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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家齐聚在上房坐席,西门庆斟满两杯酒,一杯递给李瓶儿,举着另一杯笑道:“总算能安安稳稳地替你过生日,你喝了这杯,愿你往后万事顺意,无灾无难。”
李瓶儿赶紧站起身:“多谢老爷。”然后一饮而尽。
月娘也举杯祝她:“六娘,多谢你替老爷生了三个孩子,我也敬你一杯。”
李瓶儿赶紧道:“不敢当,大姐姐先请。”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喝下。
吴月娘放下酒杯,笑着对西门庆说:“老爷,一杯酒就想打发了六娘?可别忘了补份礼。”
西门庆但笑不语。
晏哥儿捧着酒杯走上前,奶声奶气地说了些吉祥话,李瓶儿喝下,摸摸他的头。两个奶娘抱着小公子也冲李瓶儿道贺,李瓶儿一一受下。
吴家三个女人也各自敬了一杯。
等到酒席将尽,西门庆笑看着李瓶儿,道:“刚才月娘还说我没给你送礼,我知道你爱出去走走,恰好今日又是元宵,不如出府逛逛?看看外面的灯是不是和府里的不一样。月娘,你也去,我们抱上孩子,都出去走走。”
吴月娘用手帕捂着嘴笑:“老爷和六娘去吧,我就不去了。外面冷呢,把两个小的留下,省得冻着了。”
李瓶儿听见能出去逛逛,很是高兴,开口劝她:“大姐姐一起去吧,人多才热闹。”
吴月娘连连摆手:“街上的人够多了,也不差我一个。再说嫂子们还在这里,我留下来陪她们。”
西门庆站起身,招呼李瓶儿:“你回去换身衣裳,外面冷,穿厚些。把两个小的也抱上,省得他们长大了埋怨不带他。”
李瓶儿朝月娘行礼告辞,回到小院换上厚毛披风,刚准备走,西门庆就进来了,端祥一阵她的打扮,忽然伸出手在她发间拂过。
“嗯?”李瓶儿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头上重了些。
西门庆盯着她一头乌发中间的镶东珠金步摇,眯眼笑了:“知道瓶儿爱东珠,这步摇算是你的生日礼。”
“好不好看?我去照照镜子。”
他拉住她的手:“好看得很,你信不过我的眼光?等回来再看,走吧,孩子们都准备好了。”
李瓶儿边走边问绣夏:“晏哥儿穿得厚不厚?”
绣夏:“大公子穿着皮袄呢,小公子们也都裹得厚厚的。”
李瓶儿点点头,由西门庆牵着她一路往府门口走去。
到了府门口,惠庆正牵着晏哥儿,玳安抱着琸哥儿,奶娘抱着琛哥儿,正等着他们。
西门庆从奶娘怀里接过琛哥儿,嘱咐众人:“都紧紧跟着,不要走散了,特别是孩子,看仔细些。”
众人齐声应下。
西门庆一手抱儿子,一手牵着李瓶儿,也不骑马,身边围绕着小厮下人,在街上慢慢走着。
这一出门,几乎将府里的人手带走大半。
两个小厮举着纱灯走在最前面开路,来兴和棋童一左一右,走几步就放一个炮仗,响声雷雷。
初时李瓶儿还被吓一大跳,过后慢慢习惯,西门庆取笑她:“连炮仗都怕,还敢出来逛灯会。”
李瓶儿不服气,用力往回抽手,不想再让他牵着了。
西门庆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奈地说:“又闹脾气,街上人多,小心被人抢了去。”
李瓶儿不再挣扎,扭头看着街上的各式彩灯,嘴角弯弯。
走过大街来到灯市,游人如织,大片的彩灯映得夜如白昼,鼓声雷雷,炮竹频响,热闹非凡。
晏哥儿一进灯市就想乱跑,惠庆死死拉着他。
李瓶儿斥责道:“你再不听话,明年就不带你了。”
晏哥儿这才安静下来,乖巧地跟在大人身旁慢慢看灯。
西门庆买了一盏兔子灯送给李瓶儿,还想再买三盏送给三个儿子。
晏哥儿跳着脚喊:“我不要兔子,要这个武将军!”
西门庆只得依他,又买了两盏老虎灯送给两个小的。
逛了大半个时辰,西门庆担心外面冷,瓶儿和孩子们受不住,于是催着众人回家。
回到家,吴月娘备下姜茶,一人喝了一大碗去寒。
次日,西门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吴月娘心有不舍,扯着西门庆的衣袖,欲言又止。
府里冷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老爷和孩子回来,转眼又要走了,她哪里舍得!
西门庆抽回手袖,理了几下,一脸平静地说:“若不然,你收拾了和我们一起走,这里就留给大舅帮忙看着就是了。”
月娘坐到一旁擦眼泪,她当然想过去,可是南边太凶残,去了她就会没命。
去年的经历一回想起来,她就心有余悸,哪里敢再来一次。
西门庆见她不答话,只得道:“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走了,你好好在府里过日子,缺了什么就让傅铭去办。”
吴月娘边哭边点头应下。
挑好吉时,西门庆拖家带口上了船,挥别月娘与众人,迎风远去了。
上了船,李瓶儿就懒得动弹,成日躺在舱房里。
西门庆先歇了两天,算是缓缓过年吃的太多的酒席。
等他缓过来后,发现李瓶儿神色恹恹,饮食大减,心里焦急得不行,可这趟出门又没请太医同行,一时也没有办法。
他拿着钓杆钓了两尾鲜鱼,熬成鱼汤给李瓶儿喝。
李瓶儿心疼他在船头受冻辛苦,可惜肚子不争气,只喝一口就嫌腥吐了。
西门庆赶紧替她拍背,见她吐到最后全是清水,难受得心拧成一团:“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厨娘弄得不干净?”
“不怪她们。”李瓶儿生怕他会去找厨娘的麻烦,“我躺躺就好了,那鱼汤我不要了,老爷喝吧。”
西门庆把她安置在床上躺好后,亲自尝了尝鱼汤,味道鲜美,实在尝不出有哪里不对。
这时,晏哥儿蹦跳着进来了,欢快地说:“娘,刚才的鱼汤真好喝,还有没有?”
李瓶儿难受得不想睁眼,只微微挥了挥手。
西门庆招手把儿子叫过来:“这里还有一碗,你喝了吧。”
晏哥儿应了一声,端起碗几大口就喝得干干净净。
西门庆推着儿子朝外走:“你娘不舒服,不要吵她,回房间和弟弟们一起玩,好不好?”
晏哥儿顿时感到自己责任重大,拍着小胸脯连声保证:“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弟弟们的。”
送走儿子,西门庆回到床边,握着李瓶儿的手,低声道:“这可怎么办,船才刚开几日,要不我让他们掉回头,找个太医给你看看,等治好了再走。上回也没见你晕船,怎么这次却这样难受。看你这样,我心里都不好受。”
李瓶儿睁开眼,弱弱地说:“老爷,我没事,这样躺着就行了。可能是着凉了吧?”
西门庆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船上带着药呢,其中就有治风寒的,我让丫头们熬一副端来给你喝。”
不一时,药熬好了,西门庆亲手端着喂她。
一勺药刚送到嘴边,李瓶儿又是一阵干呕。
西门庆急忙放下药碗:“不喝了不喝了。绣夏,拿杯热水来。”
李瓶儿捏着鼻子:“快把药拿走,我闻到这味道就难受。”
“好好,不喝不喝,你喝点热水压一压。”
看见李瓶儿难受,西门庆晚上也不敢折腾她,日夜都在舱房守着。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杭州城。
船停靠在码头,西门庆扶着李瓶儿小心翼翼地下船,来宝怀里抱着襁褓等在码头,见到六娘下来,立刻迎上去,笑着说:“六娘、老爷回来了,六娘您看,这是我儿子。”
“哎呀!”李瓶儿听了这话,精神好了许多,凑上去看了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正闭着眼绻缩在包被里。她高兴极了,连声问,“几时生的?孩子还小,你就抱他到码头吹风,也不怕吹着他。小玉呢?生了没有?”
玳安站在老爷身后,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去看,心里无比焦急。
来宝乐呵呵道:“生了,都生了,生了个姑娘,比我家的晚三天。”
玳安喜得直搓手。
李瓶儿欢喜地说:“等我回去了再赏你们。”
西门庆也很高兴,扭头对玳安说:“你先不要着急,去街上请太医进府给六娘看看。回头我放你三天假,让你回家看个够。”
玳安立刻拔腿狂奔。
来宝:“六娘不舒服?”
李瓶儿:“也没什么,着了凉有些晕船,都是老爷大惊小怪的。”
西门庆连声催她上轿:“好了,我们回家去,站在这里吹风,病又要重一层。”
一行人回了家,李瓶儿精神转好,开箱子让人取了几匹精细棉布,赏给两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做衣服穿,又各赏了一对小金镯。
绣春早就坐满月子,身上脸上都胖了好些,站在一旁伺候李瓶儿。
李瓶儿看着她这样,就晓得来宝照顾得她很好,笑道:“你回去多歇两天吧,我这里不着急。”
绣春甜甜地笑:“我早就躺闷了,□□着六娘呢!”
李瓶儿:“那好吧,到了时辰你就回去喂儿子,不必顾忌我这里。”
“嗯,我知道的。”
绣春和小玉身旁各有一名小丫头伺候着,等六娘回来后她们就把小丫头还回来了。来宝手里有银钱,每月二钱银子请了一位老妈子日夜替他俩看孩子。小玉也不穷,跟着也请了一位。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埃列】、【小希】、【奈奈生】灌溉的营养液~
☆、第 141 章
太医进府,把脉过后,诊出李瓶儿又有了身孕。
李瓶儿惊疑不定,怎能又怀上了呢?两个小的还不到一岁呢,再来一个更是带不过来了。
她看着太医:“老先生,麻烦您再诊诊,我之前着了凉。”
太医依言又把脉一番,确定道:“的确是喜脉,老夫行医多年不至于连喜脉也把不出来。”
李瓶儿尴尬地笑笑,收回手:“有劳了。”
西门庆在前院指挥下人搬抬行李,急着进来看瓶儿,恰好听见这话,喜得连声喊:“当真有孕了?哎呀,在船上时我看你那样难受,竟没往这上头想。”
当时大家只以为她是受寒或晕船,谁能想到这里呢?
老太医向西门庆道贺,西门庆忽然想起来:“那时还准备给她喝治风寒的药,多亏她闻不得药味才没有喝下肚,不然就坏了!”
满院的丫头听了这个喜讯都欢喜起来,晏哥儿迈着小腿跑进来看热闹,闻言瞧了瞧他娘的肚子,皱着一双小眉头,故意学大人说话:“娘,你放心,随你生多少个我都能顺手照顾了!”
西门庆笑着揉了他一把:“要你照顾,满院的丫头是干嘛的?别在这里吵你娘,快出去守着弟弟们。”
送走太医,西门庆扶着李瓶儿回到床上躺下:“唉,太医说你怀孕已有两个月,让你受苦了。”他想起月娘要瓶儿站着伺候的事情,神色冷了很多。
李瓶儿:“没关系,不苦。只是……我感觉这回和上回不一样,多半是女儿。老爷,你喜欢女儿么?”
“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西门庆替她捋捋头发,一脸忧愁,“在船上的一个月,你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亏了亏了,这丫头生出来一定瘦得很。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要不然就去外面买。”
李瓶儿想了想:“白粥吧,再配几样清淡小菜,不要放油。”
为了让女儿身体壮些,她决定硬塞也要吃一些下去。
丫头吉祥将饭菜摆上桌,李瓶儿坐到桌前,西门庆如临大敌地看着她,生怕她又会吐。
这回他很安心,因为李瓶儿没有吐,足足吃了两碗粥才放下筷子。
西门庆大喜,一面喊人赏厨娘,一面又叮嘱李瓶儿:“你如今又有了身孕,两个小的正是刚学会走跳的时候,不如让绣春去帮着看孩子,吉祥和如意调到跟前来伺候你。”
李瓶儿在心中想了想,原本打算的是等绣春生完就回来伺候她,就算她随时回家给孩子喂奶也使得的,反正院子里的丫头多。可现在不一样,她又怀了一个,不说她,光是老爷就不许她身边离了人。
她点点头:“我知道的,回头我跟她说。”
等西门庆去上衙了,李瓶儿喊来绣春,慢慢同她说清楚:“你儿子还小,一天得吃好几趟奶呢,老爷不放心我,身边不能离了人,所以我打算让吉祥和如意在跟前伺候,你安心替我看着两个小的,随时回家喂奶都行,或者把他抱过来,和琛哥儿一起玩。月钱我给你涨一半,看孩子是个辛苦活,你别推辞。”
绣春知道自己怕是短期内很难寸步不离地守着六娘,于是笑着应下。
自从,李瓶儿但凡给两个小的做衣服,就给绣春的儿子也做两套,偶尔再赏几套衣服给小玉的女儿。小玉倒也不会吃醋,她知道自己在六娘心中的份量不能和绣春相比。
四月间,吴月娘来了一封信,主要是问候老爷及孩子。
西门庆晾了一个月才给她回信,只寥寥几句,顺便还提到了李瓶儿又怀孕的事情。
月娘收到回信,心情很平静,不再像当初那般欢喜。
她带着丫头去了自家的绸缎铺子,想拿些布料给老爷和孩子做衣服,去了却见傅铭正在大动干戈地收拾铺子,整理库存。
她问:“好好的,这是弄什么?”
傅铭给她行了礼,恭敬回道:“老爷来信,让我把铺子交给别人打理,再将生药铺关了,然后去南边帮忙。”
吴月娘心头大震,老爷的来信里提都没提过这事,若不是她无意撞