肉蛊虫炸裂的事件。
果不其然,风荷殿的青音传信来说,小殿下百里澈的寝殿内,靠门的花瓶里流出不明的红色血迹。
经调查,这花瓶内的红色血迹,正是肉蛊虫的血,因是只幼虫,所以暂时无需寻找宿主。
风荷殿内有肉蛊虫的幼虫,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何那日他们出宫,明明隐藏得那么好,还会被麦穗追杀的原因了。
……
……
“啊忒!!”
“啊忒!!!”
墨溪撩起胳膊擦了擦鼻子,狐疑地瞥向周围正给她身旁撒花瓣的宫娥。
这两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好的天气,好端端地连续几天都在打喷嚏,然而偏偏又没有感冒的迹象。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骂她?想她墨溪这重来一世人都没杀过一个,怎么会有人骂她?
亦或者是……小先生在想她?
想到这,墨溪不自觉地露出一排小白牙,轻轻地咬住下唇,本就因水汽而蒸红的脸颊,愈加红了许多。
此时的墨溪,正坐于一木桶内,舒心地泡着澡,身旁站了三两名宫娥,不停地往里撒花瓣,给她背后浇灌水,青音也在其列。
“总管大人可是有什么开心之事?”一名宫娥见着墨溪傻笑着,打趣地问道。
“大人能有什么开心之事?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册封典礼了,手脚不麻利点,可就赶不上了。”一旁的青音适时地提醒道。
是噢,再有两个时辰,她就正式成为唯一一个住在后宫的太监头头了。唯一一个啊……
想到这,墨溪忽然有点同情起南襄来了。一个女人,一人独居后宫,山顶上住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禁欲系男神,久而久之,欲火焚身,自然是要化作狼性扑上一扑的。
第二百六十九章 腥雨前的宁静
哎,可悲啊!
墨溪内心一阵叹息,摇头晃脑的同时,整个身子缓缓从水中浮出,站起。
透过屏风,冰清玉洁的肌肤微微沾着水,水滴从那似是吹弹可破的白嫩间缓缓滑过、滑下。胸前,及裸的布巾被墨溪拿捏在手中,恰如其分地挡住了重要部位。
这一站起,看得身旁的宫娥一下子都呆住了,纷纷下意识地咽了口水。
方才沐浴时,她们虽已见过墨溪的身子,可经温水露珠花瓣滋润过后,还是让她们惊艳不小。
“哇……大人您的身材简直是世间少有的尤物啊!”一名宫娥忍不住拍马屁道。其实这也并不算拍马屁,她说的的确是实话。
墨溪并未理睬:“小青,衣服。”
拍马屁这种东西,对她,并不管用。
青音微微点头,从屏风上拿下一件衣服,给墨溪披上。
光白的脚丫沾着水,墨溪直接从那浴盆内走出。
脚下的水稀稀落落地从她身上被抖落下来,忽地,墨溪只觉得胸口一闷:“啊忒!”
又是一个喷嚏。
“大人可是身子不适?是否要去神医处瞧瞧去?”另一宫娥关切地问道。
神医?北古子?
听到这名字,不知怎的,墨溪只觉得胸口一阵闷意,莫名的不安,脑间挥之不去的第六感,直弄得她右眼皮跳个不停。
“大人?大人?”
墨溪反应过来:“恩?没事……这点小病,待自然好便可,用不着去找神医。”
眼神略过一抹淡淡的浓重,几名小宫娥也没有多问,上下其手,给墨溪穿上了天山总管的衣袍。
一身银白的锦缎长衫,盖至脚裸,衣袍间隐隐有鸟雀花纹,腰间微微束起,系一镶玉银丝纹边宽带,淡蓝的流苏挂于腰带之下,清新淡雅间有多了几分点缀之意;
在看腰部以上,因其衣袍为贴身量制,墨溪的胸前,明显显出圆润突出之感,领口为方领,清晰地锁骨露出大半,皎洁光滑,即便是女子都忍不住多瞧上一眼。
“大人,册封仪式还有一个时辰,还请大人多多留意。”一宣旨小官得了允许之后进门,提示过后,又匆匆离去。
大白天趴在夏宣殿屋顶的东风,看着天宫这忙里忙外的景象,内心不敢怠慢的同时,亦是极为复杂的:
想当年,西语册封将军,他成为聚元山掌峰时,都没那么大排场,怎的今日墨溪不过封个天山总管,就搞得跟要封妃封后似的。
与此同时,整个宫娥殿已是炸开了锅。
一群群宫娥忙里忙外,摆弄桌子修葺花草,以及检查待会儿册封所要用到的东西。
许是因为上一任南襄做总管时留下的阴影,一群宫娥跟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丝毫不敢怠慢。
“快点,这红毯上谁偷吃的饭米粒,还不快给老娘扫了!”
“别动别动,这桌子就放那!”
“你们干什么呢?还有一个时辰册封仪式就要开始了,你们还有闲工夫聊天,看老娘不教训你们。”
宫娥殿中间,几名年老的宫娥掐着腰,扯着大嗓门,不停地指挥着。
第二百七十章 还真是‘医者仁心’
穿戴梳妆好,眼前的铜镜尽管模糊,但仍旧遮不住那犹如天上星月般绝美的容颜。尤其是那双独一无二的清澈眸子。
“大人,你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青音静静地站在一旁,静静地道。
平日里,墨溪只穿普通宫娥服时,便与粉状饰抹的南襄不相上下,现在这一精心打扮起来,莫说是南襄,就算称之为金沙城之最,也丝毫不为过。
“小青你莫要取笑我了。”墨溪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心事却是飘到了别处。
“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墨溪本是深藏的不安经青音这么一说,满含心事的眸子微微低垂。若说什么不安,当然是因为北古子。
自从前些日子险些在宫外丧命,麦穗惨死,墨溪回到宫中后,心中这份对北古子的不安感,就愈演愈烈了。
虽然,百里辰傲说那冰丸子的来历他知道;虽然,他说北古子是两朝元老忠于北漠……
可有时,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偏偏又精准得可怕。
“小青,我知道你是战王的人。但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大人有事便说。”看出墨溪目中的犹豫,青音继续道:“战王于小青有知遇之恩,大人于小青有救命之恩,只要不触及战王底线,小青自当为大人保守秘密。”保守秘密,早已成了青音的习惯。
她看出墨溪不喜‘总管’二字,所以一直只唤墨溪为‘大人’。
“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青觉得,北古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镜子里的墨溪,似笑非笑地看着青音。
“北古子?”青音一愣,显然是被墨溪的问题给问到了。她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墨溪今日尤为反常,定是要有忧心之事缠身,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北古子。
难道,墨溪怀疑北古子什么?
“北古子,是天宫的神医,在天宫名望颇高,为人温和慈善,怎么,大人莫非是有什么……”
“不,只是因为我有些医药上的问题不大懂,想要向神医请教,但又与神医不熟,所以怕他拒绝,小青既是这么说,那我便放心了。”墨溪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嘴,一直满含心事的目光,渐渐消散,变得淡然。
墨溪有一个怎么也改不掉的习惯,一说谎,就算表情眼神表演得再到位,嘴巴还是会不自觉地上下抿起。
“大人请放心,神医一向待人和善。就在前两天,奴婢还见着阿白掌事去找神医治眼病。阿白掌事走后不久,神医因不放心阿白掌事年老体迈,还悄悄跟着上了君兰殿的方向呢。”
“阿白前辈……前两日找神医瞧过眼病?”青音的这番话,彻底地引起了墨溪的主意。
青音点点头:“是,前几日奴婢下山时见到阿白前辈从百草阁出来,走得很匆忙。
后来奴婢办完事沿着石阶上来时,又见到神医一脸焦灼地去往了君兰殿的方向,一边叹着气一边口中还说着‘阿白年老体迈,我怎么这么糊涂让她一人上山’这样的话。”
“恩。神医还真是医者仁心啊。”墨溪微微点头,黑澈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澜:“对了小青,册封典礼的时辰快到了,你先去宫娥殿吧,我稍后就到。”
“遵命。”
福了福身子,青音见墨溪脸色好了很多,便很快退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后的稻草(一)
散着清香的精致屋子,墨溪望着铜镜中的眼神,倏地陷入一片阴沉。
给阿白治眼病?因不放心阿白一人回去,后来还跟着去了君兰殿?
怎么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阿白虽然眼神不好,但还没到年老体迈得会走着走着就跌倒的程度吧。
而且,如若他真的担心阿白的身体,跟阿白一同到君兰殿便可,怎么还等阿白离开了好一会儿才动身?
她怎么越听越觉得,这北古子不是在担心阿白,而是要害阿白?
墨溪紧蹙的细眉请缓放平,青音的话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被她拿来推敲斟酌。究竟只是她多虑了还是如何,去找阿白问一问便知。
现在宫里都在忙着她册封总管一事,倒是她自己闲了下来,现在距离册封典礼还有一个时辰,去找阿白问个明白,应该还来得及。
那张因粉妆修饰得绝艳倾城的面容,不动生色地微微偏头,眸中本就深沉之意,更加冷了几分:她一早就感觉到,房顶有人在监视着她。
若是她没听错那人在房顶上行进的脚步声,应该是就是东风无疑了。
大白天地暗中监视,又什么都不做,百里辰傲派东风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双目微眯,墨溪若有所思地站起,轻轻惦着脚尖,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门。
屋顶上的东风,半倚在青瓦红片之间,嘴里叼着根稻草,全屏耳力听着屋内的动静。
因之前看到墨溪要沐浴的趋势,东风心底知道偷窥是小人所为,便盖住了被他偷窥挖出的瓦片小洞,全凭耳力监听。
他却是不知,此时的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
……
因怕被人撞见,墨溪并没有走天山的蜿蜒石阶,而是改走了山间小道。
墨溪正一路疾步向上而行,忽地,迎面刮来的微风中,带着微弱的血味,窜进了墨溪的鼻息之间。
这血味,一般人都是闻不见也不会察觉的,但是她墨溪,就算是手指头割破的血,通过风传到她的鼻息里,也能辨出。
会是谁?
向着风刮来的方向,墨溪瞧着石阶附近暂时没有其他宫中人走动,便悄悄地从树林间窜出,拎起裙顺着石阶一路向上。
她本是想着,找到这血味的来源之后,就去找阿白的,可是……
“这血的味道,竟是从这里传来的……”下了石阶,草泥间清晰可见的饱满鹅卵石小路,一直引向着的地方,是百草阁。
细心凝听,附近,并无脚步声。北古子要么是处在百草阁较为内部的房间,要么是在某个房间内休息未走动,要么……
他现在不在百草阁。
忽然,又是一阵风,从百草阁的方向,直面吹向了墨溪。
这一次,是更加浓重的血味了!
虽说百草阁是看病治伤的地方,有些血的味道再正常不过,可墨溪之前就对北古子有所怀疑,加之这从百草阁隐隐透出的味道,鬼使神差地,墨溪猫着身子,暂时先放下了去找阿白的念头,偷偷潜入了百草阁。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最后的稻草(二)
纯澈蔚蓝的天空,不知何时从哪个方向飘来几朵变幻莫测的灰云,遮住了散光的太阳。
许是内心有东西在作祟,踏入百草阁的一瞬,墨溪总有种诡异之感。
木色的隔间一排排一间间有序地排列着,或紧闭或半遮半掩,组合连接着这些木房隔间的,便是一条缠了绿色藤蔓的灰色长廊。
廊边的草间偶尔有拔高的小草枝叶,突兀地立着,偶尔还能看到草丛间有几抹花色。
虽说百草阁的司药宫娥甚少,怎么她从进来到现在,连一个宫娥的影子都没见着?
墨溪心里虽疑惑,但也不敢多逗留,小心谨慎地迈着步子,一步步朝着那血味飘散的屋子靠近。
就在……那儿!
脚下的步伐愈加变得稳重小心。突然!墨溪目中闪过一抹异色,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