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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嘴比城墙还硬其实完全憋不住话语的童年玩伴。
琴欢颜这一生中亲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少的算得上朋友的只有苏濯一人。祝家兄妹也被归类为这其中,所以琴欢颜不会放任不管。
但是琴欢颜却受到了阻碍。
说来或许有些好笑,在胜却人间阁的院落中,站在天下第一富豪的领地上的天下第一剑客被人拦截了。
来人就像是话本中的妖怪,突然就从天而降出现了在所有人的面前。刚开始只能看到脚,然后一晃神就能看到他的身体,最后空气中又出现了来人的头,可不就正像是妖怪一般的出场吗?
他一出现,数十位护卫甚至包括琴欢颜在内,都晃神了。
原因无他,因为出现的人实在是——太美貌了。
乌黑的发,漆黑的眼,玄色的长剑,雪白的皮肤,雪白的华服,雪白的发带,雪白的短靴。突然出现的精怪让人仿佛只能看到黑白两种颜色,随即就迷失在那张绝世的张扬容貌中。
来人是男是女?这不重要,也分不太清;来人是少年是成年?这不重要,也不好判断;来人是刺客还是精怪?这很重要,但是已经无人有闲暇去思考了。
——在面对这不属于人世的姿容之时。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琴欢颜,他的目光从夏安宁的脸移动到了他的双眼,与对方漆黑的双眸对视着。
夏安宁则与琴欢颜完全相反,他的心跳得极快,快的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法力让那熔岩喷发而出来宣泄他心中忍耐数百年期待与痛苦。在那无比漫长的几秒之后,夏安宁终于说话了。
“我有话想对陛下您说,一直想要却未能说出口的话——”夏安宁激动的甚至开始喘息:“陛、陛下——我是,我是,安——”
琴欢颜双眸寒光一闪,骤然拔剑!
“是!你!”
…………
………………
祝金风一如往常的坐在围栏上俯视着下方无垠的城市。
他回过头看向坐在远处的琴欢颜,对方从不离手陪伴了他十年的长剑已经断了,剑鞘和剑身都是如此。他的身上一有些狼狈,鬓发虽然未乱,但他身上的黑色劲装的袖口已经破了。琴欢颜拒绝了哑仆送上的新衣,就听到了祝金风沙哑嗓音发出的嘲笑:“琴大宗师也有这样的一天。”
琴欢颜冷冷道:“你即已清楚,又何须多言。”
祝金风幽幽道:“这也证明了,那个人绝非凡人,而与其有过接触苏尚,更不是凡人。我的豪赌是对的。”
他说到此就停止了,祝金风不快地盯向琴欢颜:“你不是来听我倾诉的吗,这般事不关己的样子,谁愿意找你这样的人倾诉?”
琴欢颜冷哼道:“你只有找我。”
祝金风看了他半响,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是的……在玉露死后,我能倾诉的竟然只有你了。可我却必须要说,若是再不说,万一事情失败,我岂非连死时都带着一肚子不能说的秘密,死不瞑目?”
琴欢颜没有理他。
“从何处说起呢,是了,这么多年来我找遍了所有能寻求帮助的事物,包括传说中的修真者,那群喜欢自称仙人的无能东西。”祝金风咧开嘴放肆的嘲笑:“然而在修真界的老东西们都无法拯救祝家的时候,龙虎窟的传言又点燃了我的希望。在我得知了其中发生的事情之后,我才突然发现这个苏尚绝非当时的我所了解的那样简单。所以我用尽所有的手段去查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人,而查的越多越深,才越发发现曾经对他的了解不过都是冰山一角罢了。”
“‘听说’苏尚已经准备在找到入口之后去铲除那魔物了?哈!”祝金风嘲笑道:“你说他哪里那么大的自信?在整个东大陆,即使我愿意奉上祝家的一切杀死这个魔物,却连修真界的号称要飞升成仙的老东西都无能为力。现在,一个小小的,前二十七年都在做乞丐的家伙,却声称要对付那魔物不难,不觉的可笑吗?!”
琴欢颜闭目静坐。
祝金风背着手来回踱步道:“你并不意外我说的话,看来那个苏尚已经将这个世上真的存在仙魔一事告诉了你。”
他站定那瘦弱的身体,盯着琴欢颜道:“这就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个苏尚能在一夕之间从一个无能求死的乞丐变成皇宫贵妃的恩人,从一个不通武艺根骨奇差的凡人变成现在江湖上排的上号的一流高手,但他所有的身体特征都证明了他确实是那流浪了二十七年的乞丐——你想到了什么?是啦,我想到的,可不就是那话本中的借尸还魂?”
琴欢颜睁开眼睛看向他。
祝金风冷笑道:“我曾旁敲侧击问过那自视甚高的所谓修士,他专修炼器之术,甚至是一位号称半步飞升的‘高人’的关门弟子——若一个凡人不借助符纸,不需要画符,只消临时在空中挥动手指就能呼风唤雨,这可能吗?你猜那人说了什么?他说——便是我师父亲至,也绝无可能!”
祝金风大笑道:“这些都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苏尚此人,是我祝家唯一的希望。”
琴欢颜冷冷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
“猜测?”祝金风回以冷笑:“是的,猜测。而我必须孤注一掷,别无选择。而现在,你出现在这里,带来了他的判断和话语,不就是在证明我的赌注已经成功下注了吗?”
琴欢颜冷哼道:“也仅仅是下注。”
祝金风嘲笑一声:“可我却觉得,你琴大宗师如同我一般,对他信心满满。我是别无选择,你又为何?”
琴欢颜再度闭目,不再多言。
祝金风坐下后将杯中青色的酒液一饮而尽,声音缓缓沉静下来:“你见过鹊桥仙城当年的景象,那由我的叔父所造成的人间炼狱。曾经我兄妹二人十分憎恨他,恨不得啖其肉啃其骨。但是在他死的那一刻我们却不恨他了,因为我们也明白了叔父的心情。”
祝金风缓缓描述着:“从出生起就体会着病痛的折磨,无论多么努力也绝活不过四十岁,我们的精气就像是线头从脑袋里一点点被抽走的感觉你能理解吗?而死后,是的,死后——那是多么可怕的死状啊!即使是烧焦的干尸也要比那尸身美上万分!谁愿意在自己死后也身体流满脓疮,钻满莫名的尸虫,肚子就像孕妇一般胀起到爆炸,喷出恶心至极的虫豸——而这一切在生为祝家人的那一刻起就无法避免!无法逃脱!甚至在葬入祖陵之后魂魄还要永生永世为那些虫豸服务!”
祝金风冷笑道:“所以叔父憎恨我们,他不敢憎恨自己,只能憎恨流淌着相同血液的我们!所以他憎恨天下人,憎恨他们即使多么平穷困苦至少在死后尸身不会遭到如此折磨,魂魄不会被永远束缚!所以他与天下人结仇,他想要报复他所嫉妒的凡人,他想打破祝家永不坠落的辉煌,打破这出生起就烙在身上的诅咒!”
祝金风低笑道:“可是他也失败了。”
“我们与叔父没有什么不同。”祝金风朝着琴欢颜说道:“我一直很嫉妒你,琴欢颜,你是那样的幸运。你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我们兄妹却从出生起就注定了结局。所以哪怕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将对方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人,却不敢相见,因为我们怕,怕自己会忍不住憎恨对方,憎恨这罪孽的血脉!无数的人在我们这里乞求活下去的支撑,却不知我们才是那个最渴望活下去却无法活下去的人。”
琴欢颜淡淡道:“祝家几百年来又得到了多少他人求而不得之物。”
祝金风嘲讽道:“你觉得这是好事吗?像叔父那样的人,应当存在于这个世界吗?因为自己的恐惧与憎恨就去凌虐他人,用他人的不幸来填补自己的空虚,用他人的痛苦来掩盖自己的恐惧!而这个人间却无人能够阻止他,只能任其肆虐!”
祝金风顿了顿,嗤笑道:“这对于那些真正去努力生存过的人,真正有天赋和本领的人而言,又是何等不公。而祝家人自身所付出的努力都成了泡沫,又是何等引人发笑。”
他看向琴欢颜,一字一顿道:“我说过,我祝金风,无论生死成败都应由我决定!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才是真正的活着!我不能完成的事情,还有我的子孙来替我完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祝家没有几个人愿意有后代留下,被这血脉诅咒,永无超生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不好明写,我就写在这里给没看懂的亲啦:
祝金风将所有身家都压在了苏濯身上,他承受的压力非常的大,而他排遣压力的方法除了cosplay外就是找人倾诉自己内心的话语。而在祝玉露死后,他就变得无人可说又不愿意找墙壁或者哑仆,他需要别人“听”到。这个习惯是我身边真实发生的事情,就他本人来说真的很能减压,比日记那种容易让人看见的要好多了也省事。
祝金风也是琴欢颜在意的亲近的人,琴欢颜虽然冷漠却并非没有感情,尤其是亲近的人——比如他的叔叔和苏濯——所以他在昨日发现了祝金风紧绷到极限的神经,而在昨日的不欢而散之后,借着苏濯给他的借口再来找祝金风。
虽然有不少人问我,琴欢颜的原型是不是西门吹雪。作为我心中的剑神,或许在我不知不觉之间确实让欢颜有了剑神的影子,也或许是西门在大家心中扎根太深哈哈。但是越去描写琴欢颜这个人,我就越觉得他是一个有人情味的人,虽然这种感情很淡并且特定。也就越脱离了最开始西门吹雪的身影。
就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了_(:з」∠)_
第40章 陌上相逢1
苏濯并没有约琴欢颜在下午与夏安宁见面的事,先不说心虚不心虚的问题,就他对夏安宁的了解,不在晚上夜闯琴欢颜的房间已经是极大的忍耐了,哪里能等到今天下午?
见面之前犹豫万分恨不得给自己准备的时间再久一点,然而真的要临近了,反而急得一刻钟都坐不住。
万绿时三人全部都离开之后,苏濯开始慢吞吞的检查这座院落的异常,的确如同系统之前所言的,这座荒凉的院落周围四壁都刻有阵法的痕迹,一笔一划分散开来,但是再加上树木和家具后反而组成了一个巨大圆阵,这个阵法很简单也很普通,但就是因为他普通了,反而让只精通高级阵法的苏濯犯了难。
“从这里看是辟邪……但是又似乎像是聚集阴气……?”苏濯摇摇头:“看不太明白……但是确实是修道者的手笔,而且至少是金丹级,时间也过得很久了……”
苏濯想了想道:“会不会是以前宅子的主人请人画下的?后来家道中落离开这里,家具的变化让阵法渐渐变成了聚集阴气的邪法,使得住在这里的人都会身体不适……但金丹期的修者会给一个商人刻下这么麻烦的政法吗?”
系统没有回答。
苏濯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院子的石凳上,心中默默道:【差不多要来了——】
“轰——————!!”
霎时间仿佛有天外流星坠落在院子正中心,发出了巨大的轰响。整个地面都随着这可怕的冲击力而震颤着,摆放在桌子上的茶具随着抖动一点点改变着位置,最后轰然坠落,碎成千片。
苏濯扶住身边的石桌稳住身体,他捂着口鼻咳嗽两声,眯着眼看向正中心的烟尘。震动慢慢息止之后,其中的人影也显现出来。还是那白衣如雪与绝世张扬的姿容,夏安宁站在大坑的正中心,连灰烬都仿佛在避开他一般不敢靠近,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向坑外的苏濯,露出了只有苏濯才看到明白的……委屈。
苏濯:“……夏公子这是?”
夏安宁从坑中漂浮出来,冷着脸没说话。
苏濯干咳道:“此时应当还未到下午,欢颜尚未回来……”
夏安宁:“我搞砸了……”
苏濯:“额……”
“我搞砸了……”夏安宁走到苏濯身边的另一个石凳上坐下,一脸生无可恋:“我前段时间观察那位被他发现了,今天早晨他认出我来——”
“……”完全能想象琴欢颜忍了近月的心情,也惊讶于琴欢颜的敏锐。苏濯在心中默念了几声“罪过”安慰道:“欢颜喜欢剑术高超的人,夏公子身为仙人,哪怕不擅长剑术也应该超过凡人,下午与欢颜比剑的话他会高兴的。”
夏安宁转过头看向他,幽幽道:“我照做了。”
听着对方连“本尊”二字都变成了“我”,苏濯心中盈满了罪过:“夏公子……做了什么?”
“我很擅长剑术,所以我听你的在那位攻过来的时候立刻亮剑,走了两招之后确实看到那位脸色好了许多。”夏安宁说着说着,再也忍不住一把捂住了脸:“我一时高兴有点没掌握好力道,将那位给打了出去……他的剑断了我有更好的可以给他,但是我还让那位在地上滚了一圈……”
苏濯:“……”
“我当时对那位的脆弱过于震惊连扶都忘记了,就这么看着那位滚了出去,那里还有那么多凡人在——”夏安宁猛地站起身:“对了,我去杀了那些看见的凡人!”
“请等下!”苏濯连忙道:“欢颜不喜欢滥杀无辜,并不会因为脸面问题而破例,若是夏公子这么做了,恐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