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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韩辰也跪地行了个大礼,景元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犹如芒刺在背,刺得他浑身都不舒服,额角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知是脚上疼的还是心里害怕的。
“起来吧。”景元帝眯着眼睛看了韩辰一会儿,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行了,你们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一起躬着身走出来,韩奕还是虚扶着韩辰先出去后,自己才出去。
景元帝看着两人的背影,想到两人早朝至现在表现,眼睛不由眯了眯,像是有什么极快地闪现。
韩辰看着韩奕苦笑,“五弟,抱歉,户部的事,还望五弟见谅。”
韩奕笑着摇头,“四哥严重了,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还望四哥以后万不可再提及不懂朝政的言语了。”
“是。”韩辰拱手,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第四十七章 七夕
黑漆漆的夜里,红寨山夜凉如水,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在山里叫上两声,刺激着别人原本就要崩溃的神经。
山林里,遥遥望去有点点星光错落其间,不时地往前移动着。
连耀走在韩奕的身侧,手里举着火把,“主子,眼看天都黑成这样了,咱们还是先去寨子里歇一晚吧,再说就算兄弟们能支撑住,那几个指路的土匪也恐怕不行啊,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们可就陷进这山里了。”
“嗯。”韩奕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夜,点头,“你去安排,我一个人在山里走走。”
“可是……”连耀讶异地看着韩奕,见他一脸不容拒绝,乖乖闭上嘴,把火把递给韩奕,招呼着其他人走了。
韩奕仰头往上看,遮天蔽日的大树挡住了月中旬的满月,偶尔遇见枝叶稀疏的地方,也只能看见点点亮光,反倒是为这林子添了几分幽深与恐惧。
韩奕寻了一个宽敞的地方,把火把插在地上,点足飞上枝头望四周看去。
朦胧的月色下,连绵起伏的山林像是蛰伏的怪兽,阵阵风吹过,怪兽的脊背不住上下起伏,又像极了某种软体动物。
不远处,星星火把照耀着,是赵桑榆曾经住过的寨子。
又是一阵未知的鸟叫声,深山空旷幽寂,鸟鸣漂浮凄然,韩奕想到后来寻到孙大娘一家三口,得知赵桑榆真的曾经在那里住过,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他其实最想的是给她好的生活,但是好像一直都未能达到目标。而红袖的消息又传来,说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怀疑赵桑榆的离开也与此有关。
外人常道好男儿不可儿女情长,但是他偏生遇见了赵桑榆,且一世比一世的喜欢着她。
就像是命中注定了一样。
挑选一个合适的树枝,韩奕枕着胳膊躺下,看着遥远的星空。
他记得小时候和赵桑榆一起玩的时候,她曾说过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非逼着他问是不是,若是他说了不是,她定要撅着嘴生气,气很了还会咬他。
想到小时候的事情,韩奕忍不住借着月色看昔年被赵桑榆咬过一次又一次的手腕,那里虽什么都没留下,但那个肆意张扬的小姑娘却早就种在了他的心里。
韩奕调整了姿势,想着西北的天,此刻定然见不到星星,又免不了一笑。
月大如盘,里面的桂树隐约可见。韩奕忽地想起赵桑榆以前总和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什么嫦娥奔月,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最有意思的,还是那一年的七月初七。
那时候他刚刚因为赵桑榆而被父皇注意到,日子也比往日好过许多。
那天下课,他听身边的小太监偷偷跑过来说赵桑榆和韶华郡主一起进宫了,就偷偷跑过去,没想到恰好遇见正在满院子问有没有葡萄树的赵桑榆。
宫女和太监以为赵桑榆想吃葡萄,就端着着她说早就洗好了葡萄给她,却惹了她一个白眼。
见他过来,她拽着他的袖子又问道:“小五哥哥,你们皇宫里又葡萄树吗?”
那时候韩奕刚刚受到重视,拼命学习还来不及,哪里知道宫里有没有葡萄树。但是见赵桑榆一脸着急与认真,便问道:“你找葡萄树干什么?”
赵桑榆神神秘秘地拽着他往旁边走,一边走一边道:“这是个秘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在葡萄树下偷听牛郎和织女说话。”
韩奕并不知道牛郎和织女是谁,便有些好奇地问道:“牛郎和织女,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听他们说话?”
“他们啊……”赵桑榆鼓着嘴戳了戳眉心,似乎有些发愁该怎么和他解释,“我也说不太清楚啦,反正他们是一对神仙,在天上的。”
后来,赵桑榆就给他讲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还拉着他去了葡萄树下偷听,可惜,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原本以为赵桑榆会很难过,没想到她只是撇撇嘴,“还以为你们古代皇宫里的葡萄树会不一样,没想到也一样什么都听不到。”
韩奕自小就不信神神鬼鬼的说法,他坚信,若是这世上真的有神鬼之说,那他幼时曾经日夜祈祷和期盼的早就应该实现,反倒是赵桑榆和韶华郡主的两句话,彻底让他不再是宫中那个可以随意让人欺负的小皇子。
但是见赵桑榆不开心,他想了想,不太熟练地安慰,“可能现在神仙还没睡醒吧。”
赵桑榆咬着指甲想了一会儿,“那要不我们等晚上天黑了再试试?”
“天黑了,你应该要出宫吧。”
“也是,”赵桑榆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外祖母说进宫有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如果我要是出宫了,你帮我听听有没有悄悄话,我自己回家也听听。”
她看着韩奕,两个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银河里的星子还要闪烁。
韩奕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了一步,点头答应了。
可是那晚他终究没有帮到赵桑榆,因为天色骤变,韶华郡主和她早早离宫了,而他则被父皇叫过去询问这几个月的日子,等到出来,外面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天上乌沉沉的,银河和星子都隐没了,什么也没有。
后来再见,赵桑榆问他有没有帮忙偷听,他怕赵桑榆生气,撒谎说听过了,但是什么也没听见。
再后来,他当了皇帝,也曾多次在七月初七的时候去葡萄树下听过,但是依旧什么也没听到。
那时他曾想,牛郎织女尚且还有一丝见面的机会,而他和赵桑榆却完全没有了可能。他想着赵桑榆这般喜欢这个日子,便下了诏令,定这一天为赵桑榆口中的乞巧节。
这一天,有缘男女皆可相会。
只是那天他问赵桑榆有没有听到的时候,赵桑榆什么也没说。
他曾想,是不是赵桑榆听见了,知道他撒了谎,所以才生气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不过没有关系,他已经在七月初七那天凑成了那么多对,总有一天,赵桑榆还会出现在他面前的。
果然啊,他们的缘分又一次的出现。
夜深了。
林子里的雾越升越高。
连耀举着火把走到韩奕躺着的树下往上看,“主子,您也去寨子里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等了一会儿,见韩奕不回答,他也插下火把飞到树梢上,“主子,主子您睡着了吗?”
韩奕“嗯”了一声,听见连耀往自己这边跳,嫌弃地开口,“你不好好在寨子里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属下这不是担心您吗。”连耀笑着挠挠头,见韩奕一脸不屑,他眼睛一转,“主子,那姓孙的一家人说了,下山也就半天的脚程,你今晚不歇息好,明天要是见了赵大小姐,她嫌弃您怎么办?”
“再说……”顿了一下,连耀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奴才刚刚在那姓孙的家里找到了赵大小姐的簪子,好像是韶华郡主当年留下来的,您要不去看看?”
“不早说。”韩奕倏地起身,脚尖一点,踩在连耀的肩上,还顺脚踢了他一下,“当真以为我不敢治你了。”
连耀嘿嘿嘿笑了一声,紧跟着韩奕飞身下去,“主子,这您也不能怪我啊,是您自己不愿意去寨子里的。”
“滚!”
韩奕踢了连耀一脚。
屋子里,燃烧着的火把照亮着四周。
孙大娘一家人瘫倒在地上,一个个脸色苍白、神情恍惚。
连耀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人,踢了他们一脚,“继续说,我们小姐住进来后,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我们小姐的簪子?”
孙大娘瑟瑟发抖,他们一家三口在赵桑榆出门后也跟着出去了,在山里躲了好几天,原本以为安全了,没想到刚一回到寨子里就被抓了个正着。
一开始,他们还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住,这才透露了赵桑榆曾经受伤和差点被欺负的事情。
韩奕听了大怒,直接动了从来没有用过的刑罚,整整一天一夜,直到连耀战战兢兢进去说只有孙大娘一家才清楚赵桑榆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才让韩奕收回了理智。
恰逢传来确切消息说红袖的信号在虎煞关出现,韩奕这才布局,又借着虎煞关内的变故,成功能正大光明地去找赵桑榆。
而为了能快点出现在赵桑榆面前,他们连夜出发,决定让孙大娘一家带路,从红寨山翻过去。
孙大娘哆哆嗦嗦地看着韩奕,她身边躺着的孙鹏早就被韩奕吓破了胆子,此刻蜷缩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而孙大爷,早就因为红袖那当胸一掌和韩奕后来的刑罚而说不出话,只能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孙大娘见韩奕走进,想到前两日在牢房里的恐怖场景,反射性往后缩了缩。
“那……那簪子是贱民见它好看,偷……偷的。”
“哦?”连耀见韩奕不出声,他挑眉走进,一脚踩在孙鹏的腿上,“说吧,除了这枚簪子,你还偷了什么?”
“没,没了。”
“真没了?”连耀逼视着她。
“真,真的。”
“还……还有一只金步摇,是……是贱民捡的,在床下面的夹缝里。”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超级忙,年终的各种数据什么的都要出来,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也是(*^_^*)
☆、第四十八章 看月亮?
“主子,你看。”
连耀把金步摇找出来递给韩奕,韩奕接过,见上面沾上了血迹和泥土,眉眼间挟了冷意,“在哪儿捡的?”
连耀转头看向孙大娘,见她不吭声,他踢了孙鹏一脚,碾在孙鹏的身上,“主子问你话呢。”
孙大娘哆哆嗦嗦,“在,在山里,好像……应,应该是那位小姐被蛇咬的地方。”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连耀又问。
“没,没了。”孙大娘忙不迭摇头,生怕连耀不信,手脚都并用起来。
“主子。”连耀看着韩奕,韩奕拿着绢帕仔细擦干净步摇上的污迹,“夜深了,你安排兄弟们歇息。”
“那……”连耀张张嘴,见韩奕沉着脸,咽下了想要说的话,“属下遵命。”
韩奕背着手走到院子里站定,寨子里比密林敞亮的多,冷冷的月色洒下来,凭添几分凉意。
但是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赵桑榆,韩奕有恍然觉得时间过的有些慢了。
看了一眼身后,他转身又融进黑暗。
第二天一早,连耀正捧着井水搓脸,韩奕踏着一身的秋露回来了。他丝毫不惊讶,手中的帕子往前一伸,“主子,要洗脸吗?”
韩奕懒得搭理他,自顾自打了井水洗脸。
“都准备好了?”他问。
连耀忙不迭点头,“今早值班的做饭,其他弟兄都已经起了,吃了饭就可以出发。”
“那你们快点。”
“哦。”连耀点头,见韩奕又往外走,忍不住开口又问,“主子,您不吃啊?”
“嗯。”
连耀啧嘴,看了一眼韩奕走远的背影,又仔细地洗了一遍脸,然后豪气地扔下帕子,“我说老六,你这做饭的技术不行了啊,怎么越来越慢了!”
吃了饭,韩奕恰好赶回来。
被连耀唠叨了一早上的娃娃脸老六跳着抢过来孙大娘昨晚临时画的路线图,拽着她在前面带路。
连耀嗤了一声,见韩奕看他,他在嘴上一拍,呵呵笑了一下。
山间的道路曲折蜿蜒,孙大娘又受了伤,一路上又惊又怕的,脚程反倒比平日里慢了许多。等到韩奕一行走到能看见虎煞关城池的地方,已经过去一个上午。
他站在只容得下一个人单脚站立的山道上,想到赵桑榆瘦瘦小小的样子走在这里的山道上,眉目几次紧皱又松开,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连耀,”他单手扶着山壁,“前方应该就是虎煞关了,我先过去,你留下来善后,记住……”韩奕止住剩下的话,眼睫抖动了一下,橙色的阳光下,空气中的颗粒纤毫毕现。
连耀了然,点头应了一声,拿过老六手里的路线图递给韩奕,指着上面的路线解释了一边,又道:“主子,属下料理了这些杂事,立刻过去协助您。”
“嗯。”
韩奕没有要连耀递过来的路线图,凭借着过人的功夫,他跳起看了看,挑中一个方向,竟直接在山壁上快速跳跃滑行,如此几次,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连耀深吸了口气往回看,附耳在老六的耳边交代了一句。
老六点头,招呼了几个兄弟拽着孙大娘一家往后退,不一会儿,山里传来凄厉的求饶声,却又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
连耀拽了一根枯黄的杂草放在嘴里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