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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点点头,在包拯这样的老刑警面前,隐瞒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的,死胡同了?”包拯放下手中的笔,往椅背上一仰,“坐吧,说来听听。”
展昭点头坐下,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刚刚,我去长月她们那儿了。”
上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展昭将长月、南南和宠物店的存在跟包拯说了一些,故而包拯一听眉头就是一皱,脸色顿时愈发黑沉,目光灼灼地看着展昭,“又是她们的事?”
展昭点点头,“应该是。”
“岂有此理!”包拯一拳砸在书桌上,怒道:“她们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
展昭低叹一声,“她们也是无法,”顿了顿,接道:“据说,是外界产生了变故,这才影响到了这边。”
“那人什么时候能送回来?”
“恐怕……不太可能。”
“什么意思?”
“她们说,是魔界从中作梗,我们恐怕得做最坏的打算。”
包拯不说话了,沉默无限制地蔓延开来,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展昭微微垂下眼,看着包拯桌上那瓶长势正好的一帆风顺,看着瓶中自在游动的两条小鱼,突然就觉得自己与它们并无区别。生存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生老病死喜怒悲欢,无论多么惊天动地,也无法突破这层薄薄的玻璃——那既是禁锢亦是保护,若没有这个小小瓶子,天地虽大,也将再无容身之地。
何等悲哀,又是何等无力。
他叹了一口气。
“怎么,没劲了?”包拯的声音响起,将他一下子拉回现实。他抬头看去,只见包拯神情严肃,目光坚定,眉宇间透着他所熟悉的镇定,“凡事尽力而为,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无愧于心就好。”
就像过去几年里每次遇到关卡时所得到的那样,包拯的鼓励再一次回荡在他的耳边,“如果我们就这么放手不管,不但让他们看轻了你,也过不去自己这关吧?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想这么多,我们生而为人,自然当尽人事,至于天命如何,便由他去吧。”
展昭沉默片刻,扬首一笑,“是,老师,我知道了。”
包拯笑得欣慰,“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刑警队这边,按着程序走,你多费心,别让他们掺合进来;至于那边的,把事情搞搞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有了结果,剩下的我会来处理,你不用操心。”
展昭点头,公关之事他向来不擅长,能让包拯来解决实在是再好不过。上次闹得满城风雨的狰狞一案,最后也是包拯出面,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平安无事地化了过去。展昭后来又一次路过那家古董店,见它已经在装修,一问方知是盘给了另外一人,装修好了就要重新开张。
而孵化园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建设按时完成,开园那日披红挂彩,整个园区仿佛过年一般,媒体长枪短炮咔咔个不停,没有人还记得曾有人惨死于此,就像记者手里的闪光灯,亮过一刹,就再没了踪迹。
人生若蜉蝣,不过朝暮转瞬,他们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纵然百年时光,对自己而言已是一生,对别人来说却只是……
“还有,去枪械室多拿点子弹,我这就给你批。”包拯不知他想到了哪儿去,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拉开抽屉拿出了条子,“还有别的需要么,防弹衣也去拿一件?”
展昭无意识地应着,待他回过神来,包拯的条子已经递到了面前,“哦哦,好……谢谢老师。”
包拯何等眼力,眉头一挑,“怎么,有心事?”
“没有,”展昭摇头,将心头浮起的那一丝莫名怅惘压下,打起精神扬唇一笑,“局长放心,我会解决好的。”
从包拯办公室出来,展昭下楼回刑警队,推开门就见一个个都埋着头装作没看见,挑挑眉,他也不理,径直走回自己的小办公室,拿了茶杯出来在净水机上洗了洗,接了杯热水,转身回屋将门虚掩,刚刚坐下来没两分钟,门就被敲响了。
身子往后靠了靠,展昭唇角一勾,“进来。”
倒霉的是马汉,慢腾腾地推开门,探头看了一眼,就见展昭坐在办公桌后,靠在转椅上,双手交叠撑在胸前,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嘴角勾着一抹笑——他本身就很是俊朗,温润气质中又暗藏着三分强势,这架势落在马汉眼里,简直比霸道更霸道,比总裁还总裁。
马汉定了定神,走进办公室,“老大。”
展昭扬了扬下巴。
“我们查遍了几起案子发生前一个小时内,那附近好几条街上的所有监控,发现了一个人,他多次出现在视频里,虽然没有和受害人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但是……所有的视频里,也只有他一个疑点。”
展昭没有细问他们排查的过程,共事多年,他对他们有着充分的信任,马汉虽然说得委婉,但在展昭听来,已有了九成的把握,却不知他们的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到底是为了什么。压下心里那点疑惑和莫名紧张,展昭微一挑眉,直奔主题,“——所以?”
马汉从背后拿出那张打印纸来,“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清晰的一张截图,是临街的一家金店门口的,像素最高,又处理了一下,能看得更清楚,”他将纸递过去,开始学着赵虎打岔凑趣缓解气氛,“还有些别的没打出来在电脑里,勤俭节约是美德……”
展昭一眼瞥来,他讪讪地闭了口。
伸手拿过那张纸,展昭低头看去,只一眼,脸色就陡然一变,“这不可能!”
“是是是我们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实在也找不出别人……”
“啪!”薄薄的纸片被重重地压在桌上,展昭豁然站起,脸色黑沉得可怕,死死盯着马汉,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玩笑的意思。马汉硬着头皮垂着头不敢看他,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喘息声音,半晌,方才渐渐镇静下来。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微微垂下眼,暗暗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拳头握紧又松开,无意识地反复几度,目光却是空空的不知在看什么,“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你先出去吧。”
马汉如蒙大赦,立刻脚底抹油跑得比兔子还快,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砰”的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展昭不自觉地微微一抖,回过神来一般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愣了一会儿,合了合眼,再次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清明与冷静,掏出手机调出长月的号码,拨了出去。
在他的桌上,画面中的人双手插兜,一派悠然自在地走着,一双桃花眼映着路边的煌煌灯火,粲然生光。
三、枪法
接下来的一天展昭都有些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挨到下班,走到门口才想起今天开了车,又回停车场去开,走到一半又被值班室叫住,茫然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路上还捡了一个小东西,连忙道了谢,将它带了出来。
搬笼子的时候值班民警连夸这鸟灵性,不叫不闹还不拉,省心得很,不知道队长是哪儿买来的改天我也去买一只养着。展昭嗯嗯应着,就看见馒头压根儿没动,清水也看不出来少了没有,再看那小家伙,又回到了最初见它时那状态,头埋在翅膀里动也不动,展昭叫了两声,它也只抬头出来看了一眼,又懒洋洋地缩了回去——居然是一副没睡醒的状态。
展昭默默地挂了几根黑线,心想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还没脱离危险恢复自由呢居然也能睡得着,真不知是心太大还是缺心眼。
把它搬回车上放进后备箱,展昭盯着它几秒钟,伸出手戳了戳它,“喂,你家在哪儿啊,东南西北,往哪儿走?”刚刚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暗笑,真是跟宠物店那边混久了,什么时候竟也产生了自己能跟这些家伙对话的错觉,幸亏周围没别人,否则让人看见了,自己一世英名岂不毁于一旦……
摇摇头,深深呼吸一番,打起精神,压下心里那无法排解的担忧,关上后备箱,开门点火,缓缓驶离警局,直接往家去了。
刚一进门,展昭就发现这不知名的小家伙醒了过来,一双眼四下打量着,却不似开始时的兴奋乖巧,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倒把展昭看得一乐,将它放在门厅地上,拎着那大袋子土产进了厨房,分别归类放置齐整,出来一看吓了一跳——鸟呢?
笼子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展昭走了两步正要去细看,却听见客厅里传来翅膀扑扇的声响,回头一看,就见一团红影如火焰般灿烂,在半空中盘旋飞翔,长长的尾羽如经天长虹,展昭没想到这小家伙飞起来竟是这样漂亮,一时竟看呆了。
飞了几圈,似在活动筋骨,见展昭出来,它双翅一收,便落在了沙发背上,就这么昂着头瞧他,一点也不怕生。
展昭心道这小家伙真是灵性十足,缓缓走近几步,笑道:“你倒是自觉,怎么,喜欢这儿?”说完又摇了摇头,“不过我可没功夫养你,你要不想回野外,我给你安排个别的地方。”
话音刚落它便振翅而起,径直朝展昭冲来。展昭下意识地一退,紧接着就被翅膀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他连忙抬起臂膀护住头脸,连连后退,一叠声道:“哎哟,哎哎你干什么,别打,你要掉毛了!”
这鸟儿似乎气得狠了,双翅挥动不断地扑打,可怜堂堂刑警队长竟然被这么只鸟拍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简直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幸亏是在自己家里,若让人见了,那他也不用再混了。
展昭虽然被打得凄惨,但脑子却转得极快,忙道:“诶诶有事好商量,我不把你送人了还不行么?”
刚刚说完,这鸟儿就停下了动作,一个转身飞向半空,居高临下地瞅着展昭,歪着头似乎在确认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半晌,又一个转身飞回沙发上落下,也不吭声,就这么盯着展昭,好像自己才是主人似的。
展昭被瞧得莫名心虚,好像欠了它八百万似的,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臂,一人一鸟对视半天,还是展昭举手投降,“好好好,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鸟儿一昂头,瞥了他一眼,小眼神分明就一个意思——这还差不多!
展昭唯有感慨自己人生的丰富多彩,转身回去拿那铁笼——那显然是农村装鸡鸭的,破破烂烂满是锈迹不说,还带着一股浓重的乡土味儿——刚刚拿起来就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眼自己这漂漂亮亮的高档公寓,果断地打开门,将它放在了门外。
还是买个新的吧。
既然决定要养了,那就得取个名字,展昭一点也不为难自己,顺口就叫了它飞飞。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飞飞的眼神充满了怨念,似乎觉得太过简单一点不高端大气上档次,不过展昭选择性地屏蔽了它的不满,拍拍手,进厨房拾掇晚饭去了。
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太过兴奋又或是跟他赌气,飞飞一直没有吃东西,无论是白花花的大米还是新鲜的青菜叶子,就连蛋糕它都不看上一眼,十二万分的嫌弃,只巡视领地似的拍打着翅膀在屋里转悠了个遍,随后在沙发上找个角落,缩起身子,将头埋入翅膀,又睡了过去。
展昭无法,只得由它。等到吃完晚饭收拾完家里,夜幕已然降临,瞧瞧时间刚刚七点过,也没什么电视好看,就回书房开了电脑上网。他记着上午刷到的那条,上了微博特地找出来仔细看了看,却见它早就淹没在不断刷新的信息中,最后一条回复是上午十点过,之后就再没了关注。
对着荧荧发光的电脑屏幕,展昭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打消了心中那太过匪夷所思的猜测,起身去倒了杯水,才喝了两口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指尖划过屏幕接通电话,“喂?”
“喂,”电话里的声音清锐而明朗,尾音上扬,轻而易举地突破防线直入内心,“猫。”
金茂大厦位于城市CBD,是除了电视塔外最高的建筑,入驻的企业都财大气粗且作风优良,物业也很是尽责,锁了门就不让人再进,怎奈展警官证件在手无人敢拦,就这么顺利地进入大楼上到最高层,然后找到消防梯,直奔天台。
九点过的天台上自然空无一人,展昭四下看了看,只见这平台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地面墙角处生了不少青苔,显然少有人来。高空夜风浩荡,他按下心事,缓缓走到平台边缘,极目四顾,只见城市霓虹万千车水马龙,万家灯火繁华如锦,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脚下,竟不由得生出几分执掌天下的豪情来,好像这天这地这城市都归他所有,无论愤怒欢喜,万物都将俯首相迎。
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展昭退了一步,收回目光,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在夜风中长长舒了口气,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10点,约定之人却还没有踪影。他有些焦急地四下张望,迷蒙月色下,天台上除了僵硬的水泥块,什么也没有。
无可奈何,展昭找地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