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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进来,环视下,“燕杰,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
一屋人都呆了。
“妈,我正要去上班,咱们路上说。”燕杰生怕穿帮,拉住母亲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你这孩子,话没说清,你急着走干吗?”
“我要迟到了,边走边说。”
“哪有将客人丢下的道理。”燕母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走道。
舅舅,舅妈俩人面面相觑。
李秀芬也不管家里还有客人,拉着杨辛做到沙发,“说,什么情况?”
舅舅见气氛不对,抱着贝贝去了阳台。
杨辛看看母亲,不安地说:“房子是燕杰的,他借给我们住。”
“他平白无故就借房子给你,世上有这么好的事?”
杨辛沉默片刻,“我们正在交往。”
李秀芬叹气,“不是妈看低你,这好马配好鞍,婚姻就得门当户对。他一个大医院的主治大夫,你说得好听是个老板,实际就是个小贩。再说你结过婚,他又是头婚,他家里肯定通不过。”
“妈,我明白。”杨辛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小辛啊,姐姐的话有道理。我们村有个寡妇,召了个小伙上门倒插门。这些年,被大家在后面指指点点说了多少难听的话。后来,那男人还是离开了。”舅妈也在旁边帮腔。
李秀芬瞅着女儿,“妈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可你自己心里得有谱。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就别去做了,到最后,吃亏上当的还是女人。你要找对象,妈支持你。可你要明白,你找对象的目的可就是结婚的。”
母亲的话句句在理,杨辛明白,只是心里还是难过的。
李秀芬的担忧几天后就成了事实。
那天杨辛正在新店整理货架,刚整好,身旁的小妹就说:“辛姐,有人找。”
杨辛转身看见何梅站在身后。
“伯母。”
“杨辛,我们出去谈。”何梅的话不容置疑,丝毫不给人反对的机会。
杨辛跟着她来到附近的茶座,点了一壶茉莉茶。
服务员斟好两杯放置在他们面前,不过俩人都没喝。
“杨辛,我这人说话直,就不绕弯子了。我听说你和燕杰在处朋友?”何梅眼神在询问她。
“嗯。”
“听说你离了婚,还带着一个孩子。”
“嗯。”
“我不知道燕杰哪根神经搭错了,你们俩明显就不合适。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希望你主动离开燕杰,早点分手对大家都好。”
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不会舒服,可也没有预想中的难受,该来的逃也逃不掉,眼前闪过燕杰那温暖的笑容,心底阵阵失落,从此,这笑容不再属于她了。
“好,我答应你。”她回答地很干脆。
这几天在家,她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也下了决定。当终于要面对的时候,她爽快地让自己都吓了一跳。
何梅盯着她,“希望你说到做到。我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不会给你任何经济补偿。不过,店面会按合同价租给你。这样,你一年也可以节省一万多,不过两年期满后,还得按市场价算。”
杨辛差点就想说,现在就按市场价算,可想想,她干吗那么傻?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她干吗去做冤大头。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起,看见屏幕的来显,深吸口气,还是按了绿键。
“燕杰,有什么事?”她的语气略显不耐烦。
电话那头的语气很欢快,“晚上同事搞聚会,一起去吧!”
“今天店里很忙,我晚上很晚才能走,就不去了。”
“那下次。”电话那头很失望。
收起电话,杨辛起身,“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了,就不再奉陪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何梅显然还不放心。
杨辛大步走出,懒得回应她。
“没教养。”何梅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她能听到。
走出茶馆才发现,今天的风特别大,额前的刘海都吹得东倒西歪,手摸在那条羊绒围巾上,柔柔的,暖暖的,心头不知怎么就酸酸的。
接下来几天,燕杰打电话约她,她总是有各种理由推脱,可分手两字却总也说不出口。
转眼就是三月,阳光明媚,春风熏人。
感情虽然一直不顺,可店里的生意一直不错,这是让杨辛感到欣慰的地方。
这天来到店里,小汪告诉她学校总务处的人来找她了。
租金也交了,该没什么事啊,心里虽然这么想,她还是去了总务处。
“小张,有什么事,还麻烦你到店里跑一趟。”杨辛笑着问。
年轻的姑娘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啊,杨姐。”
今天什么日子,一没烧香二没拜佛,小张突然这么热情,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杨辛也确实口渴,就喝了一大口水。
“是这样的。”小张停顿下,“我们学校要搬迁到郊区,老校区整片都卖给了开发商,你们的店面也包括在内。现在学校出了通知,限店面半个月腾出来。当然押金会退给你们,这半个月的租金也不会收你们的。”
刚喝下去的水瞬间就淹没了她的心。
饶是她一贯的好脾气,也忍不住发飙,“这算什么回事?我们和学校可是签了合同的,怎么说也得合同期满了才行啊。”
“杨姐,你别激动。这属于不可抗力,当时在合同上表明了,要不你回去再看看清楚。”
杨辛直接就去找处长办公室了。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体富态,面色红润,一看就是长期属于营养过剩的。
“你是?”
“处长,我是学校店面的租户,刚才接到通知,要我们腾地方。可半个月的时间叫我去哪找地方?我一家大小就靠店里的收入,学校这样做,我们简直就没活路了。”
“哎呀,小同志,你们的困难我会去学校反映。可学校的困难,你们也得体谅不是。学校也是没有办法呀!”处长打着哈哈。
“学校的事自有你们这些领导操心,我们老百姓只能管自己的生活。”杨辛也不含糊。
“你先回去,你反映的问题我会向上面提出的。”处长笑得像个弥勒佛。
杨辛见坐在那,也解决不了问题,只好先回店里了。
刚回去,就见店面外面的人行道站满了男男女女,都是这一条街的租户。
大家群情激动,都不肯搬离。有的人说,要去学校静坐。有的人说,要去紧跟校长,去他家混饭去。有的人说,要去市政府反映。
总之,各种声音都有。
有些男商户袖子都卷起来,颇有大干一场的气势。
听着大家议论纷纷,杨辛反倒冷静了,该来的总会来,该解决的也总要解决的。
晚上,杨辛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满街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心里一片孤寂。
走到医院的大门,她习惯性地看着那座就诊大楼,他应该下班了,都九点多了。这么多天,对他冷淡,他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还有下个礼拜,就搬到新房,把房子还给他。
走到家属区,在单元楼下的梧桐树下,只见那个人依旧站在那,似谦谦如玉的君子,眉眼含笑,仿佛一切如昨,什么也不曾改变。
“杨辛,累了吧!”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杨辛心里酸楚难辨,只是看着他,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我就想看看你,最近太忙了,都没见到你。”燕杰的声音很低,宛如喃喃自语。
“现在人也看到了,你早点回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以为这样就让人听不出异常。
在这样晚风沉醉,花好月圆的时候,那些决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了。
“嗯,我还要值班。我是抽空跑出来的。”燕杰抱住她,头靠在她肩膀。
杨辛绷直地站着,手刚想拍拍他的后背,又放下了。
“你也早点回去。”燕杰松开手。
杨辛笔直地从他身边擦过,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上楼的。
燕杰眼里的笑意退散,眼底深处一片落寞。
杨辛回到家,洗刷完毕,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散发清幽的银光,一如她的心情,惨淡而忧伤。
几天后,那些店主推选了几个人去学校谈判,杨辛也是其中之一。不过,他们提出要学校补偿半年的租金,学校没有同意。
当初签合同时,就有一条,如果学校因故需转卖店面,只需提早一个月通知租方,并减免半个月的租金。
双方僵持不下时,学校做了一点小小的让步,就是免收他们一个月的租金。
租户们看再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就同意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杨辛天天在外跑店面。可不是价格高,就是没有合适的位置,结果等到搬迁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那些货倒是可以搬一些到新店里去,可货架放在哪?她可真愁了。
想起章露家有个地下室还是空的。
于是打了电话给她,章露当然是满口答应,等杨辛请了车送货架过去时,她正站在楼底下等。
“三个多月了,怎么肚子一点也不显?”
“我也奇怪,当初我怀婷婷的时候,肚子比现在大多了。”
“可能是儿子,听别人说,怀儿子肚子不容易大。”
“你哪听来的这些,管它儿子女儿,生下这个,我可不不会再生了。”
“两个正好,三个太累了。”
“你现在怎么办?就一家店,家里开销又大。”
“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杨辛回答的时候有些意兴阑珊。
货架搬进去后,章露留她在家吃完饭,杨辛想早点回家,谢绝了她的邀请。
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大街上华灯初现,人行道上,许多小贩在地上铺上一块布摆起地摊做起买卖。
看样子,生意还不错,有不少行人光顾。
就像是紧闭的房间打开了一扇窗,阳光轻快地透过窗棂,一室生辉。杨辛的心里也打开了一扇窗。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处,可以摆地摊,那些积压的货就有了出处。
压在心头的石块突然就消失了,杨辛走路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第二天,她上午帮母亲做家事,下午跑跑新店,晚上则骑着自行车,驮着一大|奇|袋小玩意在靠近某商场的一条繁华|书|街道开始了摆摊生涯。
那条街道摆摊的人还真不少,幸亏她来的早,晚一点位置都没有了。
左边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男子,推着一个三轮车卖盗版书,五官倒还端正,就是一双眼睛很轻飘,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右边是位年轻的女孩,卖的是些袜子,手套之类的针织品。
杨辛也没心情和别人交谈,自顾自地开始摆放东西。
“小妹,要帮忙吗?”旁边的中年男子很是热情。
“谢谢,我自己会摆。”
东西还没完全摆好,就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光顾。
“老板,小闹钟多少钱?”
“三十五。”
“这么贵,前面的才卖二十,二十卖吗?”
“不好意思,我这闹钟进价贵,质量也有保证,价格最低也得三十。”
“三十就三十,再送一张手机保护膜怎么样?”
“行,开个张,图个吉利,就送你一张。”
不一会,杨辛就做成了两笔买卖,心里乐开了花。
摆了一个多小时,销售了两百多元,照这个趋势,一晚上怎么也得三四百,那利润就有近两百了。
繁华地段就是不一样,她那个小店,一天的营业额也就五六百。
正开心,一对身影就从面前走过。
“这里可真乱,到处乱摆。”女人的声音很熟悉,杨辛蹲在地上抬头一看,冤家路窄,原来是汪霞。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汪霞也低下头,见是她,笑出声,“真巧啊!”
杨辛再度低头,没有搭理她。
“杨辛,你都在幸福家园买的起房,怎么现在沦落到摆地摊了。”汪霞用一副很同情的口吻说。
“摆地摊怎么了,一不偷二不强,光明正大。”杨辛起身回应她。
刘治江也看着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很好,不劳牵挂。”杨辛冷冷地回答。
汪霞见他关心的模样,心里不舒服,挽着他的手就欲往前走。
这时,从前面传来几个小贩的声音,“城管来了,大家快跑。”
杨辛第一次摆摊,哪遇到过这种架势,心里发慌,刚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收拾了一半,面前就来了两个城管员。
一个上前就将她的东西噼里啪啦全倒进袋子里,扛起来就要走。
那可是两千多块钱。
杨辛当即拉住他的胳膊,“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抢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治江并没走远,正打算返身帮她,却被汪霞拉住了。
“霞,我去看看,就算普通朋友,也得帮帮不是?”
“好啊,你去了,就别回来。”汪霞威胁道。
刘治江呆呆地杵在那。
这时,另一名城管上前,欲扳开杨辛的手。
就在此时,传来一个很冷峻的声音。
“放手。”
正文 做戏
“你是什么人?敢阻碍我们执法?”一名身形彪悍的城管员很不客气地问。
“我只是一名老百姓,不过恰巧认识你们王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