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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进与退之间徘徊,还未等同自己分出个胜负,灯就灭了。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朝着他来了,他提着心,竖耳数奔向他的脚步,鼓槌一样落到鼓膜上。他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方向,以至于能够在对方飞奔来时张开手接住他。可是黑暗第一次令他体会到了焦躁,因为看不清,他的所爱反而无处不在。
紧接着,在他转身的须臾,一副火热的身子用撞的,扑倒在他身上。
“咚”的一下,很大声的,后脑勺磕在玻璃上,辣出泪的碰撞,他却丢了魂,甘之如饴的享受。没等到砸下来的拳头,倒是被两片火辣的唇,把他摁住。
宁奕拿出打架的气势,亲了他。
“呜……”听着就很疼,一个凶残的吻,毫无半点柔情地啃咬,可又妙不可言。
他们抵死不肯放开,已经完全不似在接吻,而是斗兽场上两头出柵的囚兽,一得到释放,就亟不可待的要将对方撕碎吞下肚,可又偏偏出于一些难喻的原因,暗自憋着劲,要用尽一切小花招,以纠缠的舌头,湿津津的唾液,以灼热的鼻息,拼了命的讨好对方,让对方舒服。
嘴在忙,手也没歇着,男人摸宁奕的身子,宁奕就扯他的衣服,两个人你争我夺,竞争一样要把对方剥个精光。
宁奕的身上滑溜溜的,那堆质地细腻的金色粉末让他的皮肤摸起来多了一种缎子一样的柔滑,还有些说不清的甜香,可口得像一枚熟到压枝的山莓,那份滋味,酸甜极了。
他用缠绵的指法捏弄宁奕的身体,把他绷紧的皮肤都搓红了,揉匀了。手指摸到那条算不得遮身的布料,拉开边,弹了弹,滑了进去,两根指头左右一撑,很容易,就戳在个位置上。
宁奕懊得睁开眼,他应当给他一拳,而不是和他死死地抱在一起。
“怎么不装了?”他的眼里有火,是受了骗的气愤,也是伤了心的委屈,宁奕曲肘,出其不意地将他压到玻璃上,眼对眼的去辨认那张垂老的脸,“这是什么?你的新面具?是不是我没认出你,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瞒我下去?!”
男人腾出一只手,去摸他朝思暮念的爱人:“想我了?”
宁奕很干脆地笑了,不像是装的,反而很冷峻:“不想。”他斩钉截铁地说,顺便掐住男人另一只手,狠狠甩开了,“要快活,和谁不是快乐。”
这话有点狠了,是伤人自伤的挑衅,黑眼睛果然蹙了下:“那你快活过么?”
宁奕没有马上回答他,他们在无声中对视,不知道想在对方的眼中找到点什么。
“我快活过。”抵在脖子上的手臂松了,宁奕的眉眼柔和下来,他的目光,陷入一种对往事的回忆,可很快,又像一波被惊扰的池水,变得黯淡,“在你还没有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直……都快活着……”
男人的黑眼睛瞪大了,被刺伤一样的疼痛:“不是故意的……”他说。
宁奕瞧了他一眼,放开了他,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他想说。
可还没说出口,眼睛就猝痛着,滑下两行银色的弯泪。
他的手……不小心划过男人衣衫敞开的胸膛,那个曾经他用枪对准过的位置周边半径一掌的区域,光洁的肌肤被凹凸不平的手感缩取代,一块硬币大小的枪疤狰狞得盘在中心,是他心脏的位置。
“没骗你……咳咳……”那道辐射状的丑陋疤痕,在他的咳嗽中活了一样的起伏,“不是不来……咳咳咳咳……”
COP357德林加手枪的威力,即使使用了特质的空包弹,那么近的距离,还是给他的身体留下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怎么会?”关泽脩咳得几乎让宁奕不敢轻易去碰他。
稍适缓和之后,他说:“还记得Tree hole Club的泳池么?”关泽脩说的,是宁奕曾经为了接住他的骨灰,纵身跃下的夜店。
“我记得,但……”一个想法,惊得他说不出话,快哭了似的,狠狠盯住男人,“你怎么会知道……”
关泽脩笑得像个傻小子,又是世上最多情迷人的郎:“我不是个好病人,但为你,我至少想做个好情人。”
男人还想接着说些什么,可没必要了。
可宁奕突然地凑上来,掐着他的肩膀,用嘴,稳稳将他吻住。
因为有伤,男人被他推到那张宽敞的白色躺椅里。
“你别动!”宁奕瞪眼警告他。
他身上近乎赤裸,只有一条指面宽的热裤,太紧了,蹬下来的时候,布料绞绳似的蹭过已经臌胀的性器:“嗯……”也许是那张陌生而狂热的脸,宁奕的心里倒错地觉得,他即将要和别人交‘合。
“别开灯!”因为羞,他拦着男人的手,把他拽回来。
太用力了,一个没扶住,那双手就托到他的胸口,指尖下微微隆起的触感,是两枚圆而硬的乳’头,没怎么碰,就敏感地翘了头,没忍住,男人拨了拨,宁奕的屁股对着他内裤下的绷出形状的玩意儿就坐下去。
“啊——”
两个人,同时都是一声低吼。
“屁股……抬高一点……把我的内裤脱下来……”
宁奕红着脸,咬牙照做,那根东西跳出来的时候,猛得甩上他的后臀心,湿哒哒的在屁股上留下一道印子。
“宁奕……”男人的嗓子像被情欲泡酥了,“我想要你……今天,不出来行不行?”
比起害臊,宁奕竟然是先笑了:“一次一夜,你现在行么?”他顾忌他的身体,用吃力的方式半跪着,给自己草草做了扩张,是太久没经历了,一切熟悉又陌生到令人心慌。
男人耐心地等他,一遍遍的,用一双手,同时给自己和宁奕站起来的玩意儿打。
他捋自己的手很重,重得像是要从中释放一枚巨炮,抚摸宁奕的手又很轻,极珍惜的,小心地给他撸,等宁奕的额角浮了一层密汗,扶着男人尺寸惊人的阴茎,很小心地往下含进去一个头,他才壮着心眼借腰力,往里一捅。
就是这种感觉,太刺激了,宁奕叫出声,前头很没出息的吐出点浓稠的浊液,屁股里又疼又酸,并不能用舒服形容,却饱胀的,要把他的心都填充实了。
关泽脩也忍得很辛苦,他的爱人太紧致了,那么灼热,那么缠人,他揉着宁奕的脖子把人拽下来,吸他的嘴,和他厮磨了一个很长的吻,直到下边的射精感过去,他才重新抽出来,慢慢加快插入的速度。
头发,背脊,胸膛,腹股沟,还有两双紧握的手,全部都湿了,黏黏腻腻的,最湿的还是他们交‘合的地方,那种色情的滋咕声,好像要把他们胶到一起。
大海也翻覆起了浪,一波一波的,颠得他们的魂灵都颤,那种快活,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宁奕放开了大叫:“啊……关泽脩……”
“宁奕,我在……”
“关泽脩!”
“我在!”
……
……
每颠动一下,他们就要这样喊彼此一声,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质疑一个男性的交配能力,是床笫间的大忌,泄了一波之后,宁奕被捞起来,抵到玻璃窗前。
也许是想和自己的男人更贴近,第二次,宁奕说什么也不肯接受陌生人的脸,他贴着玻璃休息了一会儿,远去的脚步声又折返回来。
没有开灯的套房,4米多高的玻璃镜幕一样倒映他们赤裸的身体,宁奕从镜中看到男人走向他的面容,一如第一次见到他的惊艳,神一般的俊美。
然后,他缠了上来,像藤蔓找到了栖身的枝桠,像倦鸟回到了恋慕的故土……
关泽脩进入了宁奕。
天泛了一点青白的时候,宁奕已经没东西可射了,他蜷着脚,婴儿一般窝在关泽脩的怀里,一夜汹涌的海潮过去后,海面有种静怡的美好。
有点小心眼的,关泽脩抚摸宁奕的后背,吻他头发微湿的鬓角:“我让你快活,还是别人让你快活?”他还在介意昨晚宁奕的那句气话。
宁奕把手搁在他的肚子上,侧耳,贴着他的胸膛,数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有力且清晰:“没有别人。”他明知道的,可就是想听,“只有你。”
发旋的中心,被人长久地吻烫。
宁奕抬起头,用一种算账的表情,把他微笑的嘴盯住:“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这件事,是宁奕心中绕不过去的坎。
关泽脩知道他会问,也许会说上很长时间,他侧过身,双手抱紧爱人:“还记得贺云开么?”
“宏宇地产的总经理?”也是广济堂的白扇子。
“最早和他合作的人是文荣,当然,文荣也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他要的是我,他想拉我下水,和他一起做军火。”
“你是说,那批到班加西的步枪是……”
一根手指摁在宁奕的嘴唇上揉了揉,打断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他发现文氏无法构成对我的牵制,于是观察我,又通过调查,发现了你。”关泽脩低头,亲了亲爱人,才继续,“我无法帮他出面利用文氏干掉脑袋的事,但不这么做,他就不会放过我。他那个人,见死方休的性子。比起直接对付我,他更乐意对你下刀子,可我永远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所以,我赶在他之前动了手。”
关泽脩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祥和,甚至有点柔情脉脉的珍惜,仿佛那些盘踞在他身上的伤口,每一处都是他对宁奕爱的勋章。
宁奕别过头,晨曦就要来了,天边的红光跃到宁奕的侧脸上,是道颤颤的剪影,有隐忍而宝贵的坚强:“我该……怎么称呼你啊?”他故作平静地问,“是文先生……还是关先生……”
其实能得他活,宁奕就已经没有余愿了。
可关泽脩竟然说:“一个名字并不重要……”他从后搂住他,环过他的心口,将所爱圈在怀抱。
“重要的是……我爱你……”
宁奕突然支起手,从男人的怀抱里钻了出去:“你等我!”他翻到地上,在衣服堆里找那件黑色的西装,找到了,就急急去掏口袋,然后重新躺回男人身边。
“我想我知道关先生要的是什么了。”金属的长链,收拢的尾端,一枚镂刻着繁复花纹的链坠匣,打着转,星一般的璀璨亮眼。
一同挂着的,还有一枚精巧的钥匙,当锁匣打开,那颗泪型钻石的火光,让屋顶都亮了亮。
“你没交出去?”关泽脩意外。
“交出去?好给你脱罪的机会?”宁奕跨着大长腿,欺身压在男人身上,“关泽脩,你被捕了!”
和他的严肃截然相反,这个一向冷漠的男人居然学会用一汪含笑的眼睛卖萌:“哦~打算……以什么罪名逮捕我?”
宁奕咧开嘴,露出八颗珠贝般的整齐白牙:“盗窃罪,盗走一个人的心!”然后颇傲气地挑高眉峰,做了个很酷的神情,“这个罪名可大了!”
“嗯!”关泽脩边点头,边认同的附议,“听起来的确罪大恶极,那么……警官打算怎么惩罚我?”
“这么重的罪,你的刑期可能会很长……”
“这个如何?以我的心做牢房……”
“判你……终生监禁。”
“呵呵,警官,我认罪。”
船在11点的时候,准时靠岸,曾文浩带队上船,用一份强有力的证据,逮捕了重要涉案人员。
更早的3个半小时前,宁奕和关泽脩坐着小艇,上了另一艘私人游艇。
“你花1000万买我,你是傻的么?!”
“放心,他们收不到这笔钱的,就当暂时寄存在他们手上,迟早还得还回来。”
宁奕留意到他在操作的数据:“你在发送什么?”
“那条船卖淫的证据,包括他们拍卖的现场,还有人证的口述,我都录了像。我找了几个男孩,他们很配合。”
“你摸上船,就是为替我收集证据,帮我破案?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要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想要。”
……
猛然的酸涩,是品尝到巨大甜蜜后,难以自持的幸福。
宁奕看着在电脑前埋头忙碌的男人,突然获得了一种无法道与旁人听的满足:“关泽脩……”他喊他。
“嗯?”男人抬起头,缓缓转向他。
“你猜我现在想要什么?”才穿上的衣服,还没焐热,就又脱掉。
宁奕吻这个男人的脸,吻他气息凌乱的鼻尖,微微张开的唇,然后来到他的耳边,悄悄的,又轻轻的说了两个字。
操我——
平静海湾上,一轮红日之下,那艘标有“None of them are U”的字样的游艇,正如迎来一场世纪暴风般的摇晃。
【正文完结,番外继续,番外大约还有几万字,会一直持续到春节前后,首发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