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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亲爹啊。
哈……在这种时候，作为“苦苦追求他”的未婚妻，小白菜当然要过来祭奠……不，是探病。
刚一关上门，小白菜就捂着肚子爆发出了……喘不上气来似的笑声。
不能让外头的人听到不是？
这时候她应该哭而不是笑啊。
不过她那个抽气抽气的声音，乍听之下还真的蛮像抽泣抽泣的声音。
反正裴老爷和裴夫人是信了。
裴南伽趴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都懒得去跟小白菜计较了。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
这辈子如果不能娶到楚楚为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给他老爹打死算了！
小白菜笑了半天还没笑够，但好歹记得自己的未婚夫现在处于身心受损的状态。
她走到床边坐下，伸出一只手……的一根手指头，然后……
戳。
“你往哪儿戳啊！”
“屁股啊。”
“……”
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堂而皇之的戳男人屁股，你戳就戳吧，为什么要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啊！
因为裴南伽问了啊！
……
“你为什么要……戳我的屁股？”
“验伤啊。你要不是被打了屁股，至于趴在床上么？”
“也有可能是我的背受伤了。”
“别开玩笑了，要是你的脊椎受伤，你恐怕连生育能力都会有损，你老爹不会做这种赔了儿子又折孙子的事。”
“……”
生育……能力……
神啊，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啊……裴南伽真心诚意的向神祈祷，将眼前这个祸害给带走吧！
哦，不用他说，神明已经在行动了。
只不过……祸害的威力有点大啊。
“我倒是挺欣赏你的勇气，竟然敢直接就跟你爹说。最起码也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奉子成婚的地步吧？”
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裴南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不会想要趁我不能反抗的时候对我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奉子成婚吧？”
“呵。”
小白菜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形成了一张极其典型的嘲讽脸。
“你看起来就像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哦，我是做得出来，但前提是两情相悦。对着你嘛……我多半是硬不起来的。”
“……”
硬？
什么硬？
哪里硬？
“但是你到底伤在哪里啊？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那肯定是被打了屁股吧？”
再戳。
“够了！”
他又感受到那股要人命的冷意了！
“我也真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呢？你可以慢慢和楚楚发展，等到她喜欢上你的时候再把人带回来给你老爹看。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楚楚是个很容易让人动心的好女孩，比我更讨你们男人欢心吧？”
“你在安慰我？还是在鼓励我？你死咬着我未婚妻的身份不放，竟然还让我去追求楚楚，再把她带回家？你这是心太大还是脑子不正常？”
“……”
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这次小白菜不戳了，直接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特别清脆响亮！
一下子就把裴南伽给拍懵了！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他不是因为疼才会懵了的。
而是……一个女孩子啊！不知羞耻也要有个限度啊！这么暴力绝对会嫁不出去的！
啊，不好意思，有人内定了。
“感情是没有对错的。你喜欢她是你的事情，你想追求她也是你的事情。这和我是你的未婚妻，想要和你成婚是没有矛盾的啊。”
不是么？
不是么？
不是这样的么？
嗯嗯嗯？
呃……理论上来说，的确是没有错的。
“既然你这么深明大义，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呢？如果你愿意和父亲说一声，说要解除婚约，我就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现在会变成这样还不是自己的问题？我是无辜的受害人啊，自己的未婚夫喜欢别的女人也就算了，竟然还完全不给我一点面子的直接说出来了。我问你，你在对伯父说你喜欢楚楚、想要娶她为妻，甚至于一辈子只和她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立场？”
面对小白菜的质问，裴南伽哑然了。
事实就是如此。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嘛，最先想到的，当然还是自己，或者，是自己最爱的人。
小白菜肯定是被排除在外，要不然就是排在很后面很后面。
“可是你根本不会因为我而受伤，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啊。”
“难道就因为这样，你所做的一切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对不起。”
“我说过我要嫁给你吧？而且我们之间有婚约吧？再者说，楚楚也没有喜欢你吧？这些加起来，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行为到底有多愚蠢么？”
“可是，如果我有婚约在身的情况下去追求楚楚姑娘的话……那岂不是对她的不尊重？”
小白菜沉默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在这件事上，首先考虑到的……是楚楚的立场。
这样说来……
“你还真是……对她动了真情呢。”
“当然。”
“那……我怎么办？”
裴南伽怔怔的看着她。
她不是在埋怨什么，也不是在索求什么，只是提出了一个再现实不过问题。
裴南伽因为想着楚楚，所以做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她。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要让她怎么办？
“我愿意用尽一切办法补偿你。”
“伤害一旦造成，补偿的行为充其量是让加害人的心里好受一些，减少他们的罪恶感，使他们的罪行合理化。”
“……”
好冷漠。
这样的小白菜裴南伽不是第一次见到。
但每次看到都觉得既新鲜又……可怕。
“然后，不管你怎么补偿，我依旧是受害者，受到的伤害从来没有消失过。”
“玉无瑕，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娶你为妻，然后纳楚楚为妾？我不会做这种事。”
“如果你有本事让楚楚爱上你，甘愿为你背上骂名的话……我早就说过了，我会成全你们的。”
“我不明白，既然你愿意成全我们，为什么不解除婚约？”
“因为结果是什么你根本不能保证。楚楚非要喜欢你不可么？你以为自己说一辈子只爱她一个，只会有她一个妻子，她就一定要嫁给你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同样的道理。你自以为在为她付出，她就一定要领你的情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会对那个女孩造成多大的困扰？裴南伽，你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让她来替你背上莫名的黑锅。”
“你……你明明喜欢过人，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幼稚，我成熟。”
“什么？”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都被自家老爹打成这样了，你还怎么去追求人家小姑娘？我猜伯父恐怕会去找我的父母，直接和他们商量让我们成亲的事。你到底闯了多大的祸，你自己不知道吧？你什么话都说出来了，伯父还会允许你出门么？”
“这……我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被父亲逼迫着和你成亲？你当真对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没有任何抵触的感觉么？”
啊……
这句话问出来，小白菜下意识的转过头。
他看着她。
小白菜垂下眼。
就是因为有感觉，才会这样指责他。
不想……不想……不想让婚约提前……
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潜意识的想法推动了她的行为。
阻止。
阻止谁？
阻止什么？
“事情的关键在于我么？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决定你和我两个人……不，不只是两个人的命运。”
就算没有楚楚，也还有余寻瑾。
决定权在她手里么？
只在她手里么？
除了她，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么？
为什么就不能……不能让事情变得……别无选择呢？
如果楚楚真的爱上裴南伽，那么她就可以安心放手了。
再如果……
如果身边那个男人能够强硬的将她带走，带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那么她……会因为“无路可逃”，而放弃逃跑的。
啊……
都是借口。
好自私啊。
好卑鄙啊。
好讨厌啊。
责任和爱情，要选择哪一个？
嗯？
这不是已经有结论了么？
小白菜在觉得难以抉择的同时，不就代表自己承认了……心里有那个人么？
“算我求你，你去和父亲说，让他解除婚约吧。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会领你一辈子的情。”
“裴南伽。”
她目光冷淡，语气平静。
“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苦衷。我们谁都不能让步的话，那就最后赌一局吧。一个月，就一个月，我会去向伯父求情，让他给你一个月自由。然后，如果一个月后，楚楚爱上你，并且愿意为你背负骂名与我这个未婚妻正面相对的话，我就解除婚约。如果不能，一月后，我们成亲。”
……
余寻瑾走了。
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白菜最后的那句话，当真是伤透了这个男人的心。
她竟然说了那么……那么奇怪的话。
和别的男人成亲？
“你……为什么在哭？”
“刚才的那阵风……太刺眼了。”
“……”
第102章 第六颗糖果
小白菜回到家之后也没有看到余寻瑾。
没有，哪里都没有。
……不是说……没办法离开她么？
难道他已经讨厌她到……可以破除一切约束的地步？
又或者说……之所以跟着她本来就是一种执念，如今他放下了执念，就……
回到他原来的地方去了？
如果只是因为生气离家出走的话那还好……
不对，这里根本就没有余寻瑾的家。
不管怎么说，只要余寻瑾不是真的去到另一个小白菜无法企及的世界，那么她就能再次见到他，然后……然后？
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明明当着他的面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
当然，她说那些话的目的本意不是想要伤害他或者拒绝他。
……为什么会说那种话呢？
事到如今，小白菜才觉得后悔。
被讨厌了呢……
光是想到这件事，就让小白菜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之中。
为什么？
她到底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
然后仔细想想，她平日里根本没有特别去注意身边这样一个存在。
默认余寻瑾是一种类似于背后灵的存在。
换句话说……这个人只能跟着她，这个人只会属于她，这个人永远不【无】会【法】离开她。
现在小白菜知道了，那个人其实是可以离开她身边的。
可以……说走就走。
好难过。
难过的好想就这样放弃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总而言之，失去了余寻瑾的小白菜，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去攻略别的男人。
这不是废话么？
要是在这种时候还能没心没肺的跟另一个男人说“我要嫁给你”，那这颗白菜是得多人渣啊！
余寻瑾是个没有来历的人，小白菜就算想要找他也无处可寻。
她只有每天出去逛逛，看看余寻瑾是不是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只不过是暂时不想见她。
这种事不是很常见么？
两个人吵架之后会有一段时间冷战，为了避免战火扩大，都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和冷静的空间。
他一定只是找了一个地方平复心情而已，等他不生气之后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一定……不，必须要这样才行啊。
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她根本就找不到他啊！
虽然说好像只有小白菜能够看到余寻瑾，但是她会猜测说……如果余寻瑾不希望她看到他，或许她从此也和其他人一样看不到他了啊！
无法想象，身边如果没有那个人存在的话，她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啊……人果然是很贱的生物呢。
可是，对小白菜来说，本来就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什么叫“珍惜”，她满脑子只有“任务”。
余寻瑾是个意外，她一开始完全没有将这个意外当回事。
太过自然了。
太过理所当然了。
就好像是直接跳过了相知相爱的过程，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
会疑惑是当然的。
因为如果从年轻的男女口中说起爱情的话，热恋中的男女难道不该激情澎湃，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对方黏在一起，过着充满肉麻的每一天？
他们，不管是余寻瑾还是小白菜，都没有这种迹象啊。
哪怕是吃醋……
对，哪怕是余寻瑾吃醋的时候，小白菜也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虽然裴南伽说会很冷。
嘛，又不是小白菜冷，她怎么会明白？
好几天没有见到余寻瑾，小白菜不免会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性。
或许……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的喜欢她，只不过以为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命运的羁绊，所以才会想要和她在一起。
现在，她都当着他的面向另一个男人求婚了，这段意外之下的邂逅，的确是……该结束了。
不，她错了。
这……不一定是“最坏”的可能性。
还会有……“更坏”的可能性。
有时候，就此结束可能还会是最好的结局。
不是有句话叫做……此恨绵绵无绝期。
持续性的痛苦，那才是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又过了几天。
小白菜一直出去闲逛，而裴南伽也早就得到了特赦，同样每天出去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