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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投去不赞成的目光,隐隐有一丝伤感。
“我不想在意你的任何事情,一点都不想。本来是这么决定的,心里边无数次的对自己提醒强调。”维奥拉慢慢走出去把门带上。“所以我是真的很……”
没有说完的话被门扉阻隔。
在一楼大厅,巴斯汀正和苏泊比亚激烈地辩论着什么,看到维奥拉慢慢走来,两个人纷纷愣住。
巴斯汀立即把苏泊比亚抛在脑后,急忙过去按住维奥拉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担心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眼角。
维奥拉偏过头,显得心不在焉。她极小声地呢喃:“我讨厌自己…”
巴斯汀不乐意地拧眉,追问:“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让我一个人静静。巴斯汀殿下,很抱歉,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是…”维奥拉抬起一只手捂住脸,朝大楼外走。
巴斯汀不放心地想跟上,被苏泊比亚拦住。“就让拉维一个人待一会儿。”他劝道,表情却有几分命令的意思。
“你是不是对这孩子说了什么多余的话?”巴斯汀口气笃定地质问着,随后他懊恼地嘟囔:“真见鬼,我早该意识到你邀请拉维去拍宣传照就是在戏弄她。”
“什么戏弄?你知道我向来直言不讳,只看面相她的确是合适人选,但我的标准可不止这点。”
“…可你的过分直白反而容易伤到她。”
“那也比一直骗她要好。”
巴斯汀瞪大了眼睛,盯着表情骤然沉肃的苏泊比亚。
苏泊比亚低声问:“哼,你真想让她做一辈子的拉维?”
“这种愚蠢的事情我…”巴斯汀警觉地沉下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最开始你留她下来的想法或许是善意的,但现在…呵,我可不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泊比亚,你在觊觎我的人?”
“觊觎?笑话,我想要什么还用得着巴巴的看人脸色?我只是还她人情。另外她也不是你的,你知道我指的什么…呵,照镜子瞧瞧你现在露出的都是什么表情,盲目又浑浊的占有欲可真丑陋。”苏泊比亚理所当然地嘲讽一通后,坐到沙发上倒了杯茶水,润润喉咙。“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的近侍官看上去乖巧,但才不是盏省油的灯,到底是那个紫罗之绯的独|生|女。想想看,一旦她下定决心要做点什么,你真拦得住吗?不怕引起和武器之国的矛盾?”
巴斯汀沉默坐下,心情郁结地看向反光的大理石瓷砖。
苏泊比亚觉得还没说够,又补充一句权当总结:“真正的野兽是无法被驯服的,到时候两个人把脸皮撕破该多难看。”怀着落井下石的看戏心态,他优雅地举杯抿茶,殊不知自己的想法反而更像是一种欲盖弥彰的自作聪明。
☆、19
维奥拉走出摄影公司的办公大楼,径直去了人少僻静的地方。在邻湖的小树林驻足,靠着一棵香橼树缓缓坐到草坪上,她脚边散落着几枚风从别处带来的枫叶。
呱呱。
一只黑红相间、长着角和尾巴的魔鬼蛙从茂密的水草里蹦出来,跳在一片王莲叶中间,和维奥拉遥遥相望。
“啊,魔鬼蛙先生…”抱拢膝盖,她盯着这种波塔利亚特有的生物,发出重重叹息:“怎么办,我好像搞砸了一切。”
呱。仿佛通晓人性的魔鬼蛙猛地一蹦,跳到了跟前。圆|滚滚的身体,大小跟兔子似的,其实还挺可爱。维奥拉眨眨眼,无视两栖类动物滑腻腻的表皮,她抱住魔鬼蛙的两肋,举起来。
魔鬼蛙独特的条状瞳仁依旧横成一道杠,它丝毫不害怕来自人类的触碰。
“一下子得罪了三个人,还是王族,本地的…”维奥拉咧嘴自嘲着,眉毛无精打采地垂下来。“而且我本来不想对拉斯说我讨厌他的,我就是不赞同他的一些想法…他这点和我类似,我指的在来波塔利亚之前的自己。那时候我也觉得被人怎样看待都无所谓了,甚至去死都没问题。但是……我又不是为了专程去死才会出生的。我本来想让拉斯也振作起来,可怎么就说了那样的话?”
“那另外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啊…苏泊比亚想让我参与宣传照的拍摄,认真给我化好妆、换好衣服后,我又怯场了。巴斯汀的话…不对,我为什么要躲他?明明在这里我最应该信任的人就是他了,我都在做些什么蠢事啊?”
“听上去真麻烦。”
“是啊,超麻烦。你知道吗魔鬼蛙先生,我现在…诶?”维奥拉诧异地端详手上的魔鬼蛙,它很配合地鼓起肚子,发出“呱”的一声。
“呱?那刚才和我说话的是…?”维奥拉浑身汗毛倒竖,打了个哆嗦。
唰唰。草料和树叶相互摩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离自己很近的位置消失,阴影慢慢投下来。维奥拉大气不敢出,蜷缩起身体。
“和你说话的是我。”男青年的声音软|绵绵的像云朵。
维奥拉怔怔地抬起头,斜着望去。“…你是?”
“啊,说起来这才是我们的初次见面…仔细一看你真的很像女孩子。”一头嫩绿头发的男青年一边打哈欠,慵懒坐下,再平躺着不停寻找舒服的姿势。
柔软的绿色头发和青草交织在一起,配上斯文白净的脸庞,眯起眼睫的青年像个单纯美好的孩子。
“拉维。”他唤道。
“…是的。”
“我的名字是阿卡迪亚。”
懒惰一族的王子?!维奥拉惊讶失色,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但对方慵懒平和的态度,渐渐让她情绪缓和不少。
“不行,睡着太不舒服了。”阿卡迪亚坐起来,想了想后,他眼睛朝维奥拉的大|腿看去。
“…你想要膝枕?”
“可以吗?”阿卡迪亚双眼发光,尾巴晃动一下。
维奥拉暂时没找到推辞的理由,但瞥见还被自己捧起的魔鬼蛙,她灵光一闪。“但是,这只魔鬼蛙先生——”
“再见。”阿卡迪亚动作轻缓但不容抵抗地抽走魔鬼蛙,噗咚一声给它丢湖里去了。盯着目瞪口呆的维奥拉,他从口袋里拿出手绢递过去。“拿去。”
“…谢谢。”维奥拉回过神,苦笑着接过手绢,不得不调整坐姿。
阿卡迪亚理所当然地躺在她大|腿上,摆动几下头后就不动了,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嗯,果然这样睡起来更舒服。”
维奥拉看向一旁,用手绢擦去魔鬼蛙留下的黏|腻体|液,努力不去注意压在腿上的重量和传来的热度。
阿卡迪亚看上去睡得香甜,但其实还清醒着。他问:“还在烦恼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你大|腿的肌肉有些紧绷。”
维奥拉惊讶注目。“…你这也能感觉得到吗?”
“我对寝具舒适度有独特的评判标准。”阿卡迪亚自豪地微微翘|起嘴角。“还有,在公共治理区的时候,谢谢你特地送来的料理。”
“没什么,你喜欢就好…说起来,为什么阿卡迪亚殿下会出现在这里?”
“苏泊比亚让我来的,我们七个人都要参加那个什么比赛,做特别评审,好麻烦…不过奇怪,你刚才都不对拉斯他们使用敬语,为什么对我就要这样?”
“抱歉,我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就…”
“是这样啊。那你也这么称呼我,每次都要多说两个字也是一种麻烦。”
维奥拉哭笑不得地答应了。
“我嘴巴好累,要休息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我也不在意。”很快,阿卡迪亚的鼻息变得均匀。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他仿佛陷入梦乡。
继古拉德之后,第二个让维奥拉羡慕的对象出现了:除了睡眠就无欲无求的阿卡迪亚!她发出佩服的叹息,捋顺阿卡迪亚略显散乱的发丝,小声说:“我的话……各种各样的问题接二连三的冲过来,勉勉强强撑到了现在。我怀疑自己该不该继续这么走下去。”
阿卡迪亚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一动不动。
维奥拉迟疑着,慢慢把心里的苦闷倾倒而出:“有时候我会茫然得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知道。三心二意、毛毛躁躁、幼稚冲动,一次又一次,任性的给周围的人造成困扰、造成伤害……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明知道做错了事情却不知补救。”
发泄后,维奥拉静默下来。而阿卡迪亚却缓缓睁开了眼睛,浅琥珀色的虹膜闪烁着阳光般的色泽。“结束了?”
维奥拉一惊。“你不是睡着了吗?”
“我对寝具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他打着哈欠坐起来,一手按住维奥拉的头,让她枕到自己的一条腿上。“我感觉现在的你比我更需要睡上一觉。”
“…怎么可能睡得着?”维奥拉蜷着身体,伏在阿卡迪亚的大|腿上苦闷回应。
“那就眯一会儿吧,过不了几天波塔利亚就会迎来漫长的秋雨季节,现在是难得能享受户外活动的时间。当然,说是活动,但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阿卡迪亚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的神色,他慢慢垂眼望向维奥拉。
从这个视角看过去,她显得温顺柔软,好似一只匐在脚边的小鹿。
定了定神,阿卡迪亚开口:“维迪总说你打篮球有多么厉害,能跳多高。但是…”他摸了摸维奥拉的头。“总觉得你安静的模样更好看。”
感受来自头顶的温柔抚摸,挺舒服的。她慢慢闭起眼睛。“我现在的确需要静静,可惜实在睡不踏实。”
柔软光滑的触感促使阿卡迪亚继续不停地触碰着,嘴里轻说。“我听了一点你的事情…阿瓦隆离这里很远。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去到那么远的地方。”
“如果离得太近,去邻国的话我反而会不安。当时离开的时候,就决定再也不要回去的。”
“哪怕在异国他乡消失也没关系吗?”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但现在我想通了很多,觉得那样做就太不负责任了。不过现在我还没有做足准备,回去做些什么、如何弥补,我没有清晰的头绪。”维奥拉觉得身体渐渐沉重,但思想却微妙地维系一丝清醒。她叹着气,梦呓似的呢喃:“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问个明白,不然还会继续茫然,给你们带来的困扰也不会消失…就算是巴斯汀也阻止不了我,已经不会再……”
阿卡迪亚凑近些,想听到最后的话语,但传入耳中的是轻微的呼吸声。总算是睡着了啊。他颇有些成就感地笑,停下对维奥拉头发的触摸。
“愿安眠的精灵守护你。”
最早,维奥拉不是这样随和温顺的性格。很久以前她心高气傲,是个甘于活在“紫罗之绯的独|生|女”世界中的小孩,因为的确是有这个资本——
宝蓝清澈的眼睛,精巧明快的韵气。摆出恬静无辜的表情,手里的剑毫无情面可言地劈砍而下,无论对方是谁。
只有面对父亲时才会不自觉动摇。
那时候她对自我和他人、家庭和国家之间的关系,理解字面上的意思都难,更别提要从心里生出奉献自我、怜爱生命的想法了。
啪!里的木剑被打飞,卡里巴恩的手臂也立即泛起肿起的红痕。
刚进入青春期不久的第二王子,对面子尊严这类带着虚荣色彩的无形之物有了追求,对于他这个年纪再正常不过了。望向维奥拉,见她一如既往的显示出轻松雄健的姿态,他心里气恼,眼中是潮水般汹涌的不甘。
“你还是很无聊。”维奥拉看着卡里巴恩,像在蔑视田垄间的杂草,被连根拔起,却又日复一日地闯入视野。
“好了。胜负已分,我们回去吧。”一旁观望的布利多恩摇摇头,走过去。
卡里巴恩被兄长强拽着,嘴里发出愤愤的宣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
“没有那一天的,我只会输给我爸爸。”维奥拉耸耸肩,毫无留恋把手里的木剑甩旁边的河道里。
卡里巴恩愕然大叫:“你在干什么?武器可是军人的生命!”
“哈,生命?”维奥拉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嘲讽地咧开嘴:“我又不是军人,休想凭你王族的身份命令我。还是说,你其实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家伙?”
“可恶!哥哥,放开我!她太狂妄了!”
布利多恩把他禁锢得更紧,但也不赞同地看向维奥拉,说:“卡里巴恩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他自尊心太强了。但即便你不会和你父亲走一样的道路,也不要轻易舍弃手中的武器。至少,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维奥拉沉默了。
“不过我还是很期待未来有一天能和你一起战斗。”布利多恩扬起一抹诚挚的微笑,真心期待。
“怎么可能…”维奥拉嗤之以鼻,不乐意地嘟囔。
这时,卡里巴恩和布利多恩愣了一下。维奥拉很快就感觉一道阴影投在自己身上,这个从后靠近的人用手轻轻敲打她的头。
“真是,都说过私下对练点到为止就好。你又下狠手了。”
训话的人便是维奥拉的父亲,因为紫中带红的艳|丽头发被称作“紫罗之绯”的阿瓦隆骑士长。
方才嚣张傲慢气焰一下子熄火,维奥拉委屈巴巴地鼓起腮帮。“他老是缠着我,烦死了,我想干脆把他一只手打折算了。”
“你!?”卡里巴恩捂住还在痛的手臂,气得跺脚。
“你什么你,真逊。”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