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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次日; 天还未亮; 玳安早早醒来; 叫醒了所有的小厮下人; 监督着他们将花园再扫一遍; 府门前的大马路也用水泼过,就连门口的几个石墩子也细细擦了。
李瓶儿还没起身。
昨晚西门庆折腾得太晚; 她实在是太困; 今早就睁不开眼睛。
西门庆那厮; 虽说答应每日只做一次; 但他能把一次做一个时辰!
谁受得了啊?
西门庆倒是醒得早,神清气爽,一想到今天是宝贝儿子的生日,赶紧翻身下床,还推手揉李瓶儿:“瓶儿; 快醒醒。今天是好日子,不可迟了。回头你再睡不迟; 快起来。”
李瓶儿被他揉得没办法再赖床,万分艰难地坐起来; 眼睛都睁不开; 含糊埋怨道:“都怪你; 跟你说了不要弄太久,你偏不听。”
“嘿,你家老爷我龙精虎猛,没两三个时辰哪里能够?你还好意思说; 做了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嚷疼,拼命催我……”
李瓶儿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西门庆一脸的自豪,没有说话,径自绕过他下了床。
对她来说,西门庆的厚颜无耻她早就见识过了,这不算什么。
门外等候的丫头们听见里屋的动静,鱼贯进屋伺候。
西门庆一边洗脸,一边对李瓶儿道:“早饭我就不陪你用了,得去前边看着,省得一会儿出什么岔子。你打扮好就去上房,照顾好晏哥儿,人多,不要让他乱跑。你也少喝些酒,不要醉了。”
李瓶儿用冷水洗了脸,坐在梳妆台前,由绣春替她梳妆打扮,闻言只嗯了一声,觉得自己精神很不好,便对绣秋道:“你去泡盏浓茶给我醒醒神,总觉得没睡醒。”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西门庆听见她打哈欠就抬头看过来,见她困得眼泪花花的,不禁心疼得很,柔声道:“等中午宴席散了,你再好好补觉。”
“嗯,老爷放心去吧,我这里没事的。”
绣秋捧了一盏浓茶走过来,问李瓶儿:“六娘,今天穿哪套衣服?”
李瓶儿想了想:“就那套丁香色的吧。”然后端起茶盏小口啜着。
绣秋转身进了里间,片刻后将那套绣金纹的丁香色妆花衣裙捧出来。
西门庆洗完脸,绣夏拿了水蓝色的绣金绵袍给他。
他先是看着床上放着的丁香色衣裙,再看看自己的水蓝色袍子,顿时嫌弃地皱起眉头:“重新拿一套,六娘穿丁香色,我穿蓝色?头回赵裁缝那里,我不是挑了一套酱紫色的么?就那个吧。”
西门庆换上袍子,特意走到李瓶儿的面前转了一圈,喜滋滋地问:“瓶儿,你看我穿这身好不好看?”
李瓶儿从镜子里打量他。
酱紫色是深紫中略带些红的颜色,西门庆身材好,个头高大,肩宽腰细腿长,什么颜色都压得住。酱紫色的绣金锦袍穿上身,既不显得轻佻,又多了份年轻与活力,这家伙还是有些眼光的。
“很好看。”
西门庆得了她的夸赞,欢喜非常,带着志得意满的表情,昂首挺胸地去了前院。
李瓶儿穿戴整齐后,戴上金丝狄髻,旁边斜插一根蝶恋花流苏步摇。
在镜子里照了照,感觉自己已经打扮得很隆重了。
这时,惠庆抱着晏哥儿走进来。
晏哥儿穿着绣金大红薄绸衣裳,用红绳绑了个顶髻,发间坠着两个精巧的小金铃,脖子上挂着老爷昨晚送的白玉平安扣,手腕上套着坠有金铃的金手镯。
晏哥儿一见他娘,就从惠庆怀里挣下来,小跑着扑进他娘怀里。跑动间,数个金铃一起摇动,叮当乱响。
李瓶儿把儿子搂在怀里,摸着他的顶髻,笑眯眯道:“这下好了,不怕你跑丢了,听着铃声就能知道你在哪。今天是晏哥儿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晏哥儿羞涩地笑了笑,把头埋在她怀里不出声。
他吃喝不愁,一时间真想不出有什么想要的,想了又想,才闷着声音道:“讲故事,娘给我讲故事吧?”
他爹太坏了,一入夜就要撵他走。可叹他人小力微,对付不了他爹。
李瓶儿赶紧满口保证:“好,每晚都给你讲。”
晏哥儿满足地笑了。
李瓶儿牵着儿子,带上众丫头,锁了院门,往上房而去。
上房里,吴月娘和孟玉楼俱都换上了见客新衣,珠翠满头,打扮得富丽华贵,正闲坐说话。
见李瓶儿来了,月娘招呼道:“快别行礼了,来这里坐。老爷打发人来说,他不过来用饭,嘱咐我们自己用。早些用完饭收拾好,一会儿客人该上门了。”
三人同桌而坐,安静用完早饭,刚坐了一会儿,吴家的女客最先来到。
吴大妗子、吴二妗子和吴大姨被丫头迎进来,彼此见了礼,坐下,那几人送上给晏哥儿的生辰礼,李瓶儿让丫头收下,真心实意地向她们道谢。
过后,乔大户家的郑氏带着巧娘进府,蓝氏及孙二娘也来了。
西门庆一直呆在前院,待男客陆续上门后,一一款待。
他抽空吩咐玳安:“使人往张大哥家送一桌酒席过去。”
张天全虽然不喜欢来西门府,但早几日就使人送了一套银手镯银项圈来祝贺。
周守备、何千户等人俱都有厚礼送上,西门庆笑着接下,请众人入席。
数位粉头穿梭席间,弹唱劝酒不停,一片欢声笑语。
小玉听月娘的吩咐,见后院女客齐了,便来前院请老爷。
西门庆整整衣袖,进后院拜见一众女客。
他态度温和,礼数周到,目不斜视地说了些多谢大家今日的盛情,请务必尽兴之类的话语。
说完几句客套话,便不再留恋,转身大踏步出了后院。
蓝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恨不能生出一对勾子,将他勾回来。
西门庆谦谦君子,彬彬有礼,和何天泉那副见了貌美女人就色迷迷的模样大相径庭。
李瓶儿看见蓝氏就心里发慌,生怕她再灌自己,趁着郑氏和她说话,便坐到了郑氏旁边。
蓝氏看着离自己好几个座位的李瓶儿,举杯道:“姐姐,我敬您一杯。”
李瓶儿微笑喝下,柔声问她:“妹妹想听什么小曲,只管吩咐,让她们弹给你听。”
郁大姐和申二姐也被接进府,给各位奶奶们弹唱解闷。
蓝氏扭头对郁大姐说:“唱个紫陌红径吧。”
郁大姐拿起琵琶,点头道:“奶奶放心,这个我会。”然后咿咿哑哑地弹唱起来。
紫陌红径这首曲子,讲述了女子苦思不得的心情,被郁大姐唱得缠绵极了。她很有眼色,丝毫不敢唱出曲里的那份哀怨。
蓝氏一边听曲,一边看着李瓶儿身上的丁香色锦绣衣裙,想起方才西门大官人的衣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重新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听曲上,也不再灌李瓶儿的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蓝氏率先提出要告辞。
月娘苦留不住,只得吩咐小玉去前院通知老爷,又敬了蓝氏三大杯,这才起身带着李瓶儿一起送她出去。
何千户在前院玩得正好,和一位新粉头打得火热,忽然听见他娘子要走了,顿时在肚里大骂,一面对西门庆道:“长官,我也该回去了,下回再聚。”
西门庆也不留他,只又劝了他三大杯,然后起身相送。
看着何千户和蓝氏在仪门口上轿而去,大家这才转身回去。
西门庆看着李瓶儿,问:“今日喝得多不多?少喝些,醉了又头疼。”
月娘笑着说:“老爷放心吧,有我看着呢,六娘喝的并不多。”
李瓶儿朝他俩笑了笑。
何千户刚一回府,就责备蓝氏:“别人都还没走,就属你跑得快。凳子上有钉子,多坐一会儿都不行?”
蓝氏反唇相讥道:“总得有人最先走,难道还要留下来过夜么?”
何千户一甩袖子,骂起来:“胡说什么!”然后出了家门去妓|院里寻乐子。
蓝氏走了之后,其他人也不好打搅太久,看看宴席将尽,便一一告辞。
吴月娘领着李瓶儿和孟玉楼将各位女客挨个送走后,才问李瓶儿:“六娘,你没喝醉吧?”
“没有。”李瓶儿摇摇头,没有说自己小腹有些不舒服。
她琢磨着是老爷昨晚弄太狠了,只是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吴月娘:“没事就好,坐了一上午,你们回去歇会儿。”她还要回上房陪她娘家的那几位。
孟玉楼和李瓶儿齐齐向她行礼,由各自的丫头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瓶儿回到院子里,坐在床上揉着小腹。
晏哥儿不在,席间的时候被老爷喊人抱到前院见客去了。
绣春见六娘席间喝的并不多,因此没有准备解酒汤,只泡了一盏浓浓的六安茶给她漱口。
李瓶儿一闻见浓茶的味道就不舒服,立时干呕了几声。
绣春吓了一大跳,急忙放下茶盏,赶紧问:“六娘,可是想吐?”一面拿了盆放在李瓶儿面前,轻轻替她拍背。
“吐不出来。大概是早上的浓茶喝得胃不舒服吧?”
绣春满脸焦急之色:“我让绣秋去厨房要碗解酒汤吧?”
李瓶儿闭上眼,斜靠在床栏杆上,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懒懒道:“不用了,歇一会儿就好了。”
西门庆正牵着儿子走进来。
他对今天的酒席表示很满意,众人对他的花园赞不绝口。过后他让人把晏哥儿抱出来,小小一个人,拱手朝大家作揖,逗得客人们交口称赞,不停地夸他机灵。
西门庆高兴极了,送走男客就连忙来到后院,打算跟李瓶儿分享这个好消息。
谁知,一进来就看到李瓶儿脸色不好,面前还放着一个盆。
“瓶儿?你怎么了?”他大步走进去,关切地问。
李瓶儿不耐烦理他,胃里翻滚,吐又吐不出来,着实难受,闻言只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西门庆板着脸,看向绣春:“六娘怎么了?”
绣春吓得跪在地上:“六娘想吐又吐不出来,说是早上的浓茶大概不合适……”
“胡闹!”西门庆记起了有这么回事,便坐在床上轻轻抚着李瓶儿的背,“大清早的就喝浓茶,肚里空空,不难受才怪呢!”又瞪向绣春,“指不定是你泡的茶不干净!”
绣春不敢辩解,只呯呯磕头。
李瓶儿睁开眼睛,对西门庆道:“你别折腾她了,吵得我更心烦。”
晏哥儿爬上了床,看着他娘,奶声奶气地说:“娘不舒服?要看太医了哦!不怕不怕,喝了药有糖吃。”
西门庆被儿子的话逗笑,笑完又瞪向绣春:“还不快去请太医?”
绣春不敢多耽搁,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外面喊人去请太医。
“多大点事,何必又请太医?”绣春跑得快,李瓶儿没拦住,便怪西门庆,“今天是儿子的生日,请太医多不吉利,我躺躺就好了。”
西门庆扶着她躺下来:“不舒服还不肯看太医,这才是不吉利呢!你好好躺着,等太医来了我叫醒你。”
李瓶儿难得头晕脑涨,顺势闭上眼,只片刻就睡熟了。
绣春飞奔出去找到玳安,将事情一说,玳安立刻转身就走。
他到了太医家里,催得太医脚不沾地,等进了西门府就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小哥,你让我歇歇……”太医喘着气,掏出手帕抹汗。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里面急等着呢!您行行好,看完了再歇,行吗?等下我给您打扇子。”玳安讨好地说,拉着他就要走。
太医挣脱开,指着自己额头的汗:“你瞧瞧,我这副模样怎好见大官人?”
玳安没办法,只得站在原地等他擦净了汗珠,喘匀了气,这才朝内院行去。
“老爷,太医来了。”玳安站在门外,恭敬禀道。
片刻后,西门庆走出来,见太医因着急赶路而脸色微红,深深作了个揖:“有劳太医,辛苦了。绣春,上茶,让太医先歇歇。”
“不敢歇不敢歇。”太医客气道,“大官人,不知是府上哪位有恙?”
西门庆领着他去往侧间,边走边道:“我家中的小妾,中午府里摆酒,大约多喝了几杯就阵阵干呕,脸色惨白,现在已睡下了。”
正好绣春端茶进来,西门庆对她说:“你把详细情况给太医说说,六娘中午喝了多少酒?”
太医听到这里,只以为是府上的宠妾因喝醉而呕吐,就这么着急忙慌地叫他进来,不禁有些埋怨大官人太过大惊小怪。
绣春垂着头:“没喝多少,六娘也说自己没醉,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想吐。”
西门庆凶她:“一定是你这奴才没伺候好。”
绣春吓得打了个哆嗦,不敢动弹。
太医没碰茶盏,温声同西门庆说:“大官人,不如先去把把脉?见不着人我也不好下论断。”
“太医这边请。”西门庆心里也急,见太医识趣,便决定等下打赏厚些。
他回头一看,见绣春还杵在原地,皱眉道:“还不跟上来伺候?”
“哦哦。”绣春回了神,赶紧跟上。
一行人进了里间,李瓶儿已经沉睡过去,丝毫不觉有人进来了。
绣春放下床帐,西门庆坐到床边,把李瓶儿的手拉出来,绣春赶紧在她手腕上覆了一条纱巾,太医垂头坐在榻前,把了好一阵脉,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看得西门庆心里更慌了,生怕瓶儿有什么三长两短。
良久,太医终于把够了脉,起身朝西门庆拱拱手,然后往外走去。
西门庆紧紧跟上,领着他重进侧间坐下。
太医笑道:“大官人有喜了,恭喜大官人,府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