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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娇俏的女店员,红扑扑地站在他身边介绍:“除了鸢尾花,同款香氛还有木芙蓉、佛手柑和无花果。”她热情非常,举着试香纸一张张让宁奕闻,他不太会应付女孩子,鼻子凑近了认真嗅:“都挺好闻的。”他的笑容很真诚,腼腆又英俊。
远处的人群闹哄哄的,有青春洋溢的笑声打那边传过来,关泽脩站在女人堆里,也不晓得说了什么,逗得几个女孩娇艳欲滴,好像姹紫嫣红争艳的花。
这下,连眼前的女孩都流露一种乍见梦中情人的痴迷:“他好帅哦。”宁奕也望过去,真是俊美啊,耀眼得叫人挪不开眼睛。他天生这样吃得开,随便说点什么,哪怕只是笑笑,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就会像花蝴蝶一样绕着他翩翩飞。
鼻腔里的清甜走了,剩下柠檬草色酸唧唧的涩味,他恨自己看他的眼神,更恨自己摇摇欲坠的心,关泽脩好像感觉到了,突然抬起头,目光潮汐一样卷过来,只是一眼,在宁奕躲开前,他又回过头,忙着和殷勤的美女们交头接耳。
“Lisa,你来,这位先生想看看几款精油。”那堆女孩朝他们这边招手,女店员为难地看了眼身边的客人,“没事,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再看看。”宁奕有意拨开目光,对花瓶中几支错落的干花产生浓厚兴致。
“她走远了。”黑色马甲黑西裤,衬衣的袖口是两枚暗花的袖扣,打扮精致的男店员踱着步走近,“要不要到我负责的区域休息一会儿。”他看向闹哄哄的人堆,“我想你朋友……可能没有那么快结束……”伸手,体贴的为宁奕开路。
“这款怎么样?”和灯具区的明亮不同,沙发展示区的光线柔和而安静,“内嵌式扶手设计,坐靠垫纯鸭毛填充,蜡变小牛皮,坐感很舒适,你可以试一试。”
身体一沾上松软的沙发,疲劳感顿时涌上来,对方精明地发现:“躺下来吧,没事,这种低扶手的设计,就是为了让人放松的。”宁奕扇动睫毛,惬意地任筋骨展开,耳边衣物沙沙响,男店员在他身边蹲下,声音绒绒的,“你和他……你们……是朋友?”
眉头大约是蹙了,又舒服得舍不得睁开眼,“不是。”想了想,宁奕否认。
“那……是恋人?”对方用一种并不认真的口吻,浅浅地笑,假装不想知道般抢白,“别回答我,是和不是,都别告诉我。”
宁奕听明白了:“你要是对他感兴趣,跟他说,找我没用。”眼皮子里的光一点点暗淡,笑声贴着耳朵钻进来,“为什么是他,就不能是你吗?”男店员面露赧色,声音轻地好像蚊鸣,“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你了,他要不是,你看我……能有这个机会吗?”暗花的袖扣硌着心口,手指摸段真丝一样小心翼翼地停在肩膀上。
宁奕觉得好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招男人喜欢。呼吸在靠近,离唇寸余的距离,男人徐徐的皮鞋声打断动人的旖旎:“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像是责备,又带着情人宠溺的纵容,男店员在来人发沉的逼视中败下阵来,慌里慌张退后两步。
同样的眼神,落到宁奕身上,柔得掐得出水:“是不是累了?”他大大方方摸他的脸,哪怕被甩开也一脸好脾气,那副笑容,那种磁场,男店员瞬间懂了,求偶失败的鸵鸟一样奔开。
他沮丧地回到女同事之中,女孩子们还围在一起,容光焕发,头碰头地讨论,一双双眼睛既羡慕又动心:“他好可爱哦,长得还很帅。”
“和他一起来的那个更帅。”女孩脸上洋溢奇异地红光,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声音酥酥的,“珍妮说他们在床品部一起挑了枕头和被单,选了好几套呢。”
“真的啊?他们住一起吗?看着也不像兄弟啊!”
“或许是朋友呢,一起买个东西很正常……”男店员不甘认输,酸唧唧的嘴犟。
“会不会是那个啊?”一个声音羞怯地冒出来,女孩们七嘴八舌地好奇开,“什么啊?”
“就是……那个了啦!”姑娘们亲密地咬着耳朵,眼睛里散发奇异的光,“两个男人嗳。”她们窃笑着挤成一团,偷偷从眼角把他们望着,琢磨着。
笑声远远传过来,宁奕朝女孩们看,那些投向他的目光瞬间就含羞草一般缩了回去,比她们更不好意思的是宁奕,虽然听不到她们说什么,但宁奕还是细枝末节感觉到,他装作若无其事,低头翻看沙发扶手上的标签,硬是要将上面印的每一个字母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依旧是那份不怵不惊的淡定,众目睽睽之下,关泽脩牵起宁奕的手,以一种不许他逃脱的力道,攥紧凉冰冰的手心:“走吧,我们回了。”
那把温度烫得人眼热,怎么舍得甩开,他做不到的。
承认吧,宁奕听到自己的心脏说,你完了,你爱上他了。宁奕,你爱上了,一个男人。
第24章 (下)
从结账到出店,关泽脩牵着他的手,再也没放开过。
宁奕的脸在烧,临周末的商场,亮堂堂的灯光,人来人往的眼睛,又辣又烫。他们双手交握,行过一群群人,一排排落地橱窗。橱窗里,男人的面目平静,步态从容,仿佛与他携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自有一股风流,率性。
穿短裙梳羊角辫的女孩提着个花篮,怯怯拦住他们:“帅哥,你好。”她笑盈盈的,脸上两个可人的酒窝,邻家少女一样明媚,“耽误你们一点时间,我们商场开业,底下的中庭正在举行庆祝活动,填写我们的问卷可以获得一朵玫瑰送给你的爱人,拜托拜托,一定参加嘛。”
象征爱情的红花,关泽脩没有拒绝:“好啊。”他接过来,笑笑看向宁奕,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花递给他。
女孩的在他们紧扣的手指上好奇地张望,宁奕的心猛得一紧,惊醒一般从他手里抽出手,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他走远几步,背身接通电话:“喂,对,是我……”
“阿奕,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晚上都不接电话。”是曾文浩,口气冲冲的,看来早上的电话也是他打的,宁奕揉揉眉头,“抱歉,睡太熟了,没听见。”这借口未免太敷衍,想他们出勤的时候,宁奕就是上一秒刚睡熟,有点风吹草动都能第一个跳起来,可曾文浩没拆穿他。
“找我什么事?”宁奕心不在焉,眼睛一边瞥那边和女孩有说有笑的男人,一边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明显冷下来的脸,关泽脩和女人互动起来热络快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纯gay,还有昨晚,那条项链……
“我按着你给我的时间继续摸,还真查出点眉目,你猜怎么着,还真和文家人有关。”
“邮箱和手机都要填吗?”关泽脩笑着问女孩。
“你要是不想填,就随便写一个,不过嘛……”招人疼的酒窝俏皮地露出来,“真的号码,还是得给我一份。”她同他撒娇,甜美得像糖,“万一你要是中了最后的大奖,我可以通知你呀。”
“阿奕?你在听吗?”
“啊,在,在呢,你接着说。”宁奕盯着玻璃上的反光,看关泽脩在女孩递过去的纸片上飞快写了行什么,混蛋,到底写了什么?
“原来这一天是文仲明的小女儿文懿的忌日,差不多从十年前,每年的这个日子,一个登记名为Elvin Man的家伙都会在G城入境,逗留数日。虽然中间有中断过,但今年,同一个名字,他又回来了。”
文仲明?文堃的爹,文荣他爷爷?难道说,不是那条项链?他料错了:“人是怎么死的?”宁奕问。
“不知道,都死了二十几年了,文家人对这个小女儿又讳莫如深,我们能查到有关她的信息不多。虽然查不到文家,但是我搞定了别的。”曾文浩的话音上扬,明显带了邀功的显摆,“我从出入境管理局那边,弄到了Elvin Man的照片。”
玻璃窗里,女孩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像个倾心的少女一样恋恋不舍的走了:“是谁?”来不及了,赶在曾文浩回答他以前,宁奕挂断电话。
“给。”他转身,一朵红艳艳的鲜花,沾着晶莹的水珠,饱满地出现在眼睛里。
宁奕抿嘴:“给我这个干吗,我又不是女人。”他故意不看他手中的玫瑰,从他身边走过,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输入,浩子,把照片发我手机上!
皮鞋声没追上来,隔了一会儿,垃圾箱发出咚的一声,有什么被抛了进去,宁奕的心也跟着落了地,跌进一堆长了刺的花梗间,猝然痛疼。
中庭的活动挤满了人,大奖是噱头十足的地中海10日双人游,屏幕上的宣传轮番滚动炒热气氛,活动内容说难不难,只要在今晚庆典烟火点燃之后,两人接吻超过10分钟,就可以上台参与抽奖。
宁奕走在前面,一刻不停地瞪着手机。
【宁奕,你干什么呢,一晚上没影,还挂我电话!】
【……照片呢?】
【……小同志,摆正你的姿态。】
【请你、求你、拜托你,你自己挑个词。】
【靠!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你到底拿没拿到照片?】
【……急什么!刚查到,我让菁菁发给你。不过阿奕,你老实告诉我一句,为什么急着要Elvin Man的照片?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还有,这个日期你从哪里弄来的?】
宁奕当然可以搪塞一个借口,曾文浩这个人虽然敏锐,但为人善良,就算他的答案千疮百孔,搭档也不会戳穿他,但最终,手指一滑,宁奕退出了微信。消息提示,有信息进来,没有文字,是张大格式的图片。
人太多,信号交杂,照片定在20%上一动不动。司仪在台上兴奋地热场,人群也山呼着起伏。他突然抬头找了找,很轻易地看见男人。关泽脩在与他10步之遥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隔着情侣们跃跃欲试的笑脸,10步的距离,是横在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天堑。
倒计时的指针已经预备好,越来越多的人聚拢,看戏的,凑热闹的,奔着奖品去的,真的假的,男的女的,人多到塞不下,为了占个好位置,有人甚至攀上扎满心形气球的金属脚手架。秒针跳了,从10递减,有几对眼里盛着真情的爱侣已经忍不住,面贴面,抱紧了彼此。
宁奕看红了眼,他是羡慕的,也是惊恐的。他恍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反常,都源于对一个男人的渴望。他嫉妒那些姑娘,嫉妒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围着他,拿痴痴的眼睛看他,而他只能站得远远,从心虚的眼角偷偷把他望,他甚至佩服那个表错情的男性店员,活得比自己大胆,比自己执着,他不敢想不能讲的话,原来说出口,也并非想象中可笑难堪。多么傻,差一点,他就可以拥有那支玫瑰,可他放弃了。
一丛烟花在秒针跳零时窜上靛蓝的天空,炸开一束星火,照片又下载了一点,已经能看清额头,宁奕被人推搡,手机飞了出去,他想去捡,有人快他一步抱住他,在盛大的狂欢中,仔细将他吻住。
不及旁人热烈,也不具昨晚的侵略性,这是一个不带情色的吻,但吻得很认真,男人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捧起他的脸,轻轻点他的嘴唇,吻不够似的一下又一下,让宁奕没了招架。
有人发现他们的忘情,口哨和尖叫,手机摄像头的快门声,拧成一股音浪。男人放开他,宁奕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下一枚烟火在巨大的玻璃穹顶上怒放时,他再度吻上他,这一次,嘴巴一碰上就发了狠,要命的亲。肺像填满了煤的火炉一样要炸开,鼻子里的气热得要将他们俩融化,漫长的厮磨耗光了所有氧气,宁奕像个濒死的人一样猛然睁开眼。
“你发什么疯!”宁奕用衣袖狠狠擦拭红肿的嘴巴。
关泽脩没说话,抓着他的手臂,又贴过来:“要是我说没有呢。”宁奕像受了惊,一把推开他,手机被人踢开,屏幕亮了,照片又显出来一点,焦灼的停在40%的位置。
关泽脩顺着他的眼睛去看,被宁奕突兀地叫停:“我们这样算什么?”他声音哽塞,倒不全是假的。
“你在乎吗?”男人轻轻看过来,睫毛下落的弧度,是一种全然无法让人责备的无辜,“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你呢?能回答我吗?”
“在乎?”嘴角的皮肤战抖,宁奕觉得好笑,“你是男的,我也是。你这么做,就是在乎了?!”沙哑伴着真情,听的人揪心,“在你眼里,你把我当什么人?”宁奕用一种破死的决心,把见不得光的心事展露人前,只要他也亮一亮真心,他就敢什么都豁出去。
有人躲在人群中不嫌事儿大的起哄:“真爱无罪!”人们笑了,笑声中有祝福的,有惊讶的,更多是看戏般等着瞧男人怎么回他。
可关泽脩一句话也没有说,宁奕摇了摇头,他的笑容脆弱而冰冷,像块被踩烂的冰,碎在每个人眼里,又出奇的好看。
“你听到了……”像个玩笑,男人开了口,不是,不是他要的那句。
人们惊讶地发现,男子脸上那点仅剩好看也荡然无存,笑得比哭难看,好像死了一般:“别再跟着我。”
室外的空气比室内好,可抬头的烟火也更撩人,在耳边隆隆炸响,震得人心慌,心脏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