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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嬷嬷和红玉两个忙不迭得追了出去,好说歹说总算把吵闹的主子半推半抓弄上了马车。柳王妃死死瞪着站在一处的儿子儿媳,恨道,“别以为得了皇上赐婚,你们就能称心如意了。只要我活着一日,就别想我接受一个农家女当儿媳!”
说罢,她转身就出门上了马车。
董蓉偷偷翻了个白眼,末了却还是推了推眉头皱得死紧的夫君,极懂事的劝道,“我回后院歇歇,你跟去看看吧。那位表妹好像气得不轻,别惹了祸患又赖到咱们头上。”
慕容怀德轻轻抱了抱善解人意的娇妻,低声道,“好,我会早去早回。”
董蓉推开他,撅嘴嘱咐道,“记得啊,再想喝银耳羹也要回家来,我的手艺更好!”
慕容怀德哈哈大笑,他真是爱极了娇妻这般别扭又可爱的脾气,尤其是吃醋的小模样。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允许,他真想抱了她好好亲近一会儿。可惜,老娘那里也不能放着不理。
他心下暗暗叹了气,再次亲了亲爱妻的额头,眼见她羞红了脸,小手使劲推着自己这才顺势转身离去。
柳孝贞砸了车里所有的点心盒子和茶盏,大哭大闹要回柳家去。柳王妃无法,只得先派了红玉回柳家去知会一声。可是马车到了柳家门口,只有七八个丫鬟婆子上前接了自家小姐,然后就关了大门,完全没有迎她入府坐坐的打算。
柳王妃站在马车下,望着紧闭的娘家大门,只觉眼前金星乱坠。心下万般后悔平日不该拍着胸脯打包票,否则侄女不会笃定自己会是世子妃,今日自然也不会如此失态。
她当年因为执意嫁给中山王做妾害得柳家在士林里颜面大失,本想把侄女扶上王妃的位置,借此还了亏欠柳家的良心债,她就可以抬头挺胸走进柳家大门。可惜,事与愿违。经了这事,这重大门许是一辈子都不会为她打开了…
慕容怀德远远骑马赶到,眼见母妃昏昏欲倒,赶紧上前冲上前扶了她上车回王府。好在,因为王爷病重,王府里有两位太医常驻,随便请来一个诊了脉,王妃喝了安神药汤昏昏睡去,整个王府终于结束了兵荒马乱,重新归于平静。
慕容怀德背负双手站在王府门前的台阶上,远望慢慢陷入黑暗的京都,心下只觉万般疲惫。若是让他选择,他宁愿做个曹家傻小子,也许衣食用度不会如何奢华,但日子却必定安心又喜乐。不必整日苦心应对亲叔叔的试探,不必被人品头论足,不必困在这方寸之城不能离开。
可惜,这里有他的生身父母,如今一个命在旦夕,一个挣扎多年方才尝到胜利果实。他就算明知这京都是个烂泥潭,也只能捏着鼻子跳进来。只是苦了他的妻儿,离开了花开满坡的桃源之地,陪着他一同搅在泥潭里…
逞了一日威风的太阳终于落下了地平线,晚风因此也凉爽许多。吃了晚饭的人们纷纷拿了板凳和蒲扇走出家门,聚在某个街角说说闲话儿,喝口凉茶,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王府别院里,紫竹和乙八刚刚从正房里撤了饭桌儿出来,正好遇到文娘抱了一匹葛纱走过。于是两个小丫头就迎上前一左一右抱了文娘的胳膊,问道,“文姨,老爷这时候还没回来呢,夫人许是心里不舒坦,方才只吃了半碗红豆饭和几筷子小菜。这可如何是好?”
文娘好笑得想要拍拍两个丫头的小脑袋,但她手里又抱了葛纱,于是只得低声安慰道,“今日天气热得厉害,夫人又受了惊吓,胃口不好也是正常。你们不如再准备些容易克化的吃食,一会儿老爷回来必定要陪主子再吃一顿的。”
“真的?那我要赶紧去灶间准备一下。”紫竹欢喜的提了裙子就跑,剩下乙八赶紧端了小桌子嚷道,“紫竹姐姐,你等等我啊,咱们给主子做那个皮蛋瘦肉粥吧!”
“少来,那是你喜爱吃的。到时候夫人一看你淌口水,保准又有大半赏你吃了。”
“紫竹姐姐冤枉人,我每次都是等主子吃完了才打扫盆底儿的…”
两个小丫头吵吵闹闹走远了,留下文娘无奈笑着进了正房起居室。董蓉正坐在灯下画着图样,见她进来就问道,“可找到葛纱了?”
文娘点头,“找到了,库房里总共有八匹。我寻了一匹雨过天青的,夫人若是不喜,我再去换。”
“不必,这个就很好。”董蓉动手展开葛纱卷,末了又把图样拿给文娘看。文娘也做得一手好针线,眼见主子绘的式样不算多繁复,于是就直接拿了剪刀把料子裁好了。
董蓉侧耳听听院外还没有动静,心下有些失望但脸上却显露半分。她吩咐文娘又点了两支蜡烛,一边靠在窗边缝着衣衫一边说起家里杂事。
“先前还以为在这里住上几日就回青县去,但如今得了皇家赐封,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怀着身子懒得打理家事,好在咱家人口简单,以后库房归你掌管,灶间归紫竹,衣饰就归乙八那丫头。若是有事,你们三个支应不来就从前院选两个人手,记得一定要本分可靠的,不要多嘴多舌的。”
“是,夫人。”文娘手下帮忙分着线,难得说笑道,“夫人哪日也去库房看看吧,不说今日皇上赏的那些料子首饰,好似老爷又不知在哪里寻了很多好物件儿,比四季园的库房装得还满三分,我方才进去都晃得眼花了。”
“呦,这么说咱们发财了,以后回北边的时候提醒我统统拉走,到时候平哥儿下聘或者二姐儿出嫁就不用花银子添置物件儿了。”
“那我明日再录好册子,然后拿来给夫人过过目。”
“好,按照贵重等级分分类。别混到一处了,等到用的时候也方便查找。”
主仆两人正说得热闹,慕容怀德却是从门口的落地屏风后转了出来,笑道,“说什么呢,这般热闹?”
董蓉立时放下手里的衣衫,笑着迎了上去,嗔怪道,“我啊,正打算趁着你不在,把库房里的好物件儿都搬回青县去呢。你若是再晚回来,这院子许是都被我搬空了。”
慕容怀德笑着解释道,“回来路上遇到两个新结交的好友,多耽搁一会儿工夫,你可吃了晚饭了?”
文娘原本正悄悄往外退,听得这话就恭敬道,“老爷,夫人方才吃得不多,紫竹又预备了饭菜,可要再端上来?”
“端上来吧,”慕容怀德点头,末了又扶了肚子日渐鼓起的爱妻稳稳坐好,末了自己一边动手换件家常薄衫一边问道,“可是胃口不好,还是吃腻了紫竹的手艺?这京都里好吃食也不少,明日我去寻两样新奇的给你换换口味吧。”(昨晚差了几百字,今早刚补完,下午还有一更。哈哈才看见浩然和小小微等朋友的支持啊,好开心,突然觉得最近运气真好,加油码字了,群抱一个!)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流言处处
董蓉却是不好混弄,她抱了肚子倚在金丝软枕上,抱怨道,“我今日才发现,身边三个听吩咐的人,除了紫竹,剩下文娘和乙八都是你安排的。以后我岂不是在家打个喷嚏都瞒不过你?不成,明日我要多买几个丫头进来,我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我要称霸整个别院…”
慕容怀德听得好笑,胡乱用棉布巾抹了一把头脸就上前把爱妻揽在怀里哄劝道,“你哪里还用培植人手,这院子本就在你名下,连我都是吃白饭的。你难道打算再替我娶几个女人进来,无事就斗一斗,那我岂不是坐享齐人之福…”
“休想!”董蓉瞪了眼睛,小手又是蠢蠢欲动打算逞逞威风。慕容怀德果断抱紧了双臂,董蓉哪里挣得开,最后小夫妻俩咯咯笑着躺倒在软榻上,半晌没有出声。
慕容怀德嗅着妻子身上淡淡的果香,心下愧意越深,想了又想还是说道,“今日下了圣旨,以后你就是我的正妃了。我原本想大摆筵席,遍请宾朋,同天下昭告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可惜…父王已是昏迷多日了,母妃又…只能委屈你了。”
董蓉闻言往他怀里蹭了蹭,低声笑道,“我当初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只藏了几文私房钱的傻小子呢。曹婆子待我又不好,穿双布鞋都露脚趾,即便那般我也没想过离开你。如今诰命在身,锦衣玉食,若还敢说委屈,恐怕老天爷都要打雷劈死我了。
外面的事,我虽然不清楚,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还是听过的。凡事只要能保你平安,你就尽管去做,不必顾忌我。我只有一个条件,不管何等重要的事都不能瞒我。你已经骗了我一次,若是再有一次,我绝对不会原谅!”
“不会,”慕容怀德心里下意识一缩,立时应道,“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你要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董蓉轻叹,心下有些烦闷,忍不住有抱怨道,“什么时候这里事情了了,咱们就回青县去吧。京都虽好,但总没有家里自在。”
“太医说,父王…没有几日了。待得过了百日,咱们就回去。”
董蓉脸色一喜,还要再说话的时候,不想肚子却咕噜噜响了起来。她懊恼得轻笑道,“我如今真成了小猪儿了,一日吃五顿饭还总是饿得厉害。”
“饿了就吃,若是耽误了咱们孩儿长身体怎么成?”慕容怀德赶紧扶了妻子起身,转而冲着门外高喊,“紫竹呢,饭食可安排好了?”
紫竹和乙八正站在门外悄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犹豫着是不是要禀报主子饭食好了。听得这话,两人直接端了托盘进屋,手脚麻利的把茶几当了饭桌儿摆了个满满当当。
许是见到夫君回来,董蓉胃口大开,一口气喝了两碗皮蛋瘦肉粥,吃了一只金银小馒头,还有一盘凉拌菠薐菜。
慕容怀德看得又是欢喜又是担心,待得饭桌撤下就陪着爱妻足足在院里走了两刻钟这才上床歇息。
夜虫低鸣,月色旖旎,窗下的软榻上,男子正慢慢挥着扇子替妻子赶开扰人的蚊虫。妻子似乎因为隆起的肚腹有些不舒坦,翻来翻去好久才睡熟了。男子低头轻轻在她额上亲了一记,末了小心翼翼把妻儿揽在怀里,同样慢慢睡去…
如此浓情蜜意,惹得夜风都醉了,它悄悄看了一眼就从窗前悄悄跑了过去,舍不得进去打扰半分。但不远处的王府里却是又热闹起来,睡醒的柳王妃见到床边没有儿子守候,大发雷霆的砸得满地碎屑,末了甚至跑去对着昏迷不醒的王爷大哭不止,直说自己生了不孝子,后半辈子没有依靠了。
王府里奴仆过百,偶尔背后说说主子闲话儿或者夜半偷跑出去赌几把钱的人,实在不算少数。加者有心人费心打探,几乎是第二日一早整个京都茶楼都开了中山王府“八卦专场”。话题正是老王妃不满皇上赐封的世子妃是个农家女,差点儿把王府家底儿都砸光了。
世人多爱以讹传讹,这般闲话儿轰轰烈烈传到晚上居然又有了新变化。据说老王妃的娘家侄女也疯魔了,昨晚差点儿投梁自尽,若不是侍女救得及时,这时候怕是魂魄都过了奈何桥了。
表兄娶妻,表妹自尽,但凡听到这事儿的人,胸腔里都免不得烧起了熊熊八卦之火。不必说,三姑六婆或者道貌岸然的闲人们又开始全力打探起柳家之事。柳家虽说是世代书香,有名的清贵门第,但也免不得养了几个贪财的下人。于是,柳家不可言说的故事又成就了茶楼的另一个热门儿话题。
原来柳家小姐脾性像极了自家姑母,当年名动京都的柳家嫡女执意嫁进王府为妾,气得柳翰林早早病逝,这事可是传得人尽皆知。如今柳家侄女又苦恋表兄而不得,乍然听得皇上为表兄封了个农家女做正妃,一时羞恼就投梁自尽寻了短见。
柳家百年,当年就因为嫡女做妾,声望毁了大半,如今好不容易在清流之中争回一些地位又要狠狠跌落。据说柳家家主暴怒,已是撵了女儿出家门,就连翰林院也请病假不去了,一心关门在家教导两个儿子读圣贤书。
听过这段闲话儿的人,都是摇头叹气不已,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当然暗自警醒想着回家提醒老妻严加教导女儿的更不再少数。
柳王妃足足躺了一日没起身,她这次是真气得狠了。每每想起以后再出门赴宴,不知会有多少妇人在她背后指点,说起王府世子妃是个农家出身的野丫头,她就忍不住暴躁的想要发怒。
老嬷嬷小心翼翼伺候在主子跟前,好不容易晚上回了自家,待得听儿媳说起外面的流言,她惊得是一蹦三尺高,满屋转了半晌到底还是小跑着去禀告主子。
柳王妃直接砸了手里的茶碗,怒道,“这到底是哪里传出的流言,就算贞儿没做这些事,坏了名声以后也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老嬷嬷也是满脸愁容,应道,“老奴也是担心,这才跑来同娘娘禀报。您说,是不是柳大人在朝中得罪了什么小人,若不然,怎么这流言好似专门冲着贞儿小姐来的一般,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柳王妃皱了眉头,刚想开口指使老嬷嬷回趟娘家,但转念想起昨日吃得闭门羹就发狠道,“预备车马在后门等着,我要亲自回柳家问问。”
老嬷嬷赶忙下去仔细安排,很快,柳王妃就披件轻纱斗篷出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