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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的童心在童话一样的美景中全然复苏,当男人差不多走到他跟前一手臂的距离时,他背着手,倒退一步:“来啊,追我啊。”
像个玩不腻的游戏似的,他们相隔几步,面对面相望,眉目传情。
关泽脩朝他进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手在路边汽车的前盖上捋过,一会儿就是一个拳头大的雪团,虚虚往男人身上泼,像少女在赶歌圩时往中意的小伙怀里抛绣球,偶尔关泽脩也会轻轻回抛一个,两人的雪球砸在一起,恰似火花闪着光,落在眼睛里。
终于是夜了,满街的灯亮起来,庆祝圣诞的人群光鲜的好像节日柜台里的喜庆的糖果一样涌上街头,他们宽容,和蔼,他们微笑,拥抱,哪怕是两个男子当街将彼此深吻,得到也是掌声和祝福,宁奕看呆了,忘了迈步。
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关泽脩抓住了他:“冷不冷?”他合掌拥握宁奕因为玩雪而红通通的手心,轻轻的搓,热乎乎的哈气。
宁奕的眼睛追着那对热吻的同性恋人,进了路边一间灯火照得特别暖,特别吸引人的店,橱窗上MERRY CHRISTMAS的金色字样,有一种平静的神圣,是间小小的珠宝店。
“关泽脩!”宁奕突然有点兴奋,闪烁的眼睛摘了星星藏里面,可说话的样子又好像憋着什么更大的坏点子,“我饿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吃东西的地方?”毕竟这里是男人生活过的城市,从飞机降落的那刻,宁奕就没有为他们的旅游操过一点心。
“想吃什么?”确定宁奕的双手不再凉冰冰的,关泽脩摘下自己的围巾,一圈圈绕在宁奕脖子上。
整个人都热起来,宁奕红着脸要求:“刚才经过的那家甜甜圈不错,我想要个枫糖的。”
“好,要咖啡吗?”
“你看着办吧。”他目送男人走远,自己折入亮晶晶的珠宝店。
橙花和玫瑰的香甜味道中,黑色绒布的柜台里摆放着各种首饰,有项链、造型独特的胸针、一些精致的耳环,最多的还是戒指,有的一枚枚排着队摆开,有的成双成对向人招手:“快些来试试。”宁奕的脚步在它们中间缓了,英俊的脸上有些许的拿不定主意。
“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店员带着贴心的微笑来带他身边。
“啊……”宁奕的脸埋在围巾下,异国的英俊,一点点腼腆但是可爱的红晕,他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眼睛又惯性地飘到那对挑选戒指的恋人身上。
“想看看戒指吗?”相当敏锐的直觉,店员在黑色的绒布上摆上三对戒指,“这几对正在享受圣诞折扣。”非常精致的款式,一枚稍大,一枚小些,宁奕试了试,并不适合他和关泽脩两个大男人。
“有没有更大一些的。”他用不太流利的英文和店员笔画,“比我手上这个更大点。”这样那男人才戴的下。
“那可能需要定制。”店员耐心的解释,整个工期超出了宁奕在加国逗留的时间。
“谢谢,我再考虑考虑吧。”
关泽脩提了咖啡和点心回来,就见宁奕倚在馨黄的路灯下,镀了金一样的不动,出神地想心事。
热咖啡暖暖贴在脸上:“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关泽脩挤进那团黄光,将咖啡塞到他手里,“趁热喝,小心烫。”
“关泽脩……”?“嗯?”
光影下拉长两道相偎的声影,长长的,一对的,连到街道上,宁奕的眼光从那双影子里爬起来,从关泽脩交叉而立的鞋,一路望到他眼睛里。
“今天是圣诞。”
“圣诞快乐。”关泽脩侧头,给了宁奕一个微笑。
这一刻,他的眼睛是多彩的,有着细腻的笔触都描绘不出的动容。
一个预谋的失落,被温柔地瞧着,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我送给你。”抑着那份冲动,宁奕颇为渴切地问他。
“礼物么?”关泽脩状似认真地考虑,眼睛在琳琅满目的店与店之间飘,最终,像飘下层轻柔的纱,轻轻笼在爱人的身上,“我有你,什么都不缺。”
这种情话即使听上一百遍,宁奕还是会羞赧:“别闹,我说真的,圣诞了,我想送你点什么。”
“我很认真的。”关泽脩握着宁奕没有持杯的手,绕着手指牵住,插进自己大衣口袋里,两人的温度碰在一块儿,暖呵呵的,寒冬都有了春初的安宁,好像一抔雪化,一树芽生花,“我想要的只有你,真的想送我礼物,把你自己给我就好了。”
恋人的整张脸都低低掩在层层围巾下,宁奕似乎说了句,人都是你的了。
笑声是具有感染力的开怀,关泽脩咧着嘴,冲他说:“那就和我道声快乐吧,这样就好。”
就这么简单?宁奕从围巾中侧转脸,小声的,将祝福说出表白的心跳:“关泽脩,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男人笑着,握着他的手,在口袋中掏,易拉罐的拉环大小的小环,叮当跳进掌心,猛的心像一串叮风铃被吹响高高低低的错落,“AND……MARRY ME。”
“你……什么时候……”宁奕像不会说话了,他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只是将男人望着,好像要望进心里,一起舞去。
“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想找个机会给你。”银色的小环套在手指上,正好的尺寸,一人一个,“你不说话,也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关泽脩亲宁奕的手背,为他戴上戒指。
确实没拒绝,也确实不想拒绝,就这样被一枚戒指骗走人生的宁奕突然回过神:“你站住!你这算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刚才那遍可不算!”混蛋,哪儿有人这么骗婚的。
可很显然,关泽脩倒十分满意,他边往前跑,边频频回头:“那就换你再说一次!”
“说什么!”隔开几步路的距离,宁奕大声喊他。
这次他站定了,是那种新郎脸上才会有的笑容:“换你对我说,MARRY ME!”
“你想得美!”宁奕追上去,他非要逮到男人不可。
可风雪又大起来,仿佛要将跑远的人拢进横飞的雪花。
宁奕急了,大声喊他的名字,伸手胡乱地抓,拍醒了身边的男人。
关泽脩开了小夜灯,为宁奕掖了掖毛毯:“做梦了?梦见什么了?”
宁奕揉揉惺忪的眼,半阖的小窗外,是副斑斓的星空:“我们这是……在飞机上?”
关泽脩笑笑:“睡糊涂了,我们至少还有3个小时才降落。”
宁奕有点恍惚,他似乎是想起来他们商量好一起到加国过圣诞:“今天几号?”
“24号。”
宁奕错愕又惊喜,原来是场梦啊,不想被男人好奇地觑着,他打了个幌子:“我还没见过雪呢,加国的大雪,大的时候是不是像把整个北极的雪都搬来了。”
所幸关泽脩没有深究:“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已经看见了。”这种生动的诗意令男人莞尔:“确实很大,不过我们很幸运,暴雪刚过去,现在去我住过的城市,正是雪景最漂亮的时候。”
“关泽脩……”仿佛还没从那个梦中出来,宁奕穿过关泽脩的胳膊,紧紧拽住他,生怕他和梦里一样跑了,“这个圣诞节,我送你个礼物吧。”
“你不是已经给我了。”男人缠着他的五指,在手里反复捏,“我最想要的,已经都在手里了。”
又是那股莫名的悸动,好像血管里远古来的鼓,在心上擂,和这个人共度余生,与有荣焉,有何不可。
“你确定?”那点闪亮的狡黠又回到宁奕的脸上,眼里,嘴角,“别急着说不哦,你会想要的。”他无比自信地说,然后不管男人怎么问,都决定不出一言。
看来这一次,那句还来不及登场的话,就由他抢先了。
第30章 (下)
灰绿色的眼珠隐在深邃的眉眼下,弯的,勾着点笑,一往情深地看着自己吻过的脸颊,和有意碰擦的嘴唇。
Elvin Man举高一双手,做了个没有恶意的姿势:“嘿,别这么看我,只是一个贴面吻而已。”拇指反过来,以指腹摩挲那片热的嘴唇,意犹未尽似的,他为自己辩解,“我可是都按照你说的办的,不做真一点,怎么让别人相信。”
关泽脩的脸色很淡,黑眼睛吸走所有的情绪,比夜还深:“你的戏过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愚钝的人也听懂了,可Elvin Man将肩膀耸出潇洒的形状,眼睛轻巧地扫过夜雾中庞然的景松,与酒店门口的灯火通明不同,夜色下的树影,黑得可以遮蔽一切。
眼睛打那处掠过,又折回关泽脩脸上,颇有兴致地打听:“事情结束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他朝空气中的某个方位神秘的微笑。
处理这个词,含了很多种意味,梳理、解决、摆脱、处置,关泽脩却无法用其中任何一组字眼来解释宁奕:“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他不会这么做,更不喜欢旁人插手。
“我们才是一头的,我的利益始终和你有关。”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高鼻深目的五官露出手术刀一样的锋利,“关,你该明白,猫和老鼠之所以能够和平相处,都是因为——猫还不饿。”
无视关泽脩冷下来的气场,Elvin Man得寸进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回答,是没想好,还是已经有决定了?”一记直球,在关泽脩的脸上涌上更精彩的表情前,Elvin Man见好就收,他冲俊美的男人挤眉弄眼,“不给我一个道别的拥抱么?你的小美人可还看着呢。”
意料之中的,男人抱了他。
Elvin Man笑了,可笑过之后,又在关泽脩的耳边叹息:“我知道你不想他牵涉进寰亚的事里,但你保护他的方式,只会把他推得更远。”
手臂匆匆收紧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忽略心里被那几句话搅到翻天覆地的情绪,关泽脩的眼神淡的窥不见里头藏了多少暗涌的风潮:“你的话太多了,该进去了。”
送走Elvin Man,关泽脩上了自己的车。
没有调头回山庄,黑色的Panamera驶向俪湾,洲际大酒店。
车轮打了个弯,沿涡形的车道缓缓驶入地下车库,这地方常年无人,静悄悄的只有车。关泽脩在熄了火的黑暗里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伸手,打开副驾的手套箱,取出一张印有洲际酒店LOGO的金卡。
他有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回过这里,套房的房卡连同那些发生在门后的快活日子,一并被锁进箱子里,扔在眼睛和手都触不到的地方。不是没有其他去处,只是今晚,他想在这里待一待,或许只有清冷的月光伴他,独自一个人的,将余夜渡完。
下了车,走在灰暗的空间里,皮鞋一叩一响地走在水泥地上,于空旷的场地中听起来格外的孤零零。但很快,他就不再寂寞。身后越来越密的跑步声像炸响的鞭炮,风被裁开一样往耳朵里呼呼地灌,拳头直着照脸上招呼。
宁奕是干刑警的,实战教会他怎么打架,怎样才能最有效的一招制敌,可现在,这些全都不作数了。促使他动手的是一股本能,没有一丝花招,也不讲究技巧,更不保存实力,直来直往,拼了命的狠劲,就跟他的性格一样,辣,又烈得漂亮。要不是时间不对,关泽脩真想就这么迎上去,吻一吻他攥紧的拳头。
拳如雨砸,关泽脩狠狠挨了宁奕几下子,高大的身形退后,让出一道虚影,拳风掠过颞骨被手臂挡开,麻痹感顷刻由两人身体相连的部位扩散,在体内犹如两股余波冲撞,震得两个人眯起眼,同时愣了愣。
指针上一个滴答还没走完,宁奕率先撤回手,他的速度快得惊人,遭了挑衅的豹子似的,横掌劈向男人身上最薄弱的颈侧。可关泽脩已经摸清他的路数,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扼住他的手腕,扣着宁奕往自己的方向拽,绞毛巾般的迫他卸力,借着惯性,将人鱼一样的抛到余热未散的车前盖上。
一片阴影紧随而至,猛的激灵,身子哆嗦,胸膛贴着汗湿的后背,热鼓鼓的,好像要把另一个人的心跳都摁进身体里,关泽脩以膝盖和手肘乃至整个身体,才将将钳制住宁奕。
“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明知故问,又情不自禁,他早就留意到紧紧咬着他的那辆TAXI,却还是想听宁奕自己说,连带那个他追来这里的理由。
宁奕是愤怒的,他瞪大了眼睛,受了刺激一般的挣扎:“关泽脩!耍我玩很有趣么?”
鼻子里传来的喘息,一呼一吸间漫入耳朵眼,是宁奕熟悉的,属于关泽脩的特有低沉,他们也曾贴得这么近,两个人,不留一丝缝隙,如今想来却只有讽刺:“你都看到了?”
“对,我看到了。”一些画面浮上来,蒙住眼睛,视线糊了,宁奕想藏起战栗,身子反而一波一波地抖着,将他出卖:“耍我玩很有意思么?这些日子,你看我像个白痴一样任你摆布,把我耍得晕头转向你很得意吧?”
一时间,恨像压在自己脊梁上的双手,将宁奕往怒涛激流中沁,逼得他喘不上气:“关泽脩,你和我做那种事儿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一个的消遣?你打发时间的游戏?花点心思就能和你上床,张开腿让你操的傻‘逼!”濒死的窒息,疼得宁奕想将自己的肺腔都扯开,把所有的怨恨都吼出来,“你他妈,真是我这辈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