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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不好就可能为他人带来灾难的剑技,是闻名整个天界的、红莲仙帝最强大的剑技——凡人又如何能够触其锋芒?
他提气越过朱红的宫墙,身体越接近崩溃也就代表着他越发强大。在失去了约束的此时,苏濯的实力无限逼近于宗师级高手,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连续翻越了数道关卡,甚至于看到他身影的宫人们刚刚尖叫出声,就已经连他的背影都瞧不见了。
他曾经跟随卫尚云来过皇宫,虽然是以符箓隐身的状态,但以苏濯的精神力所加强的强大记忆能力,即使时隔数年也能清晰的辨别皇宫的路线,不过一会儿就到达了凌霄楼——那是当然的,无数的卫兵将这座以往被人崇敬的高楼层层围困,甚至于这些卫兵们身穿着不同颜色款式的护甲,代表了不同的势力。
苏濯在旁人的惊呼声中跳了下来,落在几乎与苏濯同时赶到的九皇子卫尚云身边。他看着满身黑印甚至连面容都遍布尘埃的卫尚云,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不知……只知方才十弟带着数位元老大臣进了凌霄楼,而七哥早就进去了。”卫尚云朝着常青将军微微颔首:“我分派了六千人和祝阁主带来的大夫继续救助城中百姓,先生不必担心。”
“我并不担心。”苏濯吐出口气道:“反倒是你,居然真的跑去救人。这样即使救出了圣上,你的处境也会变得更加艰难。”
卫尚云反倒是笑了:“有先生在,尚云何惧之有?”
“你倒是相信我。”苏濯压低了声音道:“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要继续下去?”
“说是为了母妃也好,说是为了常家也好,说是为了我自己也好。”卫尚云率先走出去,抬高了声音道:“先生,拜托了。”
苏濯沉默片刻,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凌霄楼修的并不多么豪华,如果要用一个确切的词语去形容的话,应该说是朴素。他一共有七层,可以说是整个京城最高的建筑物,而它每一层也都按照皇帝寝宫的大小来修建,可以说是相当的宽敞。而此时,凌霄楼的二层却满满当当挤满了几十个人,硬生生让人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卫尚云与苏濯的出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的放在了他们的身上,苏濯看了一圈,他们是唯一没有带侍卫进来的,而在这里的除了八名元老大臣和若干侍卫之外,所有的主角都已经汇集在此。
万绿时看到苏濯,下意识的上前一步。而站在她身边的十皇子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咬了咬唇,多日不见,万绿时似乎消瘦了许多,却更有一番我见犹怜的美感。苏濯很快收回了目光,他看向最正中与燕云国师莫别黎对峙的玄衣剑客,皱眉道:“欢颜,你受伤了。”
琴欢颜淡淡道:“无妨。”
站在他对面的莫别黎笑了:“虽然我为修者,但这位大宗师似乎也有奇遇。”
苏濯看向他。
虽然之前借由隐身符见过对方,但这应该是莫别黎第一次看到他。和百姓们心中想象的神仙类似,莫别黎一身白色长袍,广袖纶巾,手持一柄三尺长剑,面目不过二十来岁,容貌俊美,周身气息也十分清冽,是一个第一眼看到就不禁心生好感的人。
而在他的背后,一脸癫狂的五皇子从后背紧紧抱住当今皇帝,黄金镶玉的锋锐匕首就抵在他的父亲脖颈前。他背靠着墙壁不停的喘息,汗水不断的从他的额角流下。相较于五皇子的紧张,皇帝却显得很淡定,年迈的老者看着最后姗姗来迟的卫尚云,却什么也没有说。
苏濯叹道:“看样子,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了。”
“即便是真的又如何,我本来就已经开始感到不耐烦了。况且事已至此,五殿下也只能破釜沉舟的跟着我。”莫别黎轻嘲道:“虽然我觉得已经无济于事。”
“你闭嘴!”站在他身后的五皇子更狠的勒住了皇帝的脖子,放声咆哮:“若非听信你的鬼话,我又怎会沦落至此!”
“鬼话?不,我确实是打算将你推上皇位的。”莫别黎笑了:“一个有野心登位的人,却连城中大小商行的粮仓早早被祝家搬尽了都不知晓,我虽然给了你禁军的兵权,你却连怎么用都不会——这样一个愚蠢的人,我又怎么会不让你去败坏这东陵的江山呢。”
五皇子奋力一抓,生生将皇帝的脖颈刮下四道血痕来:“你闭嘴!闭嘴!闭嘴!”
皇帝吃痛地抽吸一声,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他微微皱眉,丝毫不理会身后已经半疯半癫的五子,只是朝着背对着他的莫别黎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莫离山庄的少主,那么你可知,朕并未下令屠戮山庄?”
莫别黎的回答让苏濯都颇感意外:“我知道。”
“你知道?”
“或许你是打算日后再计较,或许你是打算忘记这段屈辱,我知晓你当时并未追究。但你身为太子,身边自然有无数人愿意替你报仇,得你欢心。”莫别黎背对着皇帝,看不清表情:“我全家皆因你而死,那么是否由你动手,又有什么分别呢?”
苏濯冷冷道:“你向圣上报仇,让他苦于自己的骨肉相残我或许还能理解,却又为何要焚烧整座庆天城!”
莫别黎叹道:“我必须承认,他在数年之前都还算得上一个好皇帝,因为国家与百姓对他而言,都十分重要。那么——我自然要毁了他所在意的、所珍惜的东西。无论是这个国家,还是这些黎民,又或者他的儿子们。”
“竟然只是这样的理由吗?”苏濯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为你想了许多理由,甚至一度想过你是否被他国利用。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简单的理由……那么,你将阵眼放在东宫,是因为那里曾是圣上居住过的地方,可对?”
“确实如此,但是那又如何呢?”莫别黎似笑非笑:“苏尚,虽然你是我所有计划中最大的变数,但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你要救的人太多,要顾虑的也太多,而我自始至终只需要杀一个人罢了,其余的不过是附加条件,有了自然是好的,没有也无伤大雅。更何况……”
他露出不屑的冷笑,手中的飞剑在众人的抽吸声中凭空升起,剑尖直指整个对面的琴欢颜:“不过区区凡人,又如何与我相斗?修正我方才说的一句话,若将你们全部杀死在这里,五皇子还是有可能登位的。”
十皇子在飞剑升起的刹那就躲在了万绿时的身后,而七皇子也是连连后退,让人墙将自己掩盖。听到此言,二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只有掐着皇帝脖子的五皇子放声大笑:“对!对!爱卿,快杀了他们!朕继续封你做国师!”
莫别黎叹息道:“与疯子共谋,我也真是辛苦。”
苏濯皱着眉,对方的一言一行都出乎他意料之外,说是怪人也不为过,让这位曾经的仙帝也不由感到棘手。他缓步走到琴欢颜身边,确定对方只是手臂受了轻伤后对莫别黎道:“你当真以为区区飞剑就能奈何的料我们?”
“你是散修?不过无所谓了。”莫别黎轻笑:“我确实伤害不了你所保护的人,那么不如这样——”
飞剑方向调转,剑尖朝向了面目开始发青的皇帝:“这般的话,即便苏尚你能力绝顶,也无计可施了吧。”
对方说的没有错,面对这样的威胁,曾经的清濯仙帝可以不屑一顾,但是现在的苏濯却没有可以解决的方法。他当然也可以使用点数,但是在决定更换身体、并且达成他不可告知任何人的密事,他就决不能将点数浪费在任何人身上,哪怕这个人是皇帝。
莫别黎视周围的几位大臣的“万万不可”如无物,笑道:“想想看,若是皇帝死在这里会如何呢?老七、老九和老十自相残杀,或许还能各自为政。外边的两大世家也不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听话,毕竟傀儡皇帝能带给他们的利益更加的多——虽然我有些可惜之前所为都化为了泡影,但是最终目的能达到倒也不算糟糕。”
他轻叹:“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这庆天城终究没能像莫离山庄那样被大火烧尽了。”
苏濯的面色已经冷到了极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生气过了,更让人觉得屈辱的是他无可奈何。周围的气氛也冷到了极致,除却没有带人的卫尚云,七皇子身边的洛水教众与十皇子身边的百花谷众女之间更是剑拔弩张,开始缓缓的与对方拉开距离。皇帝现在还活着,只是已经没有人认为他还能活着了,他已经被所有人当做了死人,包括他的儿子们也在想着要如何在他死后得到更大的利益,而他的重臣则考虑着自己应该如何站队。
卫尚云说出了进来后的第一句话:“父皇的脸色不对,燕云国师,你做了什么?”
莫别黎微微挑眉,他明明没有转头,身后却好像长了眼睛一般。他俊逸的脸上勾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悠然道:“啊,九殿下果然心细如发,连我都误以为是五殿下的手勒的太紧,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辰了。”
苏濯冷冷道:“你给圣上吃了什么?”
“自然是延年益寿的仙丹啊。”莫别黎轻笑:“只要每日定时服用,可以保证服用者精神百倍,身体强健。”
苏濯冷哼一声:“若是不按时服用呢?”
莫别黎笑了起来:“那自然是……痛~不~欲~生~”
莫别黎话音刚落,皇帝便“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污秽的食物残渣带着胃酸的臭味沾满了五皇子整条手臂,让这位尊贵的皇子发出了一声可怕的惨叫。让人难以忍耐的酸臭气息蔓延在这件挤满了人的楼阁之中,皇帝的面容同时迅速的染上了一层灰败的铁青。他可悲的样子似乎愉悦到了身前这位仙风道骨的国师,莫别黎丝毫没有任何不耐之色,恰恰相反,他此时的心情看上去好极了。
“放心吧,现在还不是让他死的时候。”莫别黎笑着朝右后方一弹指,一道劲风撞击在墙角那枚精巧的银铃上,发出清脆的鸣响:“好戏才刚刚上演而已。”
不过片刻,楼下传来的脚步声,两个身量不高粉妆玉砌的孩子颤颤巍巍的端着手中的托盘走了上来。正是负责平日里伺候皇帝用药的童男童女。只是面对此刻的情景,两个不过八九岁的孩童吓得两股战战,全凭平日里的训练才能让自己迈动双腿。众人让开一条小道让两个面色青白的孩子走过去,生怕他们抖得太厉害将皇帝的救命药丸掉在地上,平白为自己多增添了被人攻讦的理由。
只是两个孩子身上的骚臭味让靠近他们的人都皱紧了眉头,仔细一看,那童男月白色的裤子已经湿透,显然是惊恐过度尿了裤子。而童女不知是否因为与对方过于接触,身上也染上了一股尿臊味,让人心中生厌。
不是来源于仇人的痛苦,原本生性爱洁的莫别黎也微微皱了眉头,不愿多看两个孩子一眼。他微微抬头让两个孩子经过他,像往常一样在五皇子的叫骂声中喂皇帝服下了今日的补药。
正如莫别黎所说,他并不打算让皇帝现在就死,药很快就见了效,对方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而精神极度紧绷的五皇子则在皇帝脱险之后愤怒的两脚将童男童女踹了出去。成年男子的力气本就大,更何况五皇子处于暴怒疯癫之中,那两个还没有他跨高的孩子直接倒飞了出去,痛苦的跌倒在莫别黎的脚边。童男童女明显痛到了极致,他们好像虾子一般捂着胸腹躺倒在地痛苦的蜷缩着,却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莫别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事不关己,或者说是漫不经心:“五殿下又何须跟两个孩子过不去呢,还是说这就是卫家血脉所天生的暴虐?”
他似乎愉悦到了自己,朝着脚边缓缓爬起来的童男童女道:“去打点水来,给你们的皇帝好好擦洗一下。”
他又转头看向苏濯,轻笑道:“现在皇帝也没事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些什么——”
莫别黎说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苏濯笑了。
这是苏濯进入凌霄楼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他道:“我想,我们已经无话可说。”
剧烈的疼痛从莫背离的后腰两侧传来,只见童男童女两人手中各持有一柄匕首。匕首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不过是凡间随处可见的防身武器罢了,莫说是捅进他的身体,应该连他身上缝有阵法的道袍都无法刺破。
但事实是,他已经重伤。
莫别黎虽然是修真者,但终究只不过是筑基期,即便距离金丹期也有很长一段距离。若非他身怀灵宝,甚至不可能伤的了单纯武力与金丹期修者在伯仲之间的琴欢颜——简单的来说,就是他的肉身依旧属于凡人之列。
可怕的毒素迅速蔓延至全身,甚至影响了他的精神与行动。童男童女二人一击即中就地一滚滚到两边,而莫别黎已经没有功夫去报复他们了。飞剑朝着皇帝夺命而去,却终究因为疼痛而慢了一步。琴欢颜整个身体就如捕食的飞鹰一般以凡人几乎无法达到的速度冲了上去,剑如白练,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飞剑斩于剑下!
与此同时,苏濯长剑横划,比莫别黎更快一步的一剑斩碎了房间中早就布下的夺命恶阵的阵眼。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